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他的秘境空間中,至今還留著那具毛人,每一根草,都帶著奇妙的因果連結。
因果法則,天道七法之一,神秘高階得不可想象。
這瘋道,也一直是他心目中一個世外高人。
然而,今天這位世外高人流落市井,被人揍得鼻青臉腫。
起因是:他說了一句不該說,而且極敏感的話,他說人家孩子不是親生的。
難道這中間別有隱情?
原本回到鳳城,林小蘇一直是一種休整的姿態。
偵探所的事情基本不問。
遇到案子,也都由兩女全權負責。
但是,這次回到鳳城,遇到的這案子,竟然跟瘋道有關。
“溪兒,你把這案子給我說說!”
周溪道:“這案子其實也不是案子,就是一封遺書引發的民事糾紛……”
塔山腳下,有個普通農家,他們家的獨子叫丁雙,這個丁雙啊,算是鳳城縣少有的能人了,沒有任何幫襯,白手起家,開了一間廠子,積累了數千萬資產,光賬戶上流動資金就有四百來萬。
原本他可以活成鳳城年輕男人的天花板。
但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跳樓自殺了。
留下一封遺書,遺書上說了他的死因,他犯上了抑鬱症,日夜受煎熬,是故跳樓自殺,他也說了遺產分配,他的所有財產全都留給他妻子尹玉霞和他的兒子丁一。
丁雙的父母不同意啊。
他們雖然是農村人,雖然也承認兒子事業上,他們沒多大的幫助,但是,兒子這一死,所有財產全都跟他們無關,連兒子給他們買的、他們目前還住著的房子,都要退給兒媳婦,這讓老兩口晚年怎麼辦?
就因為一口氣不平,這老兩口找到偵探所,周溪就著手調查。
遺書做過筆跡鑑定,的確是丁雙的親筆。
丁雙也的確犯有抑鬱症。
自殺就在對面的那棟樓,當時下面還有人在跳廣場舞,大家都可以作證,是真的。
這案子,事實上沒有多大的空間,遺囑繼承的法律效力原本就高於法定繼承,丁雙這份遺書,將他個人創造的所有財富分配給他的妻子和兒子,雖然情理上有些說不過去,但在法律上沒什麼問題。
周溪感覺有點說不過去的是老兩口目前住的房子。
這房子登記在丁雙名下,當時說的是給老兩口買的。
老兩口一直住著,老家那邊的房子早就塌了。
現在兒子沒了,這房子法理上歸兒媳婦所有,兒媳婦給他們下了最後通碟,老歷年前就得搬出去。
他們接受不了。
周溪也覺得多少有點過分。
今天他們去兒媳婦尹玉霞那裡,就是商量這房子的事情,但尹玉霞很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口氣,兩方在小區外面拉扯了起來,瘋道在這裡路過,突然跟孩子的爺爺冒出來那麼一句:這孩子,不是你兒子親生的。
尹玉霞當場就怒了,她家表弟現場就將瘋道一拳打倒。
而丁家老兩口都受不了,我兒子都死了,你還咒他絕後。
於是,單打就成了混合打……
苗若蘭深深皺眉:“瘋道即便是在山上住得太久,不太懂人情世故,說話口沒遮攔,但是,他總也不是精神病,為什麼要跳出來挨這頓打呢?”
周媚心頭微微一震,目光移向林小蘇……
林小蘇端著茶杯站了起來,走出了偵探所,朝對面的樓房看了一眼,這棟樓房,就是丁雙跳樓的樓房,時間:兩個月前的夜晚,天空,陰雲密佈,他的眼睛,這一刻,有點亮……
“周媚!”林小蘇慢慢回頭:“那個瘋道捱了打,咱們去看看他怎麼樣?”
偵探所的三人,面面相覷。
周媚眉頭深鎖:“他其實也就是打得鼻青臉腫,沒傷著筋骨,當時就回家了。”
“一個老頭,獨居深山,捱了打也只能獨自回家,可憐啊……”林小蘇道:“咱們去看望他一下,畢竟也是個老熟人。”
周媚吸口氣:“也行!”
出了偵探所,上了她的車,林小蘇開啟車門上了副駕駛。
周媚目光投了過來:“你搞什麼鬼?”
“別想多了,我真的就想去看望下他。”
“為什麼?”
“因為我想知道,他說人家不是親生的,到底有什麼依據。”
周媚眉頭死皺:“即便他真的聽到了什麼風聲,即便他在塔山上真的看到了這女的偷情,又能怎樣?還不是道德問題?跟我真沒關係,你如果實在想找女人陪著逛塔山,你可以找周溪,她才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人。”
“如果跳樓自殺本身不是自殺呢?”林小蘇道。
周媚全身大震。
“如果這是一起超出世人心理底線,彰顯人性之惡的惡性殺人案呢?”
周媚死死地盯著他:“你發現了什麼?”
“這起跳樓事件,或許不是跳樓!而是兇殺案!”林小蘇道:“我有理由相信,這兇殺案,跟那個叫尹玉霞的女人有關,陰謿⒑ψ约旱恼煞颍鴵韼浊f橫財還不滿足,竟然還想將公公婆婆從唯一安身立命的房子中掃地出門!何等的貪得無厭?如果她兒子還不是她丈夫的,她更是挑戰了上下五千年女性作惡的底線!”
周媚深深吸口氣:“你也是剛剛才接觸這起案子。”
“是啊!”
“你只是憑自己的想法來判斷。”
“未必!我回來也有半天了,我已經去過案發現場。”
“你真的……”周媚胸口輕輕起伏,後面半截話沒有說出口。
林小蘇道:“如果一切如我所說,你有沒有理由參與進來?”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這個女人的惡毒,真的挑戰了全人類的良知與底線,她的所為,更是觸犯了刑律,我周媚,豈能容她?”周媚道:“怎麼查實?”
“第一步,先上塔山,見一見瘋道。”
“走!”
汽車一腳油門到塔山。
沿著未曾開發、甚至已經逐漸廢棄的小路,他們到了寫著“善男信女尋花問柳”字樣的石崖之下。
那座山洞破敗得一如既往。
山洞門口,還有幾具毛人。
剛剛經歷了漫漫秋雨,毛人也是破敗不堪。
林小蘇手指撫過這些毛人。
體會到了跟肉眼所見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些毛人內部的乾草,以因果法則相連,無一破損。
山洞口,坐著一個老道,鼻青臉腫的神情甚是沮喪。
“道長,今天捱揍了?”林小蘇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周媚第一感覺就是牙幫子怎麼有點酸?
有你這樣跟人打招呼的嗎?
道長咬牙切齒:“小子,你是來看貧道笑話的?”
“道長你是真的不識好賴人啊,別人揍你,一堆人看你的笑話,我一回到鳳城,放下包裹就過來看望你,你得相信,整個鳳城,就我對你比較好!”
老道翻翻白眼,實在不知道怎麼理他。
林小蘇湊近了些:“道長,其實呢,也不怪人家揍你,你是真欠揍啊。”
道長眼睛一翻,整個人有發毛的跡象。
第540章 因果斷親子
林小蘇完全沒看見,在洞口蹲下:“問你個事,你為什麼就說那戶人家的孩子,不是人家親生的?”
“算我放屁!行不行?”道長道。
“不行,這答案不是正式的答案!”林小蘇道:“別忘了,我上次給你的三千塊錢,還沒用完,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就得退錢!”
上次,他按照道長問道的價碼,一塊錢一個字,一次性給過道長三千塊,話沒說幾句,就下了山。
理論上,道長還欠他一千好幾百個字。
道長搖頭嘆息:“既然是問道,那貧道說了就是,天道有因果,人道亦有因果,貧道以慧眼觀之,此孩子與此老漢夫妻實無因果關聯,倒反而與那個表弟有著因果關聯,是故,貧道斷言,此子並非老夫妻的親生孫子,而是這位表弟的骨肉。小兄弟上山問道,豪擲千金,貧道招尼尩溃谕氯Ы鹩窳佳裕链四阄遥谰墐汕澹 �
周媚睜大了眼睛:“老頭,你兩次開口,我可都在場,按一塊錢一個字計算,你真說了三千個字?”
“單以字數而論,只有兩千,然而,在此期間,老道放屁若干,氣流千串,亦是大道之音……”
話音未落,一個響屁百轉千回。
周媚一彈而起,掩鼻出洞,怒目橫眉。
她是女孩,她不能爆粗口,否則,她一定會日人祖宗,你個臭道人太過分了,你放個屁也是大道之音,明目張膽收錢,試問天下間可有這個道理?
然而,林小蘇卻蹲在原地,呆呆出神。
天道有因果,人道亦有因果!
孩子是父親精血發育而來,父親與孩子天然就存在因果關聯。
而這對老夫妻,與這孫子沒有血脈上的因果關聯。
相反,那個表弟,跟這孫子有血脈上的因果關聯。
這就是瘋道為這孩子做的親子鑑定。
不是用現代醫學來鑑定,而是用因果法則做鑑定……
因果法則,林小蘇已經入門。
接下來,或許可以驗證驗證……
“我走了,下次你捱揍時,我再來看你!”林小蘇起身。
“靠!會不會說話?”道人也毛了。
“別發毛!”林小蘇趕緊止住:“需要知道,我今天是來問道的,你一個字是要收一塊錢的,你剛才的六個字,我不付錢!”
“你個混賬,下次針對你單獨定價,十塊錢一個字!”
“老頭,別得寸進尺哈,你的狗屁問道,除了我之外,你就找不到第二個顧客,你還想將唯一的顧客給趕走?”
老道瞪著他,一時無話可說。
“周媚,下山!”
周媚跟著他一路小跑,到了前面轉角處,深深吸口氣:“這臭道士,剛才是真的放屁啊……我說的不是言語的形容詞,而是真正的生理放屁……”
“放屁,用他的話來說,也是大道之音!”林小蘇道:“你不嘗試著感受感受?”
“我有病啊,感受他的屁?”周媚橫他一眼:“這事兒就此打住,不準跟任何人說,丟死人了……”
林小蘇笑笑,沒說話。
兩人回到了車上,周媚道:“第一步已經走過了,下一步怎麼辦?”
“把若蘭和周溪都拉上,咱們去會一會那位尹玉霞?”
一個電話打過去,若蘭和周溪立即上了偵探所的小車,一腳油門就到了尹玉霞住的那個小區。
周溪下了車很興奮:“林哥,你好長時間沒辦案了,今天我得好好瞧瞧,學一學第一神探的絕世風采。”
這倒是真話,林小蘇在鳳城辦案,還要追溯到兩年前,在偵探所初開辦的時候,他辦了幾件案子,其後,尤其是周溪加入偵探所後,他就沒在鳳城辦過案。
用苗若蘭的話說,那就是他嫌鳳城的案子太低端。
如果是一般人,這話有點凡爾賽,但在他身上,並不是,因為他在外面做的事情,動輒影響國際風雲,他收到的辦案經費(101打款)動不動八位數,都足以說明,鳳城的案子於他,是真的很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