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第128章

作者:阳小戎

赵戎眨了眨眼,顿时觉得面目亲切的大师兄更加可爱了。

他认真道:“大师兄,我也要去,去陪先生讲学。”

李锦书奇怪道:“你不是说刚来要熟悉下书院不到处乱跑吗?”

赵戎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诚恳道:

“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书院随时都可以来熟悉,但是晏先生的课,那是听一节少一节啊,师弟我又资质愚钝、才疏学浅,更是要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大师兄请勿要拦我。”

李锦书一怔,“拦倒是不会拦,额,但小师弟你是认真的吗,太清府那边情况与咱们书院不同,我怕你会呆不惯……”

赵戎眉头紧皱,反过来教诲道:“大师兄这是哪里的话?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能够成天沐浴在晏先生温暖的学问光辉之中,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即使是身处刀山火海,子瑜也是甘之如饴,哪有什么待得惯待不惯的说法?”

赵戎一脸正气,“大师兄勿要瞧不起子瑜!”

“……”李锦书。

……

时近黄昏,残阳薄暮。

从九天云海跌落的万道霞光,铺满了这座屹立江畔,沧桑千年,弦歌不绝的古老书院。

就与以往岁月里的无数次黄昏一样安详。

此时。

林麓书院的一处侧门外,与黄昏的宁静不同,气氛却是别样的寂静。

白日里还曾与赵戎一起翘首等待机会的书生们,此刻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散去,他们或偏着头,或扭着脖子,但全都是身体愣在了原地,没有了动作,目光直直的盯着木门前的那个一时之间无法描述的女子。

门前。

一个蓝衣女童也站在儒衫女子身后,注视着她家先生。

而儒衫女子却是臻首微抬,凝视着木门上的那副楹联。

她站在门前看“风景”,看风景人也在看她。

静姿有些受不了着沉默的气氛,鼓嘴道:“先生,这也是那个登徒子写的,他还在你送我的那副楹联上胡乱写奇怪的字,先生,你不用理他,交给我来……”

“谁说他的字是胡乱写的。”

背对静姿的朱葳蕤突然开口。

静姿一愣。

朱葳蕤踮脚伸手,从顶端第一个字开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纸上被某个男子勾勒出的那一抹抹墨色。

指甲色泽粉红的葱指缓缓落下,随着那人字里行间的横撇笔画轻轻滑动着。

某一刻,乌黑秀发用一根细长毫锥盘起的儒衫女子黛眉轻拧,似乎是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不久前的那个男子是如何想到勾出某一撇的。

朱葳蕤出神了一会后,再次开口,语气认真,“他写的比我好,好很多很多。”

她目光怔怔,“他……他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朱葳蕤的言语刚刚说出,台阶下发呆的众多书生神色惊异。

而她身后的静姿更是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骇然惊呼:

“怎,怎么可能!他就是个登徒子,言语轻薄……”

关于朱葳蕤,静姿比那些书生不知道了解多少倍,因此朱葳蕤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力简直是石破惊天。

自从她启灵跟随先生以来,从未见过她家先生说出过这种言语,如此的去赞扬过一个人的字。

从来没有!

朱葳蕤听到静姿言语,重重的咬着朱唇,眼眸一眨不眨的端详着楹联上那个让她看的特别入迷的“藏”字。

那个男子的楷书,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朱葳蕤一眼看去便是雄伟阳刚之感。

她蓦然回首,那张让台阶下众多书生心念难忘的颜容,此刻表情极为认真,朱唇开合,清音响起,掷地有声。

“他定是个伟男子。”

字如其人,这是她坚信的。

静姿身子一颤,呼吸急促,还想再辩,可却又呐呐无言,小手死死的扯着袖子。

朱葳蕤转头继续怔怔盯着那副字,唇间喃喃。

“他叫……赵子瑜……”

第一百六十三章 范玉树

林麓书院位于独幽城东数百里外,占地极大,却潜德幽光,隐藏于一片茂林之中。

书院之内,除了布局严整的建筑、别出心裁的亭阁外,山林蔚秀,清溪湛湛。

此时正值清晨,远方的山头漆黑的轮廓处乍起天光,晨阳冉冉初升。

山林湿润,叶尖凝聚着清澈的露珠,初秋的风带来些丝丝的寒意。

赵戎紧了紧身上所穿的青衿,这是一件整体白色、青色交领的深衣,昨日领来的,是书院学子的统一服饰。

他站在一处湖旁水榭内,不远处是晏先生的竹林院落,昨日说好了一起陪晏先生去太清府讲学后,李锦书便让赵戎今日来这儿等待,师兄师姐们都会来此处集合。

赵戎昨夜去将外面的客栈退了房,在书院的学舍住了一晚,今晨便早早起身,来了这儿。

关于书院的一些事项、建筑等大致情况,他也只是了解了一点,连分配在一起读书的同窗们都没来得及见面,便又要外出,不过赵戎倒也不甚在意,这么好的机会,先去太清府待一个月回来再说。

铛铛——

正在此时,林麓山腰一座隐藏在树林间的钟楼阵阵钟响。

已是卯时一刻。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赵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捧一份《林麓书院揭示》,渡步默背。

这是昨日一起领来的书院学规,其实这种假大空的东西,知道存在就行了,谁还无聊去看。

不过赵戎根据前世纵览文学作品的经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背完。

谁知道回头会不会蹦出一个书院大佬,笑眯眯的亲切的问新来的学子们,记不记得书院学规写了啥,到时候,就又能淡定的装个逼了。

要想关键时刻比别人优秀,就得平时多个心眼……

赵戎向前渡了几步后,转身时,下意识的又瞥了眼水榭内的另一个年轻男子。

他比赵戎来的稍晚一些,不过也算很早了,毕竟刚刚敲钟,才是正常的书院学子晨起之时。

年轻男子和赵戎一样,一身学子青衿,不过他的打扮却比赵戎华丽的多。

年轻男子头戴双丝细绢制的头巾,潇洒的披下,端正的面目似乎敷了些粉,特地修饰过仪容,显得白皙精致。

腰间悬挂一枚精致小巧的白玉缕空玉葫芦,瞧着价值不菲。

此时他正端坐在水榭临水一侧的栏椅上,一手捧着一本看不见封面的书,一手拿着一柄合起的翡翠柄折扇,轻轻敲击栏杆,神色专注的读书。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戎的目光,他悠悠转头,目光有些离不开手中书页,不过还是目视赵戎,礼貌的笑了笑,便又继续目光认真的看书。

赵戎笑着回应了下,心里感慨一句不愧是林麓书院,随便就能碰到一个瞧着就不俗的风流人物,而且还和本公子一样,这么早就来认真读书。

赵戎转头瞧了眼不远处的晏先生的庭院,发现还是院门闭着,但已有一些师兄们正在等待。

他将默背完的《林麓书院揭示》收起来,取出一本经义,坐在石凳上读着。

不过还没静下来读一会,赵戎就不时的抬手翻着书页,有些走神。

今日说不定就能再次遇见青君了。

虽然不久前就已经见面了,甚至还抱了她,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也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了上去。

事后想想,他的言行举止还是太急了,本来能做的更好的,若是准备充分,说不定当时就能哄好娘子,现在都能在青君的闺房内为她束发了,也说不定……

越想赵戎心里越叹气。

而且当时坦白后,就不该给她冷静的时间,直接低头吻上去就行了啊,还是没有太多经验啊。

还有一个不足之处,当时除了玉牌,竟然连一点其他的东西都没准备,哪怕写首情诗也好啊……

忽地,想到这,赵戎灵机一动。

据他记忆,青君并不是那种只知道埋头修炼的女子,可能是因为他的原因,她从小就对儒家有好感,可能并不精通诗律什么的,毕竟十岁后都忙着修炼,后来也没上过私塾,但是她却比较喜欢一些优美的诗词文赋。

反正在赵戎的记忆里,小时候他每回朗诵一些他觉得写的不错的诗或古人的优美绝句,她都会支起手托着下巴,浅笑倾听着。

青君和芊儿也喜欢悄悄跑去他的书房,翻一些他不好意思拿出来的诗词废稿,偷笑读着。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有一次当场抓获了。

当时他在窗户外探手,一手一个,抓着窗内书桌前两个趴在桌上凑在一起偷笑的小丫头脑袋上因为练功而扎起的马尾,当时气的他一个月都没理她们了,不过后来青君天天把她的爱吃的零嘴送来给他,在她模样可怜的牵着他袖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凝视下,赵戎还是原谅了她们……

赵戎回过神来,又想了想刚刚灵机一动的想法,觉得可行。

话说,这个应该能哄好她吧……试试看?

赵戎将看不下去的书本放下,准备取出纸笔,忽地瞧见旁边那位认真读书兄台也在取纸笔。

年轻男子取出一张瞧着就很精美的洁白笺纸铺好,便一边捧着书,一边手持翡翠管毛笔,神情庄重,看了眼书,摒气凝神,下笔书写,不时抬头又看看书页。

瞧着这专注读书摘抄、认真做学问的一幕,赵戎心里突然有些心虚,他张望了下四周,湖畔已经有不少士子、学子在晨读。

话说,大清早的,大伙都在刻苦学习,就我划水写情书,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赵戎是什么人?很快就想通了。

读书人的事,能叫划水吗?写情书也是一种陶冶情操的锻炼好不好?

这是雅事。

赵戎点了点头,不动神色的取出纸笔,神情动作和水榭里那位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认真下笔的兄台一样,腰杆挺直、神色严肃的写起了给娘子的第一封情书。

不多时。

初阳彻底从山后升起,光芒穿破云海,映照广阔的山林。

不远处,众人翘首以盼的院门,被人打开,晏先生出来了,准备出发。

赵戎见晏先生出门后,众人在其身旁聚集,便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处水榭。

只是刚转身准备迈出,便发现那位和他一起读了一早上书的年轻男子也收捡好了东西,准备离去。

二人在门口默契的停步,对视片刻。

赵戎轻笑道:“兄台也是准备跟随晏先生一起外出讲学?”

年轻男子清了清嗓子,嗓音有些尖,他认真回道:“正是,在下范玉树,不知同窗如何称呼?”

“小生赵子瑜,昨日刚来书院。”

范玉树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二人一起离开水榭,去往晏先生处集合。

约莫辰时一刻,晏几道门下的弟子们集合完毕,一起出发,去往百里外的太清府,此行大约十数人。

路上,李锦书又来到了赵戎身边,向他介绍了一下周围之人。

包括那位名叫范玉树的年轻学子。

原来此人也与赵戎一样,是被晏先生举荐,以特长生的名义加入的书院,不过却是比赵戎来的早很多。

范玉树似乎与李锦书也很熟络,见其到来,亲切的唤了句“大师兄”。

和他们一样的特长生还有一个,是一个瞧着平平无奇的学子,不过看起来性子比较木讷,在李锦书介绍一番后,也只是嘴角微扯,向赵戎与范玉树点了点头,便又偏开了目光。

之后,李锦书又笑着言语了几句,便重新回到了前方晏先生的身旁。

他是晏先生的入室弟子,儒家尊师重道,在未学成离去之前,要时刻追随侍奉。

范玉树看了眼李锦书离去的背影,回过头来,端详着赵戎。

他右手轻挥,将翡翠折扇潇洒的打开,折扇造型轻盈灵巧,线条外园内方,扇面上书“芝兰玉树”四字。

范玉树微微扇动,嘴角弯起,“子瑜兄被晏先生举荐入院,想必定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在下之前失礼了,还望恕罪。”

赵戎挑眉,“玉树兄误会了,小生天资愚笨,是承蒙一位长辈的关照,才得幸获得晏先生的推举入院,倒是玉树兄,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范玉树闻言叹了一口气,打断赵戎话语,“子瑜兄别折煞在下了。如此说来,我与你一样,若不是家中长辈认识晏先生,且关系不错,否则在下才疏学浅,哪能进的了这林麓书院,不过……”

他一脸正色,认真道:“正因为咱们是特长生,进入书院后,更要认真读书,知耻后勇,比其他学子还有努力十倍才行,才能不辜负晏先生与长辈们的殷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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