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38章

作者:沉舟钓雪

第66章 诡异箱刑

  地下密室中,有一束光,照在了许峰的侧脸上。

  依稀能分辨明白,那光影中仿佛是有一张女童的笑脸。

  许峰将手上装载有龙血的玉盒开到一半,而后小步走到血池旁。

  他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没有储物袋倒也无妨,这个玉盒难道不比储物袋漂亮?比之储物袋,它与我正正相合。”

  说话间,他两边嘴角往上翘,露出了一个甜度正正好的笑容。

  瞧那嘴角的弧度,与光影中的女童笑容竟是一模一样!

  许峰还浑然不觉,他探头,将自己硕大的头颅往不过两个巴掌大的小小玉盒中伸,一边伸一边又说:“直接住进这个玉盒中,我便能时刻身沐龙血,快速开窍,三十六窍,七十二窍,一百零八窍!”

  他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甚至是登上万灵天骄榜,与那些煊赫一时的各族天骄直接对话,光耀一个时代!”

  “一百零八窍还不止,我甚至能开至二百窍,三百窍,三百六十五窍!”

  “成就绝世武圣!哈哈哈……”

  他尖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时,他的头颅也真正挤进了那个小巧的玉盒中。

  巴掌大的小玉盒,内里却俨然是蕴含着与其表体不符的诡魅空间,许峰的头颅挤进去了,肩膀也挤进去了,他完好的左手与断了一截的右臂都扒在玉盒边缘,整个人倒栽着,身躯也在使劲往里挤。

  玉盒不知何时跌落在血池边上,密室侧方挂着的那一排人皮衣裳都齐齐转身,目光幽幽看来。

  又过片刻,许峰整个身体都挤进了小小的玉盒中。不知何时,那玉盒的盖子阖上了,只在侧边某一处忽然多了一个孔洞。

  只听“噗”一声,许峰的头颅倏地从那孔洞里伸了出来。

  小小的孔洞,将许峰的脖子卡得死死的,他的头颅又堪称硕大,尤其是与这小玉盒一比。

  这样一来,乍看去,倒好似是许峰整个身体都没有了,只剩下一颗头颅光溜溜活在世上。既滑稽,又恐怖。

  密室侧边的人皮衣裳们便都笑了起来:“嘻嘻,嘻嘻嘻……”

  笑声唤醒了许峰的神智,他眨一下眼,猛然醒悟自己如今处境,当下,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密室中回荡起来。

  “啊——!”

  “嘻!”

  许峰叫得惨烈,人皮衣裳们却笑得快活。

  笑声与惨叫声一同震荡在密室中,飘飘摇摇,重重叠叠,诡魅无比。

  这间密室的密封性又极好,这些声音被包裹在密封的空间里,一丝一毫都传不出去,只有回声一再传荡,仿佛无有穷尽。

  最后,是人皮衣裳们,齐齐地,脆生生地说:“许公子,你知道箱刑么?对,你一定知道。箱刑,还是你告诉我们的呢!”

  “将活人关在一个密封的箱子里,只卡着脖子给他露出头颅。”

  “他虽然一时并不死去,但他的手脚身躯在箱子里却必须蜷缩着,一丁点儿也不能动弹。”

  “时间久了,他的气息不畅,血脉不通,人就废啦。”

  “他却还活着,有人在外头给他喂食,他吃了东西便要排泄。”

  “他的排泄物会一点点增多,起先只是淹淹脚脖子,后来会堆到膝盖、堆到腰间,直至淹没全身。”

  “好臭呀,好臭呀……”

  人皮衣裳们伸出只有皮肤没有肌骨的雪白手臂,齐齐在鼻子前扇了扇。

  “嘻嘻嘻,臭倒也罢了,可是那些腌臜物沉积久了,却是会生虫呢。”

  “也不知许公子能坚持多久呀,不过公子你是先天高手,想必是能坚持许久吧!”“嘻嘻,嘻嘻嘻……”

  ……

  笑声隐没在密室中。

  没有人来救许峰,一如当初没有谁来救那些被他以酷刑凌辱折磨的姑娘们。

  他的妻妾们都自顾不暇,他豢养的门客家丁,也都死的死,逃的逃。

  许府要被虫灾淹没了,先天高手的威慑力再强大,他又不出现,在生死危机面前,人们当然还是要先顾全自身性命。

  此刻,被宋辞晚以五毒罐清空的豸园反倒是成了许府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五毒罐大显神威,飞纵吞吸。如此一段时间后,豸园中再无怪虫。

  与她一同杀虫的那只鼠妖耗尽妖力,最后又喷吐完一口细沙,终究腿脚发软,脱力地坐到了地上。

  宋辞晚收了五毒罐,看向面前浑身是伤的鼠妖。

  鼠妖握紧哭丧棒,无力又紧张地“吱吱”叫唤。

  古怪的气氛下,竹屋中再次响起少女轻柔的声音:“阿乖,你怎么样啦?”

  虫子都消灭完了,眼前鼠妖似乎也不足为惧,宋辞晚便走向那竹屋,一边道:“屋中的可是珍娘?我与周大娘相识,受她所托前来为她寻女。眼前虫灾已解除,你若是珍娘,那便开门出来相见,我在门口等你。”

  说着,宋辞晚在竹屋紧闭的门口站定了。

  鼠妖还坐在原地,只是脑袋转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辞晚,口中仍然“吱吱”有声。

  屋中少女有片刻沉默,而后惊讶又带着些许焦急地说:“你、你是我娘请来的?我娘,我娘……怎么样了?”

  说话间脚步声响起,片刻后竹屋的门被人从里侧打开,一名身形窈窕的清秀少女快步奔走了出来。

  这便是珍娘!

  寻踪纸鹤在宋辞晚袖间滚热发烫,宋辞晚打量珍娘。

  只见她二八年华,生得秀丽。脸上虽然有着些许雀斑,肤色却称得上白皙。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有着少女的柔怯与清纯,很是引人注目。

  她身上穿的应该是许府丫鬟们常穿的月白短衫与檀色襦裙,头上发髻也梳得干净顺滑,看起来并不像是受过什么折磨的样子。

  这比宋辞晚原先料想的要好太多了,她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

  正要说话,又想到自己如今正顶着雨书的脸呢,这就有点尴尬。

  宋辞晚于是从袖中取出周大娘惯用的那根旧发带,珍娘惊呼:“是我娘的发带!”

  她脚下一动,忍不住又上前了一步。

  宋辞晚收了发带,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先随我离开,我带你去见你娘。这位鼠……”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鼠妖,说到这里便顿了顿。

  不料珍娘张口道:“是阿乖救了我,这两天也一直是阿乖在护着我。这位郎君,求你带我去见我娘,也将阿乖带上吧!”

第67章 世间苦难,不抵“穷”字磨人

  宋辞晚无声无息地施展奇术度量衡,将珍娘和鼠妖都丈量了一遍。

  鼠妖的修为大约在七八十年之间,离通灵境还略有些距离。珍娘是普通凡人,但身体健康,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她便隔着衣袖携住珍娘的手,遁术一展,立即穿梭过许府的重重阴影,化风而去。

  鼠妖落在后方,它可以自行跟上。

  至于鼠妖与珍娘的关系,宋辞晚尚且未知前因后果,因此无意评价。她只负责帮周大娘找女儿,其它方面则是尊重祝福。

  许府安静得有些失常,宋辞晚带着珍娘穿过许府围墙时,感受到了护宅大阵微弱的阻力。

  这一次宋辞晚没再选择迂回,而是伸手一弹,炽炎术与三昧真火的心经之火同时射出,两火相加,威力数倍增长,噗一下,仿佛是有气爆声响起,前方阻力无形中微弱了一瞬。

  宋辞晚带着珍娘离开了许府,很快便穿街过巷,去往了周大娘所在之处。

  街角的空屋子里,周大娘正弓着脊背踱步在房门边。宋辞晚带着珍娘落地时,她似有所感,忽然便转过头去。

  然后就看到朦胧的光影中,两道人影逐渐显现。

  其中一道,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珍娘!

  周大娘张口,想要欢喜大喊,可是声音到了嘴边,一时竟又无法吐露。

  她只能将嘴巴开开合合,激动无声,倒是有两行滚烫的泪水从她眼中流出,沾湿了她的脸颊。

  直到珍娘忐忑又轻弱地唤了声:“娘……”

  周大娘才终于哭出来:“你、你这孩子,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哭一声,转头要寻宋辞晚致谢,却见屋前空空荡荡,又哪里还有宋辞晚的身影?

  宋辞晚其实并没有走远,她只是目前还顶着许府小厮雨书的脸,又不愿意当着周大娘与珍娘的面换脸,也不想去与她们解释自己这变化之术,索性便趁着母女相见,施展遁术从她们眼前离开了。

  在与二人相隔数重屋宇的一面墙后,宋辞晚停下了身形。

  天地秤浮现,方才母女相见时,周大娘又为宋辞晚提供了一团七情六欲。

  【人欲:爱、忧、喜,五斤三两,可抵卖。】

  气越五斤,抵卖时往往能有惊喜。

  宋辞晚收回天地秤,只等半夜十二点一过,她就能将今天收藏的各种抵卖物好好卖出了。

  她在屋墙后略微听了听周大娘母女的对话,先是周大娘惆怅又懊恼说:“哎哟,宋娘子竟是走了!她将你寻回来了,却并不多留片刻,连听我一声道谢都不曾,这可真是……”

  真是什么?

  周大娘却说不出来了,她言语有些贫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说:“常听说书人讲道,这市井间亦有游侠,踏遍人间的山水红尘,只做好事,不留姓名。宋娘子必然便是这等游侠!”

  珍娘问:“娘你请托的是一位娘子?不是一个小哥儿吗?”

  周大娘道:“是与我共患……路上偶遇的一位娘子,她人极好,极好……”

  她本来想说宋娘子与自己共患难过,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不该提起患难之事,免得说多了引来女儿担忧。因此立刻将话头一转,又说:“宋娘子是极好的人,她于我母女有大恩,回头我要为她立一面长生牌。往后早晚供奉香火,祝愿宋娘子修行有成,仙福永享!”

  她合掌对空拜了拜,而后声音一肃,道:“珍娘,你与我好生说说,原先那巨鹿国花神将你带走之后,你都经历了什么?你……唉!”

  她叹了声:“你这孩子,你想想那天上能有掉馅饼的好事么?什么花神,什么二王子,珍娘啊,那十车聘礼,原来都是碎纸片变化而成的!你还主动要嫁,你……”

  周大娘历经磨难,早不忍过多责怪女儿,可提起前情,却仍然忍不住懊悔痛苦。

  她又追问珍娘与鼠妖花神离开后的经历,珍娘道:“花神的确是鼠妖假扮,原也不怀好意。但后来我被阿乖所救……娘,阿乖虽也是鼠妖,但与花神那等恶妖并不相同……”

  她简略说了自己在一条暗巷中见到了花神鼠妖的原型,正吓得魂飞魄散之际,另一只鼠妖阿乖却适时出现了。

  阿乖与花神鼠妖似有旧怨,两鼠当时便起争端。好在阿乖身形更大,妖力更足,一番争斗后将花神鼠妖打跑,而后阿乖就带着她去了许家。

  周大娘觉得奇怪,不由道:“这妖,原来竟也有好妖恶妖之分么?妖还会救人?它为何救你?救你以后又为何不让你回家,而是带你去了许家?”

  这也是宋辞晚的疑问,也正是因此,她才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藏在墙后听了一回壁角。

  却听珍娘跺脚嗔道:“娘!女儿被救你还不高兴么?人既有好人坏人,妖又怎么不能有坏妖好妖呢?阿乖便是救了我呀!”

  嗔一句她声音又低落下来道:“娘,女儿及笄已有一年,却始终未曾许得人家,阿兄阿嫂早便嫌我在家碍眼,都逼得娘你狠心去了浣洗房……我又岂能继续在家多留?”

  “我既是将自己嫁出去了,娘,你也能松一口气,不必再有负担,不必再日日去浣洗房做工。我没想到,我不知道……娘你会出来找我。”

  说到这里,珍娘有些哽咽了。

  “娘!对不起!”

  她扑到了周大娘的怀里,母女抱头痛哭。

  远远地,鼠妖阿乖的吱吱声渐渐近了。

  宋辞晚在墙后暗暗一叹,世间万事,都不抵一个“穷”字磨人。

  既然珍娘没什么问题,那么她们再做什么选择,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宋辞晚也不可能负担别人的一生。

  她听见鼠妖敲门,听见珍娘开门。听见珍娘欢喜地向周大娘介绍鼠妖,听见周大娘拘谨而又忍耐地道:“多谢这位,阿乖先生……”

  鼠妖“吱吱吱”,也是小声又拘谨。

  最后,宋辞晚在那间空屋的厨房里留下了一篮筐干面饼子,饼子下面压着一小包约有五两重的散碎银子。

  她便再次施展遁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想念家中的大白鹅,也想时间快些走到明天,好愉快地开盲盒,看看天地秤能卖出什么,得到什么。

第68章 修行,也要九十九分努力与一分灵感

  宿阳城,知县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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