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174章

作者:沉舟钓雪

  过了片刻,漂浮在廖家旧宅上空的那些灰色气团动了起来,它们徐徐调转方向,开始向着下方的皮口袋飘去。

  青灰色的皮口袋便好似是一个青灰色的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慢悠悠吞食灰气。

  是的,虽是张着大口子,皮口袋吞食灰气的速度却很慢。

  在宋辞晚看来,若将那屋顶上的灰气比作池塘,皮口袋便好似是在池塘下方偷偷凿开了一个细孔。

  丝丝缕缕的灰气缓缓往下流动,以这速度,那些灰气只怕是三天三夜都流不完。

  白影明显看不到这些灰气的存在,他只能通过皮口袋鼓胀的程度来判断皮口袋吸纳灰气的速度。

  他一会儿一探头,细细向内查看,可惜皮口袋里幽深深一片,什么也看不出。

  而皮口袋外头却是干瘪瘪的,白影查看了无数回,那干瘪也依旧未有分毫缓解。

  白影便渐渐有些急躁起来,他搓着手守在皮口袋旁边,要不是因为人在屋顶上不方便走来走去,他简直都要在屋顶上奔跑起来以表达自己的急切。

  如此又过片刻,从古家后院小心走出一个人。

  这人梳着个斜髻,穿了件桃红衫子灰绿裙子,鸟悄着步伐向那百米外的廖家旧宅走去。

  她先走后奔,不过一小会儿就到了廖家旧宅后方。

  “喵、喵……”

  这女子躲在旧宅后的一棵大树下,捏着嗓子学起了猫叫。

  猫叫声吓得屋顶上的白影一个哆嗦,他忙就直起身,一边恼怒地向着后头猫叫的方向瞪了眼,一边暗暗咬牙,轻轻跺脚。

  “喵喵……”

  猫叫声还未绝,白影只得无奈将皮口袋留在屋顶,他则转过身小心从屋顶跃下。

  这白影的身体倒是轻盈,落地也不曾发出什么明显的声音。他着地在四下打了个滚,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四周,确认屋子里的人不曾被吵醒,这才急急忙忙奔到那棵树后。

  树后的女子眼前一亮,白影就一把拽住她,压着嗓子用气音低斥道:“你做什么呢?不是说好了明日事成之前咱们绝不相见吗?”

  树后的女子宋辞晚白日见过,知道她是古大宗的二弟媳妇,被村里人称作小姚氏,是古大宗老娘大姚氏的娘家侄女儿。

  白日里,宋辞晚见到的小姚氏是朴实乖巧的,此番在月色下,却只见小姚氏面色红润,眼波流转。

  她像是带着钩子般将目光钩在白影身上,低柔声音道:“人家害怕呀,明日里那事儿成了以后,过后若被大哥大嫂发现是我做的,我该如何是好?”

  ……

  故事,似乎有些复杂?这小姚氏要做什么?

  小小村庄也有诡怪曲折,宋辞晚遥遥旁观,微微挑眉。

第320章 庙小妖风大

  幽幽月色下,宋辞晚盘坐屋中,闲听小村诡谲。

  只听那白影耐着性子劝慰小姚氏道:“你也是白担心,你做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用做,至多是我在台上表演口袋戏法时,你上前来配合我一番,这就完事了,出了什么事情,谁还能怪到你头上不成?”

  小姚氏仍不放心道:“那若是怪你……”

  白影斩钉截铁道:“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台上唱戏呢!”

  小姚氏拍拍胸口,呼气道:“那到也是,总归与我们都不相干。”

  白影这才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只记住一点,那东西你一定要攥在手里,切切不可有失,若是失了那物,进了口袋出不来的可就会变成你自己!到时候可别怪我害你……”

  小姚氏立刻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掌轻轻掩住白影的嘴唇,低柔道:“你又怎会害我?可莫要胡说!云哥……”

  最后那“云哥”二字,可真是叫得一波三折,宛若一汪春水缀在一片嫩草尖儿上一般。

  春水颤颤巍巍,草尖儿一上一下颠来倒去,那水珠欲落不落,却是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听者心中。

  白影顿时便软了神色,也放柔了声音道:“是,我又怎会害你呢?既是如此,你也不必担忧,快回去歇息吧。事成之后,三百两银,一丝儿都不会少你的。”

  小姚氏颤着睫毛道:“云哥,你知我心意,我又何尝在意这银两俗物?我的心中……我只是为你啊,云哥……”

  每一声“云哥”她都叫得荡气回肠般,白影就叹一声,终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将这手掌放到唇边轻轻碰了下,低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好妹妹,你且回去,等我此番事成,得了银两,便将你接出来。此后我们离了这地界,山长水远的,所有束缚我们的东西便都没有了。”

  小姚氏终于得了他的承诺,激动得眼眶里都蓄满了泪花。

  她含着泪道:“云哥我信你,那云哥你一定要及时来接我!你不知道,那古老二,他、他是个天阉!我那姑姑心太狠了,古老二这般模样她不去祸害别家姑娘,偏要上娘家说了我,我也是没办法,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低泣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

  白影连忙伸手搂着她,焦急劝道:“别哭,别哭,你这一哭,可叫我如何是好?”

  小姚氏靠在他怀里,半抬头道:“云哥,你让我再看一眼你的脸罢,我想再见见你的真实模样,心里踏实。”

  白影怕她再哭,这回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低叹说:“罢了,你要看便看……可别哭了。”

  说着,他掀开衣领,低头从自己脖子底下一撕。

  原来他这全身惨白的,主要是因为他在自己脸上戴了个面具。

  宋辞晚先前看到他白漆涂脸,其实他是戴了一个涂满白漆的面具。这面具说是面具,其实不但将他整张脸都覆盖住了,还连带着将他的脖子肩膀也都盖住了。

  他便将手伸到了衣领里面去,快速将这张重工的大面具掀起来。

  面具一开,小姚氏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只见这面具下露出的面容又俊又妖,黛眉秀目、琼鼻樱唇,整个儿透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云哥的肌肤尤其白腻,在月光下,这白腻的肌肤甚至泛出珍珠般的冷光,莫说是寻常男子了,就是一般的美丽少女都几乎不可能拥有这般完美的肌肤。

  小姚氏看痴了,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碰触云哥的雪肌。

  云哥却连忙又将面具戴回了脸上,他还将面具下部分连着肩头那一边细细按压,确保每一处都压实了不会出现翘边的情况,他才长出一口气。又低声劝慰小姚氏:“静儿妹妹,来日方长,你快些回去罢,莫要漏了馅儿,那咱们的计划可就成不了了。”

  小姚氏看也看了,虽未摸着,但被人这样劝哄着,终究不好再纠缠。

  她不舍地应声道:“云哥,那我回去了,事成以后,我等你来接我。”

  云哥伸出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小姚氏拥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你放心,我不负你,你快去罢……”

  小姚氏终究恋恋不舍地走了。

  云哥始终站在那棵大树后方目送她,小姚氏走到半途忽又回头,只见那大树后方白影遥遥相望,小姚氏心里便仿佛吃了蜜一般。

  她暗道:“云哥心里当真有我……”

  如此这般,小姚氏终于安心了。

  她不再耽误,疾步走回家。

  回到古家院外,小姚氏从后门进屋。她静悄悄落锁,全然未曾发现,从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家院门后的那一刻起,大树旁的云哥便忽而掉过头,有些嫌弃地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拍了一遍。

  尤其是之前搂过小姚氏的那只手,云哥更是搓了又搓,厌恶之情溢于形表。

  当然,离那么远,小姚氏又不会神通,自然不可能发现这一幕的。

  唯有宋辞晚始终旁观,目睹了这一切。

  她有种自己在看现场版诡异电影的感觉,大周之大,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真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

  民间流传的那些故事,都未必有现实发生的真事来得曲折离奇。

  当然,大多的故事都离不了爱恶欲、贪嗔痴,人心之诡谲,原也不分朝堂乡野,是仙是凡。

  庙小也能妖风大,池浅亦是王八多。

  怪谁呢?

  宋辞晚没有收回目光,她继续看。

  灵觉分视两边,只见小姚氏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将自己的发髻放下,桃红衫子和灰绿裙子也都脱了。

  只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小姚氏悄悄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与她同睡一张床的古老二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突然回归,不由在睡梦中嘟囔:“你怎么回事,起夜也要这么久?”

  小姚氏低声道:“我肚子疼……”

  古老二半梦半醒道:“懒人屎尿多,你这婆娘真个矫情!”说着他“啪”一下,重重地将手掌扇在小姚氏脸上。

  小姚氏捂着脸瞪大眼睛,不敢哭也不敢闹,甚至一句多话也没有。

  直到古老二翻个身又重新睡实了,小姚氏才在黑暗中落下两行泪来。

  她咬着牙躺回被子里,又侧转身背对着古老二。

  黑夜寂静无言,演绎人间悲欢。

第321章 气逾十斤?

  宋辞晚在静夜中继续将灵觉四散在外。

  只见另一头,云哥在屋顶上又守了约有小半个时辰。

  被他守着的皮口袋却始终干瘪瘪,眼见时间过得太久,月光都躲到了云层后方,天际的星光反倒有着渐渐明亮的趋势,或许离天亮不会太远了。

  云哥无奈,只能将仍旧软塌的皮口袋小心收了。

  他带着皮口袋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有与他同住的戏班伶人。不过云哥的动作可比小姚氏更加轻巧数倍,同住的伶人都睡得很熟,无人被他惊醒。

  一夜再无波折,宋辞晚却身化清风,越窗而出。

  她飘飞到了廖家旧宅的上方,唤出天地秤,这秤盘滴溜溜一转,就将她目光所及的所有灰暗气团尽数收入了秤盘中。

  【人间幽冥气,自然生成,因世人七情六欲而壮大,十斤八两,可抵卖。】

  咦,十斤八两?

  宋辞晚第一次收到这种重量的气,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并不在廖家旧宅上方过多停留,收走气团后便立刻又回到了古家。

  大白鹅还卧在她的床下给她做护卫,全然不知宋辞晚已经外出了一个来回。

  宋辞晚亦不耽误,她毫不迟疑地将这十斤幽冥气一口气卖出,看看能得到什么。

  【你卖出了人间幽冥气,十斤八两,获得了奇门道术偷天换日全篇。】

  偷天换日:移形换位,偷天换日之法。初时能改换低等小物件,隔空取物,换石移金,视修为精进,所换之物等级可逐步上升,直至以尘埃换星辰,是为偷天换日。

  这是何等可怕的神功?真不愧是由十斤幽冥气所换!

  宋辞晚尚未来得及惊喜,一段段玄奥莫测的功法口诀便如星斗翩翩,自无尽虚空中向她投射而来。

  玄奥幽深的法诀带着一种种莫可名状的奇异道理,汇入了宋辞晚心魂之间。她再也无暇思虑其它,只连忙收摄心神,全力消化吸收这篇法诀。

  渐渐地,宋辞晚有些明悟了。

  相比起她原先所学的其它所有法诀,不论是小如炽炎术,还是大如呼风唤雨——此类法术,其基本上都是以阴阳五行为基础的。

  哪怕是神通道术力大无穷,表面上看不与阴阳五行沾边,但实际上它作用于人体,是一种能够改变人身根源力量的神通术,既作用于人身,便仍然难以脱于阴阳五行。

  这些,不论法术还是神通,尽皆有形有质,有迹可循。

  而偷天换日的奇妙在于,这门法术,它更加近似于因果的力量,又或者说是规则的力量。它与大衍化生术有些相近,但本质仍然不同。

  宋辞晚尚且是首次接触到这种层面的东西,一时间,哪怕她悟性极高,仍然只觉此法难以捉摸。

  直至东方既白,漆黑的天幕上开始投射出第一缕朝霞的明光,沉睡的小山村中鸡鸣犬吠,人声嚷嚷,宋辞晚才从修炼的情境中惊醒过来。

  这一醒,种种法诀从她心头流淌。

  宋辞晚有种余韵难消的冲动感,她便拈起了身边床上不知何时掉落的一根棉线,乘着这种冲动对着脚踏上的大白鹅轻轻一指。

  大白鹅似有感应,陡然惊醒。

  它扑扇翅膀,“昂昂”叫唤了一声。

  一小撮虚浮的鹅毛从它身上消失了,下一刻,那鹅毛凭空出现在宋辞晚手中。而一根棉线则取代了鹅毛的位置,出现在大白鹅身上。

  棉线的重量极轻,大白鹅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少了东西又多了东西,毕竟宋辞晚换走的那根鹅毛本来就是自然脱落的那种浮毛,她又不是暴力地从大白鹅身上拔毛——

  但宋辞晚手上凭空多了一小撮虚浮的白鹅绒毛,这个大白鹅却是看见了的。

  它一下子就跳起来,惊奇大叫:“亢亢!昂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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