末世鼠辈 第365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这位女团长有些暴力倾向,能动手就不愿意BB,今天和自己讲这么多已经算超长发挥,非常给面子了。可惜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定会让她失望,甚至敌视,今后可能再也不会坐在一起没太多顾忌的闲聊了。

“嘶,哎呦……”一声轻微的呻吟从牙缝里钻了出去,让蒋松亭再次感叹时光是把杀猪刀,把自己从挨了刀子都能不吭不响的硬汉,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睡一宿水泥地就腰酸背疼的废物。

“阿良……唉……”除了身体不堪重负,精神上也有点恍惚,张嘴就想喊好兄弟李友良问问几点了。可是嘴刚张开,腮帮上传来的疼痛就把下面的话全都顶了回去,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话常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就有点这个感觉,恍惚间仿佛过去了很长时间,长得都有点记不清了,可身上的伤痛又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只有几个小时。

当鲁伯特扣动扳机,准确击中正在驾驶挖掘机的洪涛时,自己、阿良、连同雇佣兵们全都松了口气。

行动很完美,现场的疆省移民大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更不清楚子弹来自何方,根本没在第一时间里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和追捕。

等骑着马匹的联防队赶到事发现场时,参加行动的五个人早就沿着事先预设好的撤退路线越过了五环路,消失在开发区连绵不绝的建筑废墟里。

再等到联防队把洪涛遇刺的事情上报给管委会,管委会向附近的驻军通报求助,差不多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一行人最少也接近了六环路的第一个撤退点。

如果按照事前和阿静设计好的撤退方案,无论刺杀任务是否成功,共有AB两个撤退点可以选择。

A点在大羊坊桥,在那里有两辆运输公司的马车等候,通行证、假身份证明都在车夫手里拿着。做为报酬的大量药品也在车上,从那里沿着京沪高速一路向南可以直达津门港,天黑之前就能上船出海了。

B点做为备用,如果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安全赶到大羊坊桥,就想办法先去南四环上的十八里店桥。那里有个货运公司的货场位于四环路之外,即便安全区都被封锁,短时间内也不会受到影响。

搭乘货场运货的车辆也可以抵达津门港,到约定地点与车夫碰面拿到报酬之后还是可以全身而退,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但蒋松亭根本不相信阿静和她背后那些人会放自己一条生路,所以瞒着阿静在AB撤退点之外又规划了一条新的撤退线路。

不管刺杀行动成功与否,只要开了枪,立刻向南转移,用最快速度急行军八公里,在南六环的太和桥与鲁伯特预留接应的手下汇合,再沿着国道向南走十公里左右就是从京城南下的铁路线。

每天都会有好几趟空车皮发往津门港,由于没有装载货物,押车的人员很少,扒上去很快就能抵达津门港。不光节省了路上的时间,还能避开沿途的一连串军方检查站。

那么卖命刺杀洪涛的报酬该怎么办呢?按照蒋松亭的意思就别要了,等到了津门港用船上的电报和阿静联系下,人家愿意遵守承诺就找时间派人回来拿一趟,要是不愿意给也就算了,只要人在以后还有机会。

可阿良死活不愿意舍弃这么一大笔紧俏药品,他认为去东南亚发展也需要有硬通货交换武器弹药召集人手,光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点细软根本不够用。更不愿意再来一次白手起家,坚决要去把报酬拿回来。

最终只能兵分两路,蒋松亭带着鲁伯特几人先扒火车去津门港上船等着,阿良自己去A点找车夫拿报酬。如果在约定时间之前没到津门港码头,就不要等他了。

“蒋哥,几兄弟混到今天就剩下咱俩,我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如果兄弟没了,只有一个愿望。您在外面要是混得不错,有时间的话回来找到阿静,一定亲手宰了她!

这个娘们是个害人精,如果没有她,咱们兄弟七个也不会掺合这么多破事。决不能轻饶了她,要是有机会,最好连藏在背后的人也一起弄死,免得他们再去害别人!”

第1122章 活见鬼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良知道自己去拿报酬很可能是羊入虎口,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不该让坏人活得那么舒服。

如果没有阿静那伙人的逼迫,自己兄弟七人在津门港开个小工厂,即便日子不会大富大贵,没法横行霸道,也不至于只剩下两个,另外五个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放心吧,如果我等不到你,不用那么久,只要船出了海,马上就用电台把他们这些年逼着咱们干的事全明发出去。联盟高层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些事情如果闹得人尽皆知,不用等我去,就等有人会找他们的麻烦。”

蒋松亭没有再劝阿良不要去冒险,两个人一起走过这么多年,互相之间不光有信任还有充分了解,谁是什么脾气一清二楚。如果自己拼命阻拦不让去,即便活下来了阿良也会埋怨一辈子,保不齐能气死。

刚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一行人过了六环路也没听到什么大响动。阿良并不是白白去送死的,他身上绑着二十多捆药管,想生擒基本不可能,没爆炸声就说明安全。

“嘘……快,隐蔽!”可就在拐上国道之后没多久,鲁伯特突然蹲下身体把脸贴在路面上听了一会儿,带头向路边的废墟里跑去。几分钟之后,三辆马车从一个不大的路口拐了出来,方向也是向南。

“是平安运输公司的马车!”蒋松亭通过旗帜一眼就认出了马车的来历。

“是来找我们的吗?”鲁伯特并不知道什么运输公司不运输公司的,他根本没在安全区里正经生活过几天,只关心来的是敌是友。

“看样子不像,车上装着货物,应该是去南边送货的。”

“为什么不走大路?”鲁伯特还是不放心,如果是跑运输的,明明有路况更好的高速路不走,干嘛非来崎岖不平、沿途充斥了各种障碍物的废弃国道。

“这些运输公司明面上跑运输,实际上和津门港的海货商人差不多,经常干一些顺路走私的活儿。不走高速路肯定是车上夹带了怕被沿途检查站发现的东西,可惜碰上了咱们,这下有马可骑了!”

对于这个问题,蒋松亭连想都不用想就有现成的答案。他曾经与忠义运输公司合作过不止一次,对这个行业的内幕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但这次就不是合作了,而是要杀人越货。也不对,车上的货物没用,那些玩意带着太麻烦还容易暴露,他想要的是拉车的马匹。不管是马还是骡子,反正都比两条路走路快,还省力气,能早一分钟抵达铁路就早一分钟脱离危险。

“三名车夫,我们两支枪很容易对付,一个也跑不掉!”鲁伯特自然不是啥善茬,对于抢劫过路车辆没有丝毫意见,当下把背上的狙击枪摘下准备找合适的伏击点。

“不能用长枪,这里距离高速路上的检查站只有两公里多,万一附近有军方的巡逻队,枪声一响就会被发现……这样,把身上的烟和干粮都装在一起,戴上兜帽只拿手枪跟我来!”

狙击枪的声音太大,蒋松亭觉得不保险。虽然运输队的车夫也不是善茬,但在靠近基地的区域里一般不会太过分。

正好为了掩饰身份,自己几个人穿的都是疆省移民最常见的长袍兜帽,装成出来搜索物资的自管区流民,用比较值钱的货物吸引车夫停车讲讲价格,然后再伺机出手就容易多了。

车夫们再彪悍,手里顶多有几支自制武器,比不上鲁伯特这群雇佣兵的装备和身手。就算露出了马脚,只要能靠近到二三十米之内,也能用手枪解决问题。

按理说这番设计的套路挺合理,身份也说得过去,足够吸引车夫们停车查看的。但就在本来没什么危险的环节上最终还是出了大纰漏,直接导致了团灭。用俗话讲就是大江大河都闯过来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车夫们在见到四个状似疆省移民的人在路边行走后,不用打招呼就靠了过来,主动询问从哪来、到哪儿去、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卖不卖。

可是还没等蒋松亭打开包裹图穷匕见,车厢上的苫布里又钻出来六个人,每人端着一支自动步枪。其中有一个人蒋松亭认识,平安运输公司的胡经理!

见到胡杨,蒋松亭就知道要坏。可面对六支自动步枪,鲁伯特就算再彪悍再有经验,也只能高举双手跪在地上,被车夫们拿出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脑袋套个布袋子往马车上一扔,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多,又被抬下来步行了差不多时间,最终到了这个四周黑黢黢,气味还不太好闻的空间里。

从双方搭话到被步枪指着,前后不超过三分钟。蒋松亭已经迈进了天堂的脚步戛然而止,瞬间变成了跌入地狱,而且连地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最后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是个地下隧道,里面不光气味很独特还有挺深的积水。肯定不是内务部监狱,那地方他进去过,虽然也是地下室,但没这么黑、没这么大气味、更没有地下隧道和积水。

地狱,必须是地狱,当一根小蜡烛被点亮之后,蒋松亭就百分百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饶是见多识广、心狠手辣,没少杀人,此时也不禁胯下发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他看到了鬼魂,真的鬼魂,一个男人的鬼魂!那张脸即便在飘摇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模糊,依旧能清楚的分辨出深深的疤痕和细长的眼睛。如假包换,正是几个小时之前被鲁伯特两枪打爆了头的洪涛!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连伤疤都相同的两个人,那站在洪涛身边的那个人……不对,肯定不是人,绝对是鬼。

它的身材顶多一米六,浑身皮肤和老树皮差不多,却又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蓝幽幽的。眼睛里只有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到底是不是瞳孔鬼才知道,剩下的全是眼白,材质有点像石头,半点滋润和光滑也看不出来。

最可怕的还是嘴,与其说是嘴不如叫裂缝,从一边的耳根开到另一边,里面的牙齿乌黑,长得七扭八歪坑洼不齐,还没有舌头,喉咙里经常发出嘶嘶的气流声。

假如世界上真有鬼的话,这两位必须是模板。无神论者蒋松亭连掐大腿一下看看疼不疼的心思都没了,直接认定了自己已经死亡。

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被自己杀死的人、尤其是从津门港买来的孩子,肯定是生前作孽太多,弄得天怒人怨,结果被阎王爷恨上了,直接清零了自己的阳寿,扔到地狱里受罪了。面前这两位就是来报仇的,后面指不定还有多少个。

第1123章 这就是命

“咱俩应该见过面,可是有些事会让你不太相信我的真实存在。那就再介绍一次吧,洪涛,自管区大法官,几个小时前被你的同伴两枪送上了西天。

枪法不错,三百米外即便有瞄准镜我也打不了这么准。但我还是出现在了你面前,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刺杀计划彻底失败了。

在我心目中,你虽然不太是个玩意,但仍旧称得上是个聪明人。那我就先用和聪明人沟通的方式聊聊吧,败了就得付出代价,我的要求不多,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一遍,讲清楚就没事了。

讲不清楚,那就说明你不够聪明。不要紧,我还有对付笨蛋的方法。对了,李友良是你兄弟吧,他就是个聪明人,我们聊得不错。

只是他身上带了好多比较危险的东西,为了让他能活着说话,我只能断了他的一只手,但人挺健康,也很健谈。

现在不管你说不说话都不重要了,要是想让你们死我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放人,你们连五环路都走不出去就得横尸街头。

听我的其实也没活路,你们这次是受人指使不见得会被判死罪,但以前干过的坏事太多了,内务部就算把罪罚打个五折,依旧还是死。

但死和死不太一样,前者是被人像野狗一样打死,扔到垃圾堆里成为老鼠的大餐。后者会被审判,可以把所有委屈、不甘都说出来,大大方方的按照法律判刑,像个人一样被处决。

除此之外,还能让那些利用权力逼迫你们走上绝路的人失去继续作恶的能力。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会像野狗一样被人弄死。”

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让蒋松亭意识到自己还没死。鬼魂会不会说话不清楚,但鬼魂抽烟抽得这么麻利,翘着二郎腿边说边挤眉弄眼就有点不合适了。这么严肃的场合,能比鬼还不靠谱的只有人。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可是蒋松亭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计划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阿良肯定不会走漏风声,鬼魂亲口说了,他已经失去了一只手,有这么出卖同伴的吗?

鲁伯特那伙人也不可能,这帮家伙只会说几个汉语日常单词,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窝着,既没有反水的动机也没有出卖自己的机会。

阿静倒是有机会,但依旧没动机。她可是甲方,自己只是个乙方。她把计划暴露出去,等于是揭发了她自己,半点好处也没有。

如果说背后还有人想栽赃陷害,也不该栽在她头上,除了暗杀之外,以前在安通机械公司干的坏事更多,随便拿出以一个来都不比这次罪过小,难道都不怕曝光?

“别瞎想了,计划做得挺好,也没人出卖你们。如果非说有哪儿还不够好,就是在大义上有亏欠,冥冥中让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它老人家想让谁倒霉,根本不用有理由,三个字就全解决了,命不好!

来吧,你说我听,别等问,主动点大家都省事。我救不了你们的命,却能在死之前不让你们受多余的罪。有时候受罪比死还难受,古人不是说过,生不如死,对吧!”

到底是怎么识破了蒋松亭一伙人的计划,又是怎么来了个乾坤大挪移,让巴列诺夫替自己挨了两颗子弹,最终神兵天降把两条撤退道路都堵死,全抓了活口。

洪涛肯定不能和蒋松亭讲,不光是他,连直接参与了抓捕行动的胡杨和提供审讯地点的张伟平也不能讲。牵扯的秘密有点多,不足为外人道也。

昨天上午,跟着疆省移民去河边丈量牧场的确实是洪涛本人,刚出了四环路哨卡,有个老牧民说规划草场不急,固定牲口饮水的地点才重要。

这里不像真正的牧区,到处都有小溪或者泉眼。不管凉水河两侧的牧场如何规划,各家各户都躲不开一个必须的东西,那就是水源。

如果把靠近河边的牧场划给几家牧人,那不靠近河边的牧场等于是白费,没人会要,因为没有水源。总不能说自己家的牲口想喝水了,还得去和临近的牧场主人商量借道,那样时间长了太容易出现矛盾。

洪涛一听,当时就拍着大腿自责想的不周全,差点把一件好事变成了坏事。既然知道错了,没的说,马上改。也不麻烦,先去河边找几个地方当做公共饮水区,规划牧场时留出足够宽的道路就成了。

也就是这位老牧民的一句话,救了洪涛的一条命。如果按照他的习惯,先走到整个牧区边缘一块块规划,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进入鲁伯特的射程,直接和这辈子拜拜了。

就在他去河边找公共饮水点时对讲机突然响了,是个非常特殊的频道,知道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朱玛,还一个是伊斯扎韦。

不到规定时间的临时通话,基本就意味着发生了意外。洪涛本以为联盟军方想办法逼近了山区的电台发射端,结果一听,和电台没关系,倒是和自己的死活有点关系。

蒋松亭这伙人,包括阿静和高天一,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张柯把收藏的单兵通讯终端送给了洪涛,又被洪涛交给了朱玛使用。而这套终端除了通讯方便之外,还具备一个非常独特的功能,监听附近的无线电通讯。

其实洪涛也没打算让朱玛监听谁,只是自己不需要这个东西,朱玛和伊斯扎韦孤悬在外,联络起来不是很方便,能多一种比较靠谱的通讯设备肯定没坏处。

俗话说的好,有备无患。朱玛是个好姑娘,做事很认真,不光坚守在荒僻的红区里毫无怨言,还把安保工作当成了重中之重。每天晚上都把蓝魔鬼撒出去当暗哨,白天则时不时就用单兵通讯终端扫描周围一两公里半径内的通讯频道。

结果天道酬勤,就在刺杀发生的前一天下午,她还真扫到了两个突然出现的新频道,大概有五六个人在使用,谈话内容也不像出来搜索物资的自管区淘金客队伍。

但这两个频道的使用频率很低,一下午也就说了两三句话,还没头没尾的。朱玛没听出具体内容,只做了继续关注的打算。

第二天她去山里定期维护设备,为了找一找新蓝魔鬼的踪迹溜溜转了大半天,很晚才返回,暂时把监听新频道的事抛在了脑后。

就在洪涛去红区规划牧场的凌晨,新发现的频道突然活跃了起来,好几个人在里面通话,而内容也逐渐明朗了起来,他们是来搞刺杀的!

朱玛当时就急眼了,一边启用紧急频道通知洪涛想办法躲避,一边带着蓝魔鬼下楼,打算过河把埋伏的狙击手一个个全端了。

但当洪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让她先按兵不动,继续监听对方的频道,争取掌握更多有用的信息,随时保持联络。

光杀死狙击手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这几个死了,人家还能再派新的狙击手,下一次就不见得能提前发现、提前预防了。

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洪涛不想因为怕被打冷枪就啥也不干、哪儿也不去、谁也不见,整天窝在交通枢纽大楼里苟且,那样和被杀死没太大区别。

既然知道刺杀者里有个叫阿良的,很可能就是消失的蒋松亭一伙人,那背后的指使者就呼之欲出了。想彻底解决问题,前台的刺客要抓,后台的黑手也得斩!

第1124章 将计就计

高天一想利用武器走私案搞垮罢市委员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管区还因此提前成立了。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各方面都在蒸蒸日上,又是有限度进入红区、又是开发牧区,每一件都直指联盟规则的要害。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自管区就会超过所有安全区成为新的发展方向,完全开放红区,允许流民有限度自由活动也顺理成章。

当流民拥有管理自己的权力、具备养活自己的能力、获得在什么地方生活的自由之后,改革派里某些打着进步名义、实则是在谋取更多权力的人就只能望权兴叹了。

此时再想靠正规手段影响联盟政府决策,阻止自管区发展已经很难很难了。高天一认为必须快刀斩乱麻,而问题的关键就是自己,只要能除掉就能让自管区后继无力。

说起来这也是个办法,虽然事后会遭到保皇派和中立派部分官员穷追不舍的调查,和满盘皆输比起来却算是很好的结果。

当然了,高天一还是不够果断,如果他能在刚发现自己身份的那段时间里就出手,效果会比现在强的多,遇到的麻烦却是一样多,里外这么一算,得失至少差了好几倍。

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当年手握平难军,实力超出救援队很多时,也是有贼心但没贼胆,始终不敢孤注一掷,硬生生被自己耗到最后翻了盘。

经过十多年的历练,忍耐力有长进,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委身接近初秋借势;算计得也够精明,拉着改革派在前面当幌子;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里的缺陷平时能掩饰住,到了关键时刻不知不觉就犯了。

想通了这些环节,洪涛决定不能光被动躲避,必须想办法反击。不得不说他脑子里坑人的主意太多了,前后只用不到十分钟就想好了一个大套路,专门用来对付高天一。还给起了个行动代号,打草惊蛇!

想实施这个计划先要避开刺杀者,还不能让对方察觉,这时候替身巴列诺夫就派上了用场。办法很简单,借口牧区里灌木树林太多影响规划速度,向孙飞虎租一辆挖掘机,顺便让小马把巴列诺夫一起带过来。

真身和替身在挖掘机的驾驶舱里换了衣服,真身跟着小马和建筑公司员工顺理成章返回自管区,替身则坐在挖掘机里吸引注刺客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胡杨也接到了通知,带领三辆马车和几个可靠车夫,假借去廊坊访友的名义进入红区,提前到蒋松亭的退路附近等着。

但光抓到蒋松亭还不足以把指控高天一的证据凑足,从始至终都是个叫阿静的女人出头露面,蒋松亭只见过高天一一次,还没有旁证。

要想把做成铁案,就得把阿静活捉。但说着容易,去哪儿找阿静谁也不知道。洪涛只能撞大运,让朱玛带着蓝魔鬼去突袭A接头点,看看有没有额外收获。

运气这个玩意吧,没人能说得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洪涛就是靠着运气保住了小命,但阿静并不在接头地点。那里除了两名车夫之外,只有绑了一身药卷准备不成功便成仁的李友良。

药卷能让人投鼠忌器,却对付不了敏捷异常的蓝魔鬼。阿良遭到突袭时还没来得及拉响导火索,左手腕就被硬生生捏碎了。两名车夫一死一伤,或者说是一个被丧尸病毒感染,一个被打成了脑震荡。

朱玛说给蓝妹妹用皮鞋做的拳击手套还是不够结实,出现误伤责任在她。下次一定再加两层牛皮,应该就不会让蓝魔鬼的利爪伤人了。

没有抓到阿静,仅凭蒋松亭和李友良的口供很难对高天一提出指控,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接应的马车上装着整整六箱最新型号的抗生素,还有两盒二十支特效药。

这种数量级的药品已经不是能通过常规手段流入市场的规模了,即便在西安和长春分基地级别的医疗机构库房里也很难一次性凑出来这么多,只要沿着药品的来源死追下去肯定会有很大收获。

但洪涛并不觉得这条线索百分百保险,高天一得知刺杀失败之后肯定会抓紧时间擦屁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灭口。只要阿静以及医疗卫生部的某位官员吃饭时意外噎死,或者来个心绞痛冠心病啥的,唯一的线索也就断了。

怎么才能让调查工作尽快展开,让联盟高层不敢官官相护,不给高天一留下太多擦屁股的时间呢?压力,施加足够大的压力,或者叫利益。

当大多数官员觉得自己的利益要因为某件事受损时,他们就不会睁只眼闭只眼了,根本不用谁去催,干工作既效率又麻利,不让干都不成。

于是洪涛没马上对外宣布自己还活着,而是利用消息不对等打了个时间差。拿自己被刺杀的事实,唤起流民们压抑在心中很久的不满情绪,再由刘全有、赵斌、沙巴林等人带头,召集安全区里的各大势力一起发动了大规模集会。

凭心而论,这种玩弄民意的招数既缺德又危险,太像纯粹政客的风格,向来是被洪涛所不齿且不喜的。可他也不是神仙,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如果只影响个人还能忍,现在已经关系到整个自管区几万人的将来了,我不入地狱谁入!

同时他也向所有组织者下了死命令,坚决不允许出现借机闹事的乱象。谁没把握完全控制谁就不要参加,人少点没事,就算光靠自管区的两万多人一样可以达到预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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