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371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宫娥们怎么敢招惹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当今乾清宫的管事牌子,连忙躬身说道:

“奴婢们知道了,这就回去。”

望着这些宫娥的背影,王朝辅也负手缓缓远离,摇头喃喃说道:

“吃饱了撑的,居然在乾清宫外头闲言碎语……”

……

西暖阁,傍晚的日光透过窗檐照射进来,辉映在朱由校身后那面挂着枯槁人参、悬着宝剑的壁上。

魏忠贤、许显纯两人一左一右站着,心底也都琢磨着。

对于他们两个,皇帝除非有事,否则一向是不会叫他们入宫的,这次怕不是真的因为在苏州城闹沸沸扬扬那二十两的事?

想到这里,许显纯微微转头,目光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正眉头紧锁的魏忠贤。

这老阉,别看面上没动静,心里只怕是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东厂追赃,已有一个半月了吧……如今追回多少了?”朱由校忽然说道。

魏忠贤一听这话,虽然皇帝没问他心底担忧的事,但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忙道:

“爷,渠家的赃已经追回五百四十多万两。”

“除此以外,亢氏、赵家及余下的十三家,追回来的,还有各地源源不断的赃银,估算要超过白银四千万两。”

“这么多?”朱由校倒是觉得有些惊讶,随即眸子又沉了下来,看不见波动,淡淡道:

“追赃这种事,一向是本朝的惯例,东厂清算出如此多的赃银,收归内帑,朕心甚慰。”

“万历一朝清算张居正时追赃多久?”

前一句,朱由校是给魏忠贤安心的,而后半句,是让他揣测自己意思的。

魏忠贤一听皇帝提起万历朝清算张居正的陈年旧事,就知道是有别的圣意。

他心底飞快的转了三两下,已摸出个大概,道:

“天长日远,老奴也有些记不清了,想想应该是三个月吧?爷问这个干什么?”

朱由校点头,道:

“本朝还是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去清算贼党,一切就照祖宗惯例吧。”

许显纯直到这前儿才弄明白,感情陛下这还是心软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苏州二十两那事儿,也就只有东厂干得出来,魏忠贤哪魏忠贤,你这是管得住自己,管不住下边啊。

皇帝这句话一出来,魏忠贤立马听明白,这是要他自己适可而止,差不多就得了。

反正是给皇帝捞钱,魏忠贤当然没什么话好说,躬身笑道:

“爷说的在理,本朝第一回追赃,是要依照万历皇爷爷的成法,老奴这就就吩咐下去。”

朱由校“嗯”了一声,转头道:

“不久前北镇抚司大动干戈,查抄了骆家,骆思恭祖父嘉靖、万历二朝于国朝有功,朕希望你能给个说法。”

许显纯最近一直在搜集骆家的罪证,到今日,虽然还没准备完全,却也能说出个所以然。

他揖身道:

“回陛下,臣到张家口督办司,将该处督办司的涉案人员整顿一番,协助范家替死的,正是骆家的骆养性。”

“有证据吗?”朱由校侧目问道。

许显纯忙呈上一份奏疏,道:“这是北镇抚司查到的罪证,请陛下御览!”

朱由校接来翻看,许显纯继续下面毕恭毕敬地说道:

“臣查到,天启三年的东林科举案,骆家也曾参与考题泄露……当年中举的举人骆成敬就是骆思恭的四儿子,骆养性的弟弟。”

“继续说。”朱由校继续翻看着奏疏,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语气还是显得凝重。

许显纯擦擦汗,更加小心地说道:

“除此以外,此回范家替死案的操纵人,张家口督办司千户便是骆养性的朋党。”

“骆养性曾受父荫,被臣安排前往张家口督办司为任多年,而今张家口督办司的涉案校尉,多半属其朋党。”

“骆思恭多年都与在野的东林党人有所往来,书信甚多,甚至于谋划协助东林还朝,而东林助骆养性继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报。”

“这些,臣手中都有铁证……”

“行了——!”

朱由校的神情沉不住了,直接将手中奏疏向阶下一摔,吓得魏忠贤直接跪了下来。

许显纯也后知后觉地连忙跪下来,再不多说。

“嘉靖皇爷爷、万历皇爷,都对骆家不薄,朕荫其祖父之功,才叫无功无绩的骆养性做了个千户,却没想到……”

朱由校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沉吟良久,恨恨说道:“骆家就是如此珍惜皇家赐给他们的恩典的?”

许显纯眼珠一转,跪在地上,哭喊道:

“臣若有这般恩赏,一门心思只在报效陛下,而骆养性身在福中不知福,实在是一匹中山狼,殊为可恨!”

“臣请夷平骆氏三族,以儆效尤!”

对于骆养性,朱由校多少知道一些。

历史上这位崇祯朝的锦衣卫指挥使,掌管锦衣卫衙门后,对崇祯皇帝阳奉阴违,反倒是和东林党如胶似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种人都绝不能留,更何况他如今自己作死,搞这些暗地里的动作。

听了许显纯的话,朱由校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罢了,念其祖父嘉靖一朝于国朝有功,姑且免了骆氏三族的罪过。”

“骆氏三族子弟,永不得再入锦衣卫,这就算是朕给他们最后的恩赏吧。”

许显纯忙山呼道:“陛下仁德——!”

魏忠贤也一旁道:“陛下如此仁德,想是先帝知道了,在天有灵,也会心安的!”

正在这时,王朝辅慌慌张张跑回来,道:

“陛下,良妃娘娘晕倒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底线

“你说什么?”

朱由校前不久到延禧宫就宿,又是一炮而中,良妃也怀上了,这个时候一点儿差错也不能出。

这次良妃出宫回乡省亲,一是让她出去散散心,二来也算是朱由校因多年以来的忽视略作弥补。

王氏的家乡就在顺天府,距京师不过百里。

就算如此,她一路南行,朱由校也是极其上心,不仅有锦衣卫护送,也明旨下发,每到一地,当地官府务必全程照料。

地方官府自然将王氏当尊大佛供着,生怕在自己的辖地出了差池。

最紧张的,就是大兴县的县令高子兴。

本来大兴县出了一个皇妃,他应该高兴,可这次回来,就不仅仅如此了。

王氏要在家乡停留几日,探望爹娘及亲朋好友,这段时间,也是最容易出事的。

可千般守护,却还是在临行前的最后一日出了差错。

因为知道历史上朱由校三子三女一个也没活的结局,所以朱由校一直都对儿女的事格外上心。

可以这么说,如今整个大明,周围各种明哨暗桩全天候保护的除了朱由校这个皇帝,就是皇长子朱慈燃、皇长女朱淑娥,以及一后三妃了。

可就是这样的防范,也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朱由校一下子起身,方才的稳重都不见了,问道:“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五一十的禀报!”

王朝辅趴在地上,喘气道:

“陛下,良妃娘娘近日出宫回乡省亲,在大兴县待了五日,回京前到城隍庙行香,刚到庙门,忽然晕倒过去……”

“‘忽然’晕倒?”

朱由校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继而又问:“陪同去的锦衣卫呢,就没人发现什么?”

锦衣卫的确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不然也不会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消息。

朱由校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就连较事府的暗桩在这次也没有一丁点动静传回来。

也就是说,起码在王氏晕倒前,整件事情都被那帮人做的相当出色。

许显纯顿感大难临头,不等王朝辅再说,他连忙跪在地上,惶恐万分地道:

“陛下息怒,这是锦衣卫的失职,臣回去一定严查此事!”

魏忠贤一旁也奇怪,虽说皇帝没有让东厂负责此事,可他自己还是安排下去了。

毕竟是皇妃回乡,这种事马虎不得,最令人震惊的就是,不止锦衣卫没有发现什么,连他的东厂也没有任何消息。

要知道,如今东厂遍布各地的番役暗桩是最多的,这种大事,几乎每一名陪同下去的人,上至大臣,下到普通的宫人,身旁都会安排上东厂的探子。

到底是什么人,能这样一丁点的风声也不显?

朱由校这时也不再如方才那样生气,坐回御座,王朝辅一旁继续说道:

“奴婢正要说的就是这个,锦衣卫的人,还有一同进城隍庙的人,全都晕倒了。”

“这怎么可能?”许显纯一愣,抬起头道:“与娘娘一齐晕倒的还有谁?”

王朝辅看他一眼,道:“回掌使大人,还有两名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一名小旗官,宫人五名。”

“据说,当日大兴县的县令王子兴也在距娘娘二十步外与他的师爷一同晕倒。”

“锦衣卫留在大兴县彻查几日,毫无头绪……”

“怎会如此?”许显纯仍旧不敢相信,满脸凝重。

不过他现在倒是不再认为是皇妃近来怀孕,导致身子孱弱的原因了。

要知道,陪同进去的那两名百户,可是他在北镇抚司精挑细选的,拳脚功夫了得,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晕倒。

要么,就是有人缓慢投毒?

可这又有疑点,投毒的人,莫非连王子兴、两名百户,以及五名宫人一起毒吗?

这显然于理不通!

许显纯绞尽脑汁的在想可能的调查方向,可无论他怎样去想,每一种说法都站不住脚。

一时间,这位办案甚多的锦衣卫指挥使,第一次出现了毫无头绪的囧境。

魏忠贤也在考虑,短时间一样想不出个所以然。

倒是朱由校,脑海中有了更多的想法,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在几乎同时晕倒?

况且这些人属不同势力,有的根本就与此事毫无瓜葛。

大兴县的县令王子兴,当日据说正与师爷候在城隍庙的门口,忽然间晕倒,不省人事。

朱由校也想不出到底因为什么,不过无论如何,幕后的始作俑者,都一定要揪出来处理掉。

今天能让良妃晕倒,明天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害自己的儿子。

简直是后脊背发凉!

想到这里,朱由校立即起身,道:“摆驾延禧宫,朕要去探望良妃!”

刚走几步,朱由校转过身,冷冷道:

“许显纯,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暗害良妃之人找出来。”

“不论是谁,朕都会夷平他的三族,让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什么下场!”

家人,是朱由校不容触碰的底线。

正是因为无法在与后世的家人相见,所以现在的朱由校,对这个时代的家人,格外珍惜。

许显纯也是鲜少看见皇帝如此震怒,不敢怠慢,连忙保证下来,说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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