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這是為什麼《六人行》被業內如此關注的原因。
它是一個標杆。
然而,第二季第一集的收視率高開低走,雖然最後集均收視率仍然達到了1.54%,算一個很好的開局,可是其走勢卻不容樂觀。
而這部劇的評價也跟著有些受影響。
——能看得出來,主創團隊已經在盡力地維持第一季的味道了,可是換了編劇以後,又進來了一個不會演戲的老鼠屎,讓這部劇看著就是不如第一季那麼自然了,如果說第一季很清新,短平快,一點不拖泥帶水,這一季的節奏多多少少有了點拖延。
——是的,我也覺得第二季看起來不是很好看,至少沒有第一季好看,第一季那種從陌生到熟悉的氛圍,那種朋友之間插科打諢的感覺,這一季感覺都變了。陳子良為什麼要加入這部劇啊?他真的一點都不適合這部劇,在這部劇裡突兀得像走錯了片場。
——沒錯,陳子良不在的段落,我還是能堅持看下去,陳子良一露面,我就反感。
……
這些評論的聲音,沸反盈天,其來勢洶洶,把難看兩個字都衝上了熱搜。
這樣一個熱搜詞條一點進去,幾乎全是《六人行》第二季的相關內容,也看得出大家的意見有多大了。
但是,這樣的意見其實也一早就在京臺的預料範圍之內。
任何一部影視劇的續集都因為珠玉在前,會被人不喜歡。
關鍵還是在於明天的第二集,收視率到底能不能穩住,如果能夠穩住的話,那就問題不大。
要是收視率繼續下跌,那可能就有問題了。
問題大了。
《六人行》第二季的製作成本可是多了一倍都不止。
這些演員們的片酬都漲了好幾個番,更不用說其他製作方面的經費追加。
當然,廣告也依然很多。
光是植入廣告就有三個。更不用說劇場冠名那些了。
京臺現在可不願意《六人行》第二季崩盤。
所以,第一集播完以後,很多觀眾都表示難以接受陳子良代替陸嚴河出現在第二季中,京臺看到這些聲音,也很為難。明明知道一個新角色的出現肯定會招受不待見,但是這一刻也仍然還是忍不住思考一件事,是不是陳子良太不行了,所以才會罵聲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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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良這一次的情況該怎麼說呢,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演第二季就是等著被罵的,就是看能堅持多久。
因為一旦觀眾對陳子良建立了熟悉度,開始接受他的存在,那他就會開始享受到這部大熱爆款帶給他的助益。
但是,他的堅持是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的。比如前期要遭到鋪天蓋地的質疑,也會因此而波及到別人。可能他甚至都堅持不到柳暗花明的時候,就被罵得翻不起身了。
也正因為如此,陳子良才想要來一把彎道超車,透過塑造一個自己因為是新來者、所以在劇組被排擠的形象,來獲得觀眾的同情和同仇敵愾。
這是一個彎道超車的辦法。
可以儘快地讓觀眾接納他,而不是把他當作一個新人者,審視他。
然而,事情卻無奈地翻車了。
這個事情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順利地在媒體釋出會上揭露劇組其他演員們聯合起來排擠他、針對他的現象,反而被詹芸給懟了回來。
陳子良差點就沒有忍住當場質問詹芸,難道你們沒有故意排擠我,疏遠我,當我不存在嗎?
陳子良又不是一個傻子,他在劇組裡被大家怎麼對待,他心裡面當然也有桿秤。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為什麼大家對他的態度這麼疏遠。
他想要給自己加戲的事情,並沒有瞞住。這是最核心的原因,陳子良自己心裡面也清楚。只是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說。
他不過是找到了這件事情對他有利的一面,想要借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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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良的處境變得很難堪。
因為第一集的收視率高開低走,偏偏首播之後,被罵得最狠的就是他。
那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就成了他是造成這個收視率高開低走的人。
週六這天,陳子良仍然跟著大家一起去做宣傳。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
《六人行》第二季,京臺給他們安排了非常密集的宣傳活動,就是為了給這部劇抬轎子。
陳子良跟大家在後臺集合。
他一出現,剛剛還歡聲笑語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
再也沒有人開口說笑話。
見到這種情況,陳子良冷哼一聲,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戴上耳機,也懶得跟他們打招呼,自己掏出手機,旁若無人地刷網上各種訊息。
其他人也都拿出了手機。
幸好這是一個工具很發達也很便捷的時代,所以,有一個很討厭的人在場,也不用因為他的在場就真的一句話都說不了了。
嘴上不能說的,可以用手機在群裡面說。
詹芸:真的煩死這個人了,為什麼還要讓這個人參加我們今天的宣傳活動?這麼多人都在罵他,都不想看見他,難道京臺就沒有看到嗎?
柏逭f:忍忍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第二季的主演之一,而且,他的知名度和人氣都比我們高,京臺也是希望能夠發揮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詹芸:要是他真有那個本事,還來演咱們的戲幹什麼,直接接一部大男主的戲,讓整個劇組上上下下都圍繞著他打轉好了,也用不著在我們這被“排擠”。
詹芸:真噁心,這男的,怎麼說得出口這種話。
溫明蘭:咱們也確實不怎麼搭理他。
詹芸:不搭理他就是排擠他了?我靠,能不能講點道理了?他怎麼不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麼不被我們搭理?昨天那個記者提問的時候我就差點沒忍住了。
溫明蘭:那幸好你還是忍住了,要不然咱們跟他不和的訊息就攤開在臺面上了,這對我們後面的戲影響不小,畢竟在戲裡面,都慢慢變成了朋友。
詹芸:我真的不願意再跟這個人一起演戲了,竟然都幹出了自己找記者來炒作的噁心事。
尹新城:同樣都是大明星,當時跟嚴河一起拍戲的感覺真是截然不同,唉,我其實挺理解小芸的心情,我也討厭再在鏡頭前面跟他這麼虛與委蛇地裝朋友了。
顏良: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忍到第二季播完吧,天大地大都不如咱們的戲最大,即使是嚴河在這裡,也是會這麼說的。
尹新城也說:沒錯,如果是嚴河在這兒,肯定也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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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站在瑟瑟寒風中,連打三個噴嚏。
符愷聽到陸嚴河的噴嚏聲,連忙問:“是吹風凍著了嗎?”
陸嚴河點點頭,“有點。”
這個時候,汪彪抱著一個大水壺過來了。
“小陸哥,要不要喝一杯?祛祛寒?”
汪彪今天這一大壺都不僅僅是雞湯了,還是老薑燉雞,裡頭有辛辣的姜味。
陸嚴河點點頭。
於是,汪彪倒了一杯雞湯出來,遞給陸嚴河。
陸嚴河一口喝下去,從喉嚨暖到胃,特別舒坦。
“舒服。”陸嚴河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撫慰了。
符愷見狀,說:“你這個助理很靠譜啊,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杯?”
汪彪馬上望向陸嚴河。
陸嚴河笑著點頭,說:“你給導演也倒一杯吧,回頭我們多弄點。”
其實,一般的劇組跑到這種條件艱苦的地方來拍戲,都會有跟組廚師或者營養師的。
但還是那句話,《榮耀之路》就是個小成本的文藝片,沒那個預算去做這些。
劇組每天吃的飯都是生活製片在當地預定的。
有的時候是旅館做,有的時候是飯店做好送過來,有的時候乾脆就是找了當地的人家。
汪彪這種做法,也註定只能是服務陸嚴河一個人。
首先要每天買到一隻雞就很難,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雞買的,買得到的時候就得多買幾隻,切好,在保鮮袋裡放著,幸好這冰天雪地的,天然冰箱,也不怕壞。
其次,有雞等原材料還不行,每天還得燉。
本來汪彪還是找旅館的廚房燉,後面乾脆就自己買了一個砂鍋,帶著走,反正有車也方便。
每天走到哪,燉到哪,裡面還會放一些補品,就為了給陸嚴河把營養補充得足足的。
汪彪這樣一個助理,讓符愷都嫉妒不已。
不是說只有陸嚴河有助理,而是陸嚴河的助理做得格外靠譜,很為陸嚴河打算,把他照顧得很好。
陸嚴河在劇組拍《榮耀之路》這部戲,其實還挺奇妙的。
因為他沒有拍過這種在路上的戲,隔三差五地就要換一個地方拍,一直在路上,住的地方也時有不同,無法因為日子久了就習慣,總是要面對環境的新變化。
陸嚴河無法對拍攝環境產生熟悉感,每天都是新鮮的東西。
他也慢慢地走進了江映這個人物。
如果要他對江映這個人物做一個評價的話,那他會說,江映是一個典型的“刀子臉、豆腐心”的人。
他有著青春期男孩非常常見的毛病,比如說容易受刺激,比如說脾氣大,一點就炸,比如犯起渾來六親不認。
但是,他有著一個最大的好處,也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底色,那就是有同理心,本性善良。
所以,這樣的兩面構成了他身上的彆扭之處,也是他身上的可愛之處。
陸嚴河在飾演人物的過程中,有一個最大的挑戰,就是他不太知道犯渾是什麼樣子,更不太能進入那種故意要跟你抬槓、就是看你不觀的那種狀態。
因為它沒有邏輯,也捋不出邏輯。
你要是要按照邏輯去詮釋這個人物,那從一開始你就踏錯了。
所以,陸嚴河這兩天還經常給李治百和李鵬飛打電話。
因為他身邊這兩個人是最貼近這個人物的外在狀態的。
“為什麼敢有什麼說什麼?我為什麼不敢?有什麼好怕的?”李治百就是這麼說的,“大不了就不幹藝人這一行了唄,我反正是不會因為做了藝人要忍氣吞聲,所以就改變了我自己,沒有必要吧。”
陸嚴河說:“所以你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要顧忌的東西嗎?”
“以前真的很少,反正不管我做什麼,我知道我家裡都會給我兜著的。”李治百說,“現在稍微還是收斂了一點,知道有的事情處理起來也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少給他們惹點麻煩吧。”
“你爸媽聽到這句話應該會很感動吧?”陸嚴河笑著問道。
“那可不一定,他們對我的事情還真沒有那麼關心,只要我沒有捅婁子,就沒有人管我。”李治百嘿嘿笑了一聲,“其實小時候還專門為了讓他們關注我,會故意去惹一些事出來。”
“嗯?”
“或者是在他們在的時候,故意不說話什麼的,就是想讓他們來問問我問怎麼了。”李治百說著就嘆了口氣,“你不問我我都忘記了,我小時候還挺想要他們的關注的。”
陸嚴河忽然想起來,有一次李治百過生日,專門回家,但是家裡都沒有人想起來是他的生日,還就他那段時間的一些事情教訓了他一頓,把他氣得就連夜回他們的出租屋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陸嚴河忽然理解了李治百這樣一個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富二代兼人氣偶像,當初為什麼會對他和顏良這兩個室友一邊嫌棄又一邊不離不棄了。
陸嚴河這一刻忽然就對江映這個角色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所以,他的本質是感到孤獨嗎?
近乎本能的一種孤獨,和無法與這個世界相融的憤懣,讓他有了刺蝟一般的外象。
陸嚴河坐在保姆車裡,一個人琢磨著角色的狀態,怔怔發呆。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騷動。
有人在喊著什麼。
陸嚴河回過神來,馬上開啟車門。
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喊叫聲更響亮了,也更刺耳。
“快,加把勁兒!”
陸嚴河看到好幾個人或蹲或趴在前邊的水塘邊上。
他趕緊跑過去,發現符愷不知道怎麼地掉進了水塘裡,下半身還在水裡撲稜,但兩隻手已經被人給抓住了。
大冬天的,都穿著羽絨服,這一泡水,人重得就跟灌了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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