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55章

作者:沉舟钓雪

  大周朝廷会怎样对待这样一座城池?

  县衙大堂,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县令方镜台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边衣袖。

  那日蛟龙剐血,金色龙血落下时,方镜台贪心想取,结果却被金血腐蚀掉一条左臂!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虽然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可方镜台也切切实实收集到了一滴金血。

  这一点,即便是与他共患难过的刘城隍,也并不知晓。

  段星魂同样不知这一点,他说完自己的探查结果后,又将刚才的信息通过“明镜高悬”的匾额直接传递到了平澜城。

  而后段星魂向方镜台告辞,方镜台想留,却留不住这位叶灵官的高徒。

  年轻的化神高手,天骄榜第三十六名,又何曾是小小一个七品县令所能望其项背?

  离开县衙后的段星魂却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独自走入了宿阳城的街道中。

  与狐妖的那一场论道,对段星魂而言,影响太过于深远,直到如今,他虽觉自己的道心在缓慢修复中,可当时的震撼与疑惑却始终留在他心底,久久无法抚平。

  一千年,哪怕是对于许多的修行者而言,都算得上太过漫长。

  不入炼神,不成地仙,哪怕是化神期,也没有千载寿命!

  因此,年轻的段星魂其实也无法解答龙女与萧泓之间,究竟孰对孰错。

  但既然来了宿阳,他便想再深入地看一看,在这场纠缠千年的人龙恩怨中,无辜遭受牵连的宿阳百姓,如今又是何模样?

  段星魂于是从衰败萧条的街道间穿梭走过。

  他见到了有人在整理自家店铺的门脸,这是一家布庄,布庄生意萧条,店前门庭冷落。

  那店掌柜看一看门外,叹一口气,又回头用布巾细心擦拭店前柜台。

  柜台一角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弄出了一个小划痕,店掌柜便对着那处划痕,又是呵气又是揉搓,摆弄半天,那痕迹却总也去不掉。

  段星魂从旁走过,又见到有人合力抬着一箩筐碎石从街角走过。

  两个中年男人都走得满头大汗的,显然很累,同时他们又彼此沉默,并不交谈。

  段星魂还看见有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自家院门前,手里捧着个小炭炉,呆呆望着街头一株倒落成半截的柳树。

  那柳树半干半枯的,断肢残叶,委实并不好看。

  老人却能观看许久,半天也不挪动视线。

  段星魂脚步微顿,而后又走一段路。

  前方似乎是有森森屋宇连绵成片,一处拐角小巷间却忽然传出一阵女童嬉笑。

  “一颗球,圆溜溜,一脚踹起笨啾啾!”

  “啾啾笑,啾啾哭,啾啾张嘴气咻咻……”

  “嘻嘻嘻,许公子,大官人,你好气呀!但是你没有办法呢……”

  咚!

  忽然,有圆球弹跳的声音响起,转过那巷角,只见一颗毛蓬蓬的圆球猛然飞起撞在深巷的一边墙壁上。

  一声细微的惨叫从那圆球间传递而出。

  砰!

  圆球撞在墙上又滚在地上,最后骨碌碌落到了段星魂的脚边。

  段星魂停下脚步,这才看清,这落地的哪里是什么圆球?这分明是一颗毛发蓬乱的古怪人头!

  换成其余普通人,此时便必然是要骇个魂飞魄散了,但段星魂有本事,有底气,倒是不怕。

  他只是低下头,看见那颗人头蓬乱的脏发间,有一双干枯的眼睛猛然爆发出精亮的光芒,然后,有虚弱的声音,用一种极致惊喜的语气,颤抖说:“救我……”小巷深处,传出女童的尖叫声。

  有几道半虚半实的女童身影从后方奔出,这些女童俱都有着苍白的肌肤,又都穿着极致鲜艳华丽的衣裳。

  她们尖叫着,有的冲着段星魂撞过来,一边喊:“坏人,抢囡囡玩具,你走开!”

  有的冲过去“捡球”,口中说:“球球是我们的,坏人不许抢!”

  冲着段星魂撞过来的女童,在他拂尘轻动间,忽然就像是穿梭过虚影般,明明撞到他了,却又其实并没有撞到。

  至于“捡球”的女童,她们也并没有捡到“球”。

  段星魂抬手一指,万千白丝从他的拂尘间射出,倏一下裹住了地上的人头。

  这颗人头便被拂尘丝裹着,漂浮在了段星魂身后。接着他又指诀一变,更多的拂尘丝向四面射出。

  咻咻咻!

  不论是巷子口还是巷深处,四面八方奔跑的女童亦都被这些拂尘丝紧紧裹住。

  段星魂便仿佛是放风筝般,带着这一连串“东西”,倏一下,整个人遁入地底。

  为何去地底?

  因为他发现,在这地底深处,似乎是有诡异的源头。

  宿阳城地脉元气消散,龙女都痕迹全无,其余妖魔鬼怪要么是尽数离开,要么即便是有些诡异被困在诞生地无法远离——它们也该逐渐虚弱才是。

  可是这一次遇到的,却又仿佛有些不一样。

  段星魂因此决定要将诡异双方都带入地底,听一听他们的故事,再决定如何应对。

  龙女与萧泓之事的确有些难分对错,可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难道便都是如此?

  不能有个分分明明,清清楚楚?

  平澜城,宋辞晚经过一日奔忙,不但给自己在善人坊找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做暂住地,中途还又切换身份,换成落魄青年木大郎的模样,在平澜城的炼妖台谋了一份洗妖人的差事。

  炼妖台是官府下设的机构,基本上每一座城池中都会设立有炼妖台。

  宋辞晚虽然离开了宿阳,但洗妖人这份差事她却不想丢弃。

  如果可以,她愿意默默无闻在炼妖台中洗上百年、千年的妖,那又何妨呢?

  能够苟到地老天荒,那才是真本事。

  接近傍晚的时候,宋辞晚施展光阴夜遁逃,悄无声息地回了客栈的房间。

  然后她又换回辛免的身份,光明正大地下楼,在客栈续了一个月的房。

  续房归续房,半夜时,宋辞晚却是再次从客栈离开了。

  这一次她抱着自己的大白鹅,切换成了宋寻的模样,无声无息地,就直接回了自己在平澜城的“家”。

  一个小院子,共有两间正房。

  与宋辞晚在宿阳的家极为相似,一间做厅房,一间做卧房。

  卧房又用多宝柜隔了个内外两间,里间是卧室兼修炼室,外间是起居室。

  此外,小院的正房侧边还有东厢西厢各两个小屋子,一个便做柴房兼杂物房,另一个则做灶房使用。

  宋辞晚将大白鹅放在地上,点着灯巡视完自己的家,心情十分愉快道:“大白你看,这般布置是不是挺亲切?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了,你要看好家,知道吗?”

  大白鹅挺着胸膛,虽然半夜三更有些犯困,但它还是尽力打起精神,扑扇翅膀,以一种格外稳重的姿态,踱着方步跟着宋辞晚。

  跟着跟着,不必宋辞晚再多说什么,它自己倒是渐渐兴奋起来。

  直到某一刻,它看到厅房东侧的墙边摆着一个鹅笼。

  “嘎!”大白鹅再也不矜持,当下便欢喜地直冲那鹅笼而去。

  它一下子冲进鹅笼中,片刻后,它又从鹅笼口探出一颗头颅来。

  “吭吭!”大白鹅叫嚷。

  仿佛是在说,这里就是鹅鹅的住所啦!

  宋辞晚轻轻一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鹅头道:“行了,这自然是你的住所,你既然喜欢,那便歇下吧。”

  她叫大白鹅歇息,自己当下也回到卧室。

  趁着子时还没到来,先将今天剩余的天地秤抵卖次数都用完。

第97章 那些热闹终究与她无关

  宋辞晚盘膝趺坐在小卧室中间的蒲团上,祭出两仪护心阵盘,然后开始抵卖。

  先卖出了一次来自于谢云祥的情绪气团——这个气团有些特殊,它不是简单的“人欲”。

  宋辞晚此前已经卖出过一次谢云祥的“人欲”了,因此想试一试,这一次能得到什么。

  是修为?还是其它?

  【你卖出了天魔音声,化气期修仙者心动之气,一钱三分,获得了二星级符篆,惑心符一张。】

  是符篆,不是修为!

  不过想来这一次的气仅有一钱三分而已,谢云祥又不是什么高人隐士,能卖得一张惑心符,其实也不错了。

  惑心符:使用后,中此符术者将不知不觉移心换意,顺应施术者指引,为其所用。

  咦,这个惑心符,与宋辞晚得自王亦的那个“疑”字幻文看起来相似,但其实作用还是有些不一样。

  它也不同于日月换形术,它的作用更接近于纯粹的迷惑人心,对于目前的宋辞晚来说,这张符也是一种不错的补充手段。

  宋辞晚将其收好,接下来卖出了得自谢云祥的第三团气。

  【你卖出了人欲,化气期修仙者的喜悦、释然、感激,二斤一两,获得了修为二年零一月。】

  修为二年零一月!

  这与从前不同,从前宋辞晚抵卖凡人“人欲”,获得的修为往往是一斤换一年。

  而提供情绪气团的,如果是化气期或者修为类同的武者,她能卖得的修为还要成十倍增加。

  一斤“人欲”,通常能卖得十年修为!

  现如今,这修为却缩水了,想来是因为宋辞晚自身突破到炼气期,化气期修士的“人欲”价值才开始降低。

  又或者说,降低的并非是化气期修士“人欲”的价值,而是宋辞晚本身一年修为所包含的内容增加了!

  光阴跳走间,宋辞晚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虚无境界。

  现世一刻钟,奇妙的修炼世界里,宋辞晚却已是苦修了二年零一月。

  而这一次的修炼效果比之从前又大不相同。

  最大的不同是,平澜城的元气浓度,比之宿阳城,要强上太多!

  哪怕不是在望江山洞府中,只是在城中普通区域修炼,也给宋辞晚一种如鱼得水般的畅快之感。

  虽只修炼了二年零一月,可宋辞晚却只觉得,这二年零一月的效果,即便是与从前的二十年相比,仿佛也并不差!

  “道”、“强”二字幻文在她身周如同星子般萦绕流转,使得宋辞晚越发沉醉于修炼的奇境之中,几乎忘却今夕何夕。

  何谓坐忘?

  每修一次,便必然要有更新一层的感悟,这也是坐忘。

  至道之中,寂无所有,神用无方,心体亦然。

  这,也是坐忘!

  冥冥中,一刻钟时间过去,宋辞晚修炼收功,徐徐调气。

  她现在有一种修为得到沉淀的充实感,打开洞照术面板,其上显示:

  宋辞晚:年龄:15(寿元200年)

  主修功法:坐忘心经(第一层掌握30101/100000,第二层入门516/1000)

  修为境界:炼气化神(炼气初期39628/100000)

  坐忘心境第一层的经验值长进了将近三千多点,第二层长进两百多点,修为境界则直接长进了八千多点!

  这个修炼速度不可谓不快,便是一般的天骄只怕也难以相比。

  宋辞晚调息完毕,心中有种淡淡的喜悦。

  但同时她也非常明白,像谢云祥这种情绪提供对象,其实并不是那么好遇的。修行之人,修为越高,情绪越难外泄。

  即便是谢云祥,要不是宋辞晚这次拉了他一把,他也不见得能提供那么多次的情绪气团。

  往后,宋辞晚又不可能尽逮着谢云祥一个人薅,薅不薅得到不说,薅多了那也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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