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辈 第221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只是到了这里之后环境变了习惯也变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定位。但熟悉一段时间之后,老戏骨依旧还是老戏骨,很快就能找到感觉。

“不怕,咱们摆明了就是第一次出来跑运输的棒槌,俗话讲穷家富路,要是处处都和熟练车夫一样反倒会让人觉得不对劲儿。能在这里当掌柜的全是人精里的人精,天天见的最多的就是人,想糊弄住他们得真诚、实在!”

看到没,老虎的差距就在这里。他表演的层次仅仅是为了看着像,而洪涛的出发点则是走心。想让别人信,首先要自己信,什么时候吹牛逼编瞎话能把自己感动的眼圈发红,什么时候就可以出去混了。

天还没亮就被客人叫醒忙前忙后的准备早餐,然后看着四个远道而来的车夫风卷残云吃完了一屉馒头和半锅馄饨,临走还白饶了半屉馒头,掌柜的非但没生气,反倒笑呵呵的一直送到了街边。

“拿着,给早起的人都分分……把剩下的馄饨和馒头也吃了吧!”直到马车走远掌柜的才收起笑容,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递给了睡眼朦胧的伙计。

“是嘞,呵呵……您说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会住咱们这儿吗?”

天还没亮就被喊起来加班,小伙计本来不太高兴,可一听不光有小费拿还有馄饨和馒头当早餐,立马又开始怀念这几个折腾人的车夫了。

“怕是难喽……”掌柜的摇了摇头没说为什么,背着手向店里走去。

运输队这个行当是越干越怂、越干越抠。很多人刚开始跑长途时都这样大手大脚,但只要跑上几次,明白钱都是拿命换来的之后,立马就知道收敛和节省了。

这几个车夫从装扮到说话再到马匹和车辆一看就是刚入行的,猛的来到繁华所在,眼花缭乱缺少节制大手大脚太正常不过。如果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很快就会吃大亏,说不定以后永远也看不见了呢。

三辆马车从最近的第五大街向西出了工业区,过检查站的时候又花了一块钱把躲在苫布里的小女孩瞒过去。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拐上了向西的外环路。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要论起早贪黑洪涛他们这支小信天翁还真排不上号。一路上不光有同行的车辆,对面也有一队队挂着灯笼的马车向西疾驰。虽然车上的货物都用苫布盖着,但只要鼻子没聋马上就能知道拉了什么。

第680章 没完没了

2个小时之后马车转上了滨海大道,从这里一路向东再无其它路径。天完全亮了,雨也停了,道路左边全是两三米高的芦苇,右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过,黄灿灿的芦苇也如海洋般滚动,发出沙沙的响动。

“这是真的大海?”

要说景色,左边的芦苇海肯定比右边的渤海湾漂亮,可在小马眼里却是反的。更辽阔的草原和芦苇他见过,但活了30多年愣是没见过海。

“只是大海的一个小水洼,等你找到媳妇,想办法弄艘船,我带你去真正的大海上看看。敢去不?那浪头掀起来和楼房一样高,一吐就是好几天,一边吃一边吐。”

洪涛没怎么去关注左边的芦苇海,眼睛一直盯着右边的渤海湾看。听了小马的问题片刻不带迟疑的,又开始忽悠了。

“切,你还能水陆两栖?”小马不信,他不相信有人在陆地上纵横驰骋,到了海里还能兴风作浪。

“其实我还有个绰号,叫海盗!”明明知道小马是在骂人,洪涛也没还嘴,他是真想弄艘船去大海上飘荡,到各地转转,看看现在的世界是个啥样子了。

顺便带点各地特产帮大家交流交流,过得惯就多待几天,过不惯杨帆就走,谁也别唧唧歪歪,爱死不死。飘到哪天飘不动了,一个大浪砸下来,尘归尘土归土。

可惜的是理想之所以称作理想,唯一的属性就是很难实现。自己欠了一屁股人情债,初秋、两个孩子、朱玛、周媛、老虎他们……至今为止一个也没还完,等还完估计也差不多老得不能动了。人生啊,不如意十之八九!

“切,少蒙我,都啥时候了还有海盗……也对哈,现在当海盗好像也没人管的了!”

小马继续撇嘴,在他脑海里海盗就是戴着眼罩、一条木腿、穿着破衣服、开着破船的叫花子。顶多在帆船时代苟延残喘,碰上现代化轮船连尾流都吃不上。

不过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世界上好像真没几艘现代化船舶能开动了,如果此时弄艘帆船去海上称王称霸,也不能说很离谱。

“连海水都没喝过就少操海盗的闲心吧,把小丫头照顾好就是你的任务!”怎么才能让一个没见过海的人明白海盗工作的本质,洪涛是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份精力。

一宿没合眼,还要继续颠簸一白天,抓紧休息保持身体状态也是当大侠的必备基本功。车板上卷着的苫布就是席梦思,把外面湿的翻过来和衣一躺,听着芦苇、海水和车架交响曲,几分钟就能睡着。

说起从津门港到曹妃甸之间的这条路,昨天和客栈掌柜聊天时他也着重提起过。主要内容两点,安全和路况。安全问题洪涛之前就听驿站老板聊过,无非就是尽量别在晚上走、不要露营。

路况则是头一次听,也比较关注,但直到真的走起来才能切身体会到啥叫不太好。如果放在旧世界里,除了卡车和越野车,家用轿车和SUV基本就可以放弃了。非要走也成,几十公里下来,车体基本就走形了。

这条路虽然都是旧世界里的高速公路,但路况真的是太不理想了。每年除了夏天晒、冬天冻之外,再加上洪水的侵袭和大载重车辆的碾压,很多路面已经完全毁了,到处都是炮弹坑和搓板。

也不是联盟不维护修理,实际上这条路除了冬天几乎月月在修,它是连接曹妃甸钢铁厂和津门工业区的唯一捷径。如果这里不能通行了,那就要向北绕很远先到京城东边再南下,路程翻了好几倍。

可惜修路这个玩意要动用大型机机械和很多人力物力,结果刚修好让大水一冲又完蛋了。联盟真没富裕到拿资源往水里扔的程度,在可以用船只运输比较重的货物之后也就不和这条路较劲儿了,能保持马车通畅即可。

至于说为啥要把水产品的集散地放到曹妃甸,直接在津门港多省事儿啊!这还真不是联盟的规划失误,而是渔民们自己选择的。

联盟唯一的造船厂设在曹妃甸的双龙河口,原本是个叫方舟的造船厂,规模不是很大但功能挺全。渔民们用的铁壳船和后来开发出来的机帆船都是这个船厂造的,除了造船还能修船。

津门港也有船舶重工集团的大型造船厂,可惜的是钢铁厂、铸造厂、大型机械厂都在曹妃甸,为了减少运输环节,才不得不舍近求远。

不过再难走也就50多公里,四个小时之后,紧靠着造船厂的小码头还是顺利抵达。排队交提货单、装货、盖章,不到下午3点,三辆马车就各装了700公斤的咸鱼和海带。

忙活完,肚子也饿了,不管是吃干粮凑合还是下馆子搓一顿,都要先找个客栈把马车和货物寄存上。这时候才发现码头附近只有两家客栈,进去一打听,巧了,今日客满!

“老虎啊,看来我们必须要在晚上走这条路了!”洪涛没有马上走,而是踩在车板上向客栈的后院里张望了几眼,下来之后一脸的无奈。

“鼠哥,怕是不太对头吧!”老虎没有探头探脑的偷窥人家后院,不过他也有所收获,用眼神示意洪涛向后看。

“……你认识他们?”后面是家小酒铺,很小,只能把桌椅全摆在外面的棚子下面。但顾客不少,坐得满满当当,看装束绝大多数都是车夫。

“不认识!刚才你进去找房间时有几个人一直往这边看,眼神不太对。”老虎回答的很笃定,但不是靠线索分析,而是凭借多年来总是和危险擦肩而过的直觉。

“不是不太对,是太对了……古人咋说的来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以为在津门住了一宿,路上见不到面也就躲过去了,但人家不答应,这是摆明了要冲咱们来的。”

洪涛也有这种直觉,只是被昨晚的事情一打岔分心了。此时让老虎一提醒,马上也发觉那些车夫里确实有几道不那么友好的目光,还总是躲躲闪闪的。

“……旅店老板也是祸?”老虎没太听明白,啥福啊祸的,有话直接说不好吗?

“这就是为啥要看院子里的原因,两家店我都看了,前面那家确实挺满的,后院里少说停了二十多辆马车。但后面这家就有点问题了,院子只停了不到十辆车,算起来至少空了一小半房间!”

此时就不能靠直觉了,想判断一件事的最终走势要寻找线索,从身边点点滴滴的反常现象里仔细找、慢慢挑、挨个分析。

“除了车夫就不能有别人住吗?”小马既没有直觉也缺乏逻辑,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本能和运气,最麻烦的是他还很看不起有直觉和逻辑的人,总觉得是瞎猜。

“睁开你的马眼仔细看看四周,这里除了造船厂和渔村就没有别的产业了。造船厂的零配件是由那些船运输的,他们有自己的厂区严禁外人进出,还有联盟军队守卫……懂了吗?”

洪涛的本能是讨厌蠢人,其中也包括不爱学习、不爱动脑子、还自以为是的笨蛋。小马正好完美符合了这些条件,所以不光得不到谆谆教导,还总是被怼。

“……”但他自己并不觉得,也不觉得造船厂用什么方式送货、有没有军队守卫和旅店房间之间有任何关联。

“渔民有家,工人有宿舍,这两家旅店里住的全是运输队!”看到没,连最沉默寡言的黄牛都听懂了。

第681章 没完没了2

“旅店老板也要害我们?”小马依旧没懂。

“咱们还没那么出名,人家开店的也犯不着趟浑水,有人出钱租房间就可以了。”既然老虎、黄牛都明白了,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小马是不是理解并不要紧。洪涛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车上了。

“……他们就为了让我们没地方住,花钱租下来一大堆空房间?”小马没走,他觉得这件事说不通。就算没房间住也能搭帐篷露营,可是房钱花出去了旅店老板肯定不会退,谁会干这种傻事儿呢!

“……”洪涛冲老虎努了努嘴,从怀里掏出地图。

“兄弟,来这里拉货的车夫不止这些,还会陆续抵达。只要把咱们逼走,他们完全可以把房间转出去,一分钱都不会亏的。”对于自己的兄弟,老虎还是很有耐心的。

“……那我们要是搭帐篷……还是走吧,这里的味道太不好闻了,我不一定能睡着。”都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小马这把锈锁还就得老虎开。这次他不光想通了,还会引申了。

“不让冬天走海峡,我走了;活尸可怕,咱养了;裁决者厉害,咱杀了;地头蛇不好斗,咱也惹了;一条破路,走走又何妨……啪……驾!”

几分钟之后洪涛收起地图,舞了个鞭花,催动马车,带头驶出了阴冷潮湿还腥臭难闻的小渔村。两辆载满货物的四轮马车随之启动,车轮碾压着破碎的路面隆隆向前。

阴郁的天空越压越低、海风掀起衣摆猎猎作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切都挺完美,唯独就是鞭花不太脆。克里木舞出来的是吧吧响,他这个像是受了潮的鞭炮,啪啪的……

这一幕全被小酒铺门口的车夫们看在了眼里,大多数人并不在意。每年联盟都会雇佣运输队来这里运几次海货,车来车往什么样的都有。

“哼,花架子……”但有两桌车夫的眼神一直都在跟着四轮马车移动,他们总共十多个,年龄以三四十岁为主,隐隐以其中穿皮毛一体大衣的黑脸汉子为首。听到洪涛的鞭花声响,这汉子嗤笑着发表了评论。

“刚哥,咱们是不是该动了?”两桌人一起哄笑了起来,随即有人问道。

“不急,他们车上装的多,在这种路面上跑不快。老三,你先带人去把车套好,十分钟后出发!”被称为刚哥的黑脸汉子年岁稍小,三十多岁,方脸浓眉,鼻音有点重,举手投足间挺有气势。

“刚子,这伙人里有硬点子,尤其头车那两个人身上怕是有功夫。把他们挤走也就是了,非要结仇吗?”在黑脸汉子旁边坐着的是个年岁稍大的男人,个头不高身体也不壮,但眼睛挺有神。

“老叔,不是咱要结仇,是人家踩到咱头上了。每年拉海货的活儿咱都要跑两三趟,今年可好,家里还剩三辆车只能跑短途。要是还没点表示,等不到明年,下一脚就还得踩过来,退不得呀!”

刚哥听到老者说话马上就把脸上的戾气散去,不光腔调软了连声音都低了不少,语气里的解释多于决定,满满都是商量的口吻。

“是啊,老叔,咱不能忍!老叔,退不得啊!老叔,您不是说过谁让咱过不舒服,谁也别想过舒服,和他们干!”

在座的车夫里倒是有几个情绪比较激动,纷纷出言表态,还有把酒碗摔在地上的,吓得酒馆老板赶紧跑出来看看车夫们是不是又喝醉酒打架了。

打成啥样他不关心,这里距离造船厂很近,几分钟之外就有联盟军队的岗哨。谁折腾出圈谁倒霉,但谁打碎的必须看清楚,小本买卖赔不起。

“瞎吵吵什么!去去去,喝够了都帮忙套车去,我和老叔有事儿聊。老王,别怕,结账的时候一起算!”刚哥脸一沉,浑身鼓起了一种野兽般的气势,大喝着驱散手下,再把酒馆老板的损失担下了。

“刚子啊,前两年咱们是初来乍到,不下狠手站不住脚,可这不是长久之道,枪打出头鸟懂不?我知道你想把运输队搞大,年轻人心气高也是应该的,但这事儿急不得,光靠下手狠胆子大还不够。”

“你看看安全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没有上面的关系。咱们现在是一条腿蹦跶,始终缺了一条腿,不能太快,快了容易摔跟头!只要摔倒了,马上就有人过来踩,轻易翻不起身啊!”

桌边的人都走了,老者从兜里摸出个一扎多长的铜烟袋锅子,在下面吊着的皮袋子里掏了掏装满烟丝,借着刚子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嘬了两口,才慢慢说起了他对生活的感悟。

“老叔,您说的道理我懂,也一直在想办法找另一条腿。但这次的事儿太气人,车多的运输队又不是咱一家,别人谁也没动,唯独扣了咱们的单子,要是再没点反应,别人该觉得咱们好欺负了。”

刚哥对老者的絮絮叨叨没有厌烦,他能从一文不名的流民混到今天,不能说没有自己努力,但绝离不开老者的提携和帮衬。俗话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老叔坐镇心里就踏实不少。

“唉,发单的是公司,又不是他们。我总觉得这事儿古怪,按规矩长途不会发给新人,周通又不是新人他能不懂?要说是公司的关系户那也用不着来跑这条路,随便挤出点来也够三辆车吃的。”

“就算非从挂靠的运输队里扣,也不该只从咱们一家手里扣,随便找两三家,每家匀出来一辆车,谁还能说什么?接活的时候我不在,你仔细想想,周通说没说过拱火儿的话。如果有,那咱八成是让他当枪使了。”

刚哥的尊敬一点不多余,老者虽然很多事儿都没亲眼所见,可仅凭生活阅历和对行业内部的了解就把事实猜了七七八八,非常接近现实了。

“呼……周通说他们是从城南来的,关系挺硬,他抹不开面子。还说他们这三辆车只是探探路,后面还有好几辆新车,扬言要做最大的运输队……”

跟着老者的思路走了一圈,刚哥眼神里坚定的神色开始动摇,托着下巴把当天在大厅里一言一行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蹊跷。

“那他们的底细你打听过没?”老者越听越皱眉。

“……我他妈这脑子也是锈了,老于就是城南区的,怎么没想起去问问呢。您等着,他的人已经到了,我找找去!”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把刚哥脑子里的怨气全劈没了,理智重新上线,立刻意识到了大疏忽。如果有人放出这种话,那最先知道的不应该是周通,也不该是自己,而是城南安全区的运输队。

“坐下,多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挺灵活的脑瓜子怎么一阵一阵的犯迷糊呢?你想想,除了长安那边,联盟只有城北有养马场。”

“马车能自己做,骡马不能自己生吧?他们如果要弄那么大的运输队,就不是三五匹骡马能解决的,咱家门口的养马场里有多少骡马存货你就没关注过?”

这位老者不发威的时候看着挺一般的,可一旦把眉毛立起来,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还是有不少凌厉光芒,从气势上已经把刚哥压了下去。

“啪……我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刚哥闻言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刚子,又挨训了吧?佟哥,光用嘴不成,得拿鞋底子抽……哈哈哈……”这个举动顿时引来了旁边几桌车夫的关注,大家本来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部分都认识,当下就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了。

第682章 以雷服人

“抽你妹,不服谁来练练啊!”别看刚哥在老者面前和小猫一样,到了外人面前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刷的一下撩开衣襟露出鼓鼓的胸大肌,瞪着眼转圈叫板。

车夫们自然没人应战,这个刚子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刚从四省联盟那边过来时在检查站就和联盟士兵打起来了,原因只是人家让他脱光了检查身体。

当然了,结局自然是他倒霉,被几个士兵一顿好揍。要不是这位老者出面帮他赔偿了被打坏的医疗器具,估计就得被扔到矿山或者油井上劳改去了。

“走吧……你也不是小伙子了,想把买卖做大,这个脾气得改改。”但老者对这种威慑力并不太看重,反倒唉声叹气起来。

无论帮派、生意还是仕途,能冲能打有战斗力是好事儿,但这玩意不能从始至终占据主位,只能在发展到某个阶段时用一用,到了其它阶段自然就要用其它方式处理问题。

“那还追不追?”见到老者起身走了,刚哥也顾不上再和一众车夫置气,扔下酒钱紧跟在后面。

“追还是要追的,你这次被周通当了枪用,如果一枪不发就回去更麻烦。和咱们兄弟说明白,尽量不要动大家伙伤人命,稍微给点教训就够了。”

“全是出来混饭吃的,没有太多好处最好别把人逼到绝境上去。这世界上狠人多了,真逼急了拼起命来,除了让人看笑话谁也落不到好。”

合算说了这么半天,老者并不是反对刚哥一伙人去找洪涛的麻烦,只是劝晚辈做事要知道前因后果,想好利益得失再出手,不要傻乎乎的给别人当枪用。还得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别把所有事都做绝。

“老三,出发!”刀出鞘、箭上弦,如果毫无作为的收回去很影响士气。刚哥不想让手下人觉得自己怕事,非常赞同老者的折中策略。当下把手一挥,七八辆已经整装待发的马车呼啸着冲出了渔村。

“老胡,这回又是和谁啊,知道消息不?”酒馆门口的车夫们见到这个阵势立刻就明白七八分,交头接耳的互相打听了起来。

“嗨,还能是谁,看人家新来的揽着活儿了着急呗。”

“要说刚子这群人也太霸道点了,看不得别人好。有本事去和公司的车队争,光祸害苦哈哈算什么本事。”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车队不比利民少,咋不去和公司争一争呢?当年祸害苦哈哈的事儿你也没少干吧?”

“姓高的,嘴巴放干净点,我什么时候祸害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要说干运输确实不容易,这个行业里真是鱼龙混杂。刚起步的时候为了能多揽活什么苦都愿意吃,发展起来之后还得盯着其它同行,分分钟琢磨如何使绊子。

反正锅里就这么点肉,谁都想多吃口肥的少去啃骨头,谁多吃一口都是原罪。但对最大的吃肉者不光不反抗,还都拼了命的去巴结,试图能从人家嘴边多吃几口肉渣。倒是对更弱小的同行,提不起半点怜悯来。

这不,眼看又有新车队要倒霉了,在场的车夫们有说风凉话的、说便宜话的、互相攻讦的、等着看热闹的,唯独没有仗义直言的。或许有,那些默默不吱声的可能在心里盼着刚子一伙儿倒霉,但不敢说出来。

入冬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今天又是个大阴天,离开渔村没走几里路就要把汽灯点上才看得清。三辆车一前一后两盏灯,沿着公路缓缓向西移动着。

肥羊造的四轮马车是不错,转向和悬挂系统都挺灵活,但装满货物之后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有个大缺点,车身忽悠忽悠的左右摇晃,跑得越快、路面越崎岖,摇摆的幅度越大。

“吁……记着,回去之后让肥羊把车地盘改改。”

上次去廊坊送货走的全是铺装路面,根本感觉不到车身摇摆。这次碰上烂路了,来的时候是空车也不明显。现在换成重车,只走了几里路洪涛就不得不降低了车速。

“是不是弓子板太软了,多加几根会不会好点?”老虎也被摇晃的挺难受,必须双臂用力撑住车板,否则赶上右边有个大坑,保不齐就被甩下去了。

“太硬了空车难受,过小沟沟坎坎的时候咯噔咯噔能把饭颠出来。”洪涛摇了摇头,悬挂系统的软硬没啥问题。

“那咋办?”老虎对机械没啥兴趣,枪除外。

“加个止推杆说不定有用……”洪涛倒是有些比较成熟的改造设想,本想说出来分享分享,可一想起边上坐了个机械盲,立马就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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