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第454章

作者:阳小戎

年轻儒生沉默下来,默默清洗伤口。

那日在太清逍遥府的竹林,陶渊然的课堂上,临走之前,老者问他。

面对大盗,他该如何‘有为’?圣人又该如何为之……

亭内的独孤蝉衣也没催促,安静的看着那个儒生蹲地的背影。

二人之间一直沉默。

各自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戎抬首,轻笑了声:

“没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可以放言的。大盗虽然猖獗,但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远处,那位大离太后皱眉,“什么意思?”

赵戎看着她,真诚道:“娘娘,这理解起来很简单,这样吧,咱们做个假设,假设你就是一个大盗,你玩弄了这‘礼’。”

“什么叫玩弄,你这是用的什么不正经的词?”

“嗯,好吧,那就是盗取,假设你是坏人,盗取了‘礼’,摄取了强大的权利,干了些坏事,但是你可曾想过,这‘礼’有一天也会被他人盗去,被其他大盗利用,反过来伤到了你呢?”

他一叹,兴致阑珊道:

“好好的一个‘礼’,被一群大盗争来争去,都变了味了,没甚意思。所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出来当了大盗,总得还的。”

亭内的绝美未亡人螓首轻点。

她“哦”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赵戎也低头,继续洗起了伤口。

二人无言。

场上的空气安静了片刻。

女子突然轻呵了一声,“原来是这意思,赵先生的比喻,倒挺有趣的。”

赵戎摇摇头。

“只是闲的无聊,偶尔想想。有些事……让圣人操心去吧,我个小小儒生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他没再提了。

随后,二人之间又安静下来。

不多时,赵戎松手,吐了口气。

终于清理完了伤口。

他转头左右瞧了瞧,目光一顿,落在了旁边一只很大的竹篮里。

只见里面颇为整齐的码放着很多洁白毛巾。

上面用金丝刺绣,十分奢华。

赵戎好奇伸手,摸了下,篮子内有些毛巾略湿漉,有些则是挺干爽的,叠放在一起……

“咦,这些干净毛巾都是娘娘的?挺多的,咳娘娘,借再下用一条。”

“不行。”某太后立马道。

她杏目微瞪,下意识前迈一步,只是二人隔得远,却也赶不及阻止某儒生动作了。

他此时已经顺手抽出了一条曾擦试过她娇躯的毛巾。

赵戎一叹:“娘娘,用你条毛巾而已,别这么小气,这不还有很多条吗,你又不缺。”

独孤蝉衣:“……”

这九十九条华贵毛巾,‘各司其职’,分别对应娇躯的不同位置,某些易湿漉部位还会被分到好几条毛巾擦拭,所以干湿不一。

女子急羞道:“不行!你放下,你……”

话还没说完便卡住了,因为不远处的年轻儒生已经随手拿起,轻轻嗅了一口,嘀咕了句“额,还挺香的,娘娘用的东西就是讲究……”

独孤蝉衣:“!!!”

“……不过香里怎么感觉带了点异味……”

“???”

赵戎并不知道,他随机抽了一条对应奇怪部位的毛巾,将其撕成几根布条,包扎起了伤口。

亭内的绝美未亡人暗暗羞嗔蹬脚,却无奈不敢再道明真相……

很快,赵戎又换了件干净的儒衫。

用宽大的袖子将包扎后的伤口遮住。

他松了口气。

随后转头,与独孤蝉衣对视了片刻。

后者不知为何,脸颊有点晕红,特别是在她身上雪白裘衣的映衬下。

她没有去看赵戎,杏目瞪着旁边的地面,似是与这地板置气。

二人默然无言了会儿。

赵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浴池林园。

没有出声告别。

独孤蝉衣静立亭内美人榻旁,某刻,目光一移,目送着他背影离开。

眸光有些难言。

约莫一炷香后。

赵戎抄着袖子,悠哉离开了广寒宫。

他手里,抓着一条悄然带出来的彩带……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这乐趣没法与孤寡之人解释

赵戎面色如常的迈出广寒宫大门。

门外拱卫的弦乐离女们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

不过却并没有人偏开目光看他。

赵戎抄着袖子,往前走了几步,就在某些离女悄然的瞥来了些视线之时,他突然脚步一停。

只见这个年轻儒生突然转头,脸上带着些歉意道:

“那个……可不可以帮个忙?”

众离女面面相觑。

年轻儒生挠挠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回头要是太后娘娘回宫了,能不能帮我禀告一声,赵某前来求见过。”

“啊,哦哦。”

众人微愣,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就和小鸡啄米似的。

“那就有劳了。”

年轻儒生春风一笑,直接转首离开了,走前,嘴里似乎还嘀咕了一句。

“唉,今日白跑了一趟……人影都没个……”

众离女:“……”

……

“这是……他的原话?”

“是的,娘娘。”

广寒宫内,某座雾气弥漫的天然浴池旁的亭子中,有披雪裘的绝美女子端坐在美人榻上,昂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物。

她侧瞥了一眼亭外跪地禀告的弦乐离女。

后者不敢抬首。

独孤蝉衣忽笑,“嗯,哀家知道了。下一次,若这位赵先生还来,你们可别再疏忽,怠慢了先生,得替他带路,可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是,娘娘!”

亭外地上的弦乐离女用力叩首。

“另外,替哀家去把豆蔻唤回来,和她说,不用再罚阙儿跪了,赶紧回宫。”

“奴婢遵旨。”

弦乐离女恭敬的在胸前画了个弦月礼,唤了声“二分明月离去归兮”,领命离去了。

她自从进来禀告起,便全程不敢抬头乱看,亭内的一些奇怪痕迹……

比如娘娘正坐着的美人榻下方,为何满是木屑,似乎床下凌乱。

又比如娘娘沐浴后擦拭凤躯的毛巾为何散乱一旁,地上还遗落着一根根被人撕碎的毛巾细条。

再比如……石凳、美人榻、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又是何人留下……

这些让她心惊胆颤的画面,这位弦月离女离开后,很快便全部‘忘记’了……

亭内,再次独身一人的独孤蝉衣,微微皱眉。

四围空荡无人,只有不远处传来的哗啦啦的泉水滚动声。

女子转首,看了眼某个儒生离去的方向。

“赵戎……赵子瑜……”

独孤蝉衣嘴里轻念了几句,意味难明。

某一刻,她突然起身,俏脸红晕,秀眉紧锁。

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烦杂与躁意。

绝美女子绳带一解,褪去雪白大裘,重新朝浴池走去了。

往日端庄轻盈的莲步,此刻略急乱……

今日,某个男子做了太多冒犯了她的事情,而且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之前从未有男子对她做过的,今日算是第一次经历到了……

某一刻。

在浴池内用力搓洗玉肤的洁癖女子,银牙咬碎。

“……赵子瑜……无耻儒生……”

……

离开皇宫的某条路上。

一个年轻儒生步伐悠哉,此时正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白玉牌,低头,仔细系在腰间。

这枚白玉牌,是他以其温养过的,是与青君的定情之物,原本和墨玉牌一起,被青君贴身带着。

不过昨日在夏虫斋,赵戎与青君分开之前,青君又给他系上了,说是保他平安。

赵戎摸了摸玉牌,不禁有一点儿心虚。

还好娘子蕙质兰心,在走之前把玉牌系在他身上了,还有小小她的香囊也是,不然当时在独孤氏那儿,他没控制住自己,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咦,玉牌怎么有点热了。”

赵戎系好后,摸了摸玉牌,手掌感觉到了上面正源源不断散发出的热量。

不过语气疑惑了会儿后,他很快便明白了。

应该是千里之外,在独幽城的娘子此刻正在抚摸另一块墨玉。

“傻娘子……是不是又在想我了。”

赵戎轻笑的嘀咕了句,也抓紧了腰间的白玉牌,大手揉搓了起来。

这对墨白玉牌,是对通灵宝玉,有时候相互之间会感应。

一旦有一枚被揉搓玉身,或剧烈颠簸之类的,那么另一块玉牌也会感应发热。

“应该是刚刚掉到了地上,让娘子藏‘怀间’的那块墨玉感应到了,放出了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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