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2章

作者:沉舟钓雪

  宋辞晚微笑回应:“多谢婶子,我家柴火够的。”

  金花婶子见她笑了,顿时欢喜道:“嘿哟,你这可算是开颜了,真不错,这人啊就得想开点。整日里闷闷不乐,自怨自苦的,你自己难过不说,你爹娘在地下也不能放心不是?”

  拉着宋辞晚,金花婶子絮叨了好一阵,宋辞晚都认真听着。

  过后两人告别,宋辞晚手上还多了两个热乎乎的饼子。宋辞晚想将手上的肥肠送给金花婶子,这个金花婶子却是不能要。

  她又是嫌弃,又是心疼道:“好孩子,这东西你一个小娘子怎么能吃?快快,丢外头喂野狗去吧!”

  宋辞晚没丢,拢了热饼子与肥肠一起跑了。

  肥肠是原身洗干净了的,戾气也已经去除,虽不好看,其实能吃。

  这类型的妖兽下水,炼妖台的大人物们看不上,浣洗房的管事们也不屑吃,杂役们下工时便会分着拿些,这大概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工作福利”了。

  回到自家门前,宋辞晚一手肥肠,一手饼子,腋下还夹着件团成一团的灰衣,头发湿哒哒的,开门时着实有些顾此失彼。

  就在这时,她家院墙后方走出来一个人。

  来人瘦瘦高高,是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他目光幽幽的,往常总是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略微凌乱,神色间带着说不出的忧郁。宋辞晚与他目光相对,这人便张口,惊讶又苦涩道:“月娘,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的宋辞晚,秀美俏丽,是鲜妍如山溪春水般的少女,又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

  呵,这位问着宋辞晚怎么变了样的少年,正是原身那适时退亲的前、未、婚、夫,王亦!

  试问,面对渣男那句经典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该如何打脸才能酣畅淋漓,才算是报仇雪恨?

  宋辞晚想了想,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当即也语调幽幽:“我去了浣洗房啊,与妖魔戾气为伍,又岂能不变模样?你不也变了么?王亦。”

  王亦顿时浑身一震,眼里流露出痛苦:“对不起,月娘,是我没用,我娘她非要退亲,我想阻拦,她就以死相逼,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

  宋辞晚温柔道:“那你也可以对你娘以死相逼,绝食,跳河,上吊……想求死而已,什么方法不成呢?”

  一边说着,宋辞晚一边向着王亦缓缓靠近:“那是你娘,她终归会心疼你,又岂能当真看着你死?如此,你我便还能在一起,即便我去了浣洗房,会有些不祥,可是那又如何?不论生死,我们总归是在一起了啊。”

  王亦:……

  王亦的脸白了,宋辞晚往前走一步,王亦就后退一步,等到宋辞晚一段话说完,王亦的后背便猛然撞上旁边院墙。

  “啊!”王亦惊慌大叫,整个人跳起来,大喊道,“不!你不要过来!”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逃。那速度,那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后边是有恶鬼在追呢。

  宋辞晚:呵呵呵。

  她轻轻笑了。

  眼前天地秤再度浮现,秤盘上卧着一拳青灰色的气团。

  仔细注视,一段信息涌入脑海:【人欲,贪嗔痴,爱忧惧,一斤三两零七钱,可抵卖。】

  真是有意思,原来王亦对她的感情这么复杂啊,这么复杂的感情,居然还能拿到天地秤来抵卖。

  原来天地秤不仅仅可以卖戾气,还能卖人的七情六欲!

  宋辞晚没有着急将这团人欲卖掉,而是先推门回家,关上院门,这才操作抵卖。

  卖出之后,得到一段经文。

  这经文如流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宋辞晚连忙用心记忆,仔细诵读,读后发现,这居然是一部功法:坐忘心经!

  方才得到的内容则包含有坐忘心经的总纲,以及第一层的具体修炼方法。

  何谓坐忘?

  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为坐忘!

  此心经微言大义,玄奥非常,蕴含有性命之至理,内修心法,外修真气,飘渺浩荡,无有穷尽。

  最妙的是,它不着痕迹,无形无相,千变万化,不可捉摸。

  简单说,这就是老六修炼的功法,炼后不但可以用它模拟其它法力真气,适用世上多数技法,还能完美隐藏自己。

  呵,王亦啊王亦,你可真是个大宝藏!

  宋辞晚站在院子里,嘴角往上翘,笑了。

  笑着笑着,只见那院墙一角,围着的一个鹅笼内,传出“嘎”一声。

  鹅笼的门打开了,先探出的是一颗高傲的头颅,一段修长的雪颈,而后才是端庄又丰硕的身躯。

  白毛红掌,踱步而来。

  嘿,好一只大白鹅!

第3章 可是她有鹅

  宿阳城,积善坊。

  沉寂已久的老宋家,这一日,院子里居然传出了清脆的笑声。

  还有鹅叫:“鹅鹅鹅,嘎嘎嘎……”

  宋辞晚:“哈哈哈!”

  院子里,大白鹅扑过来,热情地将头颅不停往宋辞晚腿上蹭,翅膀扑扇着,忽而又将视线定在宋辞晚左手拎着的肥肠上。

  然后,鹅头就不动了。

  “嘎?”

  大白鹅翅膀一扇,整个身体猛地往后一跳。

  它好像……是在嫌弃肥肠的气味?

  宋辞晚:“呵呵呵!”

  好你个大白,此刻你对我爱答不理,过后我便叫你高攀不起。

  肥肠又怎么了?不知道肥肠是天下第一等的美味吗?豚妖的肥肠,那也是肥肠!

  宋辞晚拎着肥肠走入搭盖在自家屋墙边的那个灶房。

  她家一共只有两间屋子,东侧一间原是宋友德夫妇的住所,后来宋辞晚渐渐长大了,夫妇俩就在东屋里边隔出了一个小内间给宋辞晚做闺房。

  西屋就做了厅堂,吃饭待客都在这里,重要的粮食等物资也储存在这里。

  又挨着西屋的墙面往外搭了个棚子,水缸和灶台都放里头,权当做厨房使用。

  宋辞晚往灶膛里添了柴,拿出火折子将火点燃。

  草绒散落在木柴缝隙处,明亮的火光噗一下就速燃起来。火光映照在她秀丽的眉目间,她的动作熟练得好似曾经用这样的方法烧火过千百次,全无半点生疏与滞涩。

  大白鹅也不怕火,反而挤挤挨挨地靠过来,用自己圆滚滚的身躯拱着宋辞晚,挨来蹭去的,十分亲昵。

  这只大白鹅刚满半岁,据说祖上与某只灵鹅有着十八代血亲的微薄关系,是宋友德出事前被人忽悠着抱来给女儿养的。

  人家说了,鹅的战斗力超高,是看家的一把好手。小娘子柔弱,有这么一只鹅做陪伴,岂不是正好?

  现如今,宋友德夫妇都已离世,倒是这只鹅,还伴在宋辞晚身边。

  宋辞晚抱着鹅,有片刻恍惚,似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前世的宋辞晚,还是此世的宋辞晚。

  罢了,又有什么要紧呢?宋辞晚就是宋辞晚啊。

  她用手顺着大白鹅背上光滑的羽毛,轻轻笑说:“大白,从今往后,便是我们相依为命啦。”

  人生何处不仙乡?我心安处即是家。

  “我们要低调,要顺时,还要好好工作,好好修行,知道吗?”

  大白鹅:“嘎!”

  宋辞晚烧了水,洗身沐发,换了衣裳,又从屋子里找出一把油纸伞,准备明天就带伞上工。

  雨停了,天色已是向晚。姗姗来迟的夕阳透着倦怠的柔光,在人间洒下余晖,映照着红尘中的小院。

  晚上,宋辞晚煮了一个地瓜杂粮粥。肥肠用草木灰又再清洗过数遍,而后抓了一把酸菜给爆炒了。

  酸臭的香味刺激得大白鹅不断发出“嘎嘎”声,口水从扁扁的鹅嘴里滴落下来,打湿了它胸前雪白的羽毛。

  宋辞晚扑哧笑了,将酸辣肥肠装了盘,逗它道:“你不是嫌弃这个吗?怎么还流口水了?”

  大白鹅:“嘎嘎!”

  圆鼓鼓的胸脯高高挺起,翅膀扑扇出一阵大风。

  宋辞晚揉它的头,又揉它的背,最后给它在食盆里装了一盆地瓜杂粮粥,又从肥肠的盘子里挑出一些酸菜给它。

  不是小气,舍不得给它吃肥肠,主要还是这个东西毕竟是妖兽的下水,也不知道白鹅这种家禽能不能吃。鹅本身就不是肉食动物,再乱喂,可别给喂坏了。

  宋辞晚没敢拿肥肠喂鹅,但却突发奇想,召唤出天地秤,将一盘子肥肠放到秤盘上,她在做一种全新的尝试。

  【豚妖肥肠,酸辣口,爆炒,喷香,可抵卖!】

  宋辞晚:“……哈哈哈!”卖卖卖,这必须要卖!

  卖出后,宋辞晚手上多了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棕褐色,溜溜圆。

  仔细注视,她就得到了这颗丹药的信息:【壮气丸,有壮大气血之功,可以辅助后天武者或引气阶段修仙者修行。】

  就是一个字:棒!

  当天晚上,宋辞晚就服用了这颗壮气丸,尝试着修炼坐忘心经。

  修真炼道这个事儿对于宋辞晚而言,本该是生疏的,但服下壮气丸之后,她却很快就感应到了丹田中有气汇聚。

  有了这股明显的气感,宋辞晚便如同受到醍醐灌顶般,忽然就对坐忘心经的经文有了清晰理解。

  功行周天,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宋辞晚只觉神清气爽。丹田中,一缕真气已落地生根,正在悄无声息地运转着,如同每一个懂得隐藏自己的老六。

  宋辞晚洗漱收拾,吃过早食,带上自己的雨伞,与大白鹅告别,而后出门上工。

  她又穿上了浣洗房那标志性的杂役外衫,这件衣服她昨夜洗过,烘干了,如今穿着还算合身。

  这件外衫自带退避效果,宋辞晚穿上它走街过巷,那可真是狗都避三尺。

  又比如地痞流氓,即便是往常最爱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那种,见了宋辞晚,也不敢往她边上挨。

  可以说是别具一格,挺有意思了。

  到了炼妖台,宋辞晚取出身份牌,从后边小门进去。

  这一进门,便又仿佛是到了一片别样的天地间。

  炼妖台守备森严,十步一护卫,百步一岗哨,又有琼林玉树,仙家造物。纸鹤在空中飞行传讯,道术法铃摇晃叮当,那中心处飞阁流丹,直似天上宫阙。

  当然,这些都跟宋辞晚没什么关系。

  她要去的浣洗房在炼妖台最后边最角落处,低矮的一排院子被圈出来,其中有分割间,草洗间,二洗间,杂洗间等等各种功能分区。

  中心位置则围着一座八卦洗池,里面装满的是用各种灵材炼制的特殊洗液。

  宋辞晚到的时候,八卦池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吴管事正在点名。

  但宋辞晚到的也不算晚,因为照浣洗房的规矩,每日正式开工的时间不得早于辰时三刻。

  开工过早,天地间阳气未生,妖魔戾气不但难以洗除,恐怕还会有莫测之事发生。

  宋辞晚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中不溜,随大流,泯然众人正正好。

  吴管事点完名,杂役们就开始分开上工了。

  宋辞晚这次被分到二洗间,二洗间的大多是新人,新人多数都还保留着活力,开工的同时,宋辞晚只听到身边一片热闹,杂役们手上干活,嘴上也不闲着,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

  有个脸上布满皱纹的大娘说:“我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能到浣洗房来辛苦几年,领个工钱,回头给我老闺女攒个嫁妆,我死了也能闭眼。”

  旁边人奇道:“周大娘,你这来浣洗房是为了给闺女攒嫁妆啊?倒是少见,多数人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呢,唉。”

  周大娘说:“儿子我也管,就是管在前头。这不老了老了,余点时间再来管管闺女嘛……”

  ……

  大娘与大娘是一拨,她们聊她们的。二洗房里也有青壮,青壮在另一边,他们一时聊天一时哄笑,笑声却多少都有些猥琐。

  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说:“前儿我领到工钱,又走去了滴瓦巷,你们猜怎么着?天明了那春姐儿还抱着我不舍得撒手呢!那腰软得,简直都成了一滩水。”

  “真那么软?我怎么不信呢……除非,今儿下工,你带我一块去瞧瞧!”

  “嘿,你们两个,拿命换的钱也不想着攒攒,怎么尽给巷子里的姐儿送?没成算!你们也不亏得慌。”

  “亏什么啊。”尖嘴男说,“这世道,活一天算一天,我才不攒钱!全家死绝,就剩我一个,攒给谁花?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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