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秀 第33章

作者:荣小荣

第49章 连起来了

天香楼林秀并不陌生。

前段时间,因为制冰之事,他和天香楼曾经有过冲突,后来东城尉之子为逼他就范,设计陷害他,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再后来,或许是得知是林秀是在为皇宫做事,天香楼及其背后的永平侯府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林秀本来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天香楼再次进入他的眼中。

从异术院出来,到摘月楼最近,王威舍近求远,去了天香楼,说明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地就很明确。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这本来不是什么怀疑的点,可林秀刚刚得知,王威不是薛凝儿的追求者,是故意以此为借口挑衅他,在比试中对他下死手,转眼就看到他进了天香楼,他怎么能不怀疑什么?

不得不说,王威此人,做事不够细节。

而魔鬼,往往便隐藏在细节之中。

薛凝儿之事是其一,天香楼是其二,莫非,王威对他动手的背后,是永平侯府在授意,这是永平侯府对他拒绝制冰的报复?

倘若真是这样,他便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天香楼是永平侯府的产业,但永平侯什么身份,平日里肯定不会亲自去管酒楼的事情,这种店铺,一般是交给府上专门打理产业的管事,而区区一个管事,能够指使得了王威吗?

这两件事情,似乎串联了起来,但林秀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因为林秀拒绝了为他们制冰,他们就想要他的命,这个理由虽然说得通,但有点过于牵强。

今日是李柏樟请客,他知道林秀酒量不好,于是只让侍者上了茶水,又见他吃饭之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林兄有心事?”

林秀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只是今日的饭菜有些不合胃口,下次倒是可以尝尝别家酒楼的菜品,比如天香楼什么的……”

李柏樟闻言却道:“别的酒楼倒是无所谓,天香楼,林兄还是少去为好。”

林兄闻言目光望向他,问道:“为何?”

李柏樟解释道:“天香楼背后是永平侯府,永平侯曾经数次亲自前往赵家,想要为自家公子求亲,都被赵家拒绝了,林兄猜测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林秀和赵灵珺有婚约。

连起来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不管是天香楼也好,王威也罢,这两件事情的背后,都是永平侯府。

王威以争风吃醋为幌子,对林秀痛下死手,恐怕天香楼当时的目的,也不单纯是让林秀制冰……

这背后之人,隐藏的极深,手段极其阴险,如果不是薛凝儿的一句无心之言,如果不是王威细节上露出了马脚,如果不是李柏樟提醒,林秀根本不会想到,原来他和永平侯府恩怨的根源,竟是那一纸婚约……

林秀轻轻抿了口茶,对李柏樟道:“我刚才看到王威进了天香楼,难道他与永平侯府有交情?”

李柏樟点了点头,说道:“永平侯是大夏一等侯,手中权柄不小,身后自然不缺簇拥,王威的父亲广安侯就是唯永平侯马首是瞻,此外,东城令东成尉也是永平侯一手扶持上去的,东城衙就像是他们家后院一样,还有忠勇伯,诚意伯,也都是永平侯手下……”

“忠勇伯?”

林秀目光微微一凝,他没想到,秦聪的父亲,也是永平侯的人,难道说,秦聪对他的针对,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虽然当时是林秀主动得罪秦聪的,秦聪找他麻烦理所应当,可无论是天香楼制冰,还是武道课挑衅,哪一件事情不是理所应当?

有人在利用这些理所应当的事情,试图隐藏背后真正的原因。

林秀有时候还在纳闷,怎么他才来这里不久,就遇到这么多事情,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爱招惹麻烦的事儿逼体质?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一切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不是他喜欢招惹麻烦,是一直有人在故意安排他。

如此说来,那夜的刺杀事件,也是永平侯府的手笔了?

林秀觉得很冤。

他招谁惹谁了,明明他也是那婚约的受害者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灵珺就是林秀的璧,只要这桩婚约还在,恐怕整个王都,盼望着他出事的,不止永平侯一家。

而永平侯府三番两次对林秀动手,都没有成功,恐怕也不会就此罢手。

为了避免弄错了敌人,林秀还要再确认一下。

王都,某处酒楼。

吴清吃饱喝足,从酒楼内走出来。

他此刻心里感叹,这普通酒楼饭菜的味道,远远无法和天香楼相比,只可惜,自从上次办砸了永平侯公子交代的事情之后,他就被彻底放弃了。

从此,他便无法像以前一样,在天香楼白吃白喝,在对方身边,彻底成为了一个边缘人物。

走出酒楼,吴清正要回衙门,忽然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哪个不长眼睛……”他张口就想开骂,当看清来人之后,脸都被吓白了,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最近可没惹你……”

吴清是真的怕林秀,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林秀放他一马,恐怕他现在头七都过了。

林秀对吴清微微一笑,说道:“别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吴清试探道:“什,什么问题?”

林秀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是受人指使,你只需要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就行。”

吴清摇头道:“没有人指使我,只是我经常在天香楼吃饭,和天香楼掌柜的关系很好,那段时间你给摘月楼制冰,客人全都跑到摘月楼去了,他就让我帮帮他的忙……”

林秀挑眉道:“真的?”

吴清点头道:“千真万确!”

林秀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你一个人做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别怪我,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每年忌日,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吴清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秀无情的说道:“陛下明日让我为皇宫的冰库储冰,我现在揍你一顿,回去打断自己三根肋骨,明天宫里来人的时候,就说被你打成了重伤,不能行动,让陛下再等几日……”

吴清怒道:“你这是诬陷!”

林秀耸了耸肩,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陷你,另外,宫里的公公我很熟,明日他们应该会如实向陛下禀告,你回去准备一下后事吧,这两天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最好和亲戚朋友告个别,我怕到时候没时间……”

“……”

吴清沉默一瞬,果断的抬起头,看着林秀,认真道:“是这样,那件事情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永平侯府的大公子杨宣,他让我找你麻烦,还说最好找个机会废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他去,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

第50章 夜宴

回到林府之后,林秀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人坐在桌前,沉默良久。

一等侯府,对于现在的林家来说,实在是太过庞大,根本无法招惹。

与他们正面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久之前,林秀还可以用皇宫制冰的差事自保,可如今,他连最后的倚仗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林家即便没落,也是权贵身份,即便是永平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从秦聪,天香楼以及王威这几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明面上做事还是很忌惮的,林秀只要提防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林秀便不再担心了。

躲在暗处的敌人最可怕,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他们的身份,他可以慢慢找机会,找机会弄死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林秀带着孙大力和大黄,走出林府。

关于自己被永平侯府算计的事情,林秀并没有告诉平安伯夫妇,因为即便告诉他们,也不过是徒增他们的担心。

林秀自己就有信心处理好此事。

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薛凝儿的生日。

薛凝儿的能力是飞行,这个能力,林秀志在必得。

并不仅仅是为了圆他儿时的飞天梦,飞行这个能力,是诸多异术能力中较为特殊的一种,在第五次觉醒之前,此种能力表现在可以无视地心引力,使自身凌空飞行。

但在第五次觉醒之后,这种能力会发生质的变化。

具体的说,会从悬浮自己,变为悬浮万物,即从“飞行”到“控物”。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能力,如果薛凝儿能将自身能力觉醒五次,她的能力就会从玄阶的“飞行”,进化到天阶的“掌控”。

飞行只是玄阶能力,但掌控,却是天阶。

到时候,她不仅能让自己飞起来,还能让别人飞起来。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们还没有“重力”的概念,但他们显然已经了解到这种能力的恐怖,不然也不会将其列为天阶。

正好灵音不在,在这一个月里,他要努力修行,争取第二次觉醒,然后尽快将薛凝儿的能力搞到手,否则等到灵音回来,她又会天天榨干他的所有精力,那时候,他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为了迅速增进和薛凝儿的关系,这次生日宴,林秀在即将送给她的礼物上,费了不少心思。

……

是夜。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王都被夜色笼罩,没钱点蜡烛的穷苦人家早已歇息,薛国公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一辆辆马车、轿子,停在薛府两旁的街道上,如长龙一般,从街头停到街尾,好不壮观。

今日是薛国公孙女薛凝儿的十八岁生辰,国公府所摆出的排场,却比某些大家族的长者过八十大寿还要大。

今夜来薛府的,都是王都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而平日里大部分百姓需要仰望的一些小权贵,甚至连参加今夜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薛国公府人丁兴旺,第三代中,有男丁十余人,却只有一位女孩,因此,薛凝儿从一出生,就受尽宠爱,一些人趁着她生辰宴的机会,奉上厚礼,借此巴结薛家。

“永春侯府魏合公子,送上玉如意一对!”

“巨鹿侯府沈云公子,送上碧玉琵琶一把。”

“陈国公府陈佩佩小姐,送白银一万两。”

……

国公府大门口,有专门负责收礼的管家,一边记录礼金,一边将众人的贺礼高声念出来。

被念到名字的,回头对还在排队的众人拱拱手,然后大步走进去。

一名年轻人递上请帖,那管家看了看请帖前面的名字,高声道:“平安伯府林秀林公子,送上……”

说完,他见这年轻人没有动作,小声提醒道:“公子,您的贺礼呢?”

林秀道:“我的贺礼比较特殊,一会儿亲自送给凝儿姑娘。”

管家对此倒是没有多说什么,那些追求自家小姐的年轻人,就是喜欢搞这一套,只要这请柬是真的,他也不会阻拦。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三等伯之子,也想追求自家小姐,无疑是痴心妄想了,虽然他的样貌在小姐的众多追求者中,的确无人能及,但身份还是太过低微。

此刻,还在府门口排队的客人中,却爆发了一场议论。

“平安伯,平安伯不是三等伯吗,听说一等忠勇伯都没有被邀请,他的请柬哪里来的?”

“不知道,可能是凝儿姑娘的朋友吧。”

“不会吧,凝儿姑娘的朋友,怎么可能连礼物都没有带?”

“林秀,这林秀不是和赵家嫡女有婚约那位吗,他也来了?”

“什么,是他,该死的,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啊!”

……

宴会还未开始,薛府已经热闹非常。

林秀走到院子里,左右四顾,竟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也难怪,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唯一算是朋友的,也就是身份神秘的李柏樟,他说自己是平民百姓,普通家庭,但林秀始终对此存疑。

一个平民百姓,哪里来那么多见识,又怎么会对王都权贵这么了解,只不过他不说,林秀也没有细究。

林秀与他交朋友,只是两个海王的惺惺相惜,与他的身份无关。

至于其他一些混了个脸熟的同窗,都是薛凝儿的舔狗,根本没有机会参加今夜的晚宴,所以别人都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他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在薛凝儿作为今夜的主角,本就在院子里迎客,看到林秀时,高兴的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就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也簇拥着她过来。

薛凝儿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罗裙,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她的头发梳成了凌云髻,其上点缀着许多饰品,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她整个人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

毫无疑问,薛凝儿无疑是今夜薛府唯一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