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辈 第229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为了配合安全区的建设,就算交通运输部里某些人再不乐意也不敢逆势而为。到时候胡老板和周兄弟也可以成为运输公司的老板,何必再去向别人伸手讨饭吃呢?”

秀山太太依旧用双手捂着茶杯,语速不快不慢,腔调也没有太大变化,根本不像在讨论大事,更像是在和邻居聊家常。

但洪涛忽然觉得被这个老太太看透了心思,她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搞不好来找自己寻求合作,并不是孙飞虎走投无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而是有的放矢。

“可是联盟高层的想法谁又能说得准呢……是不是再看看?”这番对大局的分析不错,但洪涛还是不能答应。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多了,现在自己刚刚站稳脚跟,不适合再去冒太大风险。

第703章 张嘴咬住!

“20辆马车,只要胡老板和周兄弟能凑够20辆马车,牌照的事情我去跑!距离年底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豁出老命,今年也得把牌照拿下来!如果你们兄弟还信不过我孙飞虎,那就由我掏钱买马车,你们只负责养马和车夫,怎么样!”

这次秀山太太没再说话,而是把话语权交给了孙飞虎。这两个人配合的还挺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知道含义。孙飞虎嘴有点笨,讲大道理分析时政是弱项,但他气势足,敢拍胸脯打包票。

“呵呵呵……未来的运输公司里两位是不是也要占一定股份?”话已至此就没法再躲闪了,干和不干只能挑一个。洪涛直接略过了这一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意向。

“如果不需要我们投入……拿四成干股,不参与管理和经营!要是投入的话,股份还得具体商议。”一到细节问题上还是秀山太太出面,她也没多废话,直接给出了两种合作方式。

“好吧,等胡哥回来我会把您二位的意思原原本本转述给他,结果嘛,我本人还是愿意与您二位合作的。不过还得再多问一句,您二位就不怕孙长忠狗急跳墙吗?这段时间听别的运输队讲过些事情,说实话,我今天还能活着在这里陪两位聊天也算命大!”

一分钱不出,光凭张运输执照就拿四成干股,听上去好像有点狮子大开口。但洪涛心里明白,要价真不算太高。这个条件拿出去,刨去其它人为因素,会有大把人抢着合作。

不过既然是在安全区里做买卖就不能完全抛开人为影响,有时候这玩意会比牌照还关键。毕竟牌照不要命,人是会要命的。这一点他们两个不可能没考虑过,那是怎么打算的呢?

“……”孙飞虎和秀山天天对视了一眼,搓了搓手,好像有话不太好讲。

“周兄弟,既然以后要合作那我就不瞒着了,鼓动你们去搞运输队本来是怀着其它心思的,在这里面我也有一份,但秀山太太没有参与。幸好还没酿成大错,谢天谢地啊!”

“看来胡哥猜对了,自打和沈老板聊过,胡哥就让我们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也确实用上了。用胡哥的话讲,可以理解,如果换成他是这里的老人,突然有个不知底细的新人进来砸场子,手段怕是会更激烈。

既然孙老板主动提出来了,我就代表胡哥表个态,咱们大家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打不相识,合作愉快……”

说了这么半天,孙飞虎的自我检讨才算是真格的,也进一步表明了他的态度。洪涛觉得是个很好的开端,不管最终干不干运输公司,都算是搂草打兔子白饶的好处。

孙长忠的势力在城东安全区,手还伸不到城南来。如果自己能和城南安全区里的几位大佬缓和关系或者成为熟人甚至合作伙伴,对今后的工作生活都有莫大的好处。

“爽快……胡老板和周兄弟都是爽快人、可交!”见到洪涛伸出了手,孙飞虎也没含糊,大手用力握了上来。

这次洪涛又失算了,人家没打算蹭中午饭,估计也看不上那些由孩子们做出来的午饭,借口还要去筹备建筑公司的事一起走了。

不光没吃还饶上一顿,孙飞虎说了,等胡杨回来一起去秀山公寓聊聊,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他也好根据这边的态度决定一下不该怎么走。

爱吃不吃,洪涛真没觉得孩子们做的饭差。别看大的不到8岁,小的才5岁,在这个时代里不会做饭的孩子几乎没有,不会干活的更没有。

即便在联盟基地的学校里,文化课教育也只占三分之一,更多时间都在学习生活技能和军事训练,大一大就要选修一两门手艺了。

“肥羊,下午收摊跟我出去一趟。”吃完了午饭,洪涛喊住要出摊的肥羊,冲南边努了努嘴。

“搞电池还是电器?”肥羊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太明白光天化日的为啥也要去红区。

“多搞点底盘和钢管,如果材料足,20天之内做7辆车时间够吗?”

不用等胡杨回来,运输公司的事儿就可以干。事不宜迟,先去准备点材料。白天比晚上视野好,就算不能弄太大动静,标记出来在什么地方也能省不少时间。

“这么多,给谁做?”

“当然是给咱们自己用的!明天把摊位搬到旁边的院子里去,有合适的材料了再搭个顶棚,以后就不是修车摊了,而是修理厂。你就是厂长,连修带造!”在画大饼方面还得看洪涛的,他的饼不在馅大不大,更注重口味。

“好是好……可这么多车人手不够!”肥羊当然乐意了,淘金客、杀人越货都是副业,修车才是老本行,听着就舒心。

但不能光想美事儿,造车不难,只要有材料有电一天就能焊出两三个架子,铺上木板就是车体。但没有车夫,车再多有啥用呢。

“瓦西里,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小马,把孩子们弄走,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进院子!”洪涛重重拍了拍肥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废话,而后一头钻进楼里换衣服拿工具去了。

这次白天对红区的探索主要以17号线以西的亦庄开发区为主,从神树站钻出来,北面是一大片还没建好的楼盘,沿着路向南走,左边有一排旗杆,基座上写着李宁中心!

略过,眼下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和鞋,随便找座居民楼家家都有,想要新的就去找商场,从早试到晚,从里试到外,想穿哪个就拿哪个,谁敢要钱抬手一枪,保证没人追求刑事责任。

右边……好大一片厂房,从建筑风格上看应该是搞精密仪器或者电子产品的。再看看院子里一大堆卫星接收天线,好像还和网络通讯有点关系。可门口没有名字,不成,进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长100米、宽50米、高4米多的单层建筑里多一半都是机房。怪不得外面没有铭牌呢,这里不是数据库就是云计算库。

不能说算保密单位,也没必要打开门广招八方宾客,而且安保级别肯定比李宁中心高好几个档次,这些数据都是哗哗的钱!

当然了,此时此地它们啥也不是了,只是一堆金属和无线电元器件。但和服装鞋帽比起来又算紧俏物资,必须在地图上记下来。

厂房都是钢结构的,拆下来就是不错的建材。还有地下室里一组组备用不间断电源,说不定还有能用的,弄几块回去正好和太阳能板配套。

实际上这里已经被联盟光顾过了,不过他们没拆厂房,也没搬UPS电源,只是拆走了几个实验室里的设备,具体是干什么用的洪涛也不清楚。

说起拆,洪涛走了一路,咧着嘴可惜了一路。尤其是在一家汽车模具公司里,看着已经被灰尘覆盖的五轴高速数控铣床、五轴三坐标测量台、五轴全自动激光切割机,比死了儿子还悲伤。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有几年就长大了。可这些紧密机器设备毁了,别说几年,全世界所有幸存者再奋斗五十年也不见得能造出来。工业是个体系,想重建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哪怕所有图纸都在也得一步步慢慢爬。

咋办呢?化悲痛为力量,拆吧!把路上、停车场里能看见的车都检查一遍,发现地盘和悬挂系统合适的就拆。带不走的先标记上,改天多带人手过来,几根钢管加上葫芦吊,配合两辆平板拖车,嘁哩喀喳就成零件了。

第704章 说服胡杨

这次就先拿点小工具和无线电元器件啥的,回去把中继台和天线架起来。如果说以前只有几个人整天一起行动,还不太用得上对讲机,将来真的要弄运输公司,就必须有这套设备了。

另外洪涛还得做一件事,启用电台呼叫周媛的特殊呼号。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全抵达了,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见上一面。如果顺利的话,自己就可以带着朱玛姐妹去她们的家乡没羞没臊放牧去了。

至于说两个孩子,还是留在联盟基地里吧。这里有比较成体系的教育系统,生活条件好一些,更有利于孩子未来的发展。

不是说了嘛,救赎者明年就会向这边迁移,估计反抗军也得跟着来。到时候还能让孩子和亲戚相认,总比跟着自己亡命天涯强多了。

另外自己承诺给胡杨他们的目标也基本达到了,只要把运输公司撑起来,度过开始的创业期,稍微稳定下来点,他们在以后很多年里应该都会有生活保障。至于说娶妻生子的问题,那不是自己该关心的,爱咋弄咋弄。

“啥破玩意……”可是连续呼叫了三个晚上,耳机里啥回应都没有。不知道是周媛没打开电台,还是这个呼号作废了。

最终洪涛把气撒在了这台俄罗斯产军用电台上,它看着挺结实,但真比不上老美的单兵通讯系统好用。只可惜为了怕引起怀疑,除了热瞄和几支霰弹枪,所有的美式装备都没带过来。

“大晚上不睡觉,滴滴答答的搞这些……你以前是当特务的吧!”不光设备不给力,人也来捣乱。刚跟着车队回来的胡杨探头探脑钻了进来,看着桌上的电台眼神闪动。

“其实我是外星人,专门来地球偷学拉面手艺,丧尸病是我不小心从外星带来的,把地球人都弄死,拉面就是我的独门手艺了!”洪涛头也没抬,半秒钟都没迟疑,近似本能的给出了答案。

记得有个人也总怀疑自己是特务,时过境迁,此时那家伙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不知道脑子里有没有多长了点脑仁。

“……拉面太君,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说咱们初来乍到的,屁股还没坐稳呢就急着和本地的大佬硬掰手腕,合适吗?”

胡杨不是因为电台太吵才睡不着的,小楼好歹也是砖混结构,墙壁不至于太不隔音。导致他失眠的原因是前两天去秀山公寓吃饭时提起的话题,联合孙飞虎、秀山太太搞运输公司的决定。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全体兄弟的强烈支持,但做为小团体的二把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多想一想前途和后果,结果越琢磨越睡不着,怎么想怎么觉得前路布满了坎坷蹉跎。

“你是怕他们把咱们当枪使?”洪涛摘下耳机扔在了桌上,今天就不呼叫了,明天再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换成和他们任何一家斗我都二话没有,可这次的对手有点太强了吧,搞不好还得引来联盟插手。赢了还好办,万一输了呢?”

胡杨这段时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正在慢慢适应京城安全区的新规则和新环境,已经能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感兴趣的消息,并加以分析了。

和运输公司比起来,游龙劳务公司确实是个小尾巴鱼,孙飞虎、秀山太太加一起仍旧处于劣势,甚至再把沈楠算上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说没有翻盘的可能,但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一旦失败了,孙飞虎和秀山太太都在联盟里有人托底,不至于被赶尽杀绝,可自己这些人啥背景都没有,会百分百会成为炮灰的。

“老虎,你忘本了!这才刚来几天就已经把淘金客的身份忘了?在疆省的时候你们谁也不敢得罪,最终忍出头了吗?旧世界的事儿咱就不提了,那是个有完善秩序的社会,只要肯忍大部分人还是能保证底限的。

但现在模式变了,秩序刚刚重建,谁胆大谁敢闯谁获得的资源就多。光靠忍辱负重勤劳善良,只能像这里的大多数流民一样,付出十分辛勤收获二分成果,其余的全被别人拿走。”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很有道理。胡杨还没真正体验过啥叫温柔乡呢就开始丧失勇气了,这种变化是洪涛坚决不愿意看到的。

不是说非要拉着他们去亡命天涯,但不怕死是目前仅有的本钱。权利、财富、人脉,要啥没啥,如果连勇气也丢了,拿什么当本钱去和别人竞争呢?

“我……我不是怕死!”胡杨被说了个大红脸,想反驳,可心里不得不承认,自打搬进小楼有了运输队,以前那种爱谁谁的豪情确实淡了。

“怕失去比怕死还糟糕!你觉得现在有家、有几辆车就可以安枕无忧,大错特错,这些东西都是虚幻的。简单举个例子,假如现在丧尸来袭,我们立马就会变成一无所有。

房子必须放弃,所有人都要过护城河躲避。车子会被联盟征用,说不定还得搭上人,让你拿起枪参军你敢不去?当然了,这是特例,发生的概率不是很大,但道理是一样的。

我们现在本质上和新六区里那些无依无靠,每月把工钱上交给劳务公司的新流民没任何区别,都是活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死富贵全由不得自己。

就拿上次去曹妃甸拉海货说吧,回来之后你发现了变化?我发现了,公司门口那个震爷每次见到我都是能躲就躲,躲不开了也是敷衍几句赶紧找借口跑掉,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热情帮着介绍活儿了。”

想说服一个人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很难,因为很多包袱看上去都是好东西,比如说房子、运输队、相对稳定的生活,让谁放下谁都不乐意。

但洪涛必须得说,他对胡杨这些人的态度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有共同追求才可以在一起,如果谁真的不想继续拼搏了,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可以,把话说明白,一拍两散,谁也别耽误谁。

“你一说我倒是有点感觉了,这两次去接活的时候也看到他了,还主动叫他过来聊聊。结果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连根烟都没抽。当时我没多想,以为人家忙着挣钱,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胡杨对大篇幅说教也差不多快免疫了,从离开北疆开始隔三差五就会开堂课,刚开始还有人顶嘴掰扯,后来干脆全闭嘴了。

大侠就是大侠,不光手上有本事,嘴上功夫更是了得。不吱声听着一小时结束,敢顶嘴上课时间立马翻倍。你争的面红耳赤心情激荡,气得呼哧带喘吃不下睡不着。人家屁事儿没有,能吃能喝能睡。

时间长了大家也全习惯了,大套理论说不过干脆不说,您说我就听着,坚决不讨论。如果必须商量事儿,那就只说事情本身,避免引申和联想。

“忙着挣钱很正常,但咱们的钱就不是钱了?这里面肯定有事,他亏心,不敢往跟前凑合。为啥亏心呢,因为他把长途发给了咱们。

我不止听一个人讲过,有车夫也有外人,都说新运输队拿不到长途,就是怕经验少中途出问题,不管人没了还是货没了公司都要跟着落埋怨。

可是咱们刚第二次去揽活儿就给了个长途,还是长途里比较危险的。结果呢,果然出事了,要不是咱们事先准备充足,死一两个人怕是都不答应吧?”

讲理论可以长篇大论,摆事实难道就能躲过了?只要时间允许,洪涛说啥都不会直接给答案,必须一步步推理分析,爱听不听,有本事就别听。

第705章 筹备

“……是他搞的鬼!他是利民运输队的人?”胡杨还真不敢不听,事关小命。

“估计不是,他也没那么大能力。这几次去公司等活儿,拿货运单的时候我特意留在大厅里看了看,发单子的都是公司的人,冯震那样的黄牛根本没有挑选的权利。

他们只能先找运输队谈好条件,再去公司手里把货运单买下来,介绍费里有一部分要交给公司,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

像去曹妃甸拉海货的活儿,货运量比较大,通常会优先大运输队。那天利民运输队的人来道歉,你没在场。他们之所以半路下黑手,就是觉得咱们抢了他们的活儿。

可冯震干嘛非要得罪利民运输队,偏偏把该属于他们的货运单交给咱们做呢?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是他和利民有私人恩怨吗?通过我的观察一点都不像,他们之间不光没恩怨,冯震还要努力巴结呢。

毕竟人家有几十辆车,属于大客户,干这行的时间足够长,比咱们人脉熟的多。如果不是因为个人恩怨,那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你猜是因为啥?”

自打佟利民和王刚来过之后,误会算是勉强解开了,但洪涛并不觉得事情全过去了,其中还有几个疑问没解开。但佟利民和王刚不打算说,只能自己调查,虽然到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看出了点眉目。

“……你是说公司里有人故意在害咱们?”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胡杨也不傻,马上得出个结论,恐怕也是唯一的结论。

“前天孙飞虎来谈运输公司的事情,亲口承认当初忽悠你干运输队就是想让咱们吃点苦头。运输公司下黑手也不意外,这一点咱们之前就有过思想准备,不算事儿。

我重新提起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树欲静而风不止,踏踏实实过日子听上去挺简单,谁也不招惹,遇事多忍耐,不怕吃亏,好像就够了。

实际上远远不够,这个世界上有一小部分人就是以欺压大部分人为手段才能生存,如果大部分人都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他们怎么活?不管你爱听不爱听,理解不理解,我都要把这个问题讲明白。

想过好日子只有两条路:一,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给自足,不欺负别人也不受欺负,多得多吃少得少吃,饿死活该。二,成为少部分欺负别人的人,不当被欺负的大部分人。

我当年在赛里木湖过了八年自给自足,谁都不欺负也不受欺负的生活,说实话,不太容易。现在我们回到人群里了,再想过那样的日子等于脱了裤子放屁,既不现实也没条件。所以只能走第二条路,除非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其实洪涛还真不是啥都说的话痨,很多事情在没搞清楚之前,或者没必要说太明白的时候都能忍住不说。比如现在这番话很伤人也很悲观,要是不逼到一定程度他就很不想说。

有些事让别人自己体会往往比说教更容易接受,吃一次亏,啥都不用说就全明白了。但体会需要时间,有时候缺的不是真理,恰恰就是时间。

“……要是咱们成功了,运输公司干起来了,你也会像现在的运输公司那样欺行霸市吗?”胡杨沉默了好久,几乎抽完一根烟才犹犹豫豫的提出个问题。

“会,那是必须的,欺负人嘛,就要有欺负人的样子,干什么都要敬业,否则不如不干。不过我可以弄出一套更具欺骗性的规则,让欺负人的事实看上去更好看一些,别搞得这么赤果果。

可不管怎么美化,欺负人就是欺负人,本质上没变化。说不定我欺负的更狠,只是很多人感觉不到而已。你想说我是个骗子,很卑鄙对吧?没错,我要是不骗不卑鄙怎么可能欺负别人呢?

你看啊,联盟对待流民要比救赎者好一些,来到这里至少能吃上饭,不用忍饥挨饿了。眼下联盟又要给流民盖新安全区,大善人啊!

可是在我眼里这些都是欺骗!联盟默认了劳务公司用欺骗、诱拐甚至绑架的手段把流民从其它地方弄过来,事先可曾问过每个流民是不是自愿的?难道说他们觉得为别人好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不择手段吗?

再说个问题,你我都去挖过护城河,那我问问你,算过用联盟工程兵挖和用流民挖的成本差吗?我大概算了算,不敢说十倍,几倍肯定是有的。但流民只要有活儿干、有饭吃,就会说联盟好。

你看啊,人是联盟骗来的,用低于成本几倍的价格骗大家劳动。结果呢,基地里的工程兵拥护,他们根本不乐意干这种活儿;流民拥护,这让他们有了工作有了活路;劳务公司更高兴,没有联盟这个大骗子,根本就没有劳务公司这个行业……孙飞虎、秀山太太、白思德、沈楠都高兴,他们也全能从流民身上获利。

看到了吧,骗来骗去没有人不高兴、没有人不获利,这就叫骗的高明。孙长忠的运输公司本来也能骗得高明点,可惜他们不愿意费脑子,只盯着眼前利益,恨不得一嘴全吃掉。

搞到现在,运输队的人不满意、本地势力不满意、联盟里也有人不太满意。同样是骗人,可两者的结果截然相反。但不管大家高不高兴,本质上还都是骗人,不能说高兴了就不是骗。”

其实洪涛也不愿意天天给别人讲课,可有时候不讲不成,讲短了都不成,很多问题几句话根本说不清楚。比如胡杨提出的运输公司经营模式问题,自打人类有了剩余价值,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且本质从来没改变过。

孙长忠和自己的区别仅仅是手段不同而已,一个是明抢一个是暗骗。但两者的目的都是让别人当劳动力为自己服务,后者说不定比前者还狠毒。不能说我理解不了、分辨不清,就是没有。

这下胡杨踏实了,抽了三根烟,听了一脑瓜子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是歪理的概念,晕头转向的回去睡觉了。至于说和运输公司硬顶到底危险不危险暂时忘了,就算以后想起来估计也不会问了,因为身边有个更危险的家伙。

杨师傅修车厂!

运输公司还没影儿呢,肥羊先把买卖做大了,从修车摊一跃成为修车厂。不光是名字上的区别,经营场地也有质的飞跃,从马路对面搬到了小楼前面的院子里。

不是地洞的院子,是南边出租给流民的楼前又起来一圈院子。从附近小区里拆回来几根灯杆当立柱,靠墙搭个棚子,再挖条地沟就是车间。工具一应俱全,唯独没电是个大麻烦。

秀山太太说了,她可以去管理处帮忙活动活动,今年名额没了,明年初能弄个名额也成。至于说现在咋办,好办,先从秀山公寓拉根临时线凑合着。只是最好白天用电焊,晚上住户都回来了容易跳闸。

这么一来,肥羊造车的时候就不用偷偷摸摸从院子里拿材料了,敞开干,缺啥就从隔壁院子里找,再没有就等着晚上钻洞去红区,拿着洪涛标记好的地图去找。

扩大运输队的车有眉目了,还缺马,这回洪涛不想再买马了,和马骡比起来马更娇气更不善于长途拉车,最好能买到骡子。

但秀山太太和孙飞虎都和城北安全区里养马的农户不太熟,洪涛也没傻等着他们去找关系打听,而是装上两箱好酒,和小马赶着车奔运输公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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