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308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天空中落下刷刷的箭雨,但此时出征的八旗骑兵大都是环身重甲,受到的伤亡十分有限。

努尔哈赤后撤几步,命各旗进攻。

这次之所以只带出来三四万人,实际上就是努尔哈赤的自尊心在作祟了。

他刻意挑选了身强力壮,久经沙场的老兵,就是要以人数劣势在草原上堂堂正正击败内喀尔喀蒙古的巴颜部,也叫其余的蒙古部落看看,大金虽然战败,但是依旧有三万人灭一大部的实力。

实际上也真是这么回事儿,辽东之战的胜利,是朱燮元利用了地利优势和各方战策最后的结果,而不是直接猛打硬冲击败的后金。

比如能征善战的蓟州总兵王威血洒疆场,是此战中唯一一个战死的总兵级别将领。

虽说是因为山海关总兵高第增援不及时,可实际上当时明军人数并不比后金少多少,却打出了完全劣势。

说到底,还是单兵战斗力存在根本上的差距。

现在蒙古巴颜部想凭借人数优势,与努尔哈赤亲领的八旗骑兵硬扛,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没用两个时辰,辽东战败后的“八旗勇士”们就一扫颓势,在混战中射杀了巴颜部的首领囊努克。

囊努克一死,巴颜部转瞬间失去了继续作战下去的决心,加上后金八旗军已经有些杀疯了,巴颜骑兵们很快就溃不成军,呼啦啦的四散撤退。

经此一战,八旗军的军心也算是稍有提振,这达到了努尔哈赤的第一个目的,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他要彻底消灭巴颜部,以警示其余的蒙古部落。

努尔哈赤马不停蹄,挥师继续前进,攻打因囊努克身死,已经是一盘散沙的巴颜部。

由于巴颜部势力范围比较广袤,就算是主力已经被八旗军一战击溃,后续追杀也够耽误工夫的。

当然,巴颜部如此不堪一击,也是努尔哈赤事先未曾料到的。

七月底,随着初战告捷,射杀巴颜部首领囊努克的消息传到后方,后金国内也算是稳定下来。

许多先前劝阻且犹豫不决的王公贝勒们,也都纷纷率领部下前往内喀尔喀,痛打落水狗。

实际上,这也是辽东之战惨败后的八旗军们,在这一战中找回自信,发泄这几月来郁闷心情的一个口子。

……

消息传到关内,正在山海关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师的孙传庭也大吃一惊。

他先前估计,巴颜部至少能撑上一个月,却没想到,第一仗开始就全面崩溃了。

仔细看过塘报以后,孙传庭倒也觉得能有这样的结果,这实在无可厚非。

巴颜部虽然兵强马壮,但其首领囊努克却在最初迎战的时候犯了一个大错,即率领部族主力正面迎击努尔哈赤。

囊努克不死还好,偏偏他就在第一战时就被建奴给射死了。

这样一来,巴颜部其余的蒙古军必定惊慌失措,还谈什么抵抗建奴。

照这样下去,巴颜部估计不到半个月就要被建奴彻底攻灭,到时候内喀尔喀五大部成了四大部,其余的四个部落定然会瓜分巴颜部领土,更加对建奴马首是瞻。

东线虽然收复了辽东,但周遭形势却并没有随着辽东大战的胜利得到改观,科尔沁为首的东翼诸部,以及内喀尔喀蒙古,还是连成一片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次如果自己能成功击败林丹巴图尔,起码大明会在西翼打开局面。

左翼诸部、漠南蒙古,还有塞北三卫,也会随着察哈尔部的败退而接连一片,没了西线的压力,大明只需要应付东面的东虏们就行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能不能击败声势浩大的察哈尔部。

要知道,察哈尔部可不是乌齐叶特那种只能拿得出几万兵力的软柿子,这可是黄金家族的直系本部,号称如今蒙古第一大部,动员十几万规模数量的骑兵还是不成问题。

直到现在,孙传庭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重要的战役,当今皇帝会突然想到自己。

第五百一十二章 平台召见

孙传庭,可以说是大器晚成的典范。

万历四十七年,孙传庭在二十六岁时才中举,时任永城知县,以政绩卓越为人所知,被朱由校特旨调往榆林镇,负责组建“秦军”。

朱由校当时的想法,就是等不到历史上崇祯年间孙传庭才发迹的历史节点,想利用自己穿越者的优势,将这张王牌提前培养出来。

事实证明,孙传庭能在历史上留下如此大的威名,自然有其真正的本领。

之前朱由校想着要他在基层多加历练的想法,现在看来几乎是没有什么必要,无论天启元年在榆林组建秦军时,还是眼下在山海关任兵备,孙传庭的政绩一直都能令人瞩目。

榆林是天下间将门汇聚最多的地方,那里的老兵油子也是最多,常令许多地方上的督抚要员头疼。

孙传庭去了,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在榆林竖立起威信,组建起了秦军的基本盘。

山海关兵马此前是由高第统领,在辽东之战时作为一支预备部队,也正是因为这支兵马的支援不及时,导致蓟镇总兵官王威战死。

面对这样一盘散沙的军队,孙传庭依旧没有令人失望。

从天启元年至天启四年六月的四年间,虽然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声,但朱由校的较事府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

孙传庭稳扎稳打,加上朱由校的特意扶植,逐步提升,性格却还是那样,极其稳重,让人看着放心。

大明的情况,不能完全指望一个朱燮元走南打北,当类似于崇祯年间那样的救火队,总归是还要倚重别的人才。

孙传庭,就是朱由校特别在意的一个。

……

“嘚嘚嘚……”

伴着一阵马蹄声,一行自山海关来的风尘仆仆的骑行人,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前。

这是一个不大的宅子,孙传庭一家在京师的落脚地。

从外面看来,这位被天启皇帝寄予厚望的山海关兵备的“府邸”竟还比不上一些稍微富裕些的百姓,但却胜在简约整洁。

一间瓦房,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当中正有一名穿着粗糙布衣的妇女在锤洗衣裳,这是孙传庭的发妻张氏。

街道上,孙传庭一身簇新的官服,带着几名随从,飞马而至。

孙传庭及随从在门口下马,进门环视一眼,望着贤惠的妻子,心中一暖,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见到张氏不可置信的目光。

“老爷?!”

张氏的惊呼,随即变成兴奋地喊叫。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张氏恍惚间不敢确认,手里的湿衣服都来不及放下。

孙传庭松开马缰,来到张氏身前,让她仔细瞧着,笑着说道:“我从山海关得了圣旨,要在平台面圣,顺道回来看看你。”

“平台面圣,这可是难得的殊荣,没想到我孙传庭,在三十岁的时候终究是得到了……”

孙传庭满脸的期待与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氏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虽然人在家中,心思却全然跑到紫禁城中的皇帝身边去了。

不过张氏也能理解,毕竟自家老爷一直都想为国效力,日日夜夜嘴里念着的,就是要为皇帝尽忠。

孙传庭选择科举出身这条路,是因为出去办事方便,却不是为的投身官场,与那些粗鄙官员一样,你争我斗。

所以在中举的第一年,他就毅然投笔从戎去了。

“我知道,这些年,我先到永城、榆林,又去了山海关,成亲之后连家也没回几趟,苦了你了。”

孙传庭握着张氏柔弱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尽量认真说道。

听了这一句,仿佛四年来的苦难全都值了,张氏的眼泪刷刷的掉,强忍着不哭出来,点头道:

“我知道,我知道,老爷有大志……”

“不,不是我有大志。”孙传庭搂着张氏来到屋子里,不由分说将她按在铜镜边上,道:

“是这个天下,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了。”

张氏似乎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忽然转身问:“老爷这次回来,要在京城待几天?”

“我好准备准备……”

一听这话,孙传庭看了看寒酸的家中,叹了口气,犹豫一会儿,还是直言说道:

“不用准备了,今夜就走,直接去大同。”

张氏一愣。

“这么快,是陛下给你安排了什么要紧事吗?”

孙传庭想了想,笑道:

“是我一直都想做的大事,陛下能信任我,这我也是没想到的,我还要准备准备,以备进宫面圣。”

张氏忍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那……老爷准备吧,我去给老爷做饭。”

孙传庭点了点头,沉默的望着张氏背影,心中一阵酸楚,但是转瞬间,又腾起往昔的壮志凌云。

唉,终究还是苦了她了。

……

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宫中的宫娥、小阉们欢笑着开始换岗,每到这个时候,是他们一天中最高兴的时候。

在各宫各殿当值,一个不注意就要出错,在外面还情有可原,可这里是皇宫大内,出了任何失当之处,都是十分致命的。

要是上头一个不高兴,直接打死人也是偶尔有的。

“哎,听说了吗,今晚陛下又要在平台召见大臣了。”

一名换到皇极殿守夜的直殿监小阉才刚站在门口,见四下无人,嘴巴便就忍不住地叨咕开了。

“平台召见,这可是本朝的第二回了!”

“这次又是谁呀?”

两名宫娥正觉无趣,闻言也是八卦之心顿起。

“这些日在宫中都传遍了,带兵出关的不是山陕总督,却是一个叫什么……他叫什么来着?”

另外那宫娥也想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回答,就见到远远甬道上有人穿着大红官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来了。

她赶紧缩了缩脖子,冲其余几人低声说道:

“诺,来了,就是这个孙传庭。”

几人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庄严肃穆,都是赶紧闭口不言,但水灵的眸子还是整齐地向来人身上投射过去。

孙传庭抬首忘了一眼大殿周围,顿觉皇家之威严。

他来到皇极殿外,躬身行礼,大声道:

“臣孙传庭奉旨面圣来了,陛下万岁万万岁——”

第五百一十三章 将帅不和

“进来吧。”

朱由校的声音从殿上传至外面,依旧显得洪亮。

看着孙传庭稳步进殿,行礼之后,朱由校放下手里的书,示意一旁摆好座位,笑道:

“今岁二月,西虏叩边,朕还找爱卿问过退敌之策,当时爱卿所言就甚合朕意,时下西虏掳我十余万边关百姓,胁迫定盟。”

“朕的意思,是不再与西虏签订那毫无用处的盟约,派遣大军出关把他们打疼,爱卿以为现在是不是出战的时机?”

孙传庭不敢窥视天家上颜,垂首说道:

“回陛下,臣以为眼下的确是出关良机。”

“但据臣拙见,此回战事不宜拖耗太久,最好是在七月内结束,同建奴攻巴颜一样,第一战就重挫察哈尔部及漠南联军。”

“届时朝中施展邦交之策,分化瓦解西虏诸部,定能最快解决此次战争,使西虏诸部对我朝俯首称臣。”

朱由校不断点头。

其实这次叫孙传庭过来,一是问问他要怎么打这一仗,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好心理有底,二就是要给孙传庭造势了。

虽然孙传庭已经被刻意培养了四年,但做官的履历尚浅。

温体仁之所以这次推行新盐法后回朝就能入阁,那是因为他在地震赈灾、推行盐法之前就曾为官十余年,在地方上支持他的势力和声望都有。

有这些东西打底,朱由校安排温体仁入阁或是其它的什么,就非常轻松,朝中很少起什么反对之声。

就算有反对之声,温体仁背后的支持势力也会发挥作用。

而孙传庭不同,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才中举,至今为官不过四年,底蕴和声望远不如温体仁那样能随意安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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