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乔苍冷冽嗯,“全部解决掉。”
何笙哎了声,“又浑了是不是?你自己的错,你还怪别人。”
她指尖在他衣领处轻轻戳点,虽说知道做戏,但她仍不免耿耿于怀,她想到那位风韵犹存的邹小姐吻上去时,会怎样性感婀娜,打趣调侃,都像咽了一颗黄连那般不是滋味。
“乔先生还沾回来一枚唇印呢,喏,紧挨着这儿的,都快碰上嘴唇了,邹小姐的樱桃小口,比我还媚气几分,谁知道你当时想什么。”
他挑眉轻笑,何笙耍脾气闹别扭的样子,这世间珍馐,宝藏,星辰,繁花,朝霞,清泉,并蒂,尽数黯然失色。
“若不是这样吓唬你,这一刻哪能博得你欢喜。”
何笙水汪汪的杏核眼内积蓄了绯红的薄雾,“以后不许再吓唬我,我只要喜,才不要惊。”
她掩住他的唇,“乔先生演戏,和真事儿似的。你到底骗了我多少次。”
她感觉到掌心一股绵软的蠕动的湿润的温热,她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不解气拍打他的脸,乔苍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不过不疼,甚至很痒,很柔,他说从前偶尔骗。
“骗了什么。”
他缓缓转动,天花板晶亮的波光,涟漪,笼罩在面颊肆意闪烁,“除了我夸赞何小姐美貌诱惑,其余。”
何笙一惊,“都是假的?”
他闷笑,“都是真的。”
她怔住几秒,反应过来,气笑掐他的肩膀,“再敢欺负我,下一次婚礼我才不来赏脸。”
“下一次。”乔苍淡淡皱眉,“何小姐这一次尚且没有度过,心里还想有下一次。”
舌尖舔过红唇,何笙狡黠剔透如一只刚出洞的白狐狸,“乔先生别以为我对你死心塌地了,赶明儿遇到更好的,我保不齐就弃暗投明,红杏出墙。”
“弃暗投明。”他彻底笑出声音,“何小姐已经弃了周容深这明,投了我的暗,反悔不了。”
换好喜服的阿六走进礼堂看到这样一幕,顿时愣住,溜边儿走到黄毛跟前,问了句,“强哥,嫂子红毯怎么才走了一半?苍哥过去干嘛?”
黄毛龇牙咧嘴,“这他妈自己非要过去,我能拦得住吗?”
阿六莫名其妙,“不合规矩吧?苍哥也太大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黄毛忽然乐了,挤眉弄眼笑,“猴急,这几天给憋够呛。裤裆那家伙都他妈憋萎缩了。”
阿六眼睛忽然一亮,“苍哥家伙是真硬,不吹犊子,上次桑拿馆我偷摸瞄了一眼。”他禁不住嗤鼻子,“跟他妈一根排风管子似的,又粗又大,刚浇下捧冷水,噌就竖起来了。放在一起比一比,强哥,你那家伙就像没发育似的。”
阿六说到最后笑,黄毛脸色顿时兜不住了,急赤白眼的辩驳,“少他妈背后祸害我,我当初也那么大,后来不是让女人磨小的吗,我一晚上最多上了四个,苍哥有过这战绩吗?就那个e奶的,北海夜总会当红,号称中国版波多野结衣,我操她娘,干完她之后我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正说着,礼仪小姐带领一名司仪上台,礼堂的灯光顷刻间被调暗,沸腾的喧闹声逐渐止息,一束强烈光柱聚拢到乔苍与何笙的身上,斑驳阑珊的霓虹下,他是如此英俊夺目,清瘦挺拔,他抱着她不愿松手,她挣扎想落地,他毫不避讳朝她屁股拍了一下,何笙惊住,脸颊绯红,将面庞隐匿在纯白的头纱后。
距离最近的宾客故意起哄推搡,乔苍猝不及防,微微开阖的唇隔着头纱仓促落在何笙的唇上,欢呼尖叫声更重,如同海浪此起彼伏,冲破礼堂,盛文的股东大声调侃,“乔总到底是娶媳妇,还是把自己给嫁了,怎的新娘子该走的路您都走完了?那入洞房的事,难不成您自己也包办了?”
“乔总平时不苟言笑,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咱们跟着去闹一闹,别急着赶我们走,我们也跟着学两招,不会是沉着一张脸办事吧?”
“那乔太太还能容他,裤子不让穿就轰出房间!”
推杯换盏间,黄段子一个接一个砸在何笙耳朵里,她手足无措,仿佛镶嵌了一朵朵晚霞、纹绣了一匹匹红缎在脸颊,惹人心痒难耐,乔苍的唇仍挨着她,白纱阻挡了她的温度,阻挡不了她的芬芳,他笑容深浓,“路这么长,我心疼夫人的脚不行吗。”
“那洞房怎么说?”
乔苍也不遮掩,“我自己身体力行。”
众人哈哈大笑,拍掌嬉闹,何笙将脸埋进他衣领内,“再胡说,当心我掐死你。”
他恬不知耻,风流又下流,“何小姐如果有心,不妨夹死我。”
她被调戏得眉眼弯弯,嘴上不依不饶,余下半条长长的红毯,她在吵,骂他流氓,骂他不老实,他在听,听她染着笑意撒娇的埋怨,听她那柔柔媚媚的嗓音和腔调,令这世间固执的铁树都开了花。
满堂欢闹,十里红妆,乔苍在想,这样的时光,若她在身旁,到白首,到苍老,到弥留,多么美好。
他从未如此迫不及待,要与一个女子白头。
何笙想,这里大约有成百上千的宾客。
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一点也不气,她生平最恨蒙在鼓里,最恨遭人戏弄,最恨受人摆布。
但她是如此欢喜。
欢喜着他知道自己的贪求,欢喜着他给了自己一场盛世清欢。
他说了什么誓言。
他说何笙是我的宝。
我这一生最成功,不是拥有多少金钱,多少势力,站得多高,而是我夜晚睡去,我爱的女人在,我清晨醒来,她仍旧在。我余下的时光也许二十年,也许四十年,我到这一刻,才清楚自己真正活着。
底下鸦雀无声,一群随丈夫而来的富太太,隔着遥远的红毯,隔着波光闪烁的空中,忽然想起这么多年,何笙始终春风得意,她降服了周容深,降服了常秉尧,如今又降服了性子最野,骨头最烈的乔苍,她们哑然失语,这世道哪来的公平,哪来的规矩,她们谁也看不起何笙,她不过是婊子,不过是千人摸万人骑的娼妇,可她终归笑到最后,这些王公子弟,都像疯了般为她着魔。
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分明千千万万,可惜风月无关是与非,爱憎不过一念之间。
乔苍掀起遮盖住她的头纱,她精致的面孔溢出一层薄薄的汗,沿着娇俏的鼻梁滑落,仿佛三月春日南城一夜梨花带雨,千树万树,他指尖抹去她眼角莹润的泪迹,“乔太太这样真丑。”
她气得闷笑,“嫌丑就别娶。”
他嗯了声,“那我走了。”
他说着话伸手拆解领带,她吓得脸色骤变,急忙阻拦,却被他扯进怀中,他滚烫的呼吸将她颤栗的睫毛,楚楚的娇怯都笼罩,变得同他一般炙热,“何小姐求我,我就不走,否则留下你一个人应付这么多。”
她手指缠住他西装后的燕尾,不情不愿支吾,“我求你。”
他得理不饶,“很勉强。再说。”
她咧开嘴笑,往他脖子里吹气儿,“不勉强,我乐意得很。”
他强忍笑,这个百般磨人的小妖精啊,此后余生那么长,虽说她刁蛮霸道,口是心非,他也非要将她狠狠征服不可。
何笙被宾客灌了几杯酒,那些人也真是猴精,知道乔苍护着,宠着,就想法设法把他支走,一大帮子男士围住,他出不来,只能一杯杯喝,何笙又进不去,连碰他的手都难,几个太太千金嚷嚷着白的不行,总要喝些红的,她迷迷糊糊过了喉,很快不胜酒力,孱弱倚在流光溢彩的大理石柱子,娇媚仿若水中盛开的红莲。
“乔太太,您现如今可是特区最尊贵的女人了,前夫是周部长,又梅开二度嫁了乔先生,从此以后,我们再和您说话儿,可得长记性,这玩笑都不敢开过火了。谁知搁不搁心上呀。”
孟太太端着高脚杯,这一桌十位宾客,唯独她不曾对何笙道喜,而是开口便发难,何笙半眯杏眼,临近的众人都哑了声息,新婚最忌讳提旧情,男的就是砸场子,女的则是摆明了不尊不敬,她丝毫不恼怒,娇滴滴打哈欠,仍笑得满面春风,“孟太太,多谢您和孟总百忙之中抽身前来,敢情您前不久在婷阁美容院蒸浴,是为了今儿出席我婚礼艳压群芳呀。”
她闻言脸色一变,何笙眼神示意坐在首位的胡厅长起身,他立刻让出一道空隙,她伏在桌角,孟总吓得讪笑,他说内人说话谨慎欠缺,不周到之处,还请乔太太不要计较。
何笙莞尔摇头,“我大喜的日子,哪能如此没有容人之量呢。都是酒后戏言而已,没有孟太太这长舌妇,我怎能热热闹闹出嫁。”
孟总脸色难堪,他警告瞪旁边的夫人,脚下也狠狠踢她,何笙将酒杯递上,与孟太太的手腕相抵,“您和那些夫人背后如何诋毁我,我都听见了,之所以没进去,流言蜚语我从不关注,我自己驾驭男人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
她笑眯眯饮了这杯酒,孟太太不喝不好,也只得跟着一起,撂杯子的声响有些重,“常小姐当初对我有点恩。但乔太太的话不错,成王败寇,我也算仁至义尽,犯不着为了那点旧情,为了死去的人,而一再得罪我招架不住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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