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罗罗
诸葛正阳年纪只比朱和墭小四岁，而且他一直都是朱和墭核心圈子里面的人物，在他老爹隐退之后，他就在左右丞相、两府军师这四个职位上来回打转，是朱和墭最信任的重臣。他当然知道朱和墭现在所谋的已经不是这辈子的事业了，而是在为百年之后的大明独霸世界谋划。
三分、平分，从来都不是朱和墭追求，朱和墭的目标一直都是大明主宰、独霸整个世界。因为他知道，大明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文明！
作为国家，大明不一定非得独霸世界，但作为文明……大明必须站在山巅！
“大哥，”诸葛正阳道，“这个世界就这么点大……而且咱们手里的份额在几十上百年中也不可能再扩大了，没有人去占地盘啊！如果咱们不带康麻子一起分，那么法兰克人的份额会不会增加？这些西洋人可都凶悍狡诈的紧，而且他们的人口也多，足足一个多亿呢！臣弟觉着，与其让西洋人多吞一点地盘，不如让康麻子的大蒙古参加进来三分世界！他多分一点，法兰克人就会少分一点。大蒙古既然不足为虑，那么法兰克就是我大明日后独霸世界路上的最后一关，所以咱们必须集中力量对付法兰克！”
朱和墭听了诸葛正阳的一番分析，连连点头，满脸的欣慰：“好，好……正阳，你不愧是小诸葛啊，诸葛叔父后继有人了，朕有你这样的兄弟扶持，也可高枕无忧了。”他顿了顿，又道，“正阳，我新大明的丁忧时日是可以灵活掌握的，而且你又是武资，本就不必守孝三年。我看下个月你就回来帮着朕吧……这次和法兰克、大蒙古的谈判，对我大明来说至关重要，你一定得和朕一起参与，一起为百年后的大明天朝布设一个霸业之局！”
第922章 瓜分世界，我们必须多分一点！
水轮轰隆隆的转动，驱动着三条载重两千石的客舟逆流西行，在苏州到镇江间的南运河水道上激起三道长长的白浪，象征统治法兰西——法兰克的波旁皇室的金色鸢尾花旗和象征大蒙古爱新觉罗皇室的黄龙旗，还有象征天主教的十字旗，就在夏风当中猎猎飘动。
运河两岸，则是一派前工业化时代的欣欣向荣。虽然大明朝如今的人口依旧不多，但是大蒙古、法兰克和罗马教廷的使团自上海登岸，然后沿吴淞江入江南运河西行的这一路，却是整个大明天朝最繁华，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区域。
水道两边，村庄市镇，星罗棋布，水车风车，鳞次栉比。而水道之上，东来西往的商船客舟更是成行成列，在最繁忙的地段，甚至都有了“堵船”现象出现了！而在运河上通行的船只，大多都是车船。也就是在船舷两侧或后方安装了水轮的木船。带动这些水轮的当然不是蒸汽机，而是人力——船工们蹬踩一种特制的脚踏车，将他们的气力通过齿轮、皮带、轴承传递到水轮上，然后转动水轮，推动客舟前行。
这种用水轮驱动的舟船其实不是什么新发明，在工商业非常繁荣的宋朝，车船就已经非常普及了，当时的运河和大江大河里面到处都是车船，甚至大海里面还有车船逆风破浪而行。在车船流行的同时，当时的水车、风车运用的也极为普及，甚至还出现了水力大纺车和将水车、风车结合在一起的风力水车。而到了明代，由于蒙古征服战争造成的巨大破坏，车船几乎消失不见，水车风车倒是传了下来。不过在明末乱世和明清更迭战争之后，风车也变得比较少见，只有用于灌溉的水车还随处可见。
但是到了现在，经过了大明复兴后二十多年的大发展，各种风力、水力、人力、畜力驱动的机械终于引来了一个大爆发的时代——毕竟现在的大明一方面人少地多，一方面工商业又在各种外需带动下发展迅速，自然出现了劳动力缺乏的问题，投资机械设备当然就成了一桩有利可图的买卖。
而朱和墭的朝廷努力推动的新式教育，又培养出了大批掌握了不少数学、自然理学（物理）、自然法术（化学）知识的新式人才。在他们的奇思妙想和山寨抄袭之下，大明的机械行算是撞上风口了，想要不飞上天都难！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大明就是一个站在工业化门槛上的天朝了！
大蒙古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索额图索中堂这时就坐在这条西行的车船顶部平台上，捧着个茶盏，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他的老朋友纳兰明珠就坐在他的身边，只是静静地瞧着索额图。
纳兰明珠现在和儿子纳兰性德一起住在南京，纳兰性德现在官拜鸿胪寺少卿，负责接待来访的法兰克、大蒙古、罗马教廷使团。他看见自己的老爹闲得发慌，又知道老爹和大蒙古的使臣索额图有旧，所以就派了个临时的差遣给老爹，让他一块儿去上海迎接三方使团。
纳兰明珠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的可再进个一步两步的，所以这一路都在努力和老兄弟索额图套进乎，两人的关系已经热络的不少，都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他看着自己索额图一副游子归家的样子，突然一声叹息道：“愚庵，等回头谈判的事儿了了，小弟陪你去北京和关外看看，再去……再去给祖宗们上炷香，说一说你们在西域和印度所创之业，也好让祖宗们在九泉之下放心。”他顿了顿，又道：“愚庵，其实你们这些年也不错了，又在西域、印度打下一副江山了，听说这印度的富庶不亚于大明啊！”
明珠这是在替儿子套索额图的话呢！
在谈判开始之前，他得先摸一摸大蒙古这边的低啊！
虽然诸葛正阳和郭有德之前已经在桑吉嘉措那边摸过低了，但多摸摸总是好的……如果两边摸出来的情况对得上，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印度的富庶……”索额图笑了笑，“怎么说呢？富的是真富，贫的是真贫。而且那里的人和中原不同，他们是为富不仁，为贫认命。所以富人根本不把穷人当人，穷人嘛……也都认了命，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没积德才穷的，是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只能老老实实认命修来世。”
“啊，怎么好啊？”明珠吃了一惊，“这中土的百姓要是这样，那天下可就太平无事了！”
是啊，老百姓穷死苦死饿死都不造反，当皇帝的不就能躺平无事了？
索额图苦苦一笑：“可印度不太平啊！”
“怎么会？”
“无内忧，有外患！”索额图拍了拍胸脯，“我们原来不就是印度的外患？”
“对了，”明珠压低声音，“印度那边没有人搞反元复印吧？”
索额图哼了一声：“复什么印啊？我大蒙古是外来的，之前的莫卧儿也是外来的……他们的帖木儿的子孙。再早一点的什么苏丹国，一样是外来的。印度那地方就是一波波的外来户你方唱罢我登场！所以要在印度长治久安，就一定得掌握住西北的阿富汗和河中地方，最好还能控制住哈萨克草原。现在阿富汗大部、河中大部和整个哈萨克草原都是我大蒙古的。更北方的罗刹又和我大蒙古交好。北方无事，我大蒙古在印度就无敌了。所以大汗准备先复兴印度的佛教，同时巩固西北富庶之地，等时机成熟再南下征服德干高原，再想办法把西洋人的殖民地收回。以后印度就是大蒙古和印度斯坦帝国共有了！”
其实康熙刚入印度那会儿心没有那么黑，能控制住印度西北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他在印度混了十来年，发现德干高原上的那些土邦都很弱……那个奥朗则布拿不下他们，主要也是因为太弱了。而大蒙古有阿富汗、河中、哈萨克的“老爷供应链”，可以源源不断从那里获得武德充沛的砍人专业户，扫平德干高原好像没什么困难的。
所以康熙就忍不住想大干一场了！
不过他也不会不加选择的消灭高原上的王公……只要他们皈依我佛，放下屠刀，那就不消灭了。要不然……呵呵，天兵一到，就只有灰飞烟灭了！
“可西洋人肯把殖民地交给大蒙古？”明珠似乎有点不大相信索额图的话。
索额图笑道：“这不是在谈吗？”
“谈？”明珠一愣，“谈什么？”
索额图道：“谈瓜分世界啊！蒙古洋这一片都分给我们大蒙古，那么西洋人的殖民地自然该交给我们……我们当然不白拿，我们可以花钱赎买！他们要和奥斯曼帝国打仗，需要花很多的钱，而大蒙古现在有钱了，有的是钱！”
印度在古代可以很有钱的！
印度有棉布、香料、宝石、铁器这四大赚钱利器。其中印度的棉布、香料、宝石横扫欧洲和天方教世界，他们同时又是天方教文明的主要铁器供应商。不仅欧洲人从新大陆抢来的黄金很多都去了印度，连天方教的那些帝国从欧洲抢来的金银，也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印度。
历史上欧洲人如果不是殖民了印度，把印度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钱都搬走了，印度没准早就崛起了……而如今的大蒙古还没有丧失中亚这个武德充沛之地，所以西方人不大容易在印度放抢——那帮中亚人差不多就是天方教文明的武力天花板，而跟着康麻子的满洲人、蒙古人又能碾压那些中亚人。
所以在大蒙古散伙之前，西方殖民者暂时抢不了印度了……在这种情况下，康熙汗如果能拿出一个“小目标”的银卢比收买了路易大帝，再给荷兰人、英格兰人一点商业特权，大概率可以收回那些殖民地的主权。
搞定了德干高原和西洋人的殖民地后，康麻子就是三分印度有其二，就剩下一个印度斯坦帝国总会有机会的……
明珠想了想，已经有点明白康熙的如意算盘了，他又问：“那你们大蒙古凭什么分到印度洋？”
索额图笑道：“我们人多……人多就应该多分一点嘛！”
“你们人多？”明珠差一点被索额图斗乐了，“那些印度贱民也算人？”
“当然算人了！”索额图正色道，“不算人你还能算他们是猴子？”
明珠皱了皱眉，“西洋人能同意？”
索额图点点头，“他们怎么不同意？他们的人也多……他们有一亿人呢！如果算上印第安人和黑奴，都一亿多了！”
原来现在人最少的是中国！
本土也才七八千万，算上藩属国和殖民地的人口，才勉勉强强过一亿。
“可这么一分……”明珠眉头大皱，“大明不是吃亏了？”
“不亏，不亏，”索额图笑道，“大明不是例外的吗？太平洋这一圈，除了南美洲外，都是大明的天下！”
明珠还是摇摇头：“这也不行……还有奥斯曼帝国和印度斯坦帝国还有波斯呢！他们怎么分？”
索额图道：“印度斯坦的地盘我大蒙古绝对不碰……至于奥斯曼和波斯，我大蒙古可以和大明签一个密约，以保障这两个国家的利益！”
康熙汗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不错，他要搞两个密约！一个是和大明的密约，一个是和法兰克的密约……然后大蒙古就能一家吃两头了。
不过康熙聪明，路易和乌尔班也不傻！
他们又不是那个把自己坑成圣利奥波德的西班牙皇帝，才不在乎和什么魔鬼交易呢！
所以此时此刻，在悬挂着金色鸢尾花旗的一条大车船上，雨果·李奥纳和德加马加拉正在同纳兰性德密谈——瓜分世界的谈判，其实已经开始了！
“不行，不行，你们法兰克人分得太多了，我们大明分得太少了……这不公平，也不能反应出大明超强的国力！我们大明必须多分一点！要不然就不要谈了，你们就打道回府去吧！”
正在摇着脑袋表示反对意见的，就是大明鸿胪少卿纳兰性德了。
他接着用拉丁文说：“你们法兰克人要欧洲，还有南美洲，还要北美洲的中东部，还有非洲……还要西亚，还有西伯利亚！你们看看，大半个地球都给你们了，凭什么呀？这公平吗？这不公平！我大明不能同意！”
雨果·李奥纳和德加马加拉都是一脸的为难，这个大明分明已经吃撑了，却还在哪儿贪得无厌！可是偏偏人家拳头够硬，实力够强，没有他们点头，这个三分世界压根就分不成。
所以这俩货现在也只能费尽口舌和纳兰性德讲道理，可是这个纳兰性德看着也不是很讲道理，所以这个谈判就谈了一路，僵了一路。
“副大臣阁下，你们大明分到的不少了……我们已经在北美洲让步了，同意以密西西比河和大湖区西岸为界划分地盘了，而且还答应把阿兹特克的地盘也归入大明的势力范围，再加上那个南方大陆和南洋，你们分到的已经够多的了。”
“副大臣阁下，我们法兰克帝国虽然是基督教文明的领袖，但是基督教文明中的强国还有很多，那些分给基督教文明的地盘并不都是我们法兰克的……譬如西伯利亚就是罗刹国的，南美洲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北美洲还有一部分是英格兰的。我们法兰克分到的可一点都不多！
而且黑非洲的那些地盘根本进不去，各种各样的疫病太多了，白人和东亚人都受不了，一进去就得得病，所以我们圈占黑非洲就是为了搞一点黑奴，你们大明又用不着黑奴……”
纳兰性德哼哼道：“要不再加上奥斯曼帝国吧……北非都划他们，西亚也划给奥斯曼帝国，剩下的黑非洲我大明要一点当贸易中转站，这样就差不多了！这可是我们大明的底线！”
第923章 瓜分世界、出卖友邦
大明真正的底线当然不会一上来就告诉自己的谈判对手，所以纳兰性德口中的底线根本就不是底线，而是谈判的筹码！
而雨果·李奥纳和德加马加拉也不傻，当然知道大明帝国不可能那么照顾奥斯曼帝国——瓜分世界这种事情，参加的国当然越少越好！因为世界就那么大，三个国分肯定比四个国分来的舒服……当然了，两个国分，肯定比三个国分更舒服！
所以雨果·李奥纳和德加马加拉手里也有筹码——这筹码就是大蒙古的利益了！
两个洋鬼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雨果·李奥纳说：“副大臣阁下，奥斯曼帝国是我们基督教文明的死敌，如果你们大明要坚决的站在奥斯曼帝国一边，那么这次旨在瓜分世界的会晤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的。”
德加马加拉则一脸神圣庄严地说：“天主的信徒永远不会原谅天方教所犯下的罪行……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必须被收复！”
纳兰性德听了两人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心说：“你们还说我们是魔鬼的信徒呢！他们天方教徒的主和你们基督教的主还是同一个大神呢，怎么都算是同门师兄弟吧？”
看到纳兰性德一脸的不屑，两个洋鬼子的心就是一沉——这是蔑视，是大明朝对法兰克帝国和罗马教廷发自内心的蔑视！
就在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蔑视的时候，纳兰性德又开口了：“二位，我想我有必要再一次重申大明的外交原则——天朝不结盟！我们大明天朝，只有藩属，没有盟邦！
所以奥斯曼帝国并不是大明的盟友，但你们也必须正视奥斯曼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为首的东方联盟的存在……哪怕你们极端敌视它们，它们也依旧存在，而且看起来还将长期存在！同样的，你们也应该承认墨西哥的阿兹特克王国的存在！”
大明之所以采取这样的外交原则，是因为藩国无外交，藩国也不是拥有完整主权的国家。它们已经将自己的部分主权交给了大明，在外交和对外的军事行动方面服从大明的指挥。所以大明不会被它们自主的对外行动拖入不必要的战争和对抗当中，因为它们根本没有自主……这就意味着大明始终可以保持战略上的主动和自由，不会被自己的拥有独立主权盟友所牵连，成为盟友的打手。
所以大明只是奥斯曼帝国、波斯、印度斯坦、阿兹特克的朋友，而不是盟友……哪怕吴国贵的控制的印度贸易公司实际上在保护印度斯坦，但大明也不承认印度斯坦是盟友，当然也没有接受印度斯坦的臣服——这是因为宗主和藩属是一家！
宗主国是父亲，藩属国是儿子。所以大明朝廷是允许藩属国的百姓移民大明本土的……同样的，大明的子民也可以自由的进入任何一个藩属国生活，同时保留大明子民的身份，当然也可以入籍藩国。
另外，各藩国之间也互相敞开国门，允许其他藩国的百姓移居。
当然了，大明的藩属国可以禁止本国百姓（无大明身份）离境，甚至可以在得到大明监国衙门同意的情况下，短期禁止宗主国或其他藩国的百姓离境。
而在这套制度之下，各个藩国的精英，通常都会选择入籍大明，然后再以大明子民的身份在本国继续从商、从政——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大明更多的保护，一旦坏了事儿也可以全身而退。而离开本国移居到一些新开发藩国的藩国子民，也会逐渐华夏化……因为一些新开发的藩国往往会聚集来自大明和各个藩国的人口，他们的上层又都保留着大明子民的身份。所以必然会带领来自各个藩国的移民一起汉化。
实际上，这就是一种夏君夷民的政策，和当年西周扩张时候的办法完全一样。
而随着汉化的藩国越来越多，最后在天朝圈子当中依旧保持自身特色而不进行汉化的国家就会变得非常另类……最后也就不得不随大流一起汉化了！
不过这种“夏君夷民”可以搞成必须要有个前提，就是这个“夏君”和下面的“夷民”差距不能太大……即便差距有点大，只要数量不多，也能同化了。历史上西周的夏君夷民最后是成功的，那个天选美利坚在同化英裔、德裔、法裔、俄裔、爱尔兰裔等等欧洲白人移民的时候也是比较成功的。但是非洲裔……
当然了，眼下还是17世纪，没有飞机、火车、大轮船，交通是非常不便的，而移居他国就更不易了。所以自由迁徙只是存在于理论上，实际上的长途迁徙都是在大明朝廷、藩国君主和那几家特许贸易公司组织下进行的……而朱和墭则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所以这些年移民去北美的都是汉人、蒙古人，被扔去南洋开拓的大多是朝鲜人、日本人、安南人……当然了，也有一些潮州人、闽南人作为新藩国的上层迁移过去了。
而汉人、朝鲜人、日本人、安南人之间的差距还不是特别大，无论在长相和文化上还是比较接近的，所以比较容易同化。至于南洋土著，他们在这个年头人数很少——南洋土著的人口爆炸是在近现代医疗对热带传染病的防治取得成功后才发生的，在这之前许多后世的东南亚人口大国境内的人口都是百万级别的，甚至还没那么多。后世人口过亿的菲律宾在被大明天朝光复时境内能统计到的人口只有几十万。而安南国包括广南在内只有二百五十万人口。暹罗也只有二百三十万，真腊才一百几十万，缅甸也不过四百多万，马来半岛上的各国加一起才五十万人口。爪哇岛因为农业发达，人口倒是多一些，但也只有六七百万……而且以上这一千几百万人口当中，至少有几百万人多少有点华人血统。
只要朱和墭可以安排北方来的移民优先得到金鸡纳霜（大明已经从阿兹特克人那里得到了金鸡纳树的树苗）和大蒜素，同化南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了，即便有金鸡纳霜和大蒜素，下南洋死的人也会比去新大陆要高太多了。一方面是因为金鸡纳霜和大蒜素的供应是有限的。另一方面则是这两种药物的疗效也不是特别好，服用之后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得看体质。其中的金鸡纳霜还有比较大的副作用。
要想真正根治各种热带传染病，最有效的办法还是把野生动物和各种昆虫超多的热带雨林开辟成比较“干净”的熟地，而在这个过程中大量死人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开拓南洋的主力（干活的主力），就是不怕死的日本劳动人民了……这也是朱和墭把日本打服了收下当狗的原因。
但是印度斯坦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那里可有七八千万个阿三！那是日本的四倍，和大明本土（包括朝鲜）的人口一样多！
而且印度人有顽强的本土文化，长得也和东亚这边的人不一样……历史上连那么极端的天方教征服者都拿他们没办法，大明还能拿他们怎么样？如果大明把这个国家变成自己的藩属国，那汉人岂不是变成天朝境内的少数派了？
所以朱和墭坚决的拒绝了莫卧儿帝王的臣服——给大明当狗，也是要讲颜值，得看着像，比较好同化才行！
“副外交大臣阁下，”雨果·李奥纳再一次确认了“天朝不结盟”的政策后，终于松了口气，“不如这样吧，我们可以划定一些待分配地区，可以将奥斯曼帝国、印度斯坦帝国、波斯、阿兹特克……都划入待分配地区。”
“还有黑非洲和被罗刹国控制的西伯利亚！”纳兰性德立即补充道。
雨果·李奥纳和德加马拉加都面露难色，不肯点头。
黑非洲早就被路易看成囊中之物了，怎么可以变成“待分配”的地盘？
另外，西伯利亚是罗刹的领土，如果变成“待分配”，那就等于路易无法保证罗刹对西伯利亚的主权，那罗刹还能跟着法兰西——法兰克帝国走吗？
纳兰性德看到两个人不肯松口，于是又退了一步：“我们可以把南大陆大部分地区极其周边的岛屿也划成待分配，这样你们总可以交代了吧？”
性德的这个让步并不是实质性的，因为没有人敢觊觎大明看上的南大陆！
“大明必须保证不参与修建打通红海和地中海的运河！”雨果·李奥纳沉默了一会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还给出了新的诱饵，“如果大明可以在某个关键时刻中断对土耳其帝国的军援……我们也可以在某个关键的时段放弃对大蒙古帝国的支援！甚至可以在奥斯曼帝国灭亡后接受和大明共治印度及印度洋的局面。虽然印度太大，很难消化，但是它很容易剥削！”
雨果·李奥纳这是用要出卖大蒙古换取灭亡奥斯曼帝国的机会了！
纳兰性德一愣，看着雨果·李奥纳，“外交大臣阁下，您说的事情……是路易皇帝授权的吗？”
“当然！”雨果·李奥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还有罗马教宗的授权！”德加马加拉说，“对法兰西——法兰克帝国和罗马教廷而言，灭亡奥斯曼帝国，收复维也纳、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是重中之重！”
实际上灭亡奥斯曼帝国是路易的立国之战！他的法兰西——法兰克帝国只有收复了维也纳、君士坦丁堡、耶路撒冷，才能真正立起威名，才不会出现“路易死而地分”的局面。
“怎么证明？”纳兰性德还是不放心。
“我们有皇帝和教宗签署的授权书，可以和大明订立针对大蒙古及奥斯曼帝国的秘密条约……当然了，密约订立之后，还需要大明皇帝、法兰克皇帝和罗马教宗签署用印后才能生效！”
纳兰性德点了点头：“请把法兰克皇帝和教宗签署的授权书拿给我……我们的鸿胪寺有专人会进行笔迹的对比，如果确定是法兰克皇帝和教宗的笔迹，我将会把你们的要求和授权书一并上呈大公皇帝！”
雨果·李奥纳笑道：“好！我马上让人把授权书拿来交给副大臣阁下！并且期待着可以得到大明的友谊！”
……
同一时刻，在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也在讨论一份出卖法兰克帝国利益的秘密条约！
出卖朋友谁不会啊？二十四史上写了不知道多少出卖朋友和出卖兄弟的真实事件，康熙汗自己也让人出卖过，当然也出卖过别人，早就已经成精了。
所以他早就预判到路易皇帝和乌尔班九世会出卖大蒙古……而反治出卖的手段，当然就是抢在朋友出卖自己前先出卖朋友！
因此康熙汗在和雨果·李奥纳、德加马加拉订立旨在反对大明的密约时，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出卖法兰克帝国了。
而他出卖法兰克帝国的方式，则是帮助奥斯曼帝国修建苏伊士运河，以及促成《奥斯曼——罗刹秘密条约》的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