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辈 第343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柳条筐是用来装马粪的,小铁铲的用处比较多。发现了湿漉漉的马粪可以用它铲起来放进筐里,遇到野兽立马就变成了打狗棍。当然了,也能当做互相攻击的武器,和其他拾荒小孩抢一抢地盘。

拾荒者,在安全区里并不是个被人喜欢的工作。说是拾荒、捡粪,实际上有机会的话顺手牵羊也是常事。成年人很少会做这种工作,主要是怕挨揍。

但只要能挣钱的工作,在安全区里就不会无人问津,大人干不了还有孩子。就算发现小孩手脚不干净,一般也不会引起太大愤怒,更不会下死手。

现在于佳就是个非常标准的拾荒小孩,从年龄到装扮都一般无二。他对这个工作也不抵触,有了在救赎者基地度过的童年,基本上可以免疫大部分人间疾苦了。

当然了,他不是又流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而是被张伟平特意接回来,成为了一名预备役清洁工。

这还是洪涛的主意,在和张伟平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了这个小家伙在学校里表现非常不好,调皮捣蛋外加成绩垫底,下手还狠,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同学打伤,有一次差点把个高年级男孩子的眼睛抠瞎。

要问一个刚刚九岁的小孩为啥下手这么重,张伟平毫不掩饰的把屎盆子扣到了洪涛头上。他说于佳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是正义的佑罗,对坏人坚决不手软!

当年跟着洪涛一起逃亡的经历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在孩子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从骨子里崇尚暴力,认为一切事情都应该用武力手段解决,好像只有这样干,长大了之后才能去当大侠。

对于这种指责洪涛只能默认,自己确实当着孩子做了太多血腥残酷的事情。那么该如何弥补呢?想靠几句话说服显然不太可能,换个环境应该也没啥大用,放在自己身边更不合适。

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不是想当大侠、想靠武力解决问题吗?成,我给你机会,来学着当清洁工吧,在工作中慢慢体会人世间的残酷。什么时候对暴力感觉到厌烦了,什么时候也就不用别人多嘴,就知道该如何生活了。

至于说危险问题,如果没有自己他和卡米拉早就成为枯骨了,能活到今天已经赚了。做人不能太贪,能为族群出力也是一种荣誉。死了,死得其所;没死,就是族群的英雄,对将来的成长并不全是坏事。

于佳对这个安排不仅没有畏惧,还异常兴奋,头一天抵达训练基地就没睡着,还把床单给尿湿了,瞬间出了名,人送外号:地图侠!

今天是于佳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清洁工组织成立以来第一次实际操作。总共四组十二名队员,任务只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盯着王荣华和吴子健,记录他们干过什么、去了哪里、见了谁!

于佳这一组是负责盯梢吴子健的,但跟到三环路检查站就过不去了。没办法只能原地傻等,终于又把人给等了回来。

但两个人走到管理处门口,吴子健没有进去,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继续向南。于佳这组人只能驾着马车远远缀在后面,到了新六区和新七区交界处,把盯梢的任务移交给另一组人继续。

最终吴子健来到了新六区最南端,钻进了一个很大的低层建筑。这里原本是个家具城,现在属于机械部下属的仓库,存放着很多大型机械配件。

由于距离十八里店南桥的军队检查站非常近,周围也没有合适的定居点,虽然位于安全区内,却非常安全,很少有流民会来这边晃荡。

特殊环境给继续监视制造了困难,清洁工们如果在附近长时间逗留,马上就会被岗楼上的军队哨兵发现,肯定会过来盘问。

这时于佳就起到了大用,他是个小孩子,只要略加伪装就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比如当个拾荒者。军队哨兵即便来盘问也拿这种孩子没辙,你不让人家满街游荡,管饭吗?不管饭,人家咋活?

第1053章 人小鬼大

果不其然,军队哨兵已经算很尽职尽责了,发现之后隔了几分钟就骑着马过来盘问,结果被于佳一嘴生硬的汉语和臭烘烘的味道给迷惑了,只扔下一句不许偷东西就匆匆离开。

拾荒者当然不能不偷东西,不偷咋吃饭呢。于佳也没客气,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捡拾着街道上的马粪,一边贼头贼脑的把沿街的每扇门、每个院子都探视了一遍,很快就来到了家具城西侧,消失在哨兵的视线中。

“一共三个人,都是男的,长这个样子!”

三个小时之后,于佳又站在了洪涛的房间里,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大人的棉布衬衣充当浴袍,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今天的得意之作。说到关键之处,还拿出一个小本子,打开之后露出了七八幅铅笔素描。

“认识吗?”洪涛很耐心的听完了于佳还有些缺乏逻辑性的讲述,并用丰富的表情给予了严重关注,让小孩子充分享受了一下什么叫成就感,这才拿过本子粗略的扫了几眼,再递给沈万三和笨猪。

“肌肉线条画的很不错……”沈万三和洪涛一样严重缺乏艺术细胞,对一切音乐、绘画作品天生不感冒。看在洪涛的面子上才没把小本子撕了,努力搜肠刮肚想出了一句比较专业的评语。

“我见过吗?”笨猪倒是有点艺术细胞,会拉手风琴,但他并没关注画的水平,而是对画里的人物提出了疑问。

“这两个像不像蒋门神和他身边的高个壮汉?”谁要说于佳有绘画天赋,洪涛立马就会把这个人归于阿谀奉承之辈。但谁要说于佳没下功夫练过,也是个睁眼瞎。

这几幅人物五官和形体素描,虽然说笔法上还有点欠缺,构图、比例却比较准确,尤其是对光影明暗的处理,已经有点科班的水平了。光看五官长相找不到记忆中相似的面孔,但从体型上看就有点印象了。

蒋松亭是个中等身材,偏瘦,过耳长发,戴金丝边眼镜,很有文艺范儿。他身边那个保镖似的家伙粗胳膊粗腿虎背熊腰,步伐沉重下盘很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些特征于佳抓的很准,也充分表现了出来,至少洪涛是这么认为的。一眼看过去,脑子里就能浮现出相应的人影,应该就叫准确。

“我看看……这手画的太大了吧!”沈万三长期活动在城东安全区,对蒋门神一伙人只闻其名未见其身,听见有人说谁是壮汉不太服气,马上凑过来再看一遍。

“是有点像,不会那么巧吧?”笨猪当然见过蒋松亭一伙人,把小本子放远点看看,又拉近再看看,最终也承认有点感觉。

“现在还说不好,不管是不是先盯着别放松,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儿再说。小子,干得不错,加油!这是奖励,记住,和自己人打架的时候不许用!”

现在洪涛对这伙人到底是不是蒋松亭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说到底只是一群拿好处办事的雇佣军,现如今后面的黑手已经暴露,本源就在联盟内部,无论是谁,足矣说明问题。

但能初步确定调查范围也是不小的收获,毕竟知道敌人大概是谁了,可以根据对方的特点制定相应的对策。而这一切的功劳必须有于佳一份,在奖惩方面洪涛还是很大方的,解下大腿上的伞兵刀递了过去。

“还有三个外国人……他们和救赎者的大毛子不一样,比学校里的外国老师更像外国人,我能认清楚!”

得到了偶像的当面称赞和奖励,于佳小朋友如同打了鸡血般亢奋,快速把伞兵刀揣进怀里,又提供了一个铅笔画上没表现出来的信息。

“外国人?”笨猪对这个说法有点怀疑,众所周知,对洪涛支持率最高的就是外籍幸存者团体,他们怎么可能与蒋松亭一伙人勾结到一起呢?

“偷渡客,每年都有外来海船上的水手走失,说是走丢了,其实就是偷渡,只要能找到谋生的路子,他们在这里的生活要比以前好过很多。

熬上几年,找机会花钱入个流民籍,东南亚人居多,欧美白人也有。这些家伙大部分不会加入外籍幸存者团体,很难查清楚身份。”

俗话讲术业有专精,洪涛和笨猪不太理解的事情,到了沈万三这里就成了基本常识。他在城东安全区生活了七八年,拜职业所赐,必须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知道的自然就要多。

“小子,好好干,别给你爹丢脸,也不要让我失望!”面的满腔热血的小孩子,洪涛送上的不是一剂能让人略微冷静下来的冰镇饮料,而是大杯会让人更加亢奋的高度白酒。

要说这种做法也是够缺德的,百分百算是利用了青少年涉世未深、容易冲动的性格。但洪涛没有办法,他现在从整体上处于劣势,必须把身边的所有资源都利用上才有可能获胜。

“佑罗万岁!”于佳的小脸已经因为兴奋而通红了,单手握拳狠狠锤了一下胸口,行了个不算太标准的反抗军军礼,跟着笨猪出去了。他要胜不骄败不馁,马上投入到训练当中去,争取在今后的工作中取得更多的成绩。

“……海货商人、走私犯、偷渡客,抱着团出现在新安全区,背后还有能调动军队的力量支持。老三,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弱了?”

洪涛也回了个军礼,满足了孩子的虚荣心,等到于佳离开房间才喃喃的询问沈万三,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打算听取别人的意见。

“军队?啥军队?”沈万三并不了解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洪涛刻意瞒着,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方面。

“去找张伟平,把那个家伙带上来。记得,必须带兜帽,谁也不许看到他的脸!”

朱玛弄死了两名联盟士兵,可是过去好几天了联盟方面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连王简都不知情,这就让洪涛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现在面对的敌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光靠常规招数无法奏效,必须要玩点邪的。

于佳看到的人还真是蒋松亭和李友良,他们自打接到阿静的指令,只用了二天时间就转移完毕,整体从安通机械公司消失,不动声色的潜入了新安全区。

与此同时接到蒋松亭通知的秦鸿伟也马不停蹄的从津门港加入了自愿迁徙的队伍,顺利在新安全区里落了脚,成为了一名海鲜商人。

但蒋松亭没有一次性把宝全押在走私武器弹药一件事上,甚至没当做重点来运作,真正的参与者只有秦鸿伟和他熟悉的那群走私犯,王正荣和吴子健只能算辅助,随时可以脱身。

在这个安排上阿静没有干预,还提供了不少帮助。比如王正荣和吴子健的工作就是通过她的渠道获得的,管理处市场科科长周敦虎,是具体操作这件事的人。

周敦虎到底是什么身份蒋松亭已经没兴趣去打听了,自打阿静露面之后,任何意外都可以当做正常现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武器弹药走私陷阱只不过是计划中的第一环,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招数,这一点蒋松亭自打离开安通机械公司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事实证明他判断的非常准确,上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交待下来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凶险,目标则对准了同一个人,洪涛!

第1054章 危险的味道

阿良自打来到新安全区情绪一直不太好,和原本的城南安全区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要啥没啥,想吃顿好的得回老安全区,娱乐项目更是别想。

最令他心烦的还不是生活条件艰苦,而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和要合作的人。此时在家具城里藏身的不仅有自己人,还有十多名来自东南亚、欧洲的外籍幸存者。

别误会,这些外籍幸存者和蓝迪、秀山太太他们所代表的外籍幸存者不是一个概念。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外籍幸存者团体派来的杀手,目标只有一个,绑架洪涛或者杀死之后获得组织血样!

阿良虽然不太喜欢洪涛,但也不想让外人杀死,俗话讲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家里有啥事没必让外人插手。可惜他说了不算,提供准确位置和时间讯息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命令,其它的无权过问。

这不,第一次武器交易失败了,天意不可违,如果这次再不能奏效,彻底解决方案随之启动,具体执行者就是这群外籍杀手。

老话说的好,马勺哪儿有不碰锅沿儿的。让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和几个纯粹的亡命徒在一座建筑物内相处几十天也确实有点难度,至少在生活习惯上就不太一样,必须互相谦让。

外来的客人必须享有特权。到了末世,这个习惯依旧保留着。阿静给蒋松亭的命令就是全力配合四个字,无论多不满意也得忍着。

“他们丫挺的连汉话都不会说,真有用吗?”蒋松亭比较有城府,可以忍常人之不能忍,但阿良就没这个本事了,每天几乎都要抱怨几句,还不分场合。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士去做,他们有没有用我不清楚,至少比咱们要管用的多。”蒋松亭的回答也不太客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大哥,咱们如果能先一步下手把人搞到手,喝点血应该来得及吧?”阿良也不是省油的灯,忠于蒋松亭是一回事,为自己争取好处又是另一回事,互不干扰。

“你他妈脑子里都是蛆啊,外面的传言也敢信?”蒋松亭对这位左膀右臂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真豁出命跟着自己干,忧的是不管如何玩命智商上限是天生注定的,后天没法大幅度提升。

“阿静不是也说了,他孤身闯进丧尸群击杀活尸的事儿是真的!”阿良不太服气,又抬出来一个证据。

“她只是上面的一条狗,让怎么叫就怎么叫。”蒋松亭烦躁的摆了摆手,在他看来,信阿静的话还不如信说书先生的。

“那这些洋鬼子该不是假的吧?大哥,我知道阿静不可信,但这件事已经穿得沸沸扬扬,如果没有点真凭实据,这些家伙肯定不会万里迢迢的跑过来帮忙。”

阿良今天算是和蒋松亭卯上了,非要把事情说个明白才肯罢休。也不怪他好奇心太重,这件事越来越让人费解了,按照常理根本说不通。不把其中的隐情搞明白,怎么可能全力以赴。

“当年我们过来时,也想不到是要干缺德事儿。阿良,你还年轻,不太了解上面那些人的秉性。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为了屁股地下的座位什么都会干,不是你我能想像出来的。”

面对阿良的逼问蒋松亭无路可退,实际上他也拿不准上面的意思。

“……他妈的,这叫啥事儿啊,卖了半天命连为啥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谁!”阿良闻言也蔫了,大哥说的没错,和上面那些从来不露面却能掌控全局的大人物相比,自己这些人确实眼界太窄了,完全摸不准脉络。

“骂痛快了没?要是不想骂了就赶紧去换班,晚上可能有雨,多穿点!”

自打来到新安全区之后,类似的谈话已经进行过不止一次了,蒋松亭知道阿良不是想找到答案,只是不愿意在这里傻等着。可惜现在兄弟几个的家眷都捏在阿静手里,根本没有想的权利,只能按照命令行事,还半点不能敷衍。

洪涛和蒋松亭比起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前者本该更被动,但现在正好相反,天时地利人和至少占了两样,无论谁或者什么组织,想在已经被封锁的新安全区里活动都很容易被有心人察觉。

其实用不着太多高科技,办法很笨可非常奏效。套用句俗语,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整个新安全区里凡是有定居点的区域,百分百是疆省移民和本地商会控制范围。

大人不合适有孩子,男人不合适有女人,人肉追踪并不比摄像头差多少。没有定居点的区域也一样,只要有目标,类似于佳这样的清洁工就会想各种办法靠近,发现线索立马顺着往下捋,几乎没有避开的可能。

“出来吧,顺着街道走几步,先别抬头呢!”

但今天洪涛亲自上阵了,把佑罗那套标志性的兜帽长袍穿上,站在十字路口北面一座塔楼的顶层,低头在被三脚架支起来的天文望远镜上观察。当感觉找到目标之后马上拿起对讲机,向笨猪下达了行动指令。

高个、不胖不瘦、身材挺拔、寸头、走路时两只胳膊前后摆动的幅度低于左右摆动,俗称螃蟹步。只要具备了这几个特点,看上去就和洪涛没啥两样了。

说着容易,这么多年了,真能和洪涛相像的人少之又少,能近似到百分之八十的几乎没有。不过随着张伟平的回归,突然有个人被洪涛看中了。

他叫海如拉·巴列诺夫,听名字应该是俄罗斯或者哈萨克幸存者。没错,他出生在哈萨克斯坦,东哈萨克斯坦州的边陲小县,斋桑。

这是个距离中哈边境只有几十公里的小县城,紧挨着斋桑湖,主要以牧业和渔业为主,经济不是很发达。但历史上这里曾经是疆省很重要的通商口岸,断断续续的开过,又断断续续的关闭。

巴列诺夫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病死了,靠着母亲独自抚养三兄弟,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小学毕业他就回家打鱼了,收入非常少。

在他14岁的时候,村前公路上突然多了很多运货的卡车,一打听,原来是中哈边境的吉木乃口岸开放了,商人们正在把面粉、奶粉运过去,换来各种轻工产品,运到州府一转手就能挣不少钱。

吉木乃口岸距离他家只有50多公里,小巴列诺夫心动了,不想一辈子在别人的渔船上卖苦力,想去口岸碰碰运气。如果能挣点钱回来也买一艘小渔船,家里的生活会改善不少。

年轻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胆大敢闯,也可以叫做容易冲动。有了这想法之后,小巴列诺夫没多想,东拼西凑弄了点钱,搭上一辆运货去口岸的卡车,开始他的梦想之旅。

刚14岁的小孩子去口岸真能挣到钱吗?按照常理大概率是不能,即便能吃苦也没人乐意雇个小孩子干活。但世上永远都有奇迹,巴列诺夫不光梦想成真,还挣到了比一艘渔船多得多的钱。

原因并不是命好,而是有个好母亲。他父亲是哈萨克人,但母亲是卡尔梅克人,也就是蒙古人的一支。巴列诺夫从小就和母亲用中文、蒙文对话,谈不上有多熟练,能应付日常生活而已。

这个在家乡根本没啥用的技能,让他在吉木乃口岸混得风生水起。整天啥也不用干,只需穿梭在哈萨克、中国、蒙古商人们之间动动嘴,翻译佣金就刷刷进入口袋。刨去吃喝住,攒个三四年,足够回家盖房子买渔船的。

第1055章 灵魂拷问

但他没有回家乡,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梦想也随着眼界膨胀了起来。19岁的时候他在吉木乃口岸买下了一个经营不善的小公司,开始了跨国倒爷之旅。

简短解说,巴列诺夫生意做得很不错,25岁娶了位中国妻子,结婚时已经是斋桑县有名的富豪,转年就有了第一个儿子,可谓春风得意马蹄急。

这时老天爷又出来捣乱了,丧尸病毒的爆发彻底摧毁了他的人生。媳妇没了、儿子没了、母亲和兄弟也没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布满丧尸的口岸苦苦求活。

可老天爷不打算一下子弄死他,又派来了萨宾那伙人,路过口岸时顺手救了他,随后就成了最早西部联盟的一员。

但他最终并没和萨宾那伙人走到一起,而是选择了卡米拉的父亲。结果可想而知,只能逃出基地去了南疆,成为了一名反抗军成员。

说了这么多,巴列诺夫和洪涛有啥关系呢?这肯定又是老天爷作怪,它给了巴列诺夫一副不错的身板,高高大大的,但没给它一张好脸,眯缝眼八字眉,笑起来不用化妆就是反派。

洪涛头一次在张伟平身边见到他时足足凝视了十多秒!个头,差不多;胖瘦,差不多;脸型,差不多;眼睛,不光差不多好像还更眯缝一些。如果把头发剃短、胡须刮掉,整个就是自己的升级版。

遇到这么好的天赐良机,洪涛指定不能一句太巧了就放过去,于是张伟平挑选的清洁工就少了一个,被送到了反抗军的秘密库房单独训练。

现在洪涛要启用这个替身了,老狐狸从近期一连串的事情当中闻到了浓郁的危险气息。随着斗争的白热化和明朗化,他不敢再托大认为凭借情份,联盟高层里不会有人想歪招。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人急了啥事都会干出来。自己现在正把某些人逼向悬崖边缘,急眼是必然。不过急眼也是大漏招,等于是赌上一切,只要失误一次就足以万劫不复。

自己处于被动不假,但被动与主动有时候互换的非常快。有了巴列诺夫这张牌,洪涛就要试着化被动为主动,逼某些人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最终一败涂地。

测试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巴列诺夫在笨猪的陪同下围着十字路口市场附近转了转,途中碰到了几次疆省移民主动打招呼,他也隔空挥了挥手,应该是没露馅,动作也还算比较像。

“你不用学我的表情和动作细节,大体上像就够用了。停,我习惯使用右手,不要用左手干太多细致的活儿。”

午饭时,真假两个洪涛坐在一起,即便假的使劲儿模仿,差别还是一下子就出来了。熟人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有人刻意模仿。

洪涛看着对面那张明显比自己多了点欧美人立体感的脸,彻底断了百分百全仿真的打算。巴列诺夫只是外型和轮廓和自己很像,远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不管怎么练习,近距离脸对脸也瞒不过熟人。

“是的,佑罗先生,我记住了,很快就能改过来!”

巴列诺夫并不是被谁强迫来当替身的,实际上当他听说要和佑罗大侠吃住在一起时显得非常兴奋,基本没有恐惧。到来之后训练也真的很自觉,经常站在屋角长时间模仿洪涛的动作和神态,或者对着镜子练习。

“你难道不怕危险吗?当替身走上舞台时往往都是最危险的时刻。”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洪涛放弃百分百代替的想法,口音。巴列诺夫的汉语很不错,达到了可以听懂部分引申含义的程度,还会讲酒桌上的小段子。但只要一张嘴就能听出浓重的口音,和疆省牧人很像。

在一部分疆省移民脑子里,佑罗大侠是可以操着一口生硬汉话的,但大部分认识自己的人不用看,只需听一听就知道谁来了。京城话和普通话有时候很像,有时候又有独特的发音,不太容易短时间内掌握。

“……在离开伊犁的晚上我已经见到了所有危险。危险就像沙尘暴,躲不过去,一切交给真主安排吧!”听到这个问题,巴列诺夫淡淡一笑,放下筷子撩起上衣。

他用肩膀、腰侧的枪伤和深深的虔诚,完美回答了问题。完美得洪涛都找不到话题了,这也是不太喜欢宗教的主要理由,他们不讲理,说不过你就喊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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