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24章

作者:沉舟钓雪

  大山们只是静默地伫立、凝视,越是无声,越是恐怖。

  宋辞晚的举动,宛如熬鹰。

  她要熬到四皇子主动崩溃。当然,宋辞晚也不是干熬,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因而又在无形间施展了弱化版的虚空幻魔剑。

  心魔隐隐浮动,直到万千魔念奔涌如浪潮,倒在地上装死的四皇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他一翻身,艰难地爬到墙角靠着一面墙壁坐起来。

  然后他抬手擦去自己唇边的大片鲜血,面容惨淡地苦笑起来:“宋仙子,要杀要剐,请给小王一个痛快罢?或者宋仙子若是不想杀小王,或者有话要问,也只管问便是。

  小王若有所知,必定无所不答。只求宋仙子过后能够莫要再过多折磨小王,杀人不过头点地,仙子又何必呢?”

  【人欲,浩然境读书人之痛苦、绝望、愤恨,三斤六两,可抵卖。】

  宋辞晚仍然不答,但虚无间的大山却隐隐约约似在推进。

  四皇子只觉得心慌心悸,喘不上气。

  明明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不需要外呼吸,但他就是觉得呼吸苦难,好像自己的整个生存空间又被压缩了。

  他捂着胸膛,开始越发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是没有用,他只觉得自己越是喘气,便越是呼吸不畅,头脑发昏,眼前发花。

  他像是站在黑暗的密室中,又像是虚浮在无尽的深渊里。

  深渊中有无数张面孔,或是熟悉,或是陌生,或是离他很远,又或是离他极近,并张牙舞爪,嘶嘶尖啸着对着他狂冲而上。

  真正的崩溃,便只在这一瞬间。

  四皇子尖叫起来,他跳着脚、弓着背,又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大喊大叫:“不要,不要过来!舅舅,救命……”

  “不,贱民大胆!岂敢以下犯上,刺杀本王?”

  “啊……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害你们,是舅舅,是舅舅说的,贱民信仰尤可收割!你们去找他啊,去找他啊,不要找本王!”

  “啊啊啊!”

  他尖叫,他痛哭。

  他在无尽的深渊中眼睁睁地看着一双双手伸过来,好似是脱衣一般脱去了他的皮肤,在他的头上点燃了一盏天灯……

  这是他从前折磨犯人时,惯爱用的一种酷刑。

  酷刑施展,当他是旁观者、是刽子手时,他只觉得无比新奇刺激,可当他成了受刑者,他才知道人在恐惧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要求死。

  不,这一刻,他的脑子里甚至都没有了想要求死的念头。

  因为他的所有心神都已经完全被痛苦与恐惧占据了,他再也想不到其它。

  ……

  虚空中站立的宋辞晚却是微微皱眉,目睹四皇子如此作态,她只觉得凌广文还是死得太过痛快了一些。

  这两个,便当如从前的周皇死时那般,被天下百姓观刑才是!

  崩溃中的四皇子只听到无尽深渊中隐隐约约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既已濒死,你家若还有能救你之人,为何不请他出来?”

  是了,这便是宋辞晚不急于杀四皇子的真正目的所在。

  先前凌广文与四皇子的对话,宋辞晚听见了!

  听这二人言下之意,大周皇室除去大长公主这位坐镇戮妖关的真仙,应当还有隐藏的老祖存在。

  是哪位老祖?其人性情如何?是何立场?

  其若有力挽狂澜之能,当初宋辞晚杀周皇时,对方为何不出现?

  如今周朝国祚摇摇欲坠,对方又究竟是在哪里?

  种种问题,每一种都值得探究。

第729章 斩草除根,万物皆休

  宋辞晚不着急杀四皇子,首要目的便是想引出凌广文口中的“那位老祖”。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不论她怎么折磨四皇子,令他在濒死的状态下受尽痛苦,那位传说中的老祖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直到最后,宋辞晚甚至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虚空索敌的荒谬感。

  想来倒也不奇怪,当初宋辞晚在蛰龙山诛杀周皇,那动静那声势,可比眼下杀四皇子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京师境内若真存在有那么一位老祖,当初周皇将死时他为何不出现?

  多半便没有这样一个人。

  又或者说,即便是当真有这样一个人,对方连周皇的死活都懒得搭理,又怎么会管四皇子这样一个不知道隔了几代的小辈?

  宋辞晚出于谨慎,最后又以大衍化生术算了一遍。

  算卦的目标是“大周皇室最强者”,而算到的结果却是:大长公主步珈颖!

  也就是说,步氏一族,大长公主最强。

  周皇室若当真存在什么老祖,这老祖也应当不是什么旁人,而是大长公主步珈颖。

  可是周皇死去至今已有月余,大长公主对于周皇之死却一直没有什么明确表示。

  其实,以大长公主真仙境的实力,以及她在周皇室的身份地位,即便周皇死去,但只须大长公主愿意站出来,明确表示支持或属意哪位皇子,那么早在当时,周皇室的动荡就不会出现。

  皇位之争会早早就有结果,哪怕是表面上遭了雷劈,失了山河镜的太子,只需大长公主说一句明确支持,他便必定毫无疑问可以登基!

  然而事实却是,一个多月了,大长公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动。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也许,她是想旁观诸子夺嫡,看一看各位皇子的本事与表现?

  又或许,她哪个皇子也没看上,其实是想扶持哪位皇女上位?

  再或者,她干脆是想自己上位?

  ……

  九州纷纷乱乱,民间猜测各种各样,大长公主却始终静默以对。

  她像是远远立在云端的一道辉煌剪影,纵使在人间折射出无数种模样,世人却始终无法触摸到真正的她。

  宋辞晚终有一日要去亲自见一见大长公主,至于四皇子,既然无人理会他,那便杀了罢。

  宋辞晚只在取他性命前最后又问了一遍:“元封服虫丹,允王服虫丹,大周朝廷也有许多官员服了虫丹,为何你们其他几个皇子却不曾服虫丹?

  你可是早前便已知晓虫丹的秘密?”

  四皇子已经精神崩溃,他眼神空洞地倒在墙角,问什么答什么道:“那个丹药啊,那个筑基丹……父皇给过我的,呵呵呵……

  我还悄悄打听探问过其他几个兄弟,父皇给过几乎所有兄弟,只唯独二哥和大哥,他们没有!

  父皇自来最最看重大哥,宠爱二哥,他们两个都没有的东西,我们这些,又凭什么有?

  允王三哥最蠢,父皇给什么他就吃什么,我偏不吃,我偏就不吃!呵呵呵,哈哈哈……”

  他靠着墙壁狂笑,笑着笑着身体就往下歪倒,看起来分外可怜。

  宋辞晚却并不怜悯他此刻情状,只又问:“元封赐丹,却没有盯着你们服用?”

  四皇子说:“没有,只有赐丹,没有盯服,过后也不再过问。”

  说到这里,他一直空洞的眼珠子忽然动了动,视线落向前方虚空宋辞晚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父皇为什么不盯着我们,逼着我们?”这一问,不等宋辞晚回应,他又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道:“或许,或许是他老人家良心发现?”

  “不!不是的!”四皇子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良心发现,怎么可能啊?他必定,必定不过是想两头下注,留我们几个不愿意服丹的也好……

  可是有什么用?反正都要死!我的那些兄弟,你会通通杀光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滚圆的眼珠死死向着眼眶外瞪去,仿佛随时都要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宋辞晚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了四个字:“除恶务尽。”

  四皇子顿时便大笑出声道:“哈哈哈!好!好!好……”

  “好”字未曾落音,他口中再次喷出大量鲜血,紧接着,是一块一块的皮肤从他身上剥落。

  便宛如他幻象中所见,他被一双又一双无形之手扒去了皮肤,撕裂了灵魂,最终死在了这一日,这一刻!

  他死了,浑身染血,死气飘荡:【死气,浩然境读书人之死,九两七钱,可抵卖。】

  宋辞晚自虚空中走出,便在此时来到了四皇子的尸身旁。

  而后,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四皇子尸体后方的那面石壁上。

  石壁粗糙,带着一种既幽暗又粗放的质感,上方爬满了稀疏短浅的青苔,看起来充满了地底世界潮湿粘腻的风格。

  任谁一眼看去,都不会对这面石壁生出怀疑。

  可宋辞晚却不是用肉眼在看这个世界,她用的是法眼灵瞳,看的是天地万物之气,以及九州道途韵律。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在这面石壁上,有一粒原本毫不起眼的尘埃,此时正散发着生灵的微光。在幽暗的世界里,这点微光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这光芒代表着什么,宋辞晚只需心念稍稍一动,便能够猜想出来。

  ——这是四皇子以死遁逃脱之后,化生的尘埃!

  呵,这人可真有意思,哪怕是精神崩溃、陷入绝境了,都没忘记死遁的本能。

  你要是真以为他死了,那他可就赚了。

  他比允王、比凌广文都还要阴险狡诈、九曲十八弯,懂得怎么逃命。

  可惜,他面对的是宋辞晚。

  宋辞晚伸出手,隔空轻轻一按,一缕太阳真火自虚无中生起。

  那粒尘埃便在瞬息间被这火焰烧灼成了虚无,方才死遁入其间的四皇子甚至没来得及再求饶一声什么。

  宋辞晚隐隐约约,只觉得自己像是隔着无数重空间,听到了一声难以置信的“不,这怎么可能”。

  但这声音也终究是与方才的惨叫声一起,气化成了虚无。

  【死气,浩气境读书人之死,五斤九两,可抵卖。】

  这才是四皇子真正全部的死气!

  人死还不够,魂魄真灵亦尽皆化作虚无,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第730章 总有人立碑,遗臭万年

  宋辞晚最后离开这片地底密室时,不但收走了四皇子死后留下的尸身,还将四面石壁也都从地底拆除,一并装入了天地秤中。

  这还不止,她循着一条条大道线路的指引,以时空之法封锁了凌广文先前布置的两座大阵。

  她站在虚无的黑暗间,像是一座顶天立地的人间之神,如同抽丝剥茧般将两座大阵尽皆拆除,所有材料也都收入了天地秤中。

  这一夜,宋辞晚明明并未明确现身,京师的百姓们却都恍惚有种陷入了梦中之梦的心悸感。

  而后,人们便在一种似梦非梦的奇境中,看到漆黑的天幕上仿佛虚空站立了一道无穷浩大的身影。

  那身影张开手掌,下方沉浸在黑暗中的城池于是便仿佛是地龙苏醒一般,发出了嗡鸣的震颤。

  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子就在这样的震动中扭曲着、嘶叫着飘入了那道身影的掌中。

  心悸的人们见此一幕,却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安、恐惧、痛苦……都在那掌中消失了。心中的惊悸退去,似梦非梦的人们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第二天一早,有人惊醒。

  忽地发现自己四肢轻盈,呼吸通畅,从前压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疲惫尽皆褪去,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这人名叫孙二壬,乃是溪东街上一武侯,当然,此“武侯”并非侯爵之侯,而是当地城池街道上一种小吏的职称。

  大约相当于巡城的衙役,只不过武侯不似衙役有正经的朝廷编号,武侯是编外的,平常事多钱少,邻里纠纷要管,小偷小摸要管,走水起火要管……甚至是打架斗殴、人命案件等等,他们也都得沾点边,辅助上头做调查。

  总之就是累死累活的老黄牛,要不是为了那三五钱的碎银子养家糊口,孙二壬是真觉得自己就要干不下去了。

  他几次三番在晨起时都想瘫在床上,索性一头睡死过去。

  却是足足有大半辈子的时间不曾有如今日这般,早起时不觉得身躯沉重、四肢酸痛,反而是体健身轻,精神奕奕。

  孙二壬一骨碌从床上跃起,惊喜地冲到院子里。

  然后就看到自己婆娘更是早早起来了,在院子里搬动一个足有人高的大水缸呢。

  孙二壬惊呆了:“娘子,你、你、你……怎么竟有这般大的力气?”

  孙妻举起水缸,轻松放到地上,却是利索地催促道:“昨夜定是有神仙显灵,说不得便是城隍爷赐福,她爹,你快去庙前街看看,再问问外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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