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千靈聖女。
“門沒鎖，進來！”千靈聖女道。
林小蘇漫步而入，走上平臺：“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一離開邊南省，我也就離開了。”千靈聖女手一伸，給他倒了杯茶：“聽說你去了羊城？”
“嗯，轉悠了幾天，昨天才回來。”林小蘇接過她的茶杯品了一口，隨手放在旁邊的茶几上。
“一回來就破了件大案？”
“你也知道？”
“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剛剛給我送外賣的小哥說的！”千靈聖女輕輕一笑：“整個鳳城，那些已經作惡，或者有作惡打算的人，怕是看到你，如同老鼠見了貓。這，是不是你想達到的效果？要不然，你其實沒必要這麼招搖。”
“算是吧！”林小蘇道：“大劫將至，所有人人心合一，都未必能夠力挽傾天之劫，如果有惡人後方生亂，平添變數，別的地方我管不著，但鳳城，我希望是一方淨土。”
千靈聖女目光慢慢抬起，遙視天空之上：“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傻。明明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烏煙瘴氣，明明知道末日將至非人力所能挽回，但你偏偏還不信邪，還想著留下一方淨土。”
“世界支離破碎，總得有人縫縫補補。”
“你真的很像是一個應劫的天命之人，但很可惜……”千靈聖女沒有說下去。
“可惜我的路終究已經斷了，是嗎？”
“是啊，這也是因為你傻！”千靈聖女輕輕嘆息。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林小蘇道：“有的事情，做過了也就不後悔，我的路斷了，也總會有別人……今天過來，有一件禮物給你！”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指尖，晶瑩剔透。
“最後一滴天星淚！”千靈聖女道。
“是的！”
他的指尖一彈，這滴天星淚射入千靈聖女的眉心。
千靈聖女全身上下，突然流光溢彩，她的聲音似乎從夢幻仙境傳來：“我身上聚集了九顆天星淚，完整了！而贈與之人自己，卻無法完整，有沒有覺得很不公平？”
林小蘇笑了：“這世上最大的公平，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公平！”
“這句話，很有哲理。”千靈聖女道：“但是，我還是想回報你一樣東西。”
“什麼？”林小蘇心頭微微一跳。
你難道想說，你以身相報？
如果是，可千萬別怪哥不矯情！
你敢給，我真敢要！
我自己的路斷了，我沒辦法為這個世界多做什麼，我拐你這個遠古大佬幫我人族做事！
你敢走出這一步，我就用我馳名花叢的絕妙手段，讓你欲拔不能！
千靈聖女道：“我想給你的斷頭路，做一個延續。”
林小蘇心頭之狂潮，一瞬間升騰而起……
他的斷頭路，做一個延續？
斷頭路，還可以延續？
可以延續的斷頭路，還是斷頭路嗎？
老天作證，他這段時間雲淡風輕的，但是，內心之煎熬，幾人能知？
想到不久的將來，異域強徒破界，而他，根本無力抗衡……
他雖然無悔，但他真煎熬。
而現在，這位遠古大能，竟然告訴他，他的斷頭路可以延續？
“我的路可以延續？”
“原來我也以為不能，但現在，我覺得有可能！”
林小蘇心頭大跳：“你說！”
千靈聖女道：“你這種情況，天下間大概只有兩種辦法可作延續，第一種辦法是劍道！”
“劍道？”
“是……”
千靈聖女就此展開。
劍，是很多修行人都會用的兵器，一般人手中，劍只是器。
但是，在專門的劍修手中，劍還是道。
何為劍修？
修的是殺人術，執的是劍之道，但有不平，一劍斬之。
劍修，乃是修行人中最具殺傷力的人，同等修為之下，劍修更強。
劍修，參悟的是劍道規則，劍道規則初始為劍意，次為劍青花，後為劍妙果，然後是劍世界，劍世界之上，為大自在超脫。
一般情況下，劍意始於窺天，窺天擁有劍意，幾乎已是四境之下再無敵。
而青花，始於悟境第一階：悟身境。
妙果，始於悟境第二階：悟神境。
劍世界，只能是在悟境的盡頭：悟規境。
至於劍世界之上的大自在超脫境，那屬於執道的範疇……
這些知識進入林小蘇的腦海，算是為林小蘇補上了劍道這門功課的基礎知識。
他的眉頭慢慢鎖起：“劍意起步階段就是窺天，而你我都清楚，我終生入不得窺天境，劍意於我，能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你覺得劍道可以延續我的斷頭路？”
千靈聖女道：“你說的是一般規律，然而，你真的不知道，規律在你身上已經打破？”
“什麼？”
千靈聖女道：“你的那一式離人淚，已經有了劍意的影子，朝著這個方向前行，你有希望開創一個奇蹟，未入窺天，而先得劍意。”
離人淚！
她看過他很多次離人淚。
她是遠古大能，眼光超脫，一般人只能看出離人淚驚世的美，與驚人的殺傷力，而她，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那就是這一招裡面有著劍意的影子。
林小蘇輕輕吐口氣：“如果真的得了劍意，會如何？”
“如果劍意定型，你可越級橫掃窺天全境！”
“只是橫掃窺天嗎？那……那似乎也沒什麼。”林小蘇有點失望，她把劍意說得神乎其神的，但事實上，即便擁有劍意，也只能橫掃窺天。
現實是，只要有水，他現在就可以橫掃窺天。
那麼，有劍意沒劍意，有啥區別？
千靈聖女輕輕搖頭：“你目前只是窺地！越級橫掃上方一大境，你竟然覺得很尋常？我大致明白，你是以現實中的窺天作為參照物，當前是末法時代，這個時代的窺天，放在上古大世界，大概只是最垃圾的窺天。而只要你擁有劍意，你就可以抗衡上古大世界真正的窺天，甚至可以橫掃！”
“倒也是，境界這玩意兒，很多是騙人的！”林小蘇道：“假如我的劍意更進一步呢？能否抗衡……悟境？”
第543章 老柳為屏，湖畔練劍
“抗衡悟境，那你就想多了！”千靈聖女輕輕一笑：“縱然你萬古奇絕，在未入窺天之前，就進入了劍意的第二重境界劍青花，那充其量也只能在目前這種環境下，與破界悟境一較短長。”
目前這種環境……
悟境即便破界，也發揮不出悟境戰力。
他即便擁有劍青花，最多也只能抗衡。
然而，等到悟境真能破界的那天，這方天道規則無疑已經改寫，悟境解開了天道枷鎖，是可以發揮出悟境戰力的。
是故！
此方天道環境下，與悟境爭鋒，其實是個偽命題。
“所以，不管我的劍道如何強行續路，終究也不太可能與悟境抗衡。”林小蘇道：“是嗎？”
“修行之壁壘，比世上所有壁壘都難打破，尤其是窺境到悟境的境差，是沒有人能夠越過的。”千靈聖女托起杯中茶，一聲嘆息。
“但終究可以讓我的路前行一小步！”林小蘇道。
“是！”
“路斷了，方知前行半寸亦是驚喜！”林小蘇道：“我試試！”
“晚上吧！白天不適合。”千靈聖女道。
“也好！”林小蘇輕輕點頭，此地是塔山湖，湖畔全是遊客，這個時候在湖畔練劍，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
反正方法千靈聖女已經說過了，晚上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練就是。
突然，他心頭一動：“你說有兩個辦法，劍道只是其一？”
千靈聖女輕輕一笑：“你呀，前期對於自己的路斷，看著似乎真的雲淡風輕，但現在，急切了吧？”
“那是自然，我主要是想著，將來你一個人在這條路上摸爬滾打，也沒個人做伴，心裡老大不是個味，所以，我還是想跟著你多走一段……”
千靈聖女噗哧一笑：“你這張嘴兒，騙了多少姑娘？行吧，我中你的計！但是，你得失望了，因為第二條路，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你說……”
“第二條路，是體修……”
體修，是與法修相對應的。
法修，修的是真元，修的是境界。
體修，修的是肉身。
肉身足夠強悍，也是有肉身成聖的先例的，到了肉身成聖的境界，免疫世間法，哪怕他完全沒有真氣，依然可以憑藉強橫的肉身，橫壓一個時代。
然而，體修之難，難於上青天。
需要體修之功法，還要各種天材地寶的淬鍊，且不說需要的天材地寶，這方世界有可能一種都找不到，即便是作為核心根基的體修功法，也沒有。
“我覺得你曾經說過的，肉質天星煉體法，很有效！我的體質比起當初，強了很多。”林小蘇道。
千靈聖女道：“這不是一個概念。你肉質天星煉體能成功，是因為肉質天星本身就是你自身的東西，可以很方便地融合，換其他的天材地寶，是沒辦法融合的。這就跟現代基因理論如出一轍，現代基因理論，各種生物的基因融入人體，可以讓人變強，大家都知道，但是，你有沒有見過，象煮豬食一般，將各種奇異基因一古腦兒灌入人體？因為基因之間存在排異，天材地寶之間也存在排異。”
林小蘇心頭大動……
又是基因理論！
又是那個要命的桎梏……
“如果……如果解決了這個排異難題呢？”
千靈聖女道：“煉體功法，事實上都是在著手解決這個排異難題，比如說魔族的吞天魔功，就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功法，這門功法可以將任何東西轉化成能量，從而化為肉身的養分，但事情有得必有失，功法尤其如此，越是強悍的功法，負作用也會越大，吞天魔功之所以成為禁忌，就是因為轉化的能量無法純淨，其中太多的東西，會影響人的心智，這也跟現代基因理論是一樣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千靈聖女自己也有很深的感慨。
她本是上古大能。
上古那個時代的煉體之法，她雖然沒有看過，但是，也知道一些基本理論。
當時大家很習慣於用“有傷天和，必遭天譴”來給功法的正反面作結論。
奪舍擁有現代基因知識的凱瑟琳之後，她內心也形成了一套理論，很多上古無法解釋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得到了解釋。
煉體之法，形成的副作用，其實就是現代社會基因排異反應。
而林小蘇，心頭大浪翻滾。
煉體之法，真的不可行嗎？
為什麼我覺得恰恰是最可行的？
他擁有秘境空間。
秘境空間有空間亂流，他嘗試過很多次，空間亂流只要打碎兇獸的元晶，這元晶中蘊含的能量，就會透過一個神秘通道進入體內，化為他的真氣。
真氣，與體質無關。
跟體質相關的地方是“造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