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165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朱由校没想到,自己下来一趟,居然对沿途经济起到了如此显著的带动效果,还让一批穷人富了起来。

这可真是,“无心之过”啊!

有些商人更聪明,他们结交凤阳本地的权贵,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临河一面租赁地块,沿途设座,按座位数量及前后距离规定价钱。

距皇帝一行人经过时近的座儿,往往要数两银子的高价,那是专为各大户子弟准备的。

就算一些靠后的座儿,也都值两三千文。

这样的形势下,不少原本的穷人,因此发了一笔小财。

小商小贩们租出了摊子,又趁着这时凤阳附近其它地方房屋远低于市场价的空当,购买其它房屋,开起了小店。

伴随着明黄色旌旗招展,远处马蹄阵阵,却是天启皇帝御前的勇卫营亲军马队先到了。

这些骑兵都是曾随皇帝亲征西南的锐士,头上清一色戴着八瓣尖帽盔,腰间悬挂的马刀,也是寒光阵阵。

最令人意外的,还是他们背上负着的精钢骑枪及三眼神铳,可谓全副武装。

这批两千数量的骑兵队,为首的一员武将,就是勇卫营大将陈策的得力左右手——刘元斌。

或许是经年跑马操练的原因,刘元斌面容比起上次出现在西南战中,显得更加黝黑,但神色里却添加了几分坚韧不拔的气质。

他的出现,吸引了诸多妙龄怀春少女。

看年纪,刘元斌也就是在二十几岁上下,很多这个时候的学生,都还在勤学苦读,未曾考取什么功名。

可刘元斌,已经独自统领两千骑兵,已曾在西南大战中立下战功,那份昭告天下的表列之中,也是榜上有名。

刘元斌年纪轻轻,就已是御前勇卫营骑兵队一员不可或缺的将领,身为皇帝嫡系出身,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现在还没有成家,哪个妙龄女子能不喜欢?

人群之中,诸多学子,见到刘元斌年岁与他们相仿,但地位差距如此悬殊,都是捏紧双拳,暗自咒骂一声:

“武夫俗子。”

某学子出于愤慨、嫉妒,也随大流说了这一句,当时附近无人说话,恰好被路过的刘元斌听到。

刘元斌于马上看着这人,见他一身的文士装束,就知道又是那些自诩清高之辈,问道:

“你说什么?”

他问完话,余的几名勇卫营骑兵队将官纷纷侧目,拨马过来,看见这些浑身杀气腾腾的武将,那士子怂了。

他吭哧半晌,脸色骤白,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刘元斌回身一看,见勇卫营后队步军已经快要赶到,便不再与他多说,冷笑一声,转身喝道:

“整队,前进!”

一声令下,两千余人的骑兵队,重新排为两列,走在步军前面,扛着明黄色旌旗,缓缓进入凤阳城。

而那士子,听着耳边回荡的铮然马蹄声,再看看正经过自己的勇卫营骑兵们,双腿一软,差点没有向后栽倒倒。

脚步声,奔腾如雷,一支精锐之师,护卫着最中间身着明黄甲胄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相比之前的小将刘元斌,这位天启皇帝,显然更加年轻。

朱由校一身明黄色甲胄,腰间挎着那柄从乾清宫暖阁取下来,陪伴他平定西南诸夷的宝剑。

陈策、戚金这些勇卫营大将,贴身护卫在朱由校的左右两侧,身后紧紧跟着的,则是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这些凭借西南战功脱颖而出的小将。

勇卫营的步兵们,也都是自三大营和京军中挑选的老兵,很快就握着战刀,将当地的官差替换下去,沿途列队两侧,将围观百姓挡在外面。

若说面对刘元斌时,那些年轻士子还有些嫉妒之心,那么面对朱由校,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提不起气来。

再年轻,人家也是天子,当今的皇帝。

朱由校来凤阳,当地官员没有一个不心惊肉跳的,官越大以前越是厉害的,现在就越是怕得要死。

他们在南门等候御驾,明面上点头哈腰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皇陵守备太监刘朝,这次也来迎接。

他是魏忠贤干儿子,当年王安心腹大太监魏朝与魏忠贤斗法不过,被发配皇陵。

刘朝先是不给魏朝吃饭,想活活饿死魏朝,折磨一下他,但是几天之后,魏朝却依旧能以啃食草皮为生,顽强的活着。

刘朝则彻底失去了耐心,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日久难免生变,毕竟当时王安还没倒台,势力不小。

所以也就不玩什么花样了,直接将魏朝活活勒死在皇陵。

本来凤阳这一带,天高皇帝远,作为皇陵的守备太监,刘朝也有很高的地位,替魏忠贤处理过不少落败的对头。

眼下皇帝要来凤阳祭拜皇陵,虽说刘朝提前得到消息,已经有所准备,但毕竟还是做贼心虚。

同他一样,凤阳卫的指挥使孟然,也是心虚的不行。

身为凤阳卫的指挥使,皇陵囚牢就是他在管,刘朝这些年替魏忠贤处理过的人,也都是经他手送进皇陵的。

那次勒死魏朝,就是他为了向守备太监刘朝示好,搭上魏忠贤这颗参天大树,主动提出,然后派人去干的。

除了这俩人以外,凤阳这一带的文官们,除了阉党的人以外,余下一大批也都是自扫门前雪,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事。

从前没人管,现在皇帝亲自下来了,心里能不慌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旖旎风光

入夜之后,京师各门京城门闭锁,灯光寥落,人声渐息,由于皇帝的南巡,五城兵马司还有顺天府衙门,都派出了平日两倍数量的人巡查。

为的,就是力保京城稳定。

凤阳恰恰和京师相反,到了一天中以往最沸腾而热闹的时候。

以前凤阳也这样吗,那是放屁,以前的凤阳虽说不算冷清,但却远不至于现在这样的人声鼎沸!

朱由校南巡,凤阳作为第一站,大部队是要停留几日,准备祭礼的。

正因为这次传播得沸沸扬扬的祭礼,才是带动了当地的人流和经济,虽然朱由校只待几天,但是这对于凤阳的发展,也十分重要。

棋盘街、鼓楼旁,二三条街巷之内,肉市、咸鱼口、打磨厂、珠宝市,还有客栈、货栈、茶楼、酒馆,全都彻夜开放。

凤阳城内,一片的灯火辉煌、人语喧闹。

买卖吆喝、划拳行令,加上众多自外地赶来凤阳戏班子的夜戏锣鼓,汇聚成一片夜市的特殊景色。

凤阳作为中都,城池规模本就比一般的州城、府城要大,城内还有凤阳卫、皇陵监、守备府等各种官署。

城内一大戏楼,一大青楼,是豪商旅客、文人士子的聚集之所。

戏楼名查家楼,青楼唤做月明楼,都正是笛声悠扬,粉墨登场,一派春花秋月的旖旎风光。

查家楼,位于南门外肉市一旁,多是粗食淡客,豪商旅客的暂歇之地。

月明楼,则处于凤阳城正中的棋牌街,各地的文人士子每至凤阳,都要到此处吟诗作赋,观看歌舞,显露才学。

查家楼与月明楼之间,玉皇庙、南珠市、咸鱼场,再向北入城,穿过二三街巷,就到了御前勇卫营的临时军营。

那里旌旗猎猎,即便深夜,都回荡着将校操练时发出的呐喊声,行人走过,往往胸中激昂,一股保家卫国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查家楼外,街上一阵人喊马嘶,车轮辙声直响到门前,在上头写有“查家楼”三个金色大字的灯笼暗火映照下,一辆漂亮的雕花马车停下了。

门里的查家楼小厮赶紧颠颠上前,掀起卷帘,对其中走出的守备太监刘朝,憨态可掬地笑着。

刘朝没有多说,径直走入,直奔三楼雅间。

过了一会儿,一名皇陵监的太监领小厮到一旁,小声嘱咐道:“今日几位爷的脾气都不怎么样,你要小心伺候着。”

小厮皱了皱眉头,接来一小块银锭时,即乐得合不拢嘴。

“小人明白。”

“去吧。”

……

“你都吩咐下去了吧,皇上留在凤阳这几天,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甫一进门,气儿还没喘匀乎,刘朝便向一名负手站立在窗边的中年男人询问,然后寻了个位子坐下。

这人一身白缎貂袍,正是凤阳卫的指挥使孟然,刘朝进门时,他正紧缩眉关,望着御驾停留的官驿那边,闻声叹了口气,转身道:

“吩咐是吩咐下去了,可如果皇上要查,瞒是瞒不住的。”

“这两年处理过的人和事太多了。”刘朝也知道这些,倒是没什么惊慌失措的感觉,道:

“这次之后,要是我那干爹有些情份,也该把咱家往南调了。”

“那些文官呢,他们怎么办了?”

听见刘朝的话,孟然嗟然冷笑:

“他们?”

“眼下也在月明楼商量着呢,咱们就是替厂公杀杀人,分尸灭迹,他们不干净的地方,怕是多着呢。”

说着,孟然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上回苏州闹旱灾,向朝廷请了二十万两的赈灾银款,好像让他们吞了八万?他们胆子可真是不小……”

“八万?”

刘朝呵呵冷笑:“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他们分了十五万!还说要送咱家两万,可咱家是谁呀?”

“咱家虽然贪,但也知道,这些银子就是老百姓的救命钱。”

“这银子能要吗,这银子拿在手上能睡着吗?眼下皇上来了,咱家倒是要看看,这底他们是兜得住还是兜不住。”

孟然看着刘朝,脸上笑着,可他心里却警惕起来,他也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帮太监,可能是缺了根东西,杀起人来,心肠一个比一个狠,说得冠冕堂皇的,谁不知道,那是不敢拿!

连魏忠贤都不敢贪灾款,何况他一个刘朝!

这帮跟在魏忠贤手下的太监们,只要想整你,那是一个比一个绝,东林党就是最好的例子。

魏忠贤办东林,由于有皇帝的支持,明里暗里弄死多少?

说起来也是这帮文官被利欲熏心,瞎了眼,你说你贪点什么不好,非贪朝廷下发给灾民的银款。

阉党碰什么都不敢碰灾银,那是有原因的,很可能皇帝对阉党贪污的底线就是这个。

俩人商量一圈,忽然发现担心的其实不应该是自己。

虽说他俩狼狈为奸,在凤阳干了不少坏事,可真正欺负老百姓的他们却是没干多少。

大部分做的,都是利用职权,帮助魏忠贤擦屁股,将那些敢于和东厂作对的人,扔到皇陵里弄死。

就像魏朝,在宫里的权利不小了吧?

扔到皇陵里,第二年不明不白的死了,别把皇帝当傻子,这事儿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但是管了吗?

如果说这次皇帝下来,是为了弄他们这些人,很明显说不通,在京里一句话就行的事儿,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

如果不出意外,皇帝这次是冲着那些联手贪污赈灾银款的文官和地方豪强来的。

商量到这里,俩人就放心不少。

孟然将视线转向台上,不出意外,正上演的是一出《桃花人面》,这是查家班最拿手的戏目。

今儿皇上来凤阳,随行来了一大批的各界人士,还有不少跺跺脚,整个凤阳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查家班自然知道,这是发展客源的好机会。

没说的,拿手绝活一直唱着啊!

正巧,他望向楼下的时候,查家班正唱到这出戏的高潮,一名女子饰演戏中人,翩翩起舞,戏班则于幕外轻敲檀板,笛声渐起。

在场的客人都止住言论,静待这出戏最有名的三令。

伴着笛声悠扬,檀板节奏也愈发加快,甜水令、得胜令、折桂令分别唱出,客人们都听得如痴如醉,饰演戏中人的女子轻轻擦拭眼泪,随后落幕。

场中寂静片刻,轰然间一片叫好。

“好!”

“唱的真是太好了!”

更有豪客一掷千金,喝彩不已。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查家班唱罢一曲,戏班停板,笛师停笛,笙师也缓缓放下了玉笙。

食客们来来去去,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起先打赏千金那豪客仍用如醉的眼睛望着台上,叹了口气,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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