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除了治百,嚴河和顏良都是第一次登上春晚,緊張嗎?”
“非常緊張。”顏良點頭,“本來以為不會緊張的,可一想到全國觀眾都在看著我,心裡面就忍不住打鼓。”
陸嚴河點頭,“我也是。”
“現在表演結束了,可以鬆口氣了。”
“是的。”大家笑。
“那等會兒大家是直接回家嗎?跟家人一起團聚?”
“是的。”顏良點頭,“等會兒就回家了,爭取趕在十二點之前能夠到家。”
李治百也說:“我也是,不過我十二點之前肯定是能到的,我家就在玉明,還是比老陸和顏良方便。”
“嚴河不留在玉明過年嗎?”一個主持人有些疑惑。
大家都知道,陸嚴河已經沒有家人了,也沒有需要趕著去團聚的人。
陸嚴河笑著點了下頭,說:“今天要去另一個地方。”
他沒有詳細說。
主持人也沒有繼續追問。
“今天為你們伴舞的這些舞蹈演員,我們注意到是由年輕人和中年人組合的,能為我們詳細地介紹一下,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設定嗎?”
陸嚴河和李治百統統看向顏良,“你來介紹吧。”
顏良這才說:“這個是來自導演組的一個想法,李慶炳導演,他提出我們當時這個表演在全社會都有很大的影響,網上有很多人因此開始模仿舊照片中父母的造型和穿著,而且很火,也許可以把他們請過來,加入到我們的表演。這首歌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復古風格的歌,我們也覺得這樣很好,透過我們這些年輕人裝扮上當年我們父母年輕時的樣子,算是一種回顧和致敬吧。每一個時代都有人年輕著,我們的樣子會變,但是這種青春的力量和生命的活力是一樣的,是一代一代在傳承著。”
這段話並不是顏良現想的,而是導演組早就準備好,希望透過他們的口說出來。
這個任務就交給了顏良。
“說得真好,其實這六十位舞蹈演員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他們其實來自三十個家庭,都是父母和子女的關係,對不對?”
“是的,是這樣。”顏良他們點頭,“其實跟他們一起合作,我們也特別感動,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並不是專業的舞蹈演員,也不是經常在舞臺上表演的藝人,但大家為了一起完成這個表演,都非常的努力和勤奮,練習了很久。尤其是叔叔阿姨們,他們練習這個舞蹈很不容易,向他們致敬。”
從直播間出來,他們今天晚上春晚的工作就算是真正完成了。
他們回化妝間卸妝,換衣服,然後離開。
“那我走了,過完年見。”陸嚴河第一個弄完,先走。
李治百:“瞧你這急不可耐的樣子。”
陸嚴河給他豎了一根中指,跟著汪彪和鄒東出去了。
一路離開,來到央臺外,遠遠地見到了陳思琦的那輛車。
“東哥,汪彪,辛苦你們了,從今天就開始放假吧。”陸嚴河說,“過去這一年真的很辛苦,本來想好好地跟大家一起開個慶功會,也沒有找到時間。”
他從自己包裡拿出兩個紅包。
“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感謝兩位在過去一年對我的支援和照顧。”
鄒東和汪彪都一愣。
“年終獎我們都收到了啊。”汪彪說,“小陸哥,你怎麼又給我們發紅包?”
“年終獎是年終獎,紅包是紅包。”陸嚴河笑著說,“我身邊的人不多,只有你們兩個人,所以你們肯定比其他藝人團隊的人要辛苦很多,我當然不能讓你們吃虧。我跟思琦之後會去國外度個假,那邊就不用你們管了,梓妍姐已經安排好,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回頭我們直接在比卡洛見。”
度假結束以後,陸嚴河就直接去比卡洛電影節了。
王重拍攝的短片入圍了比卡洛電影節的短片競賽單元。
陸嚴河把兩個紅包塞到了鄒東和汪彪手上。
“新年快樂,明年繼續加油,拜拜!”陸嚴河搖搖手,“明年見!”
“小陸哥明年見!”汪彪笑容燦爛地搖手。
鄒東一直目視他上了陳思琦的車,才將目光落到手中的紅包上。
紅包很薄,拿在手上一摸就知道,裡面應該不是紙幣。
他問汪彪:“你去哪?”
汪彪說:“我回家,我買了明天早上回家的票。”
鄒東:“那你今天晚上還是先回你租的地方?”
“嗯。”汪彪點頭。
“上車吧,我送你。”鄒東說。
“謝謝東哥!”汪彪高興地說。
一上車,鄒東才剛發動車子,就聽到汪彪在後面驚呼一聲,“這是什麼?這是支票?”
鄒東一愣。
汪彪難以置信:“天吶,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收到過支票!”
鄒東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汪彪,年輕人臉上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
“小陸哥也太大方了吧,年終獎也發了那麼多,怎麼還給我們支票啊。”汪彪說。
鄒東說:“你以後就知道了,你小陸哥一直很大方,只要你做得好,對他好,他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汪彪嗯嗯兩聲。
鄒東跟著陸嚴河兩年時間,籤的合同,名義上二十五萬元的年薪,但實際上拿到手的,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在對待身邊人這件事上,陸嚴河真的從來就沒有摳摳搜搜過,一直很大方。
-
陸嚴河上了車。
陳思琦說:“你是不是還沒有吃晚飯呢?”
“隨便吃了一點。”陸嚴河說。
陳思琦:“行,我跟外婆說了,外婆說灶上還燉著湯呢,等會兒到了可以再吃點兒。”
“不用麻煩了吧。”
“過年缺什麼都不會缺東西吃,麻煩什麼啊,反正我每次回去,外婆都會給我燉湯,等我回去喝。”
陸嚴河:“那你外婆對你夠好的。”
“嗯,從小外婆就很喜歡我,對我很好。”陳思琦說,“這一次,也是她問我,為什麼一直不把你帶去給她看看。”
“啊?”陸嚴河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陳思琦,“是外婆先問起來的嗎?”
“嗯。”陳思琦說,“我本來想著我們現在都還在讀書嘛,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時候要帶你去見外婆。”
陸嚴河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確實應該早一點去見你外婆外公的。”
“平時那麼忙,我們兩個都很難見面,哪裡還顧得上去見他們啊,我自己都很少有時間回去。”陳思琦說,“唉,說起來我都很有負罪感了。”
“其實,既然你跟外公外婆的關係這麼好,為什麼你沒有跟你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其實我爸再婚以後,我外公外婆專門來說過這件事,說願意養我,但是我爸不願意,說得很義正詞嚴,說我是她女兒,沒有道理讓他們兩老受辛苦的道理,又說我在他身邊長大,他也更放心。那個時候我不懂事,真以為他捨不得我,所以不肯把我給外公外婆,所以就跟外公外婆說,我願意跟我爸他們一起生活。後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跟想象中不一樣,等我想要離開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麼容易離開的了。”
陳思琦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有些空曠的馬路,黃色的車燈彷彿一頭獸的目光,默默地注視著前方黑暗裡不具名的一切,照亮它們。
“他們都不可能再放我走,因為我有我媽留給我的股份,等我二十二歲那一年,就會到我的手上。”陳思琦說,“這也是當初我爸非要把我留在身邊的原因,現在是由他代為管理,不過,等我二十二歲,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陸嚴河恍然。
“所以,嚴河,我現在其實很慶幸,我能夠在大學這幾年,靠《跳起來》這本雜誌,提前熟悉商業的執行法則,也能夠提前掌握一些人脈和力量。”陳思琦說,“我想,大學這幾年幹成的事情,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過,你知道我爸現在看到我,就跟看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一樣,眼睛裡充滿了忌憚。”
陳思琦嘴角有些諷刺地翹了起來。
陸嚴河溫柔地看著陳思琦。
“沒關係,我們都已經可以去掌控自己的人生了,如果你無法釋懷,我們就去跟他們掰扯掰扯,如果你懶得搭理他們,那我們也完全可以不搭理他們。”陸嚴河說,“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我們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不再是他們能影響的了,我們自己說了算。”
陳思琦點頭,笑了起來。
“嗯。”
她深吸一口氣,“直到現在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二十二歲都還沒有到,我就有了跟他們叫板的底氣。以前我還想著,大不了玉石俱焚,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們好過。現在,他們是沒法讓我不好過了。”
陸嚴河笑了笑。
“我現在其實很少會想起他們。”陳思琦說,“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沒有時間想起他們。”
陸嚴河聽到陳思琦這麼說,感到很高興。
這種高興的情緒來得很突然,為什麼會來?
陸嚴河覺得,大概是因為站在他的角度,他希望陳思琦能夠從那些不太美妙的成長記憶中走出來,看到比那些糟糕的記憶更大的世界、更美妙的人和事。
開到陳思琦的外公外婆家,一共開了兩個多小時。
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
沒有多少人在這個點還在奔赴回家的路上。
陳思琦說:“我外公外婆退休以後,家裡的產業都交給我舅舅打理了,沒有再管這些事,平時都是保姆在負責照顧他們每天的生活,這幾天應該是舅媽在招呼他們。”
陸嚴河很少從陳思琦的口中聽說她母親那邊的事情。
聽得最多的還是她爸和劉薇安的事情。
“等會兒我見到他們,該怎麼打招呼?跟著你一起喊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嗎?”陸嚴河問。
他倒是也一點沒覺得這麼喊有什麼問題。
陳思琦也只說:“隨便你。”
-
最後,當出現在陳思琦母親這邊的家人面前時,陸嚴河笑得格外乖巧。
在裝乖這一方面,陸嚴河算是天賦異稟了。
陳思琦馬上就先跑去跟她外婆擁抱了一下,又抱了抱外公,然後跟舅舅和舅媽打招呼,最後才把陸嚴河介紹給他們。
“陸嚴河,我的男朋友。”
陸嚴河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第一次上門,總不好空手。
他最後喊的是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沒有唐突。
陳思琦的舅舅拍拍他的肩膀,說:“看著比電視上要瘦啊。”
陸嚴河笑著說:“上鏡一般是要胖一點。”
一番寒暄。
本身也不是多成熟的人,都還是小孩。
他們把他歡迎進去。
一進去,外婆就說:“思琦說,你們兩個晚上都沒有怎麼吃東西,先坐,我去給你們端點吃的來,鴿子湯一直燉著呢。”
陸嚴河連忙道謝,說:“我陪您去端吧。”
陳思琦卻說:“你坐吧,我去幫忙端就行了。”
陸嚴河坐下來,臉上保持著不失禮貌的笑容。
“你剛才在春晚上的表演真好看。”陳思琦的舅媽主動說道。
“是嗎?謝謝。”
“我聽說你們娛樂圈都挺亂的。”陳思琦的舅舅忽然說,“是真的嗎?”
陸嚴河一愣,“啊?”
陳思琦的舅媽已經一手肘懟了過去,甩了一把眼刀給他,眼神裡明白無誤地寫著幾個字“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舅媽微微一笑,說:“你這一邊上學,一邊還要演戲、唱歌,平時應該很忙吧?”
陸嚴河笑著點了點頭,說:“是有一點。”
舅媽說:“你們現在這些年輕孩子可真是爭氣,你也是,思琦也是,年紀輕輕還在讀大學,就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而且做得這麼出色,我是真佩服你們,以後也讓華棟跟你們多學一學。”
華棟是誰?
“江華棟,我兒子,他跟同學今年寒假正好一起到德國參加一個研學計劃去了,所以不在。”舅媽解釋。
上一篇:综武:化身锦衣卫,狂捡属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