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194章

作者:夏冬

我就不一样,山里女人没有上过啥学,小学还是马马虎虎毕业,我十几岁就出来打工,啥杂活都干过,最后才固定给人洗脚这个行当。天南地北跑了许多地方,在归德打工还是时间最长的。象我这种打工妹在社会底层混的久了,练出了火眼金眼,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男人是好人,哪些男人是坏人。

你跟徐经理对张锋都是信认有加,把他当成心腹,甚至当成亲人,我都很纳闷,张锋哪一点看都不象好人。他太会装了,人前人后完全是两样,会装的人肯定不诚实,他又太复杂了,真实想法从来没有给人透露过,连我这个跑惯江湖的女人都看不透,所以一开始我就反感他。就是因为他会装可怜,会拍马屁,会说逢迎话,所以才骗得你和徐经理的信任。

我举个例子,可能不太恰当。小时候,我家里喂了一只小狗,长得非常可爱,我们全家人都特别喜欢它。当时我家里很穷,很少有肉吃,偶尔吃顿腥,那只小狗就会吃掉大部分肉,即便人不舍得吃肉,都会喂那条小狗吃。

那只小狗为啥能让我全家人都特别喜欢它?我仔细观察才找出原因。

那只小狗特别会装,见啥人做啥动作。我爸喜欢狗要有气势,这样好看家,那只狗跟我爸出去就爱耀武扬威,看见其他小狗就会汪汪叫两声;我妈妈喜欢安静,那只小狗跟我妈妈在一起时就爱偎在她脚边蹭痒痒;我和妹妹喜欢打闹,那只小狗跟着我和妹妹就爱跑闹;我小弟喜欢小狗的方式却不一样,他喜欢让小狗给他舔屁股,所以那只小狗一见我弟弟拉屎,就蹲地上等着给他舔屁股。”

“你的比喻很有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说张锋跟我说一套话,跟徐虹又是说一套话,他左右逢缘。”

“我想就是这样。现代社会太复杂,人人都有伪装,那些当大官的更会装,台上人模人样,台下狗模狗样,台上句句不离三个代表,台下见了那些小妹立即动手动脚。张锋这种伎俩估计就跟那些当官的差不多,两头讨好,见你做一套,见徐经理又做一套,同时取得你和徐经理的信认。

19美好的城市生活6

我是这样想的,张锋这样做肯定存心不良,但是我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是沾徐经理的便宜。徐经理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但是我相信张锋非常精明,他不会看不出你对徐经理的感情,他碰了徐经理就意味着得罪你,得罪你就是得罪公安局的领导,跟找死差不多。我想他还不至于那么傻。你连国营单位的一把手都敢拿枪打,何况张锋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打工仔。

我想张锋的根本目的是钱,他想从你和徐经理手里骗更多的钱。这种社会小人没有多大本事,却梦想过花天酒地的生活,让他老老实实打工挣钱他又嫌来得慢,总想投机取巧,一夜暴富,爱买彩票的男人估计都是这类人。现在玉洁店一年能挣个几十万,再多弄几间包厢扩大规模,一年挣个上百万也有可能。对于你和徐经理干大事的人来说,几十万可能不算是大钱,但是象张锋这种穷习惯了的小人,几十万对他来说就是暴富。只要有机会搞到手,他自然会想法设法搞到手。”

听到陆文凤这样解释,常雨泽感到有些道理,如果张锋这个混蛋只是贪钱那就好办了,他一个子也拿不走:“本来这家店我也不打算继续管下去,要是张锋做的好,我以后真会转给他,既然这个混蛋不珍惜,自己玩火,我就让他知道玩火的后果,我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其实,张锋刚来店里做事时,表现还可以,闷头做事,非常低调,后来越变越坏,坏得让人无法忍受。今天要不是常老板过来,我都打算辞职了,年底也不想干到。我有点害怕张锋的做事方式,我怀疑他以前在道上混过,做事非常阴狠,他竟然准备拿我儿子来威胁我。”

“有这种事?他怎么危胁你做的?”常雨泽也很诧异,印像中张锋胆子并不大。

“确实是这样。孙猴子的事情过后,张锋又主动找我,告诫我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只要管好门店的经营就行了。他还吹嘘说,以后他肯定要开分店,到时候让我做总店店长,给我涨工资,还让我入干股,年年分红。

我当然不会听他瞎忽悠,我给他明说,我现在是给常老板打工,不是给你张锋打工,如果门店是你张锋的,我今天就走人。我看不惯你的为人,不想给你做事。嘴在我身上长着,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既然敢做那些亏心事,就不要怕人家说闲话。

张锋见我不给他面子,就那样斜咧着眼,不冷不热的说,陆经理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人,佩服佩服,我希望能跟陆经理好好合作,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啥人,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给我做事的人。

过了几天,我老公突然带着我小儿子来归德了。原来是张锋这个混蛋几天前偷偷跑到我家,告诉我老公说他已经在归德给我儿子联系好了小学,让我老公送我儿子来归德上学。他还说为了给我一个惊喜,事先不要告诉我,等我老公到了归德再告诉我。

我老公以前来归德跟张锋见过面,又见他带着归德市育才小学的报名表,顿时相信了,立即让我儿子从老家小学退学,赶来归德。他们来到了门店后我才知道这件事。

我来归德打工,我小儿子在老家上小学,我一直放心不下,要是我儿子也能在归德上学,当然是我巴不得的事,可是我很清楚在城市上小学有多难,没有买房子,没有城市户口,不是本片区的,根本上不了小学。上私立小学又特别花钱,根本上不起。所以我从来没有指望让儿子来归德上学。这次给我儿子争取一个育才小学的名额,我知道都是徐经理的功劳,跟张锋屁事也没有,但是徐经理的善良让张锋这个混蛋利用了。

我儿子刚在育才小学入学,张锋又找我谈话,他说,你儿子也来归德上学了,你更要好好在店里干活,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你不为你着想,也要为你儿子着想。他还加重语气说‘你儿子’这仨字,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儿子在归德,如果我敢坏他的好事,他随时都能危威胁到我儿子。

他这一手玩得太阴狠了,我真是有点怕了。他这种手法总让我想起黑道上的做法,不危胁你本人,而是危胁你家里的小孩子。他这种玩法谁都害怕。”

“你放心陆姐,有我常雨泽在归德,还没有人敢危胁你,张锋那个混蛋就更不用说了,我整死他就跟踩死一个臭虫一样。”常雨泽对此还是信心满满,收拾了老东西后,更让他充满了自信。

“常老板,有句话我想给你说说,你认为适合了就听听,不适合了就当我没有说过。我觉得你是国家干部,做大官的,是贵人命,张锋就是一条贱命,你犯不着因为这样的小人背上人命案子。”

“我知道,我做事有分寸,局里经常审讯犯人,都有操作规范,就是揍死人也验不出外伤。”常雨泽给刘宏利打个电话,让他的人先给张锋松松筋骨。他在反思,他以前是不是太善良了,以致于连张锋这种小人都敢算计他,他必须硬起心肠,对待坏人绝不能手软。

归德的冬天异常寒冷,尤其是夜晚,冷风刺骨。

常雨泽在饭店吃了晚餐,喝了半斤多白酒。等会他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暖气,喝点酒好御寒。他驾车来到城南一处荒芜的厂院,大部分厂房都已倒塌,只剩下四五间平房还可住人。这是老化肥厂,已经倒闭多年,当年闹非典时期,这几间厂房曾是外地进市人员的临时禁闭所。近来有几位房地产商看上这块厂地,准备搞开发。刘宏利的公司也想参与竞标,就派几个人先占住在说。张锋就临时关押在这里,马二带着几个手下负责看管。

常雨泽随马二走进低矮湿冷的平房。窗户玻璃都烂光了,用破纸箱遮着,冷气源源不断的从缝隙里灌进来,屋内冷得象冰窖。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电灯,张锋在墙角蜷缩着,手脚都绑着,鸭绒袄上烂了几条长缝,白色的羽毛飘飞出来,他脸上头发上可以看见片片血迹。

张锋看见常雨泽进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大声求饶说:“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常雨泽示意马二给张锋松绑,然后让他们到另外房间取暖去。他拿来一张小方凳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张锋面前,冷眼看着他,嘲讽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大哥,你啥都知道,别再笑话俺了。俺当时真是喝多了,不是喝得多,借俺一百个一万胆俺也不敢跟嫂子睡觉。”

“你还他妈说喝醉酒,你在店里亲她的脚你怎么不说,也是喝多了!”常雨泽见张锋还不说实话,心里别提多窝火,抬脚把他踢翻在地。

“大哥,你又误会了,那都是我的职业毛病。我是洗脚工,天天给男人人女人洗脚,我看见好看的女人脚丫子都爱不释手,不要说亲了,我都想抱住咬一口。真的大哥。我跟大哥的欣赏角度不一样,你看女人漂亮不漂亮只看脸蛋,我不一样,我喜欢看女人的脚丫子。老头子五朵银花的脚我都洗过,五个银花里就嫂子和谢雅琳的脚丫子最好看,不,嫂子的最好看,那脚丫子长得白生生的。一到冬天俺老家就要杀猪……”

“你他妈闭嘴!”常雨泽立即大声喝止他,接下来估计他又会拿生猪油来形容“肤若凝脂”了,“你少给我啰嗦,你跟徐虹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下午专门去门店调查过了。”

张锋立即抢话说:“大哥,大哥,你别听陆文凤那个臭娘们的话,她嫉妒我,你和嫂子把门店交给我承包了,没有她的份,她心里有气,一直在门店找我的碴,跟我对着干。”

“你他妈闭嘴!”常雨泽又是一大脚踹过去,把张锋剩下的半截话生生踢到肚子里,“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这样你少吃点皮鞋。我问你,你老乡孙猴子看见徐虹睡在你家,那次是哪月哪号发生的?”

“孙猴子?”张锋愣了一片刻,咧嘴苦笑说,“大哥,你千万不能听那个混蛋的话,他是添油加醋说的,嫂子只是喝多了,临时到我家睡了一会。”

“哪月哪号!”常雨泽抬脚作势要踢。

张锋赶紧抱头回答:“哪一天我真记不住了,我不象老头子那样办了事还写成日记,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只记得那天嫂子心情不好,喝得有点多了,临时在我床上睡了一会。就是睡了一会,我跟嫂子啥事都没干。”

“她还经常到你家去吗?”

“不,不,大哥你误会了,嫂子只是偶尔到我家串串门,就跟我到你家串门一样,都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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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妈的蛋!”常雨泽又飞起一脚,“谁跟你人之常情,你家就跟狗窝一样,谁稀罕去你家。”

“我又重新装修了一遍,大哥,改天你过去看看,好多了。”

“好了张锋,你不用给我兜圈子了,我已经调查过好多人,你跟徐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店里面有店员亲眼看见徐虹半夜开车到你家,深更半夜的该不会是串门吧?孙猴子亲眼看见你跟徐虹睡在一起,要不要我把孙猴子他们请过来跟你当面对质?

其他间接的人证我就不再说了,就这两个直接人证已经够了。现在不管你怎么狡辩,我都已经判定你的罪行,勾引你嫂子,跟你嫂子私通。你再狡辩下去只是多换点皮鞋而已,我打累了就会让外面的人过来收拾你。”

“大哥,我对不起你。” 张锋似乎是见糊弄不下去了,当即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嚎啕大哭起来,“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就是大哥给的,要不是大哥给我们要回来工钱,我当时可能早就从楼上跳下摔死了。大哥给我找活干,提拔我,重用我,要不是大哥的照顾,我张锋到现还是提泥兜子的狗屁小工一个。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可我却背叛大哥,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这个混蛋又再演戏,常雨泽已经硬下心肠,不管他怎么表演,都不会轻饶他,只是为了骗取他的话,还要施以诱导:“你不要给我哭穷了,我是不会宽恕你的。不过,瞧你以往给我办过事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如实招供,我心情好了,可能会给你放点血,放你滚蛋。或者,你继续忽悠,我也不用问了,直接把你交到局里。

就冲你开车送那个女人离开归德,就能判你私放网上通缉犯,起码判个二三十年。只要老东西不引渡回来,你在监狱就没有减刑的机会,按最少二十年算,你出来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再加上监狱里老得快,里面十年顶外面二十年,估计等你出来就快成小老头了,出来就可以直接进敬老院了。”

“我说,我说,大哥,你问啥我都说。别送俺进所里,大哥,俺不想蹲监。”张锋听说有可能被送进监狱,顿时败下阵来,头耷拉着,老老实实交待他和徐虹的第一次肉体关系。

“具体哪天我真记不起来了,反正那时候天还热着。有次嫂子让我开车送她到木仑湖吃饭,那有个旅游度假村。嫂子当时看起来心情不好,要酒喝,还让我陪着喝。嫂子就是老板娘,我不喝还不行。嫂子喝红酒,我喝白酒,换个酒缸的量也喝不过嫂子啊。

喝着喝着我就喝高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也不知道咋就回到了房间里。

半夜,我让尿憋醒了,起床撒尿,开灯一看,嫂子光着身子躺在我的床上。”

常雨泽飞脚打断他的话:“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她会主动上你房间!”

张锋被常雨泽踢倒在地,又狼狈爬起来,憋屈的说:“这是真的大哥,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问嫂子,我一个字也不敢骗你。这事别说你不信,当时连我也不敢相信,可实实在在俺嫂子就是在俺床上。

我当时可吓坏了,连尿也不敢尿了,赶紧跪下来向嫂子认罪,说我喝多酒了,不小心走错房间了。当时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睡错了房间。我自己打自己脸,实打实的。

嫂子也醒了,坐在床上,拿单子遮住上身,睁大眼睛看着我,她说:‘你也不用向我道谦,不只你喝多了酒,我也喝多了,要说责任我们两个都有。’

嫂子这样说,我可不敢这样想,我当时害怕极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跳进木仑湖也洗不清。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吓得哭起来,我对不起大哥啊。

嫂子突然骂我一句:‘别再我面前哭嚎了,做事得象个男人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都不嫌吃亏你还哭什么。我问你,前段时间每到晚上,只要我出门办事,多会发现你在后面偷偷跟踪我,你跟踪我什么意思,对我图谋不轨?还是你大哥让你监督我的?’

我当然不敢承认是对嫂子有意思,就说:‘嫂子你想多了,不是我监督你,而是大哥让我偷偷保护你的。现在社会治安很乱,前几天我到街上买东西,两帮人大白天的就干起架来,两伙人抄刀子就上,当场砍死俩人,血流满大街。到了夜晚,那些小偷小摸的坏人更是集体出动,我大哥担心你晚上出去遇到坏人,让我有空了就照看你和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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