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索倫這邊安排過來的製片人有兩個,一個叫米尼·普萊斯,一個叫珊妮·克魯格。
一個負責財務,一個負責製片管理。
因為導演、編劇、主演都是自己,所以,在製片這邊,陸嚴河就沒有再安排自己的人去擔任其中核心關鍵崗位。
而陸嚴河在《黑衣人》這部電影裡,還不僅僅是主演和編劇的身份,他也是排序在第一位的製片人。
這讓他在劇組擁有巨大的權力。
這一次,陸嚴河來跟索倫溝通的,就是製作預算的一些安排,包括見一下索倫這邊找來的一些演員。
在《黑衣人》這部電影,另一個男主角已經定下來,是西克·格里菲斯。
除了他,顏良、彩娜、溫明蘭都會在裡面客串一個角色。
其他的選角,全部都是索倫來做的。對於索倫選擇的演員,陸嚴河只有一個要求,別有原則性問題就行。
這些都是要寫進演出協議的。
一旦違反,是要賠錢的。
索倫一開始還不理解,但陸嚴河堅持,在這種情況下,索倫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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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這部電影的全球票房是朝著全球5億美元去的。”陸嚴河跟製作團隊開會的時候,就直接提出了這個目標,“我們這部電影的製作預算就是1.2億美元,拍攝任務也很重,需要大家互相配合。”
一部1.2億美元製作預算的電影,只要最後的成品不讓索倫失去信心,基本上配套的宣傳預算都是1:1的。
在這種情況下,5億美元的票房成績都是最低的估計。否則,回本都很難。
當然,陸嚴河並不擔心《黑衣人》的票房會很差,畢竟這個電影,在它出現的那個時候,直到上映二十年以後,仍然是經典,有大量的影迷。
為了確保《黑衣人》拍出來是跟原版差不多的味道,陸嚴河已經專門找人把《黑衣人》的分鏡圖都畫出來了。
而陸嚴河之所以想要找符愷來拍攝這部電影,一方面是符愷在中國本身就是一個很成熟的商業片導演,對於拍攝這種快節奏、大場面的動作電影,駕輕就熟;另一方面,陸嚴河跟他合作過,很熟,陸嚴河可以放心地以編劇身份,把自己對這個電影的設想告訴符愷,請符愷儘可能地執行出來。
等各個部門的人都差不多找好了以後,開機的時間也定了下來,就在今年8月開拍,拍攝時間一共3個月。陸嚴河的戲份差不多一共兩個月的拍攝時間,這樣,他的拍攝就能在九月底、十月初完成,不影響《老友記》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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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陸嚴河在美國一共有兩部好萊塢大片要上映,一個是《無神》,一個是《雲端3》,前者在暑期上映,後者在年底。
這兩部電影,都是朝著全球票房成績5億美元以上去的。
這注定陸嚴河今年將有非常大的曝光。
不算《老友記》的話,過去這一年多來,陸嚴河進組的頻率其實降低了很多。
當然,他在電影圈的存在感一直沒有低過。
但是,陸嚴河也確確實實要進組拍戲了。
陸嚴河現在就是在等夏天,看看王重導演那部電影是否會開拍。
就在這個時候,黃天霖又給他送來了一個劇本。
合作了《熱帶雨季》之後,黃天霖也曾給他送過一個新本子,但當時陸嚴河看了以後,覺得不是那麼好,就婉拒了。
也不知道那個本子,黃天霖最後怎麼處理的,這一次,黃天霖又送來了一個新的本子。
他說是他新寫的。
陸嚴河開啟劇本,非常震驚地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向親生父親復仇的故事。
第823章 結尾
四月底,馬致遠再一次爆了。
他主演的網路大電影《身陷醜聞》上線,大爆。
就如周平安所料想的那樣,這個故事,幾乎完全以馬致遠自己的人生經歷為模板,噱頭十足,吸引了大量的吃瓜群眾。
但是,大量的吃瓜群眾抱著“看一樂子”,點進這部網路大電影之中,卻震驚地發現——
咦,這部電影怎麼這麼好看?!
真不是他們誇張,是因為這部電影——
一點都不網大。
它甚至拍出了一點紀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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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片子的導演是誰?他應該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的節奏感非常特殊。”
陸嚴河也去看了這部電影。
他和陳梓妍一起看的,在拾火。
陸嚴河說:“每一個劇情的轉折,都沒有做任何的鋪墊,學院派出身的導演應該不會這麼做,但是,一般這麼做的片子,都會讓人覺得突兀、奇怪,甚至是覺得神經病,可是這個片子,因為每一個轉折都保持著高度的、統一的突兀,反而在習慣了前面一兩個之後,馬上就接受了這樣的風格。”
陳梓妍說:“我是沒有想到,我會被你拉著來看馬致遠主演的網大。”
“符愷跟我說的,說這個片子拍得很好。”陸嚴河說,“他說,國內的電影導演,沒有像這樣拍電影的。”
“這是網大。”
“這不是普通的網大。”陸嚴河說,“其實這部電影拿到電影節上,也一定是話題之作。它整體形式上處理得有點粗糙,一看就是趕工,而且,經費不足,各個部門的技術人員,水平也就那樣。但越是這樣,越能凸顯出導演的能力。這個片子,你仔細想一想,它有任何一個地方是讓你覺得過於好或者過於不好嗎?整個電影,從演員表演,到攝影排程,從配樂到剪輯節奏,全都高度地保持在一個精準的水平線上,在明明是網大的粗製濫造的形式感之下,卻又讓它彷彿是為了紀實而打造的顆粒感,這個導演把手上非常有限的資源,做成了一個他力所能及的藝術品。”
“藝術品?”
“馬致遠的演技還是那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色出演,所以讓人覺得很真眨苷懇,這一點得承認。”陸嚴河說,“或者說,這個導演太牛了,會捕捉,所以,在這樣一個故事裡,馬致遠出現的每一個鏡頭,都讓感覺這個演員很諔!�
陳梓妍:“難道你覺得他演得很好。”
“我說了,他的演技還是那樣,怎麼會是說他演得很好。”陸嚴河說,“哎喲,梓妍姐,你不要因為對馬致遠抱有偏見,就跟著歪曲理解我的每一句話,我是在跟你分析這部網大。”
“我要提醒你,馬致遠只是現在遠遠被你落在後面了,當初他對你的威脅、攻擊,一點兒不少。”
“我知道。”陸嚴河點頭,“但是他現在又重新火了,怎麼辦?”
“我已經跟許琴音談好了。”陳梓妍忽然說。
“什麼?”
“許琴音跟她原來的經紀公司到期以後,會簽到我這裡來。”陳梓妍說,“讓孩子他媽教訓孩子他爸,大家應該會非常樂意看到這樣的戲碼吧?也讓所有人都時時刻刻記得,馬致遠是一個拋棄自己孩子的爹。”
陸嚴河:“……梓妍姐,這些事情,你別無辜地捲入他們的孩子啊。”
“如果我不把許琴音簽到我手下來,他們的孩子才會被無辜地捲入。”陳梓妍說,“至少現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你以為許琴音是那種會用自己孩子當作工具來攻擊馬致遠的人嗎?”
陸嚴河疑惑地說:“但是,當時許琴音的孩子父親是馬致遠的這件事——”
“你以為是許琴音曝光的?”
“不然也沒有別人知道啊。”陸嚴河說。
“是許琴音公司的人出賣了她,當時許琴音馬上就要跟李治百一起主演《假死都不行》,她公司裡的一個人非常恨她,就借題發揮了。”
事後,《假死都不行》的女主角也確實因此換成了紀渺。
“許琴音如果想要用這個孩子炒作的話,這幾年早就可以動手了。”陳梓妍說,“事實上,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用這件事炒作過,包括現在,事業都有點一蹶不振了,也從來不在鏡頭前面說馬致遠和孩子的事情。”
“那——”陸嚴河問,“那你說讓孩子他媽教訓孩子他爹是什麼意思?”
“馬致遠可以使勁兒折騰翻紅,許琴音難道就不能繼續打拼自己的事業了嗎?”陳梓妍說,“我跟許琴音談得很明白,我對她不會有任何違反原則性的要求,我會給她提供大量的資源,但是,只有一點,在馬致遠對我們產生威脅的時候,她要去掐滅這些威脅。”
“她?”陸嚴河皺眉,“她能做到嗎?”
陳梓妍說:“她答應了,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我只有一點,許琴音在拾火,有本事馬致遠就真的一點不顧忌,否則,不管他對許琴音是留有舊情還是心有忌憚,不管他對他兒子有沒有舐犢之情,在趨利避害的本性之下,他也應該離我們遠一點。”
“梓妍姐,為什麼你現在還會這麼忌憚馬致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周平安那個狗皮膏藥都甩不掉馬致遠,還被他給死死纏著,不得不幫他復出,我憑什麼小瞧他,當他沒有威脅?”陳梓妍用眼神點了點陸嚴河,“你也一樣,你憑什麼小瞧他,當他沒有威脅?”
當頭棒喝。
陸嚴河意識到……自己還真是沒有把馬致遠給當威脅了。
陳梓妍說:“這個片子的導演,我會去聯絡看看,看能不能把人給挖過來,既然你覺得他這麼有天賦,或許可以簽到靈河去。”
陸嚴河點頭。
陳梓妍說:“《黑衣人》這部電影,你給顏良、彩娜和明蘭都留了一個客串的角色,他們是在後面還會有出現嗎?我知道你準備把這部電影打造成一個三部曲。”
陸嚴河說:“不是,就是單純的客串而已,他們都是正在走國際路線,要刷臉的,這部電影會面向全球市場上映和宣傳,他們的客串鏡頭,也不僅僅只是一兩個鏡頭那樣的客串,是有一段戲的。”
“好。”陳梓妍點頭,“明蘭她還挺受法國電影圈那邊歡迎的,拍了一部法國電影以後,好幾個電影劇本找了過來,我有點糾結,要不要讓她多接幾部法國電影,深耕一下,還是仍然也是去好萊塢找機會。”
“法國電影圈那邊歡迎她,就先拍法國電影吧。”陸嚴河說,“這幾年很多中國面孔出現在好萊塢電影裡,其實我覺得對於美國那邊來說,也有點同質化了,而且,現在好萊塢電影年輕亞洲女面孔的角色,首選是玉倩姐,明蘭現在在好萊塢能拿到的電影,基本上都是跟玉倩姐重合的。明蘭其實可以在自己的演員標籤和特質上,加一點自己才有的,獨一無二永遠是一個演員最大的武器,演技都不是。”
陳梓妍點頭。
“你說得確實沒錯。”
陸嚴河問:“不過,法國電影圈那邊總是要女演員脫衣服,明蘭——”
“要脫衣服的我不會接的。”陳梓妍說,“倒不是我忌諱這件事,但明蘭畢竟是一箇中國女演員,不同的文化環境,對這件事的忌諱程度不一樣,我不可能為了讓她一舉成名就不顧這些,當然,如果你跟我說,真的是那種頂級大導演的藝術片,真的有那樣的藝術價值在,你說可不可以商量,當然OK,但不可能讓明蘭完全像歐美女演員那樣做到那種程度,她們那麼做,不用承擔道德和精神壓力,明蘭是要的。”
陸嚴河點頭。
“確實如此。”
陳梓妍:“當然,我希望這樣的壓力以後會越來越小,可這說到底不是個人的呼籲,是整個社會環境的變化,我也不可能說這些東西不用管,就去堅持藝術。”
-
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電影。
自然,也有各種各樣的觀眾。
觀眾,也有各種各樣的需求。
演員努力地去滿足觀眾的需求,服務觀眾,這讓人敬佩。
演員不管觀眾的需求,堅持自己的藝術審美,同樣也讓人敬佩。
陸嚴河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樣的演員,但是,卻沒有一條清晰的標準,去處理自己的堅持與滿足觀眾需求之間的界限。
陳思琦說:“我覺得,你永遠都想不清楚這些問題,一旦想清楚了,你就不是藝術家了。”
陸嚴河說:“你好哲學。”
陳思琦大笑。
陸嚴河說:“我是突然想到,之前跟梓妍姐說明蘭到底要不要在電影中脫衣服的事情。”
“嗯哼?”
“有的演員,其實不忌諱脫衣服這件事,尤其是我認識的很多歐美的演員,他們是發自內心地認同,身體只是一個表達的工具,是一個容器,即使暴露在銀幕上,也沒有關係。”
“不同的文化,本身就有不同的界定。”
“而我在碰到這樣的問題時,我的第一反應是,其實沒有必要去觸碰。”陸嚴河說,“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什麼藝術,是一定要透過裸露才能夠表達的嗎?然後,我就忽然反應了過來,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我抗拒直面矛盾,不是說我抗拒裸露這件事,而是抗拒這件事所引發的爭議和矛盾。我寧願我自己是抗拒裸露,因為無論接受或者抗拒,都是我的審美態度,但我介意的是爭議和矛盾,我其實在意的是別人的看法,然後我就——”
“我總是在取巧地獲得觀眾的支援。”
“創作者想要獲得觀眾的支援,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然而,想要獲得別人的支援,那自己呢?”
“自己又是什麼呢?”陳思琦說,“我其實想說的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是說你不在意別人,就一定是自己的,每一個人的塑造,本身就是不同的經歷與不同的環境,像地球一樣,一方面自傳,一方面又圍繞太陽公轉,這樣慢慢形成的。”
陸嚴河:“我知道你說得很有道理,然而它也只是安慰自己的話。”
“它是安慰,但是,你以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什麼話?”
“沒有答案,才是有價值的思索。”
“我什麼時候說的?”
“我不記得了。”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嘖嘖兩聲,“我竟然還說過這麼有哲理的話?”
陳思琦:“你說過很多有哲理的話,然而你只是說,你也沒有身體力行,你的疑惑比誰都多。”
陸嚴河:“好吧。”
“雖然我知道我說了也沒有用,但我還是想說,你想那麼多幹嘛?”陳思琦說,“做就是了,反正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情況逼你做出選擇,選擇做出來了,你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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