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7章

作者:沉舟钓雪

  他的阿姐嫁入许家十年,身为长房长媳,打理家业,操持内务,孝敬公婆,友爱弟妹……方方面面可以说是做得四角俱全!

  她原本应该在许家掌握住嫡长媳应有的话语权,许家也是宿阳城中少有的先天家族,护住一个严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可无奈阿姐十年无所出,近两年来许家大郎接连纳妾,其中出自陈家的一房贵妾如今更是怀上了身孕。陈家由此水涨船高,严含章这边所遭受到的打压,其中有一大半甚至就是来自于陈家!

  陈家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一个孕肚?但若是阿姐也能有孕呢?

  不止如此,孕子丹的旁边还有一张配方。

  严含章认出,这是一张味精配方,配方写明了,此物实为五味之精,可适配于任何菜肴,能够起到极强的增味提鲜,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

  身为酒楼东家,严含章能够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只要配方不虚,这个东西就是他摆脱眼下困境的最佳支点。

  当然,严含章其实也知道,陈家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辱上来,明面上是由于阿姐在妻妾之争中落入了下风,可实际上……焉知此事背后没有许家的默许?

  一个失去了背后家族的嫡妻,一个多年无所出的嫡妻,占着位置就是一种浪费!

  但是不急,慢慢来。他今日有此奇遇,往后便是要出卖灵魂又如何?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崛起……

  夜色昏暗,严含章却是心潮澎湃。

  幽幽灯火下,他捏紧了手中的味精配方与孕子丹,却发现先前还飘在旁边的黑影不知何时竟已不见了踪影。

  严含章有些惊慌,连忙试探问:“神尊,神尊您还在吗?”

  没有回应,严含章又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他便连忙选了个方向遥遥一拜:“弟子恭送神尊。”

  而被他恭送的神尊真身,宋辞晚当然是早就走了。

  工具人不需过多接触,她只是平平无奇一个洗妖杂役,什么至公至正无名神尊,跟她有关系吗?

  积善坊,宋辞晚悄无声息地回了家。

  大白鹅没有察觉到她的离去,自然也没能察觉到她的归来,它趴在鹅笼里睡得正香呢。

  宋辞晚凑过去看了看它憨憨的睡相,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

  严含章是个合格的工具人,不但爽快提供了丰厚的钱财,还让宋辞晚采集到了两种不同的气。

  于是,宋辞晚回家后,就又可以开盲盒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先将收来的三百五十两白银分开藏到自己的衣柜和床底木箱里,然后沐手静心,唤出天地秤。

  第一种气:【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人欲,恨忧惧,三斤七两,可抵卖。】

  卖出,换来了【一重神通道术:力大无穷】。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门增幅力气的巨力神通,力量啊,它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却又那么地不可或缺。

  好,非常好。

  宋辞晚想笑,但忍住了,夜深人静的,笑什么笑呢,心里偷着乐就得了!

  第二种气:【万物有灵,皆可笃信,愿力一斤九两,可抵卖。】

  这团气就有点意思了,它居然是来自于严含章的信仰之力。

  宋辞晚装神弄鬼,随意捏造了一个至公至正无名神尊,本意只是不想暴露自身,可谁想居然能够因此而从严含章身上采集到信仰之力!

  她尝试卖出,而后得到了一颗无色透明如同龙眼般大小的丹丸:【愿力丹,由信仰者愿力炼制而成,此为纯净级,成丹后不沾因果,服用可助力修炼加速。】

  宋辞晚将这颗愿力丹捏在手中,触手后只觉温凉舒适,有种玉珠般的触感。

  她揣摩着方才获取到的种种信息,一时间心中思量万千。

  这一日天地秤剩余的抵卖次数还有六次,宋辞晚就一边思索不停,一边将剩余的六次机会全部用完。

  其中有一次她卖出了一筐石榴,而后得到了一颗孕子丹。先前给予严含章的孕子丹也就是这么来的,这东西对于普通人而言万难得到,可在宋辞晚这里,居然就是一筐石榴的事儿!

  她将卖来的众多物资连同孕子丹一起全部收回天地秤中,而后就拿着愿力丹和壮气丸,开始了今日修行。

  纯净级的愿力丹不沾因果,没有副作用,宋辞晚便打算试试,看这东西所谓的助力修行,究竟能助力到什么程度。

  如此一夜修炼,又到天明。

  拂晓之时,远处的鸡鸣声唤开了天际层云,有道道天光洒落大地。

  宋家小院内,大白鹅也不甘寂寞地探出鹅头,昂起长颈,高歌起来:“嘎!嘎!嘎嘎嘎!”

  宋辞晚醒过来,内视自身,只觉体内真气汩汩流动,已如山溪之水,活泼圆融,汇入丹田便是一汪清潭,潭深三尺,其容量已超越昨日前的十倍还有多。

  愿力丹,这哪里是什么愿力丹,应该叫做十倍经验丹,不……甚至应该是百倍经验丹才对!

  炼精化气,宋辞晚感觉到,自己在化气期的修行又长进了一大截。如果将真气法力按年份来计算,她现在起码能有五十年修为在身!

  活命的底气又足了一些,真是令人身心愉悦。

  大白鹅嘎嘎叫着过来催饭,宋辞晚蹲下来抱它亲昵,大白鹅却惨叫:“嘎!嘎嘎嘎!”

  咦?咦咦?

  什么情况?小东西忽然矫情了?

  很快,宋辞晚就发现,不是大白鹅矫情了,居然是她身上出了一身臭汗,排出了厚厚一层脏污。

  那气味,那杀伤力,大白鹅愤然长鸣:“嘎!嘎嘎——”

  宋辞晚羞愧遁走,连忙打水清洗。

  一夜功力暴涨,带来的结果就是洗精伐髓,去浊存清,只是苦了白鹅大宝贝了……

  宋辞晚当下沐浴更衣,烧火做饭。

  做好后,她分了一盆食物给大白鹅,又给自己留了一份,其余的就端到旁边卧室,供奉到了宋友德夫妇的牌位前。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宋辞晚就生出了一种自己与原主不分彼此的感觉,她继承了她身体她的记忆,自然也要承接她的责任她的义务。

  她的意志虽然是以穿越的宋辞晚为主,然而又焉知此世的宋辞晚不是她的一体两面?

  或许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在那一时那一刻,她觉醒了前世宿慧,堪破了胎中之迷!

  宋辞晚站在宋友德夫妇的牌位前,祭拜后静默片刻,而后低声道:“爹,娘,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我都快忘记你们还在身边时是个什么光景了。”

  “你们在地下团聚了吗?如今是不是正在修行来世功德?”

  “若有来生,愿二老能生于富贵,长于清闲,平安康健,喜乐一生。”

  “我……”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但某些话,某些事,却始终压在她心里。

  就从那一日,她通过狐妖的眼睛,见到了破血刀下,那个小吏死亡时的场景,又得知捉妖皂吏的抚恤金原来不是五十两,而是一百两——那一刻起,她内心的波澜就已经掀起。

  此事不平,波澜不停。

  人活在世上,保全自身固然是必须要做的,但有些事情也同样不能不做。

  宋辞晚说:“爹,娘,你们不要急,我知道的,我懂的,我明白要怎么做。我也不会急,但我可以开始准备了……”

  一缕晨光从窗外透入,照在宋辞晚细白如瓷的半边脸颊上,映出了她嘴角一丝微笑。

  又有种别样的静谧,仿佛莲荷半开,静水流深。

第12章 这红尘,这世间

  日出后,宋辞晚与大白鹅作别,出门上工,并仍然带上了她的伞。

  从巷道间走过,眼睛看着人间的烟火气,耳朵听着街坊四邻的闲谈八卦。

  比如:“郭老三家也是惨咧,顶梁柱没了,一个丧事过去,那五十两抚恤金就下去了一大半,他家的大郎就从学堂里退学了,哎哟!”

  郭老三,也是一名快班小吏,前不久也因捉妖而死。

  他的丧事闹得很大,抚恤金传出来,与当初宋友德死时一模一样,也同样是五十两!

  宋辞晚只要是听到他家的消息,总会多留几步,多听几句。

  街坊们说:“惨什么啊,哪有宋家的惨?郭家大郎只是不能再读书了,宋家呢,宋友德死了,他婆娘也死了,余下个小丫头孤零零的,又被退婚,还欠一屁股债,没办法只能去浣洗房做工还债……”

  “倒也是,这进了浣洗房还能有好的?不出两三年,早晚是一个死。啧啧,这是要一家死绝啊!”

  “呵呵,要我说,这都怪那宋友德娘子,男人死了她就病了,她病就病吧,还花那许多银钱看病!要不是这样啊,这宋家也不至于欠那一屁股债……”

  “呸!怎么说话呢!谁能想病还是怎么地?”

  金花婶子挎着篮子出来了,她张口就啐人,说话声音邦邦响:“都这么好心,当初怎么不多借宋家一些银钱呢?说不准人家多个几十两银子,那人就不用死了,也用不着你们在这说风凉话了是不?”

  被金花婶子啐了的葛大娘当时便将手叉腰,待要反驳金花婶子几句,却忽觉后背一凉。

  这股凉意太瘆人了,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一看就正正好对上了宋辞晚漆黑幽深的眼睛。

  那可真是……似枯井似寒潭,更似那无底洞般深到摸不着底,葛大娘一与之对视便莫名心慌,她就张口:“你、你……你好心,我不与你多说!”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呢,葛大娘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就慌慌张张地自个儿走了。

  一边走她又忍不住一边嘀咕:才不是我怵谁,老娘我是不稀得跟那晦里晦气的将死之人计较呢……哼,哼哼!

  葛大娘走了,宋辞晚身前的天地秤又浮现出来。

  【人欲,贪嗔惧,三两二钱,可抵卖。】

  葛大娘居然给宋辞晚提供了三两二钱的人欲,并且除了嗔与惧这两种情绪,她提供的人欲中竟还有一个“贪”。

  何谓贪?为何有贪?这个“贪”又从何而来?

  宋辞晚目视着葛大娘的背影,心中顿有所思。

  金花婶子见着了宋辞晚,忙上前关切几句,宋辞晚回她:“婶子放心,我挺好的。等我再攒一攒钱,到月底的时候便还一次账。”

  金花婶子立刻“哎哟”道:“你这孩子急什么呢,谁不知道你的光景?谁还能催你不成?可不许这样啊!你这钱攒了不如给自个补补身子,攒俩月就赶紧从那地界退出来……”

  宋辞晚安安静静听她唠叨,等她说完了便轻轻问了声:“婶子,你说当初我家若是能再多个几十两余钱,我娘是不是当真就不会死了?”

  这个说法其实是金花婶子方才自己提过的,可宋辞晚这么一问,金花婶子却忽然就像是被什么给噎住般停顿了片刻。

  片刻后她叹气道:“有可能也没可能,这谁知道呢?好孩子,过去的事情咱就不多想了啊,这人啊还是得往后看。”

  宋辞晚点头道:“是,我会的,婶子放心。”

  话聊到这里,也就没有太多其它什么好说的了。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天地秤偏在这个时候又再度浮现出来,采集到了一团来自金花婶子的七情六欲:【人欲,爱、忧、惧,七两三钱,可抵卖。】金花婶子此时此刻对于宋辞晚的情绪十分复杂,除了“爱”,竟然还有“忧”与“惧”,这又是因为什么?

  宋辞晚已经知道,天地秤并不会随意采集他人情绪,采集的前提必须是:此人因宋辞晚而具备有强烈情绪波动,这些情绪达到有一定的量以后,天地秤才会出现采集。

  换句话说,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中,一般的情绪其实是很难达到采集标准的。

  金花婶子与葛大娘今日的表现都不由得令人深思。

  宋辞晚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猜测了,她暗暗叹息一声,与金花婶子告别。

  这回,金花婶子没有追着她塞饼子。

  宋辞晚照常上工,洗妖,收集戾气,下工后她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菜市场,而是施展沧海一粟寻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从天地秤的洞天空间里取出一件普通的葛布男装穿上。

  她又给自己换了个男式发髻,脸上则用暗色脂粉涂黄,如此,一个面目平庸的瘦弱男人就出现在了小巷中。

  沧海一粟加持于身,宋辞晚就以这幅形象慢慢吞吞地从那小巷中走出,而后又如同这世上每一个庸碌之人般,毫不起眼地汇入了人群当中。

  她去了前明街,这边靠近炼妖台的位置有几家灵材店铺。

  所谓灵材店,主要出售各种灵性之物,也会兼卖一些低等灵符,或是普通人也能使用的低级法器。

  当然,高级的人家其实也卖,只是宋辞晚无从去了解那所谓“高级”,究竟能有多高。

  她选中了一家名为闵记的灵材店,站在外头稍稍观察了片刻。

  有一些看起来不太富裕的武者从中出入,也有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携奴带仆从旁呼啸而过,片刻后,闵记法器店内有些清净了,宋辞晚就抬起脚默默走进去。

  有个伙计手拿除尘掸子懒洋洋地在扫灰,宋辞晚走进店铺他也不抬眼睛。

  直到宋辞晚问:“伙计,百年桃木有吗?”

  伙计一下子直起腰,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脸上就多了笑容:“嘿,百年桃木啊,一贯钱一两,客官您要几两?”

  一贯钱就是一两银子,这么算来,百年桃木要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斤。

  相对普通百姓而言,这是真正的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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