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劉特立上臺前,專門跟陳品河和何大仁都擁抱了一下。
他經過陸嚴河的時候,陸嚴河馬上站了起來。
兩個人抱了抱。
“祝賀劉老師!”陸嚴河向他道賀。
劉特立嘴上的笑容都收不起來。
最佳女主角則被《扶桑》的女主角於孟令拿了。
最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最佳導演竟然被《白色珍珠》的導演於名江收入懷中。主要是因為這部電影譭譽參半,評價兩極,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電影本身的價值導向。不過,該說不說,能夠堅持把這樣一個電影拍出來,於名江導演也確實很厲害了。
只是在陸嚴河的心中,還是王重更值得拿這個獎盃而已。
最大的意外是在最佳影片上。
《樓上》大爆冷門,拿下最佳影片,成為今天晚上最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畢竟,今年算得上是藝術片大年,有《三山》《暮春》和《白色珍珠》這樣在國際上都拿下大獎或者入圍的片子,可凌雲獎最佳影片竟然給了一部商業型別片。
不是說《樓上》不夠好,而是《樓上》它的藝術感確實沒有這幾部藝術片高。這是業內都公認的。
“凌雲獎這是大改風向還是怎麼回事?”
“近二十年都沒有一部商業型別片拿最佳影片的,今年是傅竹導演做評委會主席,他怎麼會把最佳影片給《樓上》?”
“《暮春》竟然再一次沒有拿獎。”
……
就和任何一個頒獎典禮結束後的情形一樣,凌雲獎的結果也引發了眾多的議論。
當然,這一次掀起熱議的話題不像飛鴻獎那麼集中,比較分散。
到底是國內電影三大獎,影響力還是在的。
每一屆獎項的歸屬,都意味著一些人的崛起或者封神,意味著一些格局要開始發生變化。
現在陸嚴河已經連續拿下飛鴻獎和凌雲獎兩個最佳男配角,就只差一個銀河獎,就可以實現國內電影三大獎的最佳男配角大滿貫了。
不過,銀河獎的提名名單都還沒有出來。
它一般是一月份出提名名單,二月份頒獎。
就看銀河獎的評委們想不想讓陸嚴河這麼年紀輕輕地就實現男配的大滿貫了。
拿了兩座最佳男配角的獎盃,陸嚴河已經很知足,就算後面銀河獎不給他,他也很滿意了。
倒是《暮春》在飛鴻獎和凌雲獎連續遇冷,讓陸嚴河有點沒想到。
明明《暮春》這部電影很好,取得的評價也很高,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都拿了銀獅子,為什麼在國內到現在一個獎都沒有拿到?
陸嚴河實在疑惑,於是去問陳梓妍。
陳梓妍說:“還是評獎的導向型問題吧,畢竟這個片子在很多人眼中本質上還是個青春片,又是一個新人導演的處女作,那在很多評委的心中,這部電影已經取得了很高的榮譽了,不再需要去給它疊加這些榮譽了。”
陸嚴河大為不解,“這是什麼道理,不應該就按照作品本身的質量去評價嗎?”
“嚴河,在很多人眼中,一部影片的質量不僅僅是它本身的那段內容,任何一個作品都離不開它的附加的那些東西,就像《蒙娜麗莎的微笑》,難道它在技藝上就一定是世界上最牛的畫嗎?可是它為什麼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畫作?藝術品從來沒有一個所謂的質量的標準,它就是心證,在大家心中,它位於什麼位置,就是什麼位置。”
陸嚴河懵懵懂懂之間有點明白了陳梓妍所說的意思,但又沒有完全明白。
他知道,可能這又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理解,最後在某一天才會突然豁然開朗的事情了。
《暮春》不拿獎,劉畢戈心情有些低落。
國內三大電影獎項,只剩下最後一個銀河獎。
按照目前的情況,《暮春》也很難獲獎。
陸嚴河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陸嚴河回學校,碰到苗月,專門問了一下。
苗月說:“他心情是有些不好,但現在已經在準備後面的新戲了,每天都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想這些事情,也挺好的。”
陸嚴河問:“那就好,我感覺他還是挺在意這幾個獎的。”
“當然在意,拍的是華語片,當然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苗月說。
陸嚴河點頭。
他問苗月:“那他後面要拍的這部電影,你參與劇本嗎?”
“我不參與了,本身就是別人已經寫好了一個劇本拿給他拍的,我參與進去也很奇怪。”苗月說,“而且,我還要改下一個劇本,就是那個要繼續找你演的。”
陸嚴河笑了起來,“你這是以後準備做編劇了嗎?”
“還沒有想好,我反正要讀研,不急著決定以後要從事什麼職業,先邊上學邊看看吧。”苗月笑著說,“不過我開始寫我的第三本長篇小說了,之前也跟琳玉和周木愷他們溝透過,看過我的稿子,也許以後有機會到《跳起來》雜誌上進行連載。”
“是嗎?那太好了。”陸嚴河說。
《暮春》這部電影上映以後,苗月也一躍成為了很受矚目的新銳編劇。
她之前出版的兩本小說,尤其是在江印出版社出版的新版《暮春》,銷量也迎來了大幅的增長。
如果這個時候苗月把她的新作放到《跳起來》上連載,對《跳起來》來說當然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
光是“苗月新作”四個字,就能夠引起很多關注。
對任何一個平臺都是這樣,必須要有源源不斷的新的內容、新的話題,才能夠讓它們始終保持在使用者的眼中,而不是久而久之,許久沒有登陸,然後被遺忘。
陸嚴河對苗月說:“謝謝。”
苗月問:“你後面是不是也要進組了?”
“對。”陸嚴河點頭,“馬上就要進組了,等考完我就去了。”
苗月點頭,說:“你這拍戲的速度,真的可以說是勞模了,關鍵是你還在上學,很多時候都不能接戲,我真不懂,為什麼你一年下來,七八個月都在學校上學,為什麼還能拍這麼多的戲,很多演員一年拍一到兩部戲都覺得累。”
“這跟我接的戲都只要拍大約一到兩月有關,甚至更短。”陸嚴河說,“你像李治百他們,演一部大古裝,五六個月就搭進去了,甚至更久,確實累。”
苗月:“好吧,那確實。”
“我聽說現在越來越多的短劇了,一部劇就八集、十集,這也挺好,你有沒有想過試試寫電視劇?”陸嚴河問。
苗月說:“其實也有人來找過我,問我接不接電視劇劇本的創作,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也沒有寫過電視劇劇本,而且,我覺得我也寫不了。寫個電影劇本都要這麼久呢,讓我寫電視劇劇本,我感覺得寫到猴年馬月才能寫完。”
陸嚴河聞言,點了點頭。苗月是典型的學院派,而且是一個對文字細節摳得很厲害的學院派。讓她去寫電視劇劇本,當然肯定不是不能寫,但要改變很多的寫作習慣,苗月現在本身對寫劇本就還不是很熟悉,難上加難。
苗月問:“我聽說,你是不準備讀研了?”
“對,先不讀了。”陸嚴河點頭,“因為本身不打算走學術這條路,現在又是最需要時間的時候,我準備先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拍戲上,反正想讀研,以後也有機會,三十歲能讀,四十歲也能讀。”
苗月:“這倒是。”
苗月又說:“你不想讀研這件事,之前趙德鍾教授還跟其他的老師吐槽過這事。”
“啊?”陸嚴河一愣,“為什麼?吐槽我什麼?”
“就說你還是要去做明星的,心沉不下來,研究生都不打算讀。”苗月聳聳肩膀,“類似這樣的話吧,也是很奇怪,我們學院除了你,也有很多其他的同學不打算讀研,直接去工作的,為什麼他偏偏說你啊。”
陸嚴河倒是大概知道原因。
之前劉橋專門做東,把他和趙德鍾教授聚到一起,還專門主動提到,如果陸嚴河想讀研,可以請趙德鍾老師做研究生導師,當時陸嚴河很不喜歡劉橋這種做法,所以現場就婉拒了,還直接說自己暫時沒有考慮讀研。
估計就是那一次把趙德鍾教授給得罪了吧。
-
雪簌簌地下了起來。
陸嚴河從教室出來,看到下雪,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李治百和顏良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鍋或者麻辣燙。
他在三人群中at了他們倆,問他們晚上有沒有空。
結果,李治百晚上有直播,顏良也要錄節目,兩個人都要深夜才能結束。
顏良說:我這邊結束估計都凌晨了。
陸嚴河只能遺憾地作罷。
大家都越來越忙,時間上也越來越難湊上。
正低頭看著手機,打字回“好吧”兩個字,忽然就跟前面一個人撞上。
陸嚴河下意識地就開始道歉:“抱歉。”
一抬頭,發現竟然是趙德鍾教授。
“趙老師。”陸嚴河連忙打招呼。
趙德鍾看見他,輕哼了一聲,說:“走路看手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陸嚴河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點頭,說:“是,抱歉,剛才在回一個訊息。”
“回訊息也不能夠走路看手機啊。”趙德鍾說。
陸嚴河只能繼續道歉。
趙德鍾這才黑著臉走了。
陸嚴河有些無奈,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知道趙德鍾就是看他不順眼——其實,陸嚴河也大概猜到,那一天劉橋約他出來,大概是早就先提了一句陸嚴河想要讀研,在找研究生導師這種話,不然,劉橋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直接說陸嚴河想讀研,其實可以讀趙德鍾教授的研。沒有趙德鐘的默許,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導師先點頭同意,才有學生的事。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陸嚴河現在也不可能去跟劉橋問清楚了。
就他們現在跟劉橋的關係……
當然,就算跟劉橋關係還在,這種事情,劉橋也肯定不會承認。
陸嚴河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得認真地去跟趙德鍾解釋一番。
如果說趙德鍾真的就是因為他不肯讀研究生而對他有意見,那就是趙德鐘的問題,他有什麼偏見也不管了。可如果因為劉橋在其中說了一些惹人誤會的話,而讓趙德鍾對他有了偏見,他也不會就讓誤會這麼持續下去。
於是,陸嚴河追上了趙德鍾。
“趙老師,您現在有空嗎?我可以跟您聊一聊嗎?”
趙德鐘有些詫異地看了陸嚴河一眼,一直繃著的、黑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感到詫異的慌張。
-
學校裡很多教授,其實本質上還挺單純的。
因為他們打交道的人相對都是單純的。
所以,你可以從很多四五十歲的大教授身上看到其他四五十歲人身上罕見的憤青、理想主義的那一面。
趙德鍾坐在陸嚴河的面前,本身還有些板著臉,不說話。
可隨著陸嚴河慢慢地把他讀書、演戲和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飯的前因後果都講出來以後,趙德鐘的臉色就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之前確實也糾結過一段時間,要不要讀研,因為想讀書,也感興趣。”陸嚴河說,“但是,相比起做學問,寫論文,其實我發現我更喜歡的是自己讀書,而且,客觀的原因也擺在那裡,這幾年我的影視專案很多,非常需要時間,我如果繼續讀研,那又會面臨兩邊都無法專心做的境況,兩邊都要做,結果兩邊都做不到。”
趙德鍾嗯了一聲。
“所以,現在暫時不讀研是我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決定。”陸嚴河說,“趙老師,我不知道劉橋是怎麼聯絡您的,但我從別的同學那裡聽說,您對我不讀研這件事有點介意,怕您誤會,想跟你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趙德鍾說:“你能把這些事情想得這麼清楚,我支援你做這樣的決定,不過,既然你說你愛讀書,也愛文學,那就不要因為拍戲很忙,就放棄了,讀書是一輩子的事,無論做什麼職業,都不能忘了讀書。”
陸嚴河從趙德鍾嚴肅的語氣裡聽出了些許諄諄之意。
他很感動,也慶幸自己來找趙德鍾解釋了這件事。
-
十二月十六日這天,陳思琦給他發了一個訊息,說:《跳起來》這一期冬日特刊的實體書銷量,突破了三十萬冊!
陸嚴河看到這個數字,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數字,該怎麼說呢?
這樣一個數字,即使是放在十年前,紙媒還在盛行的時代,也依然是能打的數字。
在那個時代,也能算得上是暢銷雜誌了。
更不用說在現在這樣一個時代了。
陸嚴河:真好!太好了。
陳思琦:這更加堅定了我要做報紙的想法,但我不想做一個傳統的報紙,我要做一個能讓讀者感到“有份量”的報紙,他們能夠從我們的報紙上,讀到網上、自媒體上都讀不到的內容。
陸嚴河:?
陳思琦說:這份報紙要以“文化”為主要概念,而不是文學,你看,我們這麼多人,在這麼多個高校,認識這麼多大教授,實際上我們最清楚哪些老師有真才實學,而且有本事把專業知識講得旁徵博引又深入湷觥�
陸嚴河腦袋裡面轟的一聲。
上一篇:综武:化身锦衣卫,狂捡属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