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有點,但其實也沒有那麼累,過來的路上都沒有睡,可能是你這張沙發太舒服了,坐上去就讓人犯困。”
陳思琦:“這張沙發這麼舒服嗎?那我讓他們給你房車上也安一張,反正不算大。”
陸嚴河笑,“我看行。”
他看到茶几上還沒有開啟的飯盒。
“還沒吃呢?”
“我剛進來沒一會兒。”陳思琦說,“你這睡了十分鐘都不到,我估計。”
陸嚴河將飯盒蓋子揭開,香味瞬間席捲上來了。
陳思琦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好香。”
陸嚴河看著陳思琦直接坐在地板上,問:“你坐在地板上不涼嗎?”
“地板不涼。”
陸嚴河也盤腿在地板上坐了下來。
“你見到安堅導演了嗎?”
“見到了。”陳思琦點點頭,“他不承認匿名信跟他有關。”
陸嚴河:“你直接跟他攤牌了?”
“沒,我只是提出有可能是辛平青自導自演了這件事,他就順勢提到了自己,問我是不是也懷疑過他。”陳思琦笑,“我問了一下辛平青父親自殺是什麼原因,他說,辛平青父親一直有抑鬱症,後來辛平青父親出事,他跟辛平青一家就沒有什麼來往了,很長時間沒有聯絡,還是這一次拍戲,才有人告訴他,辛平青是當年辛思揚的兒子。”
陸嚴河露出了疑惑之色。
“怎麼聽上去,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陳思琦說,“我問他,那這件事他打算怎麼解決,如果這件事不解決,以後他繼續執導新片,說不定這個人還是會繼續送匿名信。他說他在把這件事解決之前,不打算做導演了。”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
“啊?”
“匪夷所思吧。”陳思琦搖頭,“說實話,我有點弄不懂,這件事背後到底是不是安堅自導自演了,既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覺得……以後都不做導演了?說實話,這代價也太大了。我本來想的是,他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情,沒法兒導《沉默的樓梯》這部戲了,才搞這麼一出。”
陸嚴河:“算了,暫時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別管了,這件事解決之前,我們不要再跟安堅合作就行了。”
陳思琦點頭。
“嗯。”
陳思琦又笑:“能夠發現陳煜也算因禍得福,我已經又給他送了兩個劇本過去,看後面能不能繼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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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他會帶你一片成名
“事情沒有如你們所想的那樣發展,這不能怪我,我該做的已經做了。”
送走了陳思琦以後,安堅一個人在房間裡坐了很久。
還是他老婆敲門,問他吃不吃晚飯,他才出來跟家人一起吃了一個晚飯。
晚飯過後,他小女兒纏著他講故事。
他老婆看出他心事重重,也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
從《沉默的樓梯》劇組“因病”回來以後,安堅就基本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很少出房間,更是一步沒有出家門。
一直到晚上九點,他才接到了電話。
“陸嚴河沒有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接過導演一職,這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當然,不過,你仍然可以站出來去指控陸嚴河,你之所以從《沉默的樓梯》劇組離開,是因為他跟你意見相左,所以才把你趕出了劇組。”
“之前我們不是這麼說的,而且,我也幹不出這種事!”
“之前我們也沒有想到陸嚴河不接棒啊。”對方笑了笑,“安堅,當年你做過的事情,你自己心裡面清楚,比這更噁心的事你都做過,裝什麼‘我本純良’啊?”
安堅怒氣衝衝,說:“我只是用了辛思揚的劇本創意,當時業內這樣的事情還少了嗎?”
“業內這樣的事情是不少,但是辛思揚卻自殺了啊。”
“他自殺跟我沒有關係,他早就有抑鬱症。”
“你怎麼知道就跟你沒有關係?”對方的語氣充滿威脅,“也許就是因為你搶了他的編劇創意,成為了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安堅怒目。
“當初我們已經說好了,我辭去《沉默的樓梯》導演,你們不再拿這件事威脅我!”
“安導,你怎麼這麼天真?”
安堅笑了。
“這些年,如果不是我們一直在給你提供一些工作,你拿什麼養家?”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拿你那兩部沒有人看過的、抄了別人劇本的電視劇嗎?”
安堅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確實,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嗯?”
“你怎麼會覺得我這麼天真?”安堅收起了臉上的怒色,“黃主席,如果你要打算繼續用以前的事情來威脅我的話,那咱們就看看,誰手裡的料更狠。”
電話那頭驀地沉默了。
安堅站在窗戶前面,看著窗外的沉沉夜色。
一抹從窗外映進來的冷光,落在他的臉龐上。
冷漠,堅毅。
“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如果你希望讓其他人看到你是怎麼對待你的承諾的,咱們就試試看。”
安堅說完這番話,乾脆地掛了電話。
他站在原地又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長吁一口氣。
一背的冷汗。
“咚咚”,他老婆又敲門了。
安堅走過去,開了門。
“還好嗎?”他老婆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問,“我煮了豆漿。”
安堅接過杯子,對他老婆笑了笑。
“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們一起看會兒電視吧。”
他老婆本來還有些擔心的眼睛裡馬上煥發出了光彩。
“好,看什麼?”
“今天不是週日嗎?應該跳起來劇場在播吧?你想看嗎?”
“好啊。”
聲音裡都多了幾分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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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出發去馬來西亞那天,下著大暴雨。
本來他都以為航班要延誤了,沒想到,當他到機場的時候,暴雨就停了,飛機可以準時起飛。
剛拍完一個拍攝時間只有一週的劇,現在又要去拍一部他的拍攝時間只有一週的電影。
陸嚴河一直知道自己參與的影視專案,拍攝時間都比較短,可也沒想到會越來越短。
汪彪都開玩笑,說:“這一次進組,感覺就是去參加一個活動的時間長度。”
平時陸嚴河進組,行李箱四五個,裝著各種吃穿住行要用到的東西。
但是這一次,陸嚴河就帶了一個大行李箱,日常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不過黃天霖本來是希望陸嚴河能夠多提供一些拍攝時間的。
但是汪彪在跟他們的溝通中卻不同意。
因為陸嚴河在劇本中就幾場戲,沒有那麼大的拍攝量。
如果真的沒有拍完,那就再延期都行。
要是直接給了更多的拍攝時間,那到時候說不定黃天霖中間還穿插著先拍別的戲,讓陸嚴河一直等著了。
汪彪這是為了保證陸嚴河的工作不受怠慢——
儘管似乎也很難想象,現在還有人會在影視劇的工作領域怠慢陸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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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黃天霖對陸嚴河的心情也很複雜。
如果說他不想跟陸嚴河合作,那絕對是假的。
陸嚴河這樣的演員,世界上哪個導演不想合作。
可是,自從確定了陸嚴河要來參演這部電影之後,他的製片人、投資商都紛紛表現出了一種“只要陸嚴河想要什麼,都答應他”的狂熱姿態。
這讓黃天霖心裡面很不舒服。
他不僅僅是覺得自己作為導演的權威被削弱了,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安感。
就好像,這部作品因為有了陸嚴河的加入,它的重心突然就落到了陸嚴河的身上。
導演、電影本身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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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雨季》已經開拍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部電影的拍攝挺艱難的。
黃天霖是一個對電影視覺要求非常高的人。
為了一個鏡頭,他可以拉著全劇組等四五個小時的天光,就為了等到鏡頭裡的那個光,達到他想要的那種“潮溼感”。
因為上一部電影入圍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這一部電影又有陸嚴河參演,這讓他這部電影的製作經費還挺充足。
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慢悠悠地拍上四五個月。
黃天霖本身也不是一個願意非常工業模式化拍戲的導演。什麼今天必須要拍完這場或者那場戲——
他的計劃性沒有那麼強。很多時候,拍攝方案只是幫助他弄清楚他有哪些戲需要拍。
很多時候,到了現場,他甚至會改變原本劇本的內容。
所以,他本來希望陸嚴河能夠多給他一些時間。
陸嚴河飾演的那個角色,出場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場戲都挺精彩的,都是這部電影的故事推動高潮點。
越是這種重情緒、大張力的戲,他越希望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位。
可是,陸嚴河的團隊說什麼都只肯籤一個星期的演出合約。
黃天霖很惱怒。
哪怕他的製片人說:“任何一個成名的演員,都不可能給你很長的時間去任由你安排。陸嚴河這樣的演員,你劇本里就那麼幾場戲,他能給你一個星期都不錯了。別忘了,咱們也沒有多少片酬給他。”
黃天霖再次大發脾氣,說:“那他就別來演啊!”
製片人:“他不來演,你這部電影準備送哪兒去?你不想讓你的電影去國際四大?難道又接著去多倫多?還是去哪?去東京、釜山?”
黃天霖沉默了。
“天霖,別因為你的傲慢,失去一個無比珍貴的機會。”
“你們對他的態度,讓我覺得這部電影不屬於我了,我只是他的僕人。”
“不,不是你是他的僕人,而是他是你的貴人,我不是說你要心懷感恩,但你別牴觸,別因為你的自尊心而排斥他,行嗎?”製片人說,“你是一個有著無與倫比的才華的導演,你值得走上更大的舞臺,但你需要被人看見的機會,陸嚴河就是你的機會。”
黃天霖沉著臉。
製片人則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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