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左側第一位指揮使身高六米開外。
第二位身高是正常體型大概一米八。
第三位極矮,也就一米二三,但橫著量至少也有一米。
第四位身形高瘦,三米的身高,腰比青樓女還細……
五十餘人,就這樣參差不齊、華麗地登場了。
然而,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都是眼有殺機,身有殺氣,顯然都是身經百戰之鋼鐵男兒。
“報雷大人!”最後面一名侍衛出列:“二十七支鎮字級戰隊,五十四名正副指揮使,應到五十四人,實到五十三人。”
雷天輪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狂狼……為何未至?”
狂狼?
林小蘇目光一掃而過,就清楚地知道缺的是誰了。
下面的指揮使與逼指揮使左右對應,第七個指揮使對面是空的。
那就說明缺的這一位,是第七戰隊的指揮副使。
這大概也是雷天輪一眼就看出何人缺位的原因。
第七隊指揮使一部踏出:“大人,末將這位指揮副使,又耍小性子了,這不是第一次,但算得上最過分的一次!”
“哦?何種情況?道來!”雷天輪臉色一沉。
今日是什麼情況?
是李大人前來挑選戰隊,李大人是皇命欽差,鎮天閣若是出現有損鎮天閣名聲的事,傳入陛下耳中,豈是小事?
第七隊指揮副使缺位,雖然是一個小紕漏,但只要圓得好,也不算什麼大事,可你洪彬怎麼回事?開口就是使小性子!這話已經讓欽差大人聽到了,不追個明白,只會更糟,唯有追下去。
其餘幾位指揮使瞅著第七指揮使洪彬,卻是會意的。
這位洪彬啊,完全管不住他的副使。
早就想將這位副使踢出去。
今天算是被他逮著機會了。
在這樣的場合直接大攤牌,逼得你雷閣主下重手。
“是!大人!”洪彬雙拳一抱,鞠躬而行軍禮:“狂狼訓練士兵,手法極其殘忍偏執,負重千斤狂奔三百里,練廢百餘人的風波剛剛過去,如今更是變本加厲,聲稱只要練不死,就朝死裡練!欲將本隊三千軍士全都送入逆流潭。”
“逆流潭?”雷天輪瞳孔猛然收縮。
“正是!逆流潭豈是尋常士兵能入的?一旦進入,搞不好就得減員兩三成!”洪彬道:“末將堅決不允,她竟罵末將婦人心態,難成大器,大人你說,這等狂悖之徒豈能不處?於是末將就依軍法,關了她三天禁閉,適才大人見召,末法親自釋放於她,讓她隨末將入殿聽令,她直接轉身,丟下一句話:姑奶奶不玩了!大人,這……這樣的副使,末將實在侍候不了。”
他這一番話出口,自己都激動了。
林小蘇的眼睛卻是微微發亮。
狂狼練兵,只要練不死,就朝死裡練?
狂狼,竟然自稱姑奶奶……
一個女的這般兇殘?
雷天輪也是深感麻頭。
這個洪彬,又哪裡是告他副使的狀?
這不分明是告兵堂堂主的狀嗎?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狂狼,是兵堂堂主一手提拔的。
以前犯了事兒,都是堂主罩著她。
現在好,這個洪彬看到有欽差在場,又有閣主當面,直接將事情來了個大起底。
潛臺詞是明確的:我就看你兵堂堂主怎麼罩她!
兵堂堂主臉色一片烏青,但是,此刻卻也輪不到他開口。
而且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個私生女啊,你是真不給你爹省心啊,我當時怎麼就瞎了眼,非得搞了你娘那麼個奇葩?
雷天輪臉色也很不好看,手一揮:“此事後期再議,先請李大人訓話!”
林小蘇一步踏出:“本官今日前來鎮天閣,是受陛下聖旨所差,欲擇一支鎮字級戰隊隨本官辦差,這件差事非比尋常,簡單三字概述:定江南!”
定江南?
雷天輪全身一震。
臺下五十餘人,包括兵堂堂主厲亞夫在內,全都大震。
江南並無兵亂,無兵亂的前提下,談不上定江南。
他言定江南,那就只有一個最可怕的指向,定江南宗門。
果然,林小蘇下面有了解釋:“當今天下,各地宗門以武犯禁,欺民、擾商、佔地甚至殺官,巍巍皇權,煌煌法度,豈容宗門胡來?是故,本使向陛下請旨,欲下江南,鎮壓一切牛鬼蛇神,敢以武犯禁之修行人,格殺勿論;敢逆反皇朝之宗門,滅其宗!”
一番話出口,雷天輪兩眼光芒陡然大盛。
兵堂堂主霍然抬頭。
下方五十三位正副指揮使全身大震。
他們終於知道陛下調派軍隊意欲何為了。
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差事。
竟然是鎮壓江南宗門。
這……
江南八十一宗,勢力之強,即便將整個鎮天閣八大堂口全都拉上去,跟人家真刀真槍幹一場,勝負恐怕也只是五五分,區區一個兵堂之下的一支鎮字級,敢鎮江南?
這豈不是以卵擊石?
陛下究是何意?
你要除的究竟是江南宗門,還是鎮天閣的一支軍隊?
進門之時,二十七支鎮字級戰隊,人人殺氣彌天,似乎刀山火海都不在話下,但僅僅一段話,他們的氣勢一落千丈。
竟然無人敢直視林小蘇的眼睛。
林小蘇目光掃視全場:“本官用人,不喜強求,更喜自告奮勇,各位指揮使,可有願意主動請纓,為朝分憂的麼?”
場中眾人,安靜如雞!
林小蘇等待了一分鐘。
場中氣氛是如此的煎熬,竟然硬是無一人出列。
林小蘇無聲地吐出口氣:“既然無人主動請纓,那本官就直接點將了!”
所有人心頭全都收緊,他們的目光絕對絕對不敢跟林小蘇對視。
只因所有人都是聰明人,他們非常清楚,只要被點中,他們必是炮灰,絕無倖免。
三千人的鎮字級,下江南鎮壓八十一個幾千年甚至是萬年宗門,開什麼玩笑?
林小蘇手一抬:“第七戰隊!就你了!”
洪彬全身猛然一震,目光抬起,就看到了這根讓他心驚膽戰的手指。
林小蘇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他。
“大人……”洪彬嘴唇都哆嗦了。
“怎麼?你敢抗旨?”林小蘇臉色一沉。
洪彬猛然站直:“末將不敢!末將只是想……想正告大人,末部之戰隊,被副使這般禍害,戰士不足三千,戰力也比不上其餘戰隊,末將只恐誤了陛下宏圖。”
“無妨!”林小蘇道:“寧要精兵兩千,不要弱旅十萬,這就是本官的用兵之道,你旗下之軍,乃是副使狂狼以鐵血手段打造而成,戰力,想必不會讓本官失望。”
我日!
洪彬這一刻內心一萬隻羊駝奔騰咆哮。
又是副使,狂狼你個狗東西,你是非得害死本將軍不可啊……
“除七隊之外,其餘各隊退下吧!”林小蘇道。
其餘二十六支軍隊的指揮使、副使向高臺一禮,齊齊轉身,重新走出了軍人殺機四伏的步伐,唯獨第七使指揮洪彬,呆呆地立於當場。
看著如同洪水退去的同僚,他有那麼一種大浪淘沙,眾浪將他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眾將退去了,但門口的陰影尚在。
林小蘇目光抬起,看到了一條高大得異常的身影。
這是一名女將軍,身高十米開外!
腰圍堪比千年古樹,腳掌輕鬆覆蓋十塊地磚,她的胸,高高鼓起,如同一座山丘,她的臉,密密麻麻都是坑坑窪窪,每個坑,大概可以裝進去一隻湯元。
她的臉上,半幅黑鐵面具,遮住了她的左臉。
這面具雖然只有半幅,但如果松了,掉落下來,砸死一個成年人,毫無懸念。
林小蘇怔怔地看著她,巨人一族?
“點名第七戰隊出征,本姑娘沒有意見,但是,需要答應本姑娘一個條件!”這位女將聲音一出,滿殿轟鳴。
雷天輪目光投向林小蘇:“李大人,這就是第七戰隊副使狂狼。”
“何種條件?”林小蘇道。
“本姑娘練兵,任何人都不可在旁指手劃腳。請大人記住,本姑娘說的是……任何人!”
林小蘇淡淡一笑:“包括剛才洪將軍所說的,將全體戰士丟進逆流潭?”
“正是!”狂狼道:“大人若是同意,本姑娘立即……”
“不同意!”林小蘇直接打斷。
狂狼的聲音戛然而止,冷冷地盯著他。
“練兵固然不可不流汗,但練兵也有練兵的章法,你這不叫練兵,你這純粹是瞎胡鬧!”林小蘇道:“真正的練兵之法,是適度而非過度!”
狂狼直接轉身:“又他孃的一個娘娘腔!姑奶奶不侍候了……”
“放肆!”兵堂堂主厲亞夫怒吼:“還有沒有點規矩了?給李大人道歉!立刻!”
狂狼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兵堂堂主這一吼,她還是有點怕的,回頭,雙手一併,向上舉一舉,示意她道過歉了。
林小蘇笑了:“兵旅之人,性格豪爽也是有的,言語之爭一切無妨,但是姑娘得明白兩個道理,其一,此事,容不得你討價還價,你必須跟本官上路,否則,你就是抗旨不遵!”
狂狼一口氣噴向天空,高達十丈開外的殿頂,宛若起了一股狂風。
這股風潮,算是她內心的鬱悶渲瀉。
林小蘇道:“其二,你用兵之道太過狹隘,你以為單兵朝死裡練,就可以達成無雙戰力?錯了,戰爭不是單兵作戰,是團隊作戰,團隊戰術用得好,效果勝你之兵道千倍萬倍,跟著本官,本官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兵道!”
“兵道……你懂?”四個字,從天空飄下。
“放肆……”兵堂堂主再度大怒,簡直恨不得現場將她老母拉將過來,R她一百回,這都什麼私生女啊,天天給老子上眼藥。
林小蘇抬手,止住了兵堂堂主:“懂與不懂,一戰便知!本官給你們二位指揮使三天時間作準備,三天之後,隨本官下江南!”
他轉身而出。
狂狼仰面看離得很近的殿頂,絕對不看他。
洪彬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一時也忘了基本禮節。
兵堂堂主內心氣得一肚子的毛毛,幸好這貨還是懂禮的,趕緊過來道歉。
震天閣主雷天輪目光閃爍,似乎一肚皮的想法,林小蘇向他告辭之時,他才清醒過來:“李大人,區區一支鎮字級,與李大人的目標,差距著實太過遙遠,不若鎮天閣另派數位高手,與大人一路同行如何?”
青鶯眼睛亮了。
一縷聲音傳入林小蘇的耳中:“大人,你可向他要天閣四老。”
天閣四老,那可是執道境高人,隱居多年,外人少有人知,而青鶯知道,她知道的路徑不是心閣,而是從她亡父口中得知。
然而,林小蘇搖頭了:“陛下旨意很明確,就是一支鎮字級,雷大人好意,增加力量,那也是有違陛下旨意,多謝大人好意,另派高手就不必了!”
雷天輪眉頭緊鎖。
青鶯也是心頭大亂。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