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冬
接下来,李老板把冯炎和常雨泽带到足疗城,兰城县最上档次的足疗店。
常雨泽和冯炎共处一室,两位容貌娇好的足疗师给他们服务。
冯炎还不知道常雨泽在银监局闹事的事情,所以还是跟他东一斧头西一榔头的聊天,见冯炎说得开心,常雨泽也强打精神陪他笑着。
常雨泽感到冯炎两次都把姓李的带过来,并且都带他到工地参观,其中必有含意,所以就问冯炎:“这两次我来找你,你都带我到工地溜一圈,不是想让我在这买房子吧。”
“切,这房子还愁卖吗,位置好,价位低,一开盘肯定抢空。我不是想让你买房子,我是想拉你入股,有钱不赚白不赚。”
“呵呵,你又不是公司的老板,你想让谁入股就让谁入股啊。”常雨泽也了解一点地方性小地产公司的猫腻,都是地方上的一些实权派领导共同出资参股搞的,象姓李的这个地产商估计只是抛头露面的掌柜而已。
“我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了,大头是咱县的几个领导,我的头头也在里面,我只是在里面打杂而已,到时候能喝几口汤就行。” 冯炎也不顾及足疗师旁听,凑近常雨泽一些,小声说,“搞房地产有两道坎,批地是头一道坎,银行贷款是二道坎。只要这两道坎拿下了,房子不愁卖,搞房地产就跟捞钱一样。我给姓李的私下说过,你能搞来银行贷款,所以到时候给你送点干股。”
常雨泽心里暗笑,他如果有意向参股地产商,市内那些顶尖的地产商都会挣着向他抛绣球。他深受爸爸和岳父的教导,钱够花就行,如果现在就对钱财表现向强烈渴望,很可能在仕途的半道就会栽倒。只是,他不想当面回绝老同学的热情,就说:“你这个谎可是没法圆了,我跟银行就不沾边。”
“你是跟银行不沾边,徐虹不是在银监局上班吗,银监局可是管理银行的单位。”
常雨泽顿时感到一阵反反胃,虽然他知道老同学并非故意揭他的伤疤,但是还是脸上的横肉一阵颤动,他听出了他的话里还有后话,徐虹只是银监局的综合科负责法律事务的小干部,比普通科员大不了多少,手里没有什么实权,冯炎是跟他们最铁的老同学,他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能力,他这时特意点她在银监局上班,无非就是想说出来后面的话,徐虹的领导郑卫华在银行系统混得开,他开以托徐虹的关系给搭上郑卫华。
常雨泽心中苦笑,郑和徐两人都是他此时最憎恶的两个人,可是又不想破坏老同学钱迷心窃的好心情,就虚与委蛇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徐虹在她单位的地位,她无非就是靠法院的背景混碗公家饭吃而已。跟贷款那是八杆子也打不到的事。她要是有能力搞到贷款,我们家门槛早就让人家踩破了。”
“你跟徐虹都是正派人物,就是有大把捞钱的机会你们俩也不希罕。要说以前,房地产贷款相对较松,银行贷款跟徐虹不沾边,现在房地产贷款吃紧,徐虹还真能使上劲呢。”
“别跟我兜圈子啦,瞧你跟在银行上班似的,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清楚。以前房贷宽松没徐虹的事,这时候房贷紧张了,她倒是值钱了,你这不是大瞎话吗?”
“我以前对银行贷款根就是白脖,啥道道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为给公司融资,我陪着公司的财务总监经常跑银行,县里的市里的跑了好几家银行,这才明白其中的门路。现在房地产放贷已经全部停了,不要说在咱县,就是归德市能批下来房地产贷款的都是极少数。
177
搞房地产就是投钱的事,没有钱根本转不起来。银行停止放贷,房地产公司不能都倒闭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银行停止放贷了,房地产公司就开始通过信托公司贷款,还是银行的钱,无非就是信托公司过过手。现在我们公司正在向信托公司申请贷款。但是,通过房地产信托贷款,得经过银监局那道关,你知道谁审核信托贷款吗?”
“还用问吗,肯定是银监局局长了。”常雨泽痛苦的说出这几个字。
“银监局局长最后签字是不错,不过真正起作用的人并不是局长,是监管一科的科长许娜。许娜跟徐虹是铁姐妹,她出面牵牵线肯定事就好办。许娜跟徐虹的关系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听说是许娜,不是郑卫华那狗日的,常雨泽稍稍减轻一点恶心度,只是,他还是有点不明白:“象这种能捞钱的权力一般都是一把手掌握,谁会下放呢?”
“许娜这个女人,别看只是小科长,能量不小。据那些银行的伙计介绍,许娜最早也是在市人行上班,银监局一成立她就过去了,也是银监局的老人。这个女人会来事,又长得漂亮,听说跟市里的领导都有来往,后台硬,说话就有底气。听说他老公生意做那么大都是她背后使的劲。她在银监局也是一个实权人物,除了局长外那些副局长她根本不放到眼里,她搞得项目基本上她局长都放行。”
听了冯炎的介绍,常雨泽深感他以前所做的调查还是很粗糙,许娜是妻子最好的闺蜜,他竟然连她在银监局的活动能量都不太清楚,对她们的工作特点更不了解,看来以后有机会还得对她们加深了解,可是转眼一想,妻子的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了解不了解她们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了看老同学那“急钱”的眼神,常雨泽装出无耐的样子说:“这件事我插不上手,你也知道徐虹的性格,她在这方面很敏感,总怕我摸摸钱就会被纪委请去喝茶。所以,最好你亲自找她,或许更好办些。”
“那好吧,我去找徐虹。唉,本来我想通过这个项目多给你搞点钱呢。晚上不走了,我喊几个老同学过来打牌,要是搞到钱了,我还想让你给老同学们多放点水呢。哈哈。”
常雨泽也会心的笑了,和同学们在一起玩耍,都没有什么心机,不管叙旧还是说今都会让人心情放松,他和老同学一起打牌也不是赌博,无非是谁赢钱谁请客,安排喝歌或者洗脚。
常雨泽说:“搞不搞到钱我请老同学潇洒潇洒还没有问题。”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回咱县了还能让你请客,那些老同学还不骂死我。晚上去哪吃饭,不去梁三那了,换个口味。”
“我晚上还得回市里,有事。”常雨泽挽拒了老同学的饭局,因为晚上他还要面对老丈人的怒火。
晚上,常雨泽和爸妈一起回归德市赴宴,豪仁大酒店。
本来常雨泽开车,宋腊梅不让,她让老子开车,她在后陪儿子说话,做最后的劝导。一路上,她都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翻来覆去的说着上午所说的那些话。
常雨泽感到妈妈的手心热热的湿湿的,显然她是为即将到来的会面而担心,这使他更加痛苦,他不想让爸妈为他而担心和伤心,可是,他要独吞下男人的耻辱吗?
不论如何,今晚的宴会他一定会全力配合爸妈的安排,尽可能的安抚好脾气火暴的老丈人,先爸妈度过难关。
常雨泽和父母来到酒店,徐虹和爸爸徐铎妈妈黄爱玲早已经到了,他们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徐虹牵着女儿的手走在最前面。
徐铎身材高大,腰板笔直,无论站姿还是走像都带着军人的硬朗作风,方方正正国字脸,眉眼透露着笑容,梳着整齐的大背头,头发参杂着一些明显的白发,这也是他特立独行的形像,他不象有些官员为了彰显自己年轻故意把白发染黑,他没有*肚,他的身板和容貌显得精力旺盛,从气度和精神看不象是五十多的老人,更象是经常锻炼的中年人,那头花白头发给他带来岁月沧桑的别样感觉。
178
黄爱玲身材姣小,站在丈夫身边有小鸟依人的味道,她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挽着发髻,不胖不瘦,脸部线条柔和,显得文静和知性。
常雨泽把车停好,刚打开车门,就看见露露挣脱妈妈的手向他跑过来。
“爸爸,爸爸!”露露一边跑着一边欢快的喊叫着,在酒店的灯光映照下,穿着白色公主裙的露露就象是可爱的小天使,一下子夺走了常雨泽的全部心神。
看见乖巧的女儿,常雨泽心里暖暖的,也迎着女儿紧跑两步,弯下腰去抱她。
露露跑过来时还是欢快的叫着爸爸,可是,等她扑进爸爸的怀里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你别走,爸爸,你别走!”似乎一下子又回到常雨泽甩门悲愤离开家门的场景
一刹那,常雨泽无法遏止的热泪盈眶,他的感情世界里除了女儿,再无他物,他紧紧抱起女儿,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安慰她说:“宝宝贝别哭,宝贝别哭,爸爸不是回来了嘛。”
露露搂住爸爸的脖子再不放手,呜呜大哭。
徐虹在旁边看着,也开始流泪。
两对亲家已经开始见面寒喧起来。
徐铎伸手主动去跟常献义握手,常献义小跑上前,两手握住徐铎的手,称呼他老哥。徐铎也与他双手相握,笑称他老弟,他比他年长一两岁。
宋腊梅却是喊黄爱玲妹子,两个女人手拉着手,嘘寒问暖,问长问短,说个不停。。
常雨泽抱着女儿走到妻子身边,借着灯光看见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低声说:“走吧,喊爸妈进去吧。”
在雅致的包间里,坐了他们七口人,这是中国一个非常典型的独生子女大家庭, 四位老人,两位中年人,一个小孩子。
徐铎点的菜,四个素菜加一份鲈鱼一份虾,一个汤,不管因公还是因私在外用餐,徐铎从不铺张浪费,饭菜都是适可而止,不点贵的,只点合口味的。
用餐期间气氛很融洽,不象常献义两口子刚来时所想那样,他们的亲家公没有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反而非常随和,他们根本不提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不愉快事,只是拉家常叙旧。
期间,露露是活跃气氛的法宝,小孩子情绪转换快,她见到爸爸又回来抱她亲她了,并且爷爷奶奶也过来了,所以笑得最甜,她站在奶奶和姥姥中间的椅子上表演节目,摇头晃脑的背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看到女儿又恢复活泼开朗的样子,常雨泽心感欣慰,为了女儿的快乐,他可以放弃一切成见,除了妻子的无耻和顽固外。他没来由的感叹国学的博大精深和现代人学习国学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尤其象妻子这类女人更该学学《女诫》《女训》之类的国学,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贤惠和有修养的女人。
这时,黄爱玲与宋腊梅谈话时,无意之间说了一句话:“这会看见露露那么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今天下午放学,我去幼儿园接她,她的老师任老师告诉我说,露露今天中午休睡时又没有睡好,刚睡下不大会就哭叫着爬起来,她一定是在家或者是外面受到了惊吓。大人吵架,小孩子遭罪啊。”
常献义顿时感到非常尴尬,心想,亲家终于准备兴师问罪了。
可是,宋腊梅爱孙女心切,根本没有二想,立即顺着黄爱玲的话说:“就是,就是,不管有多大的矛盾,都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谁要是敢惹俺露露不高兴,我第一个不答应。露露,告诉奶奶,谁惹你不高兴了?你让奶奶打谁奶奶就打谁!”
有了奶奶的依仗,天真的小露露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在爸爸妈妈身上扫了两遍,小手一指爸爸,脆声说:“爸爸惹妈妈哭,打爸爸。”
“好,我这就打你爸爸。”宋腊梅立即站起来,走到儿子身后,假装打他,重重拍了两下巴掌,边拍边问,“露露,给奶奶说,让奶奶打几下。”
为了配合妈妈的游戏,常雨泽假装出吃疼的样子对女儿说:“露露别打爸爸了,爸爸认错了。”他心里酸酸的,即便他再疼爱女儿,在女儿的心目中,妈妈还是更重一些。
179
“停,奶奶,别打爸爸了,再打爸爸也该哭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她天真无邪的话语又惹得几位老人笑起来。不管在哪里,孩子都是大人们的开心果。
上一篇:和美女荒岛求生的日子
下一篇: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