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闲鱼
李子安想到了他卜的雌雄同体的那一卦,老虫做茧化成蝶,鸡皮褪尽童颜生,这两句卦辞也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他的心里琢磨着,难道康教授真的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拾阶而上,李子安专注精神,想捕捉来自大殿里和祭坛上的细微声音,可是焚香状态已经过去了。他两只手都搂着康馨的腿,也不好抽支加了檀香的大重九香烟,只得作罢。
一共九十九阶,李子安数着台阶上去,爬到九十五阶的时候,他便看到了祭坛的顶部。
祭坛的顶部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的中间放着一只圆柱形的雕塑,四五米的高度,下面细,上面粗。
圆柱形的雕塑下跪着一个人,那背影眼熟,正是康海川。
“爸!”康馨也看见了康海川,激动的叫了一声。
可是,康海川还是没有回应。
李子安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只圆柱形的雕塑上,刚才只是一眼扫过就忙着去看康海川了,可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又移目去看。却就是这一看,他的眼睛珠子就定住了,一双腿也迈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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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3章 做茧化蝶
那圆柱形的雕塑不是什么棒子,那是一支香的形状,铜锈色,上面还雕刻了好几个符号,跟大惰随身炉上的符号不一样。
难道是天香?
这一刹那间,李子安心中震撼,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里怎么会有天香的雕塑?
这个埋在地下的寺庙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些额头上刻有符号的逝者跟在寺庙又是什么关系?
一堆的疑问也从他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
“大叔,怎么不走了?快背我过去,我要看看我爸究竟怎么了。”康馨很着急。
李子安收起了思绪,背着康馨上了祭坛的平台,然后往康海川走去。
那只天香雕塑在祭坛平台的中心位置,康海川跪在香炉雕塑下面显得格外瘦小。
快要靠近康海川的时候,李子安停下了脚步,然后蹲了下去。
康馨从背上下来,一瘸一瘸的向康海川走去。李子安背着她走了这一段路,金创膏的药力也深入到了她的伤口之中,她已经能勉强走动了。
李子安也往那只天香雕塑和康海川走去。
“爸,你怎么不说话?”康馨走到康海川的身边,凑头去看康海川。
康海川还是没有回应,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李子安来到了康海川的另一边,他看了一眼康海川。康海川的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看见他的胸部还在微微起伏,正在呼吸,他甚至会怀疑康海川已经死了。
“爸?”康馨心中担忧,伸手搭在了康海川的肩头上。
康海川睁开了眼睛,也就在睁眼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绿芒,极其诡异。
李子安刚好在观察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警觉,吼了一声:“小心!”
康馨哪里反应得过来,李子安的话音刚落,康海川突然一拳头轰在了她的小腹上。
康馨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被一拳轰得倒飞了起来。
李子安一个箭步冲向了康馨,想要将她接住。
康海川的身体突然前倾,双手撑地,右腿横扫过来,一个扫腿扫在了李子安的腿上。
李子安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康馨与他一起倒地,嘭一声响,躺地上不动了。
倒地的一瞬间,李子安借着身体的惯性往前一滚,顺势翻身爬了起来。他的两只脚杆火辣辣的疼,感觉不是被一个老头的腿扫中了,而是被一根铁棒子狠狠的抽了一下,骨头都裂了。
大惰随身炉苏醒,真气顺腿而下,剧烈的疼痛感快速减轻。
李子安回头看了康馨一眼,康馨已经昏死过去了,可是现在他也顾不上她了。
康海川的双掌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青蛙一样蹦跳了起来,一双瘦不拉几的腿哗啦一下蹬向了刚刚爬起来的李子安。
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
可是李子安想到的人不是欧阳锋,而是黄波。
当年黄波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考古专家,盗走了那具骸骨之后,屌丝逆袭变成了一个武林高手。
这事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现在,答案似乎自己浮现了出来。
康海川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教授,接触了同样的骸骨之后,也毫无科学道理地变成了一个武林高手。
李子安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那具骸骨不是被沙尘暴卷到了别的地方,也不是被黄沙掩埋,而是跑到康海川的身体里面去了?”
如果是,那么黄波当年就不是盗走了那具骸骨,而是那具骸骨跑进了他的身体里!
却不等李子安多琢磨一下,康海川的一双腿已经蹬到了胸前。
李子安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合金工具箱格挡。
嘭!
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下,李子安蹬蹬蹬退了三步才化解掉来自康老头的冲击力。合金工具箱倒是没有受损,可是他的右臂却被震得发麻。
那一次跟黄波战斗也是这种感觉,一样一样的。
那个骸骨附身人体的猜想,似乎也越来越接近现实了。
康海川落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气凛然的笑容:“嘿嘿嘿,好俊俏的后生呀,我喜欢哟。”
这声音细细的,娘里娘气。
李子安的背皮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人妖之卦的卦辞应验了,老虫作茧化成蝶,鸡皮褪尽童颜生。
就康海川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大概还处在做茧化蝶的初始阶段。如果再给他一段时间,没准他真会变成一个涂脂抹粉擦口红的娘娘腔。
“康教授,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李子安指了一下昏死在地上的康馨,又说了一句,“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伊卢浮图,却了嚯多,阿巴西,港德路!”康海川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李子安根本就听不懂。
“后生哟,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嘻嘻嘻!”一声怪笑,康海川突然动了,瘦小的身板一晃,瞬间就突破几米的距离,一记猴子偷桃抓向了李子安的生命之源。
你个老阴逼!
李子安左拳一拳对轰了上去,真气聚集,拳头上的青筋冒起,那拳头也比正常情况下大了四分之一。
砰!
拳头与手掌对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李子安退了一步,康海川也退了一步。
这事放在武侠里,差不多就是郭靖跟欧阳锋对轰了一下,功力相当。
可是李子安的“功力”那是辛辛苦苦修炼来的,康海川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就让勤奋的人无地自容了。
“阿里咕噜,依稀巴,安德卡几巴!”康海川的嘴里又冒出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李子安也懒得去猜他说了句什么了,他将合金工具箱放在了地上,右手拇指压在无名指上的机关戒指的机关上,轻轻一按,机关戒指里的合金尖刺弹了出来。
“你去死吧!”康海川一声怒吼,双腿在地上一蹬,整个人跑的一般向李子安冲撞过来。
李子安没有躲闪,迎头对撞了上去。
拳头对轰,肩头对撞。
两人缠斗在了一起,凶悍的程度,就像是两头争夺领地的野兽。
一转眼的功夫,李子安挨了好几拳,打得他气血翻滚。不过康海川却挨的比他还多,而且机关戒指的合金尖刺上的止行膏全都扎进了康海川的身体里。
两人互踹一脚,各自被踹得飞了起来。
李子安倒飞了好几步才落地。
康海川撞在了那圆柱形的雕塑上,然后被弹回到了地上。
李子安运行真气镇痛疗伤,他就像是游戏里面的医生角色,只要还有一丝血,他就可以回血,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他又满血了。
康海川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他被李子安打得鼻青脸肿,嘴角也淌着血,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他似乎经历了跟黄波所经历的一样的事情,可他毕竟才刚刚“做茧化蝶”,而黄波却已经是十几年的老蝴蝶了,实力比黄波弱也是正常情况。
站稳之后,康海川用力地甩了甩头。
这反应,止行膏已经在起作用了。
李子安心中却暗暗吃惊,要知道就机关戒指合金尖刺上的止行膏的量,就算是两匹马也被放倒了,可康海川却还能站着摇头。
这个时候进攻的话,李子安占尽了优势,可是他没有进攻,只是看着康海川,等着他倒地。
他搞不清楚康海川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很清楚的是,康海川是康馨的爸爸,跟他也算是忘年之交的朋友。这样一种情况和关系,他怎么可能干出趁人病要人命的事情来。
“我……”康海川开口说话,声音变回来了,不是刚才那种娘娘腔了。
李子安心中一动:“康教授,你认得我吗?”
康海川点了一下头:“小李……”
李子安激动地道:“对,我是李子安,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晕……”一个晕字出口,康海川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就要说出关键内容的时候发作。
李子安跟着走了上去,伸手按住了康海川的胸膛。他想给康海川输入真气,然后再给他喂一点炉身血解毒,可是正准备这么干的时候,他又改变了想法。
这样做很冒险。
如果康海川醒来又狂性大发,再次变成老娘娘腔,那个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斗。他倒是无所谓,可是康馨却还昏死在地上,他还不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多耽搁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
李子安跟着又来到了康馨的身边,伸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往她的小腹之中注入真气,进行诊断。
真气出,真气回,带回康馨身体中的信息。
康馨被击中的地方靠近耻骨,她的内脏受了伤,耻骨之上也有一条裂痕。
“康老头啊,她是你女儿,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李子安心中有些生气,却也没法将气撒到康海川的身上。
康海川刚才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明显神志不清,甚至不是他自己。如果他是清醒的,他也是他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打康馨?
完成了诊断,李子安拉开了康馨的外套的拉链,然后将里面的内衣也撩了上去。
康馨的小腹平坦光滑,皮肤白皙略带点冰雪般的晶莹剔透感,还有一点点婴儿肥。
李子安将右手压在了康馨的小腹上,然后缓缓移动,将真气注入到她的腹腔之中,用真气为她疗伤。
这样的冲击伤害,其实应该用大惰涂身高最为合适,可是这个地方连合适的连图都找不到,也挖不了土灶,根本就没法动用那个治疗手段。
真气灌入,淤血散去。
“嘤……”康馨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打眼一看,眼珠子就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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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4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在康同学的视线里,帅逼大叔正在抚摸她的小肚子,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手掌也热热的。她的肚子很疼,可是帅逼大叔的手掌摸到哪里,那里就不怎么疼了。
“大叔,你……”康馨欲言又止,她还没有发现她老爹的情况。
李子安说道:“你受伤了,我在给你疗伤。”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康馨很郁闷的样子,她已经回忆起来了,她被她老爹打了一拳。
李子安没回话,这话也不好回,他专注的运行真气为她疗伤。
康馨偏了一下头,一眼就看见了户外手电余光里的康海川,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子安知道她在看什么,说了一句:“不用担心你爸,我给他用了一点药,他只是昏睡过去了。”
他不好意思说我把你爸痛打了一顿,然后还下毒把你爸毒晕了。
“我爸他为什么打我,他怎么了?”康馨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