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97章

作者:沉舟钓雪

第174章 宋辞晚突破

  丽娘家的故事以一个又滑稽又现实的结局暂时告一段落了。

  她的父亲邱山一朝发现丽娘竟有仙骨,且还能在梦中遇仙,当即便改变了将丽娘培养成裹脚小娘子的主意。

  他大喜说:“我儿竟有如此天资,又岂能是凡夫俗子所能匹配?好孩子,好生修行,为父要送你上青云!”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还顶着一个被烧出来的大水泡。

  那一个红通通的大水泡怎么看怎么可笑,又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严肃模样?

  宋辞晚“嗤”地笑了一声,又观察了一会儿,随即离开邱家。

  世人功利是常态,因而才尤其显得高尚的灵魂珍贵难得。

  但不论如何,至少丽娘的命运应该是会发生改变了。

  宋辞晚不能救人一生,她只会种下一颗颗种子,至于这些种子最后究竟是长成参天大树,还是在生长中泯然俗流,那都是种子自身的造化。

  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这也是宋辞晚在修行中渐渐体悟到的另一种道理。

  随喜行善,随缘收获,此便为传道者亦终将为道所喜。

  渐渐地,宋辞晚只觉得念头通达,浑身舒畅。

  她离开邱家以后,继续向着望江山的方向走去。

  离望江山越近,她的身体里,一直堵塞在冥冥中的那道瓶颈便越发地蠢蠢欲动,宋辞晚感觉到,自己将要突破了!

  人间的朝阳越发光芒耀眼,如此炽烈的阳光下,夜晚时候一直招摇飘飞的满城无形之气也似乎是销声匿迹了。

  它们或许并不是当真不存在了,但至少此刻,宋辞晚看不见它们。

  她能看见的,只有人间的繁华,还有大年初一,阳气升腾,一切邪诡俱都藏入地下。

  就连原先时不时会遇到的那些彼世中人,宋辞晚也很久没有再遇到了。

  不过,这或许是因为她离望江山太近的缘故。

  毕竟谁能想到,被满城追杀的“黑心魔刀”,居然敢带着烂柯春秋图反而来到望江山呢?

  那些从幻冥城中推门而出的彼世中人,也大多是在城中寻找各种机会,或是趁机收取神道法器,或是盲目地寻找所谓灵宝的线索,或是收到家族通知,舍生忘死地追杀“黑心魔刀”……

  谁也不会到望江山这边来。

  望江山是整个平澜城元气最为充裕之处,却也是平澜城与幻冥城的交接节点。

  在这里,有数不清的修士在围守清场,望江山上的一草一木,只怕都早已被平澜城的高层们扫得一清二楚。

  因而在潜意识里,人们便暗暗认定,望江山是不可去之处。

  这里什么都被查清楚了,都被分配好了,又还有什么好来的?

  宋辞晚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顶着黑心魔刀鲁钟的脸,就这样来到了望江山。

  山脚下,执事殿的修士们照常守卫,照常当值。

  宋辞晚身在彼世,这里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

  她便又沿山路上行,一边走,她一边继续施展甘霖咒,用极为缓慢的速度治疗着自己右臂的伤口。

  同时,她不停调整自身气息,为即将到来的突破做着准备。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出现了玄级洞府。

  有些玄级洞府中,还有修士在闭关修炼。

  这类修士是真正的苦修士,就连过年都不出门,也不参与幻冥城开这样的盛事,更不理会一切俗物。他们只管修炼,只管突破!

  宋辞晚并不打扰这些人,她沿着半山腰的道路向着望江山的两侧行走。

  往东约三十里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座空置的玄级洞府。

  宋辞晚便像是一缕轻烟般,飘飘然走入了这座洞府中,然后她放出了自己的两仪护心阵盘,在阵盘的守护下盘膝而坐。

  突破,便如水到渠成,开始了。

  宋辞晚甚至都没来得及通过天地秤抵卖一个修炼时间,她丹田中的真气便仿佛涨潮般再也克制不住,呼啦啦往前一冲,轰!

  壁垒破开,宋辞晚从练气中期突破到了后期!

  便如月涌江流,百川入海。

  丹田中,沧海洞天的载体明珠虚空浮动,沧海洞天内,那一卷烂柯春秋图却是簌簌颤动,亦仿佛是受到压制,在表示臣服。

  而宋辞晚的识海中,三昧真火的心经之火忽然上涨一大截。

  心经之火的下方,那一刻虚幻的心魔种子亦似乎是有壮大。

  心魔种子这个东西来源于虚空幻魔剑,它越强大,宋辞晚的神魂之力便也越强,如此又可反哺神明,使得宋辞晚初生的神明也似乎比之先前更为坚实了些。

  宋辞晚接连服下十颗赤阳丹。

  轰隆隆真气奔腾,浑厚的真气从丹田冲出,飞速汇入她的四肢百骸,流经她所有经脉,将其拓展、壮大。

  宋辞晚专心突破,只觉自身无限舒畅,每一分进步都使她万般喜悦。

  这种感觉不必多言,那自然是十分美妙的。

  她却不知,就在她沉浸在突破的愉悦中时,望江山外的世界里,人们寻找“黑心魔刀”却是快要找疯了。

  望江山上,一道道传讯符来回飞纵,内外消息传递之快,如同疾风骤雨。

  风雨已至,却偏偏无处倾泻。

  倒是城隍庙中,曾经被宋辞晚数度惦记的城隍爷,今天过了个愉快的春节。

  城隍爷的愉快还要从那太阳出来前,明月坊上空的星光肆虐开始。

  当是时,北斗七星阵失控,引来无数星光将明月坊内的众多修士击杀。与此同时,被这些星光所湮灭的还有在明月坊上空飘摇的无数无形之气。

  在平澜城中,要说什么地方的无形之气最为浓郁,毫无疑问,当属明月坊。

  因此当明月坊上空的无形之气被大片湮灭时,城隍庙深处,坐镇在虚幻星空中的城隍爷便仿佛是凭空捞到了一块大饼。

  城隍爷都险些惊呆了。

  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当时便“哎哟”一声,痛得跳起了脚。

  然后城隍爷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叫什么?这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这是天眷!”

  “是上天也要覆灭疯狂,使人间正道大放光明!”

  “他娘的,你再狂,你再狂试试看?”

  玉如意趁机再次放大,深深插入了虚空顶端那一片扭曲的漩涡之中。

第175章 黑与白的无形较量

  望江山上,宋辞晚在巩固自己的突破。

  而平澜城中,有一场不为外人所知的较量其实一直都在进行。

  这便是幻冥城与人间的较量,亦或者说是正气与邪气的较量,生气与死气的较量,元气与冥气的较量。

  定波楼上,叶灵官手拈一颗棋子。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棋盘,棋盘上黑白二子厮杀正烈。

  但奇怪的是,他的对面却并没有人。

  他仿佛在与谁对弈,可对弈的人却并不见踪影。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了一颗颗黑子。

  叶灵官举着白子的手则很快紧随其后,抢夺气眼,扩大地盘。

  很明显,他的棋风是激烈而锋锐的,这与他惯常云淡风轻的高深形象却是并不相符。

  而他的对面,那一位无形的执黑之人,棋风更是酷烈激进。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厮杀中,棋局陷入胶着。

  在叶灵官的身侧,跪坐着一名少女,这一位则是叶灵官唯一的女弟子,被叶晟称作大师姐的季清风。

  季清风虽是大师姐,但却生着一张幼嫩的脸。

  她跪坐在叶灵官身侧,一边认真观察棋盘,一边如同所有认真好学的学生,恭敬地问叶灵官:“师尊,您方才说,世有阳,则必有阴,世有白,则必有黑,世有正,则必有邪……如此说来,正邪之争,岂非永无穷尽?”

  叶灵官一边与对面的黑子激烈厮杀,一边回答道:“若未有邪,则如何能知正?若未有黑,又如何能知白?自然世有阳,则必然有阴,否则烈阳炙烤,人间不得生息,世人又岂能还有活路?”

  “清风,刚不可久,你可能明白?”

  季清风眨眨眼睛,指着面前叶灵官的棋路道:“那么师尊,您这是要一鼓作气,压制黑子吗?”

  叶灵官刚猛的棋路如同猛虎出匣,随着季清风这一指,忽然一个纵跃,便截住了对方一条大龙,将其瞬间吞噬殆尽。

  叶灵官扔下一颗棋子,手抚短须哈哈一笑:“好徒儿,你说得对!你师尊我这可不正正好,便是乘了一股气,以白压黑,以正压邪了么?”

  这一瞬间,人间的太阳大放光明。

  定波楼外,江山万里无云,衡水河上,浩浩碧波无澜。

  这其实也是无形较量的一环。

  有些时候,不是身在局中之人,不可能看明白此番较量。

  不,即便身在局中,也还是会有太多人看不明白。

  幻冥城与平澜城其实是一体两面,幻冥城之存在,依傍于平澜城而生。

  若平澜城中,人人心清气明,无杂无虑,则幻冥城亦将被无限削弱,直至幽冥泉眼再无爆发之能,则幻冥城亦将不再打开。

  然而,但是,这可能吗?

  人心是这个世上最最复杂的东西,若要使人人心清气明,那人又如何能再被称作“人”,岂不是个个都要变成神仙佛陀,至贤至圣?

  可是圣人尚有嗔心,佛家亦有怒目金刚,指望神仙无心无情,则属实是自欺欺人。

  指望凡人无心无情,更是不可思议。

  平澜城与幻冥城,人间与幽冥,只能是一个此消彼长,你强我弱,东风西风之间的关系,却谁也不能彻底消灭谁。

  不过,虽然不能彻底消灭哪一方,但东风压倒西风,却显然是可行的。日出了,天亮了。

  平澜城外,遥远的山岚间,一袭麻衣宽袍的狐妖站在山间的青影中,眺望远方。

  徐徐山风将他的衣袂吹得飘然拂动,他的声音温文尔雅,沉稳有度:“大周之大,八十一郡,委实是太大了。人间英才层出不穷,而今平澜城平安度过此劫,实非偶然,而是必然。”

  在他的身后,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带着诡怪的笑声,嘻嘻道:“公子之意,终究是计划不能实行?”

  涂山克己不急不躁道:“时机未到,何来计划?不过是观望而已。雉妖,你莫不是要得意忘形?”

  雉妖细声说:“小妖岂敢?嘻嘻嘻……”

  笑声在山风间回荡,吵得涂山克己微微皱眉。

  望江山上,宋辞晚从练气中期突破到炼气后期,此后她调息数个时辰,等到再次从入定中醒来,却见洞府外侧霞光漫天,一抬眼,竟已是夕照!

  原来这一个巩固,她便整整消耗了一个白天。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相比起往常兑换修炼时间,常常一练就是数年,这一个白天的时间简直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宋辞晚还是走到了洞府外侧,站在这半山腰,静静欣赏起了夕阳夕照的美景。

  此番突破,使她的内心获得了一种格外的宁静。

  先前的种种奇绝经历,都在此时化作了一段段镌刻般的旧时版画,它们必然存在,必然影响深远,但却又仿佛与此时的宋辞晚并不相干了。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宋辞晚需要这种宁静来进行沉淀。

  她甚至都有些懒洋洋的,还有些想念大白鹅。

  或许,此时的大白鹅也在思念她吧?

  宋辞晚决定,要在望江山上好好苟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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