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卿书
鹰锐笑了笑，反问了一句，“诸位可曾记得首领开山裂石取盐之法，裂地翻土开渠之术？”
“当然记得，那时我已经加入了汉部落，开山的事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后来用炸药裂地开渠的事我是亲自参与过的啊。”血屠立刻回忆道，然后刚说完自己就瞪大了眼睛。
“鹰郡守你的意思是说，这新式武器用的是一样的办法？！”
“差不多，既然已经到了军营，那不妨直接给大家演示一下好了，也好让诸位安心。”鹰锐点头表示肯定。
然后和自己身边的小吏吩咐了几句，让他们通知牧民不要带着牲畜到这边放牧，一会儿军营这边将要有平地起惊雷的事情发生，不要让畜群受惊。
等安排好了这些外围的琐事，鹰锐也让随行跟来的那些火炮教员把野战炮车组装好了，长长的精钢炮筒固定在双轮炮车上，旁边的定装火药箱也已经掀开盖子，炮弹在一旁堆成了小山，教员们把各种瞄准和点火附件也全都装在了炮身上，目标对准骑兵平时用来训练的草人靶群。
为了更好的展示火炮杀伤方式和威力，这次设定的目标距离并不远，只有两百米，这也是一般弓箭的射程。
“诸位，先让你们看看火炮的杀伤效果吧，其实首领发明的这种武器，如果单论最远射程的话，是可以将十斤重的铁球打到六里地之外的，不过太远的话，我们就看不到杀伤效果了，这次先打个近的给你们看看。”鹰锐对众人介绍道。
“啥玩意？能把这铁球打出六里地？你不是没睡醒吧？”血屠听见他的话差点惊掉下巴，不相信的质问道。
“诸位莫急，看看就知道了。”鹰锐也不反驳，一挥手便命令教员们开始装弹。
开源郡的各个大佬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的使用方式，不过第一感觉便是麻烦，装填发射一次太慢了，但考虑到这是杀伤力巨大的重型武器，这种繁琐的操作流程和发射频率也不是不能接受，床弩发射一次不也很慢吗？只要这个威力能对得起消耗的时间，那也不算什么。
调整左右射界归零，瞄准弹道基线，炮口装入仰角测量仪，设定仰角五度，放驻锄，开始清理炮膛。
各种干的湿的，带刷子的，带毡布的，全都在炮膛里轮了一遍，最后将一倍弹重的定装纸包火药塞入炮筒，用木槌捣实，再往里面装填一颗圆弹。
主炮手在炮尾火门处的药池倒入散装火药，将燧发机复位，并挂上绳索，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这就准备好了？”柴多多不解的问道。
“没错，还请各位后移几步，注意观察，不过最好先捂上耳朵，一会儿将有巨响，大家切莫害怕担心。”鹰锐好心提醒道。
切，笑话……
血屠正想吹吹牛，表示自己不会被吓住，不过一回想起当初关于首领开山的传闻，他还是选择没有说出来，默默的捂上耳朵，眼睛却紧盯着即将发射的火炮。
“可以了，开炮吧。”见众人做好了准备，鹰锐立刻下令道。
“是，开炮。”
轰隆————
十斤重的火药在众人跟前轰然炸响，炮口猛地喷出一股炙热的白烟和冲天的火光，一枚黑黝黝的炮弹也从火焰中猛然蹿出，直奔远处的草人靶群。
火炮受后坐力影响，也向后猛退了几米，哪怕诸位大佬早有防范，但还是被这骇人的声势惊得目瞪口呆。
先别管威力如何，这动静也太强了吧，就算那铁球不能给敌人造成杀伤，光是拉着这东西到阵前给敌人听听响，估计都能吓得他们当场俯首下拜，三呼天神下凡。
而此时远方的草人靶群中，位于炮口正前方的地方，已经被铁球全部击穿，连铁球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众人检查了一圈，最后才在一千八百米的地方找到了那颗砸进草地，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的炮弹。
“这，这真是神奇啊，真的能打这么远，首领究竟是怎么想出这种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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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第715章 消极与积极
火炮这种跨时代热武器的威力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纷纷觉得这种武器不可思议。
在展示了一发普通炮弹射击后，鹰锐又让人用链弹和霰弹分别射击了一次，虽然这两次的线杀伤射程没有那么远了，但是覆盖范围却更加广泛。
尤其是链弹和霰弹的杀伤面积，更是让几位军方大佬看的两眼发直，纷纷在心中感慨道，“乖乖，这么狠的东西，要是对着人群马队来上这么一炮，还不得一死一大片啊。”
血屠更是立刻成为了火炮的死忠粉，缠着几个教员给他讲解火炮的原理，还有放炮的技术。
一种大佬们也终于相信了鹰锐的话，有了这个东西，他们确实是可以碾压敌人的。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带来的一百多个教员被分到每炮两人，又从城内的工匠和卫所士兵中抽调人员组成临时炮班，开始紧张的训练和频繁的试射，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留给开源郡的机会也不多了。
而开源郡的诸多大佬们，则是凑在一起商量着具体的战术。
防守是肯定要防守的，但防守也有积极和消极之分，有人建议城内粮草充足，再加上有了大炮这种武器，应该直接据守城内，到时候只要放上几炮，绝对能把敌人吓跑。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敌人被吓跑就是肯定的。
可是下次呢？敌人再来呢？
所以这就是消极的防守策略。
“我觉得应该到城外去打，先不说我们的外城根本没有城墙，想守也守不住，如果据城而守也只能依仗内城的城墙，那我们的外城就直接放弃了吗？那都是大家好不容易建起来的。
第二点，从去年开始，首领就一直大力推动骑兵部队的改编，拿出了大量的资源来让我们训练改编成全骑兵军队，现在好不容易练的差不多了，你就让我们下马登城？那训练骑兵的意义何在。
第三，便是这次的作战目的，我觉得我们应该积极的防御，甚至可以打一场防守反击，我们有强大的武器优势，为什么要缩在城里打？
如果这次不仅能将敌人打退，甚至打残，打死，那我们为什么不选择一劳永逸呢？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听到有人建议据城防守，血屠第一个就不干了，立刻提出种种意见来进行反驳。
血屠这种激进的言论也立刻迎来了反对意见，马上就有人反驳道。
“我们现在要的是稳定，是发展，而不是只知道打打打……”
“你放屁，你以为这次把敌人吓唬走了，他们下次就不会再来了吗？这样的稳定只是一时的，彻底把他们打服才是维护稳定最有效的方式。”千牛卫指挥使柴多多也立刻站在了血屠的一边同仇敌忾了起来。
“我……”
“好了，都不要争了，我现在宣布一下首领的意思，其实首领早在去年就已经表过态了，如果一定要打，那就一次将敌人打残，打死，坚决不给他们再蹦跶的机会，这是首领说过的原话。
所以，我现在宣布，权力配合卫所这边的积极防守战略，必要时我们可以出兵追击，扩大战果，按首领的要求，将敌人彻底打残，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从心底里恐惧我们汉部落，再也不敢在我们面前蹦跶。”
见场面即将向争吵的方向发展，鹰锐立刻拍了拍桌子，拿出了罗冲去年制定的战略方针来。
眼见帐内众人不再有异议，鹰锐再次说道。
“战略定下来了，现在讨论战术吧，积极防守是肯定的，但是具体怎么打，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因为一旦大军离城，敌人围攻我们的话，再分兵去攻城，那咱们的开源郡就危险了，这也是我们不能承受的损失。”
众人沉默了一阵，血屠再次发言。
“我这几天详细了解了一下火炮的用法和后勤保障问题，经过分析，我认为应当把大营推动到城外三公里处，然后我说下这么决定的理由。
火炮的最远射程就是三公里，在这个位置上，我们可以完全把大军展开正面迎敌，有了火炮和车阵，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敌人能够冲破我们前线的防御，而且在这样开阔的战场，更有利于发挥火炮的最大优势。
如果敌人围而不攻，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有火炮的射程优势，到底打不打不是敌人说了算，而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他们要是敢围着不动，那就是我们炮营的活靶子。
要是敌人选择分兵牵制我们，让另一半人去攻打城池，那我们也能用火炮进行远程支援，敌人只要敢绕过我们攻打城池，那他们的后背就会暴露在我们的炮口下。
他们要是真的那么做，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来个反包围，将最少一半的敌人围困在城下，彻底吃掉这一部分。”
血屠的战术立刻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就连刚才反对出城迎战的那些人也不例外，因为没得选择的情况下，血屠的战术几乎最稳妥的了，前线和后阵的城墙都处在射程之内，他们就可以利用火炮优势将敌人彻底打败。
鹰锐对这个方案也很看好，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别人还有没有补充的吗？”
柴多多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增加火炮的训练量，不光是给人训练，我们的战马也要训练，它们还没怎么接触过火炮，而且距离火炮比敌人更近，别到时候没把敌人吓坏，倒是先把我们的自己的战马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他的计划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细节也要提前想到，以免到时候因为失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大军与内城联络的问题，两地之间相隔六里，用眼睛是肯定看不到的，那么我们如何判断敌人是否正在攻城，如果他们分兵去攻了，城内的守军怎么向我们求援，这都是重要的细节问题。”
“不错，这点确实是需要的，那我们联络用什么？鼓声能传那么远吗？”
“要不然我们在城头上留几门炮，到时候放炮为号？”
“放炮太奢侈了吧，火药可不便宜，我觉得还是用土方法，燃薪放烟就不错。”
第716章 伏波号出战
其实以汉部落现在的技术水平，即时信息传递最快的方式应该是灯塔，只要在现有灯塔的基础上增加一套闪灯功能，就可以在几十里外传递摩尔斯电码。
不过这东西缺点也很明显，第一是造价和维护费用昂贵，第二是在白天完全没个卵用，你的灯再亮，白天也看不出来。
更何况灯塔并不适合现在的战局情况，所以经过商讨之后，一众大佬们最后还是决定用狼烟来传递信息。
白天放烟，晚上举火。
战术和战略都敲定了下来，接下来便是紧张的移营和训练了，城外大军拔营，把营地重新设置到了开源城正西方向三公里处，营寨采用木栅防线，多设几层拒马，用来防御敌人的骑兵袭营，四周也提前准备了几个火炮阵地，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过来，汉部落这边都可以快速机动，进行火力支援。
外城的百姓也紧急迁到城内，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好在那些牧民也都刚刚加入不久，也没多少东西可拿，房子是不可能动了，要是被敌人毁了那也只能重建。
城外的军队大营中，每天也会派出斥候游骑去周边巡逻，防止敌人搞突然袭击，营内的校场也每天都是轰隆隆的炮响和士卒训练的人喊马嘶声。
也就是这个时间，鹰锐和游智也各自写了一封信向罗冲汇报情况。
鹰锐主要介绍开源郡这边的战术方案和布防准备情况，游智那边则是说的从敌人那边打听来的情报，两相结合之下，罗冲也终于弄明白了草原上的情况，这次是真的要打仗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害怕，说实话，汉部落为了这一战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战略战术，都能对敌人形成跨时代的碾压，如果这样还会输，那就太给穿越者丢脸了。
“两万对六万吗？”
罗冲对此并不是很担心，就算汉部落打输了，大不了退到内城据守，最坏的结果也不是太惨，他完全能够承受的起这个损失。
所以这次的战役他也不打算去前线指挥，第一是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第二则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下面的士兵和将领，让他们快点成熟起来，如果自己什么都要过问，那还要他们干嘛？
以后汉部落愈发的壮大了，难道还要把他累死不成？
不过，这一战之后，整个草原上的格局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才是罗冲最关心的事情。
和游牧部落作战，全歼是不可能全歼的，他们是最懂得保存实力的人，打得赢就一窝蜂的冲上去抢，打不赢跑的比兔子都快，想要追上都费劲。
但是罗冲并不想给他们继续蹦跶的机会，既然打了，那还是彻底打服了好。
想到这里，罗冲立刻启程前往了卫山郡，去那里视察炮舰的舾装进度，如果能赶得上，他一定要让冒顿有家都回不去。
自从任命鼠大负责炮舰之后，炮舰就已经转到了卫山郡去接受舾装，因为后期对木工的需求并不高，反而是靠近湖心岛和新钢郡的卫山郡码头更为合适。
花了一天的时间到达卫山郡后，罗冲立刻来到那艘大船上召见了鼠大，让他给自己详细介绍船上的舾装情况。
“首领，现在船上的指挥通话管道已经全部安装好了，各层都有传声筒和喇叭，另一头汇总在艉楼顶层指挥台那里，对着几个铜皮喇叭说话，下面的各层指挥和炮手就都能听见。
防水方面由于材料的充足，进度也比以前造船的速度快了不少，这个沥青可真是好东西，除了比较难闻之外，其他方面可比鱼鳔要好的多了，关键是量够足，没想到煤矿里还能提炼出这样的宝贝。”
罗冲淡淡的点头，对这种隐晦的马匹也没什么想法，用煤焦油提炼沥青本来就没多难，不算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生产出来能够派的上用场才是真的。
“其他方面装修的怎么样了，我就想知道这艘舰船什么时候可以拉出去作战。”
“这个首领放心，各层的火炮甲板都已经全部装修完毕了，固定轨道和火炮已经全部安装到位，现在炮手们都在训练怎么在船上快速装弹呢。
不过首领，我在这看他们的操炮训练也有一阵子了，发现船上的炮火用起来并没有陆地上的炮车方便，还是空间太小，密度太大的原因，所以我觉得这个火炮应该还有可以改进的空间。”鼠大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怎么改进？”罗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想要考验一下鼠大的眼光。
“我觉得，把船用火炮改成从后面装填火药和炮弹更好，这样不仅能节省操作的空间，还能提高射速，肯定会让这种新式武器更加厉害的。
就现在船员们这个速度，四十息装一发都算快的了，严重降低了火炮应有的恐怖威力。”
“你说的没错，后装炮我一开始也想过，但是以我们汉部落现在的水平，想要造出来能用的还是太难了，就拿现在这种先用着吧。
慢一点没关系，反正也只有我们打别人的份，别人又没办法反击，光是这一点优势，就足够我们吊打所有近水的部落了。”罗冲解释道。
“首领说的是，嘿嘿嘿。”鼠大干笑两声，带着罗冲继续在船上转了起来。
主甲板下六层舱室，最下面的三层全是库房，底层是各种食物储备，二层是各种炮弹，三层才是火药，四到六层就是水线以上的三层火炮甲板，同时承担作战和住宿的需求。
火炮全都靠着侧舷安装，中间的位置就被罗冲设计成了火车上那种常见的三层卧铺，用来供船员们休息。
主甲板之上的艉楼一层是厨房和餐厅，放在上面主要是考虑到了用火安全，还有排烟的需要，以免因为失火引发弹药库爆炸。
另外在餐厅的旁边，还规划出一小片空间放了一套打铁设备，用来在船上修补各种铁器。
最后来到艉楼二层的作战指挥室，里面装修的也极为完善，长长的会议桌，地图，沙盘，一应俱全，高高的指挥台上安装了一排金光闪闪的传声筒，上面还做了对应区域的标记，方便总指挥向各处喊话发布命令。
指挥台周围一圈透明的玻璃窗户，也可以让总指挥对四周的情况一览无余，视野仅次于桅杆顶上的瞭望台。
同时为了防鼠的需要，船上还专门养了几只狸花猫，可谓准备十足。
最后又到主甲板上检查了帆缆能配具，全部没问题之后，罗冲就命令召集士卒，准备出发作战了。
临走之前，罗冲还亲自提笔给船赐了名字，‘伏波号’火炮战舰，让人制作了旗号挂到桅杆顶端，并在船头两侧和船尾都刷上伏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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