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489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来到孔府的百姓们此时多已经寻到自家儿女,要么是说教喝骂,要么就是已经拉着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有些脾气暴躁的老农民,更是直接对自己儿子大打出手,毫不顾忌他们什么圣府学子颜面了。

“你看看,你待的这是个什么地方?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混账东西,咱们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咱们家的地,有不少都是孔家人侵占的,爹要是早知道这些,说什么也不可能送你来求学呀!”

“东厂要办孔家,这是好事儿,咱们家的地或许能回来……唉!快走吧,别在这待着了!”

第八百二十章 除爵衍圣公、赐死鲁王

呜呜泱泱的儒生们转眼间散去了大半,衍圣公孔胤植眼睁睁看着,昔日间的讲学圣府,变得门可罗雀。

就连那些大贤们,明里暗里的也都溜了不少,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次东厂是动真格的。

其实他们早在几个月前,魏希孟第一次来孔府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如何搞掉孔家了。

东厂之所以敢这么做,背后无非是一个人在支持,便是当今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在封建时代,任何世家门阀,都斗不过掌握实权的皇帝,因为皇帝有超越以上的东西——兵权。

实在玩不过,直接派兵给你端了,随便安排个罪名,过上几代,天底下的读书人也就给你忘得差不多了,谁还在乎你。

魏希孟虽然是个狠角色,但却比那些所谓的大贤要有人性得多,许是知道孔家牵扯甚广,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株连余众。

直等到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铁杆孔府粉丝,魏希孟才是对着刚刚来到这里的巡检司巡检马庆和曲阜守备千总任昭说道:

“二位,你们一个是街道巡检司,一个是城中的守备,此事有我们东厂做主,该抓的抓,闹事的,该杀的杀,不必留情。”

马庆和任昭对视几眼,都是满目的震惊。

曲阜孔府,在山东横行多年,历史比当今朝廷还要长久,起先他们也都觉得纵然是东厂,也不会对孔家怎么样。

到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东厂这次打算和孔家不死不休。

东厂背后有皇帝,最后是谁死谁活,这个道理很显然,就是一般的百姓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任昭先开口:“有忠茂候这句话,卑职也就放心了!”

马庆作为直管孔府附近街道坊口的巡检,这些年早就受够了他们的压迫,更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孔家,在地方上是无恶不作,上次那个关中大贤李敬强纳一民女做妾,我们是敢听不敢管。”

“这次有东厂做主,巡检司也能在其位谋其事了!”

魏希孟一只脚踩在石阶上,冷笑:“放宽心,这次孔家没个跑,陛下发话,必诛孔氏。”

马庆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那诛了孔家,衍圣公由何人来袭爵?总不能诛了一个,再封一个吧?”

魏希孟看他一眼,说道:

“不会,衍圣公这爵位,打大明天启朝廷起,就算是绝了,孔胤植是最后一代!”

……

天启六年十一月六日,山东、曲阜。

一名身着司礼监服侍的太监,身旁站着几名缇骑,千总任昭正尽职护在一旁,整个曲阜,早在半月前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了。

听说孔氏本家五百余人,要在曲阜被当街处斩,全天下都炸了,看热闹的,愤愤不平、打算救人的,全都来了。

司礼太监正尖声宣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曲阜孔府,自宋以来,受历朝皇考赐封,为文官之首,本统领百官、教化万民。

然衍圣公孔胤植,天启元年袭爵,忘却祖辈教诲,受皇考荫封而不知感恩,屡次违背祖德,不遵圣谕。

经察,山东孔氏并鲁王府,侵吞民田四千八百大顷,一者有悖圣人后嗣,二者有违皇祖之制。

兹除去山东孔氏世袭衍圣公之爵,本家五百八十六人,当街斩首,以敬上苍。一并赐死鲁王朱寿镛,以告列祖皇考。

因鲁藩长子已死,二子早夭,即以三子泰兴王朱以派袭封鲁王。

另,加封孔氏南宗为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聊慰孔圣,尊为儒家学派之首!钦此。”

话音落地,满场的议论纷纷。

“凭什么啊!”

“衍圣公是宋皇始封,大明怎么有权利除爵?”

“孔府之事,全凭东厂一面之词?所谓家仪抄袭会典,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

“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等要面见天子!”

司礼太监念罢圣旨,冷哼:“尔等儒生,天子日理万机,岂是旁人想见就能见的么?”

随后,他望向当地的县官,冷冷道:

“宋知县,还不下令?”

曲阜知县宋明义已是汗若雨下,他用衣袖擦了擦汗,夹在中间,的确不好受,但是如今圣旨已下,便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他犹豫片刻,观了天色,咬牙道:

“行刑,斩立决!”

纵是刽子手们,也没有一次杀过这么多人,握着大刀的手都出了细汗。

他喝了一口老酒,喷在刀口上,第一个来到孔家老夫人刘氏面前,对准了她的后脖颈。

孔胤植跪在一旁,痛哭流涕,“祖母,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儿啊,非你之过,乃是天子昏庸!朝纲不明!”

“我在九泉之下,笑看大明亡在这等昏君手上,等他下了地府,我要与孔氏的列祖列宗好好招待他!”

孔胤植确有侵吞民田,纵容孔氏族人为官不法诸事,他心中知道,东厂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祖母……你……”他望着刘氏,心中更加胆虚,不敢再说。

刘氏凄厉喊叫,随着刀子落下,那颗老眼也未曾名目,大大睁着,直视站在台下的魏希孟。

魏希孟也这样看着刘氏逐渐死去的脑袋,见识过比这更惨烈场景的他,根本不会被吓到一丝一毫。

当天,曲阜这个天下学子的圣地,血流成河,孔氏北宗被连根拔除,本家五百余口,大大小小,都被判了斩立决。

观者动容,闻者变色,山河为之染血。

据说,当天除了曲阜本地的官军以外,通州卫还有五万京军奉旨南下,随时准备平乱,好在儒生们只是叫得厉害,并未生出什么乱子。

但是在此之后,随着孔府被诛,天下仿佛都变得清净,往日间聚在一处的儒生们各回各家,成了一盘散沙。

至于说宋以来的衍圣公一爵,彻底成为历史,只留下本本分分的孔氏南宗获封了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权当算个念想。

朱由校也用事实证明了一件事,天底下无论权势再大,再是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没有他动不了的。

但凡是威胁到了皇权,都要被抹除,就算是延续千年的衍圣公,也不会有这个例外。

第八百二十一章 朱由检死了

孔府那边闹得昏天黑地,个个死之前都咒大明要亡在昏君天启皇帝的手上,皇宫这边,却是兴高采烈的。

朱由校很犯愁,因为蒙古皇妃乌缇娅有喜了!

第一次得知张嫣有喜的时候,朱由校是很高兴的,在这之后,随着子嗣越来越多,就逐渐有些犯愁。

自己今年三十不到,却已经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又怀了一个,等到老死或者病死那天,不得有十几个?

这特么的,也太能生了,得控制控制了!

启祥宫中,乌缇娅侧头躺在榻上,痴痴望着皇帝的脸,不知为什么,她发现了皇帝眉宇间的一丝无奈。

自打她怀有身孕,朱由校便每日都来探望,这让乌缇娅多日来的委屈和心酸,全都消散一空。

随着小产日期的临近,朱由校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启祥宫,甚至连本子都叫内侍搬了过来。

朱笔每一次落下,都有一道崭新的政令由皇城发出,通行天下,改变着百姓的日常生活。

乌缇娅心想,想必古之圣君者批阅章奏,字斟句酌,大抵也是一副这样淡然从容的面孔吧。

只不过朱由校如今手里拿着的,是一杆真正意义上可杀人可灭国的刀笔。

她观察到,皇帝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皆是西南亲征时留下的,加上平日也喜欢舞刀,往往才刚长好,又被挫伤,反反复复,竟至难以愈合,形成了一道道细疤。

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大明,怎么能不令人心悦诚服的喜欢呢?

朱由校正在批阅一分关于灾荒的奏本,额头上的汗珠却被人轻轻擦掉,转眼一看,却见到是乌缇娅下了榻。

“你怎么下来了?”朱由校微微蹙眉,满脸都是担心,“赶紧回去躺着,不能有半点差池。”

乌缇娅心中一暖,捧起朱由校握着毛笔的手,喃喃说道:

“陛下,您这双手,可真不像是一个大明天子应有的,反倒像是我们草原的莽汉。”

朱由校默叹一声,强颜欢笑:“这也没什么办法,不以身作则,哪会被大明的将士拥戴。”

“爷,你这字写的真好。”乌缇娅说道,仿佛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位皇帝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见她欲言又止,朱由校问道:“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太祖曾赐孔府一言,令天下学子遵循孔氏,多读书,少妄言。”她突然停住,转而说道:

“朝中都在说,陛下诛杀孔氏,是昏聩之举……”

朱由校的手上的动作一顿,索性放下毛笔,半晌,才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用伤痕累累的手捧起她的脸,仔细打量着。

“真是个草原来的傻丫头。”

“皇后、裕妃和良妃、纯妃全都百毒不侵,所以他们这才盯上你的吧?这话,多半不是你自己想的。”

“是谁说的,告诉朕。”

乌缇娅呆若木鸡,无从应对,她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出来的,心中也突然觉得,或许文臣们真的是在利用自己?

过了片刻,朱由校撂下她的脸,再度垂头对着成堆的奏疏,懒懒地嘱咐道:

“别再为旁人做出头鸟了,再遇见什么事,不要急着表露态度,多去问问裕妃她们。”

“谁要再去找你,就让他来当面‘劝谏’朕。”

当晚,朱由校回到西暖阁,脸上没有得喜后的半点喜悦,看着眼前的魏忠贤,道:

“去给朕查查,是谁在内宫散播谣言,说朕诛杀孔氏是昏聩之举。”

在别的地方说这些,只要没什么大影响,朱由校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谣言都散播到后宫里来了,那就不能留了。

魏忠贤闻言,赶紧先给自己洗清关系:

“爷,奴婢一直在东厂,未曾听闻此事,许是文臣们买通了启祥宫的宫人,在娘娘耳边放的耳旁风吧!”

“耳旁风?”朱由校冷冷道:

“你这个东厂提督是怎么当的,招人进宫朕都让你东厂负责核查,你是怎么查的?”

“给朕把启祥宫所有的宫人,包括乌缇娅从蒙古带来那两个,都押到东厂,好好儿问问。”

“不能下死手,只有那两个蒙古侍女,能陪蒙妃说说话。”

魏忠贤连忙点头:“陛下放心,奴婢一定尽快查到此事的始作俑者,安排人手将之弹劾,清出朝堂,然后让他悄摸声儿的死在回家的路上。”

魏忠贤还是很懂事的,朱由校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要手下留情的话,只是点头道:

“下去办吧!”

不过,魏忠贤还是没走,朱由校看他有事,闷头看着奏疏,似无意间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魏忠贤磕磕巴巴,跪在地上,哭喊道:

“爷,信王爷死了!”

“你说什么?”朱由校这次可真的是大惊失色了,手中的毛笔都抖落在地,连忙站起来,颤声问道:

“怎么回事,你给朕详细的说!”

“信王本是奉了爷的旨意去朝鲜,可……可那帮天杀的倭贼们,在海上截了信王,从此便杳无音讯了。”

“倭人?让他吗的倭人给截了?”朱由校心知肚明朱由检是怎么死的,但面上还是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一拍桌案,怒道:

“给朕派人去倭奴国,问问他们的大将军德川家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半个月之内,不给朕一个交代,让他们等着看大明登莱水师的战船是怎么攻陷九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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