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96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不复多时,来到一处门前,发现坤宁宫中居然也烛火透亮,悄悄看去,却是皇后张嫣在借着烛火织衣裳。

想来,是龙子将要降世的原因吧?

不过娘娘怎么就知道腹中怀着的,是个龙子呢?

小太监心中想着,来到门后清清嗓子,尖声道:“皇爷有旨,请中宫娘娘到西暖阁说说话——”

张嫣正全神贯注给未来的儿子做衣裳,忽然听见喊声,受了惊吓,针头一下扎破了小指。

瞬间,鲜血沥沥地渗出来,滴在裙上。

张嫣却没什么生气,放下未完成的小衣裳,心中反而有一丝高兴。

……

元年十一月时,袁崇焕受不住催促,安排了宁远事务,率领本部军马八千余人,出城往辽阳方向增援。

此番出击目的,只为策应东江,为毛文龙减轻压力。

但一月有余过去,朝鲜战事不断,东江军孤立无援,毛文龙更是数次奏急,场场血战。

袁崇焕的救兵呢,依旧没有踪迹。

这天,魏忠贤正在东厂处理事务,却见自己外甥傅应星远远奔来,脸上带着急色:

“舅舅,陛下召你入宫!”

“出了什么事?”

魏忠贤见傅应星神情,心下一沉,便即问道。

“出大事了,陛下接了袁崇焕的奏报,脸色黑得难看,舅舅,要当心啊!”

闻言,魏忠贤来不及多问,放下手中事务,慌忙赶往乾清宫。

“砰!”

魏忠贤刚刚入殿,迎面飞来三份奏疏,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引得这老太监哎呦一声,差点摔倒。

朱由校靠在躺椅上,紧闭双眼,淡淡道:

“都看一遍。”

第一份奏疏,是毛文龙所奏。

东江军自九月出岛,进入朝鲜境内,与阿敏部血战三次,三战皆胜,但他苦于兵寡将少,根本无法扩大战果。

第二份与第一份时间只隔半月,也是毛文龙所奏。

这份奏疏上,毛文龙语气更显急促、无奈,称他在十月十二日时得朝鲜细作探报,探知阿敏驻留一朝鲜村落,大兴屠戮。

东江军群起激愤,毛文龙亲领一百余人,深入朝鲜境内,四面摇旗呐喊,几乎就要击杀阿敏。

但后金兵闻讯赶来,毛文龙经不起任何损失,不敢继续追击,只好化整为零,慌忙退回。

他说,如果这回袁崇焕能于北面策应,阿敏或许此刻已是东江军刀下亡魂。

至于第三份,则是袁崇焕率部出宁远一月后所奏。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明升暗调

洪承畴移驻宁远,力压袁崇焕一头。

为其所迫,袁崇焕才好不容易从宁远出兵,可这份奏疏里,却又是他的推脱之言。

袁崇焕人虽然出了宁远,却一直没有过辽河,周转反复,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只走了那么几里地。

属国朝鲜,关系着掣肘后金大后方的东江屯田、据点,以及朝鲜对东江的军械和粮饷支援,万不能失。

但袁崇焕宁可放弃朝鲜,也要去修宁、锦城墙,争取时间去搞什么宁锦防线,屡旨不遵。

有时候,朱由校真想直接一刀砍了这个混蛋。

魏忠贤猜到,皇帝这回召自己入宫,不是要罢袁崇焕,就是要杀袁崇焕。

三次抗旨不遵,出宁远一月,却在原地打转,也亏得这位宁远兵备做的出来!

魏忠贤在王朝辅的示意下,小心迈入冬暖阁,只见灯火昏暗的阁内,御案上的茶水早已冰冷。

皇帝靠躺在座椅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爷,奴婢来了——”

朱由校呵呵笑了一声,望向窗外,却是突然道:

“这是谁的主意?”

魏忠贤转头看去,松了口气,道:

“当初皇爷喜欢听岳飞记,又常拿毛文龙比作本朝的岳飞,宫人们花了好一番心思。”

“这灯花剪得确实精巧。”朱由校说了一声,转头叹了口气道:

“我才看见。”

魏忠贤一笑:“皇爷能看见,就是宫人们的福分。”

“爷天纵英明,奴婢为爷效犬马之力,一向是皇爷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就去做什么……”

魏忠贤似乎表露了心迹。

朱由校被他的话抖得鬼笑一声,转过眼,却是一副凌厉地眼神,道:

“袁崇焕说,后金老巢有重兵防备,他无虚可捣,且担心蒙古插汉三部西犯,所以渡不得辽河。”

“去年至今年间,毛文龙数度出兵,插入敌后,敢情那些奴兵都是傻子,让他来去纵横,就没有大兵防备了?”

朱由校冷笑几声,道:

“莫非是他在宁远给你修了个生祠,送来点金银,你就一心袒护?”

“哎呦我的爷——”

魏忠贤怪叫一声,一张长驴脸拧紧了道:

“奴婢哪至于这般乞子?他为奴婢修生祠不假,可奴婢向皇爷举荐,也是见他有真才实干。”

“毛文龙在朝鲜,连上几道急报,袁崇焕铁了心地见死不救,寸土未复,却先摆起听调不听宣的谱来。”

“这些事儿,奴婢若早能猜到,也不会向爷举荐这匹中山狼了……”

皇帝一番话,显然表露了杀机。

魏忠贤心中恐惧,抖着双唇,自忖对袁崇焕已是仁至义尽,这时当然不能再去劝皇帝。

朱由校望见他的样子,又是冷冷一笑。

传言中,东厂提督心狠手辣、人面兽心,可朱由校见到的却是,在自己眼前的魏忠贤,因几句话,害怕得像个妇人。

王化贞之祸,绝不能在宁远再次上演!

这是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子民!

暖阁里寂静片刻,就听皇帝音调清楚,一字一顿地道:

“袁崇焕到底会不会出兵救宁远,你我心知肚明,这回辽阳侥幸无事,全赖毛文龙后方捣虚。”

“传谕,毛文龙孤军朝鲜,牵制有功,此为最烈。东江军上下,一应将领官兵,战死者入祠供奉,应行叙录者,即令有司查明功次,照例勘叙!”

“至于袁崇焕……”说到这,朱由校话音变得有气无力,道:

“他假吊抚银,援朝不力,暮气难振,物议滋至,是时候、让他滚蛋了!”

魏忠贤满嘴应允,却忽然灵机一动,道:

“爷,奴婢尚还记得,前几日熊廷弼上了份奏本,说沈阳无大将可守,军民无心堪战,若奴骑来犯,守战损失巨大,建议主动放弃。”

“既然沈阳被后金攻下后一直没有修复,又随时可以放弃,何不将袁崇焕明升暗降,调离孙承宗,让他去守沈阳?”

“至于守得住守不住,全看他的能耐。”

他此语方落,却见皇帝双眸之中泛起一丝冷冽,便再不敢多言,只是垂头望地,等待下文。

“好、好!”朱由校将这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复又望向阁外一排明灯:

“就依你说的办。”

少倾,又加了一句。

“若这回袁崇焕再抗旨,给朕当场斩了他!给脸了,不拿朕的圣谕当回事儿……”

言罢,暖阁陷入寂静,朱由校见魏忠贤还杵在这,不悦道:“老东西,跪安啊!”

魏忠贤一愣,讪笑道:

“奴婢还有一事,皇爷听了莫要动怒。”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在心下叨咕。

世人都说他这东厂提督不是个人,就连皇帝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于他来说,这简直是世间最不好的差事。

皇帝哪是被自己玩弄啊,自己要背锅,也要办事,要是没皇帝罩着,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

“呵,还有什么事,是比袁崇焕抗旨更严重的?”

魏忠贤犹豫片刻,终还是道:“这事儿和中宫娘娘有关,是张家犯了事儿。”

朱由校惊愕:“张国纪?”

张国纪是张嫣的生父,刚册封皇后时,还派了缇骑去老家请他入京享福。

朱由校让北镇抚司调查过,这家伙从前就是老实本分的一个农民,难道是有钱了,心性也开始变坏了?

“继续说……”

魏忠贤微顾上颜,道:

“倒不是国丈本人,国丈日日谨小慎微,其族人张拱宸却仗着国丈的和中宫娘娘的面子,鱼肉乡里,为祸一方。”

“据说……五日前他将京中一户百姓之女强掠入府,百姓去讨,反被张府仆人打死。”

“近日,事情已经闹到刑部去了……”

“刑部不方便惩处勋戚,只好一直搁置,并派人去警告张拱宸,谁料、派去的差役也被乱棍打出张府,伤了好几个。”

“直隶巡按梁梦环素有清名,受百姓之托,纠察此事。”

“都察院知刑部不闻不问,也插手此事,顺藤摸瓜,查出张府族人,有不少都强占了京畿土地,贪银达十余万两……”

朱由校一愣,这事就有意思了。

这段时间,朝廷屡兴大狱,血染东林,风声方才消停了一些日子,皇后的本家勋戚,却搞出了这么大的事。

魏忠贤一旁又道:

“爷,现在朝中传的邪乎。”

“都说您妄杀东林,中宫皇亲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却不闻不问。此事发自内廷,奴婢不知其详,但还是建议及早处置。”

“以免消息传开,坏了朝廷法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先拿他正法

讲完外戚之事,魏忠贤知道这是发自内廷,自己不便多说,先一步跪安,退出了西暖阁。

第二天,朱由校穿着素纱中衣,躺靠在座椅上,身后正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宫娥在给他捏肩揉穴。

伴着一阵舒坦的呻吟,王体乾走了进来。

这事,魏忠贤不便多说,可掌了都监府的王体乾,却是知道的清楚,需得向皇帝奏报。

“皇爷。”王体乾轻声说道:“张家作恶的那几个家仆,已被厂臣落了大狱。”

“抓几个小喽啰有什么大用?”朱由校轻哼一声,眉头微蹙,未曾睁眼,道:

“这个魏忠贤,最近怎么办事开始畏手畏脚了。”

王体乾干笑几声,同为大内权势最隆的大太监之一,他自然知道魏忠贤的心思,道:

“近日因查封东林书院与叶向高的事,厂臣挨了不少骂,调离袁崇焕,那袁毛子怕也在辽东恨他……”

“这番惩处外戚,东厂不该惧怕张家,但却只拿了几个家奴,奴婢估摸着,是怕皇后记恨吧。”

朱由校哈哈一乐,不置可否,忽然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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