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路商途 第357章

作者:更俗

  张斐丽考了香港的驾证,也买了一辆右舵轿车停在公寓楼的地下车库里,但萧良与张斐丽从家里出来,怎么可能直接开车赶去公司?

  两人带着萧良的随身行李,出小区坐上地铁,中途下车找家酒店,作为萧良在香港的临时落脚地——虽然公司在江湾大厦给萧良预订了套房。

  进房间后,萧良就饿虎扑食,迫不及待的将张斐丽推倒在床上,将她的长裙脱掉,看着阳光照射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如玉脂般细腻雪白、勾魂摄魄。

  香港分公司的员工都知道萧良今天过来,熊志远、夏侯江还随时有可能跑到江湾大厦,萧良与张斐丽还没有办法留在酒店尽情的缠绵。

  两人合体稍解饥渴,就匆匆洗漱过出了酒店,重新坐地铁赶往江湾大厦,当然在地铁里两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搂在一起,享受热恋未减的感觉。

  香港公司员工不多,但从财务结构,地位之重要,却不在南亭集团、星源时代乃至蜗巢科技之下。

  香港公司持有鸿臣集团一亿两千万股;向天盈投资注资三亿五千万港元,持有天盈电子商务40%的股份,持有瑞成化工PET合成二期项目50%的股份。

  香港公司还前后两次从奈田香港银行承接总计两百六十亿日元贷款,从恩益集团引进技术及装备,注入星源时代持有80%的股份。

  虽然星源时代的两家股东公司,都是萧良名下所有,但香港公司的资金等同于外资受到国家严格的监管,不得随意进入股市、楼市,税收等政策也有所不同,因此在股权结构上还是需要按照会计原则体现出来。

  也由于最近一年来,香港公司持续不断向蜗巢科技注入近五亿港元的研发资金,也从而获得蜗巢科技50%的股份。

  香港公司除了承担如此庞大的日本贷款,负责持有这么多的股权资产外,还持有二十亿港元的现金资产,在香港证券市场进行投资。

  证券投资部目前也是香港公司最为重要的部门,聘有分析研究人员以及相应的法律、财务专家等十二人。

  当然,萧良也没有高薪聘请什么名家,证券投资部聘请的员工,除了有相应的从业资格,没有不良记录外,只需要一定的从业经验就行。

  就像这段时间,萧良给证券投资部下的指令,就是将郑仲湘或直接或间接介入的壳公司找出来,继续分散买入,没有太复杂的动作。

  赶到香港公司在江湾大厦的办公地后,萧良先跟证券投资部的员工见面,了解大家对香港证券市场目前形势的看法,接着又调阅这段时间的操作记录,以及对郑仲湘搜集的最新资料。

  郑仲湘最近并没有继续买入新的仙股股票。

  现阶段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盯住郑仲湘的投机者,远不止萧良一人。

  大家都相信以郑仲湘以及他身后郑家的地位,不至于想着操纵仙股的股价牟利。

  就算郑仲湘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将一支仙股,从市值两三千万港元炒高十数二十倍,炒到三四亿港元,但由于仙股的盘子实在太小,郑仲湘能从中获得的利益是非常有限的。

  至少对郑仲湘及他身后的郑家,操纵仙股绝对是得不偿失的,除了舆论会对郑家不利外,说不定还会引起监管部门的严厉审查。

  因此,郑仲湘这段时间来介入多支仙股,投机者相信一定跟星视集团借壳上市或类似的资本操作有关。

  而按照香港的法律,郑仲湘最终买入壳资源,资产重组方案能不能通过,郑仲湘说了不算,投票权是在其他股东手里。

  这也决定了郑仲湘即便能不断买入新的仙股股票,迫使投机者追加成本,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毕竟投机者们最终会在投票决定壳公司的资产重组方案时,迫使郑仲湘付出更多的代价。

  萧良将郑仲湘介入的仙股近期涨跌以及资金进出资料打开来,发现郑仲湘有放弃八号仔的迹象,却是三十六号仔,一家名叫信得利股份的上市公司,在短短半个月内,受到很多资金的青睐,市值从早前的一亿两千万港元,爆涨到三亿港元。

  萧良却早就要求香港公司的操作团队,不要做任何猜测性的判断:

  八号仔也好,三十六号仔也好,又或者其他郑仲湘介入其他六支仙股,香港公司掌握的现金资产庞大,目前平均买入约百分之七的持股,耗资也就一亿五千万港元而已,不会因为其中某支仙股市值异动,搞什么集中买入。

  熊志远与夏侯江敲门走进来,看到萧良安静的坐在电脑屏幕前,说道:“三十六号仔这半个月异动比较厉害,很可能是郑仲湘身边有不少人听到消息跟进了;我在三十六号仔买了三百万小赌一把!”

  “要赌就每支股押三百万,”萧良笑道,“你单押三十六号仔,大概率会输——要不要我跟你单赌一把。”

  “你别想骗我的钱。”熊志远笑道。

  “现在买还来得及?”夏侯江有些心动的问道。

  “可能这两天就要出结果,想要搏一把得快。”萧良说道。

  “这么快啊?”夏侯江惊讶说道,“那算了,我还是看你们斗法吧……”

  夏侯江倒不是拿不出两三千万港元来玩,但他确实没有看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的将两三千万港元押注式的扔进去,不符合他的风格,也显得太轻浮了……

第675章 第一枚棋子落定

  郑仲湘也是今天返回香港,但没有直接从秣陵出发。

  他上午先赶到沪市,与长和实业一个地产团队的负责人见面,了解到内地高层对房地产业发展的最新动向,很可能不仅仅局限于适度放宽政策,下午两点钟才从沪市乘机飞回香港。

  傍晚降落到新建成的大屿山国际机场,坐车赶到星视集团总部所在太古大厦,灯火已经璀璨。

  虽然经济形势不好,楼市、金融、证券、贸易都一片哀嚎,但能入驻太古大厦的公司,在香港则相当于有地位、有实力的代名词,郑仲湘走进大厦中庭,看到大楼里大部分公司这时候都还灯火通明,像工蚁般的职员们还在各自的岗位上辛勤忙碌中。

  “郑先生……”

  “郑先生,这么晚还回公司啊?”

  “郑先生好,这份文件您看一下……”

  郑仲湘在助理、保镖的陪同下,走出观光电梯,出现在星视集团总部办公区里,亲切而熟悉的问候声扑面而来。

  也不断有人拿着各种文件走到他跟前,跟他汇报,请他签阅。

  “周小姐在公司吗?”郑仲湘拉住一名经理问道。

  大家都知道郑仲湘问的周小姐是谁。

  “周小姐在她办公室里,还没有离开公司。”那名经理回答道。

  “行,你通知EASON、林JOE,说我回来了,让他们直接到周小姐办公室。”郑仲湘吩咐道。

  郑仲湘又拍了拍返回香港后,似乎已经感觉到即将被冷落的女助理林泽慧的纤纤玉手,安慰她:“没有办法,这次离开香港,耽搁了好几天的工作。你要是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郑仲湘精力充沛,工作也是极为勤勉,将女助理打发走,就直接往周培薇办公室走去。

  周培薇的办公楼,位于八十八层太古大厦的顶楼,与郑仲湘的总裁办公室相邻。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除了能眺望维多利亚的璀璨夜景外,还恰好能眺望到江湾大厦的一角。

  虽然江湾大厦也坐落在中环,但是仅二十余层高,就像毫不起眼的灰姑娘一般,完全无法跟夜空下熠熠生辉的太古大厦相提并论。

  蜗巢新技术投资有限公司,也仅仅租下江湾大厦极普遍的楼层办公,没想到会令人感到这么棘手。

  身材娇小、却是充满无限精力的周培薇,隔着玻璃隔断门看到郑仲湘已经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将宽大办公桌上同时摆放的三块液晶显示屏,都转向走进办公室的郑仲湘,让他看屏幕上的内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道:

  “我们这次遇到的对手,真的非常厉害。蜗巢新技术这一个月来,虽然动作看上去很小,却一直都在持续不断的同步吃进这八支股,非常的坚决,毫不犹豫、迟疑。截止今天,蜗巢新技术对这八支股的持股都非常的平均,都卡到百分之七左右,我们做的所有干扰动作,一点都没有发挥作用。我相信,只要有机会,蜗巢新技术还会继续吃进。这可能是蜗巢新技术掌握的现金资产很充足,不怕跟不动,又或许真就是笃定跟住你,就能吃到一块肥美的鲜肉。我建议接下来不要再搞什么事情了,没有太大的意义,甚至会给我们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风险,今天或者明天就直接签下八号仔的股权转让协议吧。”

  “拿下壳资源就直接推出重组方案,邀请包括蜗巢新技术在内的其他股东进行谈判?”郑仲湘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目前持有八号仔的股份,甚至还不如蜗巢新技术,还需要找八号仔现在的控股股东签协议买下其手里的股份,这才算是将八号仔这个壳真正掌握在手里。

  “是的,等重组方案通过后,八号仔复牌交易,我建议也是该放的消息都放出去,直接刺激股价上涨,中间不要再搞什么事了。大陆那边的事情,你暂时也不要再过问。要不然,我真怕这么厉害的对手,会洞悉我们真正的意图,有可能弄巧成拙。”周培薇说道。

  郑仲湘看到另外两名最重要的助手都已经推门走进来,问道:“你们怎么说?”

  “直接签转股协议,与其他股东进行重组方案的谈判,我觉得现在是可以做了,确实没必要再拖,”

  EASON说道,

  “不过,三十六号仔我们也要利用起来,预防蜗巢新技术联合八号仔的其他股东对我们进行无底线的讹诈。我们是可以让出一些利益,但也要叫他们知道,他们的欲壑难填,我们不是不能换张壳。”

  林JOE说道:“重组方案通过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觉得还是到时候再看情况。如果整件事情能推进很快,复牌交易的时间点正好是恒指期货交割日前后,我们未必要直接刺激股价上涨,不妨借势再打一下……”

  很显然他们跟周培薇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

  郑仲湘眉头皱得更紧。

  借壳上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那些闻风而动的投机者外,怎么说服原控股股东,以适当的价格将壳资源转让出来,同样叫人头痛。

  星视集团同时介入多支仙股,除了迷惑投机者们,主要还是希望在跟原控股股东谈判时,能占据绝对的主导。

  而星视集团无论是从原控股股东手里接受转让,还是强行从证券市场买入比原控股股东更多的股票,都需要成为新的实际控制人之后,才算是成功借壳,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资产重组操作。

  郑仲湘跟他的团队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却不想二月底那次期指交割日,恒生指数被打到一段时间的新低,萧良在香港注册的个人公司,蜗巢新技术齐刷刷的出现在这几支股票重要股东名单之中。

  郑仲湘一度怀疑是身边有人向蜗巢新技术出卖消息,还找来私人侦探公司,不仅调查蜗巢新技术的背景、来历,也暗中调查身边知悉借壳一事的人员的行踪及过往通讯记录。

  随着调查的深入,郑仲湘排除内外勾结的可能,但也看到蜗巢新技术背后的主人,在香港特定的圈子里已经有不小的名气,甚至在这么恶劣的形势下,还能从证券市场斩获丰厚的收益。

  说实话,蜗巢新技术要是单纯吃一笔就走的投机者,星视集团也不是不能分出些利益,主要还是担心蜗巢新技术会搅和到他们后续真正要实施的计划中去。

  所以才有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郑仲湘却不是非要跟蜗巢新技术为敌,找上丁文江、韩振亚、温骏,一方面是从他们那里,对蜗巢新技术背后的人有更深的了解,一方面希望通过他们,将蜗巢新技术的注意力以及资金,尽可能的吸引回内地去。

  现在看来,他们想要在第一阶段,实现这个目标,已经是不可能了。

  郑仲湘沉吟片晌,算算时间距离五月底的期指大交割日仅剩一个月了,跟EASON说道:“你联系林国斌,他要是认为我们的条件很有诚意,现在就直接来太古大厦签股权转让协议!”

  …………

  …………

  临夜张斐丽又赶回去,陪同堂嫂子带着老人、小孩逛香港的夜景,将张卫替换出来,让张卫陪同萧良、熊志远、夏侯江以及朱祎琳等人,到熊志远的父母苏利文、熊玉琼住处用餐。

  苏利文、熊玉琼夫妇特意从三星米其林餐厅请来大厨操刀家宴,招待萧良一行人,晚宴过后,还在山顶豪宅的露台饮酒,眺望山脚下璀璨的夜景。

  熊家老大、华兴集团掌舵人熊玉衍约好要过来见一面,听到门铃声响,猜测应该是人到了。

  熊玉琼与熊玉衍是嫡亲兄妹,彼此往来应该是很随意的,这时候直接让保姆开门,领着熊玉衍他们上楼来就可以了,但苏利文、熊玉琼还是请萧良他们在露台暂坐,他们下楼去迎接。

  这时候熊志远接了一通电话,忍不住大感可惜的拍着大腿,跟萧良说道:

  “刚刚有人看到林国斌走进太古大厦,很可能是到星视集团总部签署股权转让协议的。靠,郑仲湘还是选了八号仔的壳,我竟然被他们晃了一脚。我这几天还专门将八号仔这几支股持仓减到八十万,将三十六号仔持仓加到三百万!真不爽!”

  八号仔也好,三十六号仔也好,虽然之前都是股价跌破一元,甚至惨到仅值一两毛的仙股,但因为郑仲湘的介入受到投机资金的热捧,八支仙股目前的市值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亿了。

  杀进这八支仙股的投机者不少,有人就专门盯着星视集团在太古大厦的一举一动;熊志远跟着小玩,也算是信息灵通人士。

  林国斌是八号仔的实控人,其父是八号仔的创始人,一度是香港第二大服装鞋帽企业,但到林国斌手里就没落了,市值最惨跌到三千万港元以下。

  不过,林国斌手里还持有八号仔约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郑仲湘是不是借八号仔的壳,明天看公告就知道。”萧良很是平静的一笑。

  夏侯江说道:“郑仲湘搞来搞去,是不是真有什么大的动作,要放到八号仔里实施啊?等他们拿出远超预期的重组方案,八号仔的股价会不会一飞冲天?”

  “唉,本来还想着为天盈赚栋别墅呢,没想到叫我瞎搞,竟然缩水成一套公寓了,我还是沉不住气啊!”熊志远跺着脚道。

  前世很多未发生的事情,萧良不会说,也没有办法说,但目前能搜集到的信息资料,还是会跟天盈投资以及鸿臣集团进行共享。

  熊志远也没有私下买入八号仔的股票,而是指令天盈投资的证券投资部门,在章程许可的范围内拿出很小一部分资金押注,没想到还是被干扰了。

第676章 不是求助的正确态度

  “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聊郑家二公子什么的八号仔,你们也有跟进买一些益洲股份的股票?”

  萧良他们聊得正开心,夏侯江还笑熊志远太自信,却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这时候苏利文、熊玉琼陪同熊玉衍还有熊志磊走过来。

  熊玉衍年近六旬,头发有些稀疏,整整齐齐梳了一个大奔头,高大的身材,显得很有气势,走上屋顶的花园露台,就很熟络的朗声问大家是不是也有买进八号仔。

  “听消息说郑家二公子的星视集团有可能会借八号仔的壳,我就买了七八十万小玩玩;萧总买得稍微多点。”熊志远在他大伯熊玉衍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的,虽然不会随便透露他们这边更详细的信息,但有些事也是不需要隐瞒的。

  萧良在香港的私人公司,蜗巢新技术投资公司持续买入八号仔益洲股份7%的股份,这个比例已经相当高了,也早就出现在益洲股份重要股东名单之列。

  而倘若八号仔是一家正常运营的上市公司,萧良都可以要求进入董事会,参与上市公司的运营决策了。

  “哦,是吗,消息明确了吗?”熊玉衍感兴趣的问道。

  熊志远不知道他大伯是真有关注星视集团借壳这件事,还是纯粹将这个作为打开话匣子的话题,说道:“刚刚有人看到八号仔的实控人林国斌,走进星视集团的总部,猜测可能是签股权转让协议。”

  “哦,那这件事可能就确定下来了,”熊玉衍点点头,与萧良握手,笑道,“祝贺萧总在香港又斩获一笔胜绩。”

  “哪里哪里,赚点小钱,不值一提。”萧良谦虚笑道。

  大家又重新落座,谈笑风生,熊志远心情却是错综复杂。

  萧良之前多次来香港,熊志远跟他父母很早就希望他大伯能与萧良见一面,听听萧良对两地以及亚洲经济发展的见解,但奈何都没能撮合见面。

  熊志远都放弃努力了,他大伯这次却突然提出要与萧良见一面。

  这显然是华兴集团以及熊家正面临的困境,迫使他大伯不得不低头。

  而此时华兴集团所面临的,却绝不仅仅是市值跌破一百五十亿港元,要不要增持股票维持股价这么简单的问题。

  当今企业罕有不负债经营的。

  只要能控制好负债率,控制好长短债的合理比例以及企业的现金流,负债经营能更好促进业务增涨、企业发展,并不是什么非要避而远之的洪水猛兽。

  华兴集团也不例外。

  在金融风暴前夕,华兴集团总资产超过八百亿港元,包括贷款、公司债券、应付账款在内,却也承担了高达三百多亿的债务。

  说实话,百分之四十左右的资产负债率,对华兴集团这样的企业来说并不能算高;而华兴集团在金融风暴前夕,手里持有资金储备(包括等同现金的证券债券资产在内)也将近一百亿,在当时看来是足以应对短期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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