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码 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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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他回国,王室肯定要拿他开刀,这些年里他对那个腐朽落后的国家太了解了,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掌握更多的权力,每个人都不愿意听取任何有价值的建议。

  纳加利尔并不弱小,这是他从盖弗拉毕业之后一直都有的一种想法,包括到联邦来每天沉醉于腐朽的资本生活,他也从来都没有认为纳加利尔是一个弱小的国家。

  它可能在科技上还不够发达,但是这个国家有着众多的人口,人口就是发展的潜力,可惜国内的氏族只想着自己捞好处,对于他的一些想法连听都不愿意听……

  现在,他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回去,他要死,他的家人都要死,反倒是留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特鲁曼先生,看着他脸上那副“你没得选,还是早点投降吧”的笑容就有些生气。

  这股气让他做出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身体前倾,几乎快要越过桌子,他对特鲁曼先生招了招手,后者以为外交官有什么比较隐秘的话想要说,他也凑了过去。

  然后……一只拳头狠狠的锤在了特鲁曼先生的鼻梁上,鼻血瞬间喷了出来。

  是的,是喷,可能是因为血管破裂带来的不适让特鲁曼先生的肺叶收缩希望用气流把鼻腔里的“异物”冲出去,这是身体一种本能的反应,这也导致了最初的鼻血是喷溅出来的!

  他向后倒坐在椅子上,摊着手看着双手,胳膊上,包括裤子上的鲜血。

  周围的特工已经一跃而入的踏上了草皮,他们手里举着枪快速的靠过来,只要外交官再有任何令人误会的举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外交官重新坐了回去,他感觉好多了,他端起咖啡杯优雅的像是盖弗拉的贵族那样,翘着小指捏着杯耳品尝着花茶的芬芳,嘴角边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特鲁曼先生抬起手,让人们放下枪,并且离开这附近。

  他掏出了手帕压着还在流血的鼻子,看着桌子对面的外交官,“你能选择的内容变得更少了。”

  外交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像是特鲁曼先生之前那样,“为什么要选,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同事了,但前提条件是,我的家人必须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特李曼先生的上联多了一些笑容,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他却摇着头说道,“很抱歉,这点我做不到,因为……”

  在外交官惊愕的目光中,他说出了事实,“都是假的。”

  “我们找到了你的朋友买通了他,只用了两万块钱和一个联邦公民的身份,然后他伪造了这封电报,也帮助我们伪造了王室的电报,其实你的家人现在过的还不错。”

  “我们贸然的把他们带回来,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同时对你也很不利,你现在的工作很重要。”

  听完特鲁曼先生说的这些话,外交官气的都笑出了声,“你真是个杂种,特鲁曼先生!”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没有反悔的资格了,这也是他又气又好笑的原因,他居然被这种低劣的伎俩骗了!

  其实只要他多等几天,他就能够知道真相,纳加利尔联合王国的王室如果真的要抓捕他,他们一定已经派遣了取代他工作的外交官在来联邦的路上,同时他们也一定派出了把他带回去的人。

  只要等几天,三五天,没有船来,也没有新的外交官以及那些抓捕他的人到来,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假的。

  可人不可能那么的冷静,那么客观的去面对这个世界,分析这个世界。

  他的密友发来的电报成为了让他肯定这不是骗局的稻草,知道他和他这个密友关系的人可能整个世界都找不出多少人来,这也是他认为最可靠的一层保护了。

  加上电报的内容触目惊心,骇人听闻,哪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也乱了阵脚。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他不是很关心对方收了多少钱,他只是很好奇特鲁曼先生是怎么找到那个人的。

  特鲁曼先生说话时有些瓮声瓮气,“我们查阅了你留学时期同样在盖弗拉的纳加利尔人,找到了几个很有趣的角色,其中就有你的朋友。”

  好吧,对方都重视到了这种程度,外交官只能叹口气,“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特鲁曼先生的表情有些微妙,“不是‘你们’,是‘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天后,一份沉甸甸的信封在密闭的信匣子里在纳加利尔的蒙乌行省的沿海港口被送上了岸,在一行人的护送下,这个信匣子最终会被送到了纳加利尔联合王国明面的大总统、大酋长兼国王的面前。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称呼,按照纳加利尔人自己的观点来看,他们只有大酋长,没有什么大总统和国王,那都是外界的称呼。

  本地的氏族说是氏族,其实早期就是一个个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部落,省督就是酋长,最大最强的部落氏族的酋长就是大酋长。

  大总统是为了迎合国际主流势力加上的,至少总统比酋长听着更符合文明的社会。

  国王是在他们整合了所有资源,划定了固定的底盘之后有了的一种类似虚职的称呼。

  总之讨论这个事情太复杂,也没有太多的必要,姑且一直以国王来称呼吧。

  与此同时,也有三人一狗从船上走了下来。

  “该死,这里可真臭,这里的人从来都不洗澡吗,我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们身上厚厚的油腻了!”前者一条小狗的女士永远闲不下来的叽叽喳喳。

  她牵着的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狗对这个到处都是恶臭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感,犬类的嗅觉比人类可强的多,刚来这里的人们都很难忍受这里的气味,更别说这只生活在发达国家的小狗了。

  它一边打喷嚏,一边狂吠,似乎在和空中看不见的臭味做斗争。

  随后下了船的年轻人也满脸的嫌弃,他嫌弃的东西和其他人还不一样,他是嫌弃他的死鬼父亲西蒙先生居然会在抛弃他们之后,选择在这里定居,并且娶了这里臭烘烘的女人后生了一个臭烘烘的儿子,果然是一个无法理喻的男人。

  至于最后下来的律师,似乎并没有受到这里的影响。

  “你不觉得这里很臭吗?”看着他满面春风的笑容,女士忍不住问了一句。

  “臭?”律师有些意外,“当然,这里的确很臭,但是我作为一名专业的律师,我也应该在我的客户面前表现出绝对的专业!”

  别说臭了,只要钱到位,哪怕是屎,他都敢吃。

  百分之四十的律师费,他计算了一下,按照雇主们的口述,至少也有二三十万弗拉(夫拉),这笔钱足够他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输了这场官司,他也能拿到百分十二的费用,大概四万左右的弗拉,他完全没有不笑的理由。

  这就是律师这份工作,特别是离婚律师和遗产律师的优点了。

  无论输赢,都会有大把的钞票入账。

  “现在我们去哪?”女士遮掩着口鼻问道,“这里太臭了!”

  “先去本地的司法机构,我们得先了解一下本地的继承法,然后最好能够……”,他左右的看了看,“能够得到一些本地有能力的人的帮助,如果有人愿意为我们说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轻松。”

  “有能力的人士?”西蒙先生的儿子重复了一句,他不太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里他只学会了如何亏损,并没有因为亏损获得某些经验。

  律师又挤出了一些笑容,“是的,西蒙先生的一些富豪朋友,一些政界的朋友,他们都能够帮助我们。”

  “不知道你们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他用富含着某种特别情感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警示名言,“胜负永远都在法庭之外!”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纳加利尔的街头,谁都不知道他们此行是否能够顺利的达成他们的目标,也许能,也许不能。

  随着十一月的到来,纳加利尔炎热的气候终于开始降温,从每天三十来度的高温已经降到了二十四五度,一切都变得怡人起来。

  坐在房间里,林奇听着阿斯尔的汇报。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在蒙乌行省周围都转了一个遍,这次动乱期间他也没有受到伤害,他本地人的身份很好的避免了他成为某些人的目标。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要知道当他听见那些保民们喊着“驱逐外国人”或“打死外国人”的口号冲向酒店时,他差点尿出来。

  但当人们从他身边冲过去时,他才意识到,他是纳加利尔人。

第495章 新的

  “这次我一共招募了大概一千三百多人……”,说起这个时候阿斯尔还有些头疼,因为林奇给他的要求比这个高得多,可他挑来挑去,只挑选到这么点。

  比如说长得太瘦的不能要,这些人身体基本都不健康,也干不了体力活,要了就是负担。

  万一生了病还要给他治,如果不幸死在了工厂里,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经过这次动乱之后,纳加利尔的确有以往有了一些变化,在某些问题上也变得敏感了一些。

  比如说那些流里流气的也不能要,纳加利尔一样存在地痞流氓,任何一个社会中都存在好人,但也都有坏人。

  这些人不会安心的工作,他们只想要混免费的食物,工资,顺便勒索敲诈其他工人。

  如果招募了这伙人,很快整个工厂都会不得安宁。

  诸如此类的小毛小病都不被阿斯尔计入到招募的工人中,这才导致他招募的人数只有一千三百多人,但这一千三百多,都是不错的壮小伙。

  每个人看着都很精神,身体也很强壮,干活应该是一把好手。

  林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谈起了让他去各地招工的真正目的,“宣传的效果怎么样?”

  阿斯尔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效果总体来说不错,我们招募工人的过程中有些人是自发来的,不是现场的那些人。”

  说到这里阿斯尔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他还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把那些文字印刷在衣服上半卖半送的给其他人?”

  在林奇来纳加利尔之前,在塞宾市就有一盘子家庭作坊计划。

  当时是市长要求他们这些商人尽快拿出能够解决就业率,帮助需要帮助的家庭度过难关的案和计划,比起其他人的那些捐款捐物什么的,林奇倒是给了他们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一方面从那些倒闭破产的工厂手里以几乎不要钱的价格买下了大量的生产原材料和低价的机器,然后把机器租给需要工作的家庭,把几乎不要钱的原材料赊给他们,让他们按照林奇的要求进行生产。

  每生产一件衣服,扣除衣服成本的“价格”后,林奇只需要给这些人支付几十分到一两块钱不等的费用。

  看着好像真的是慈善事业,但其实那些机器也是有折旧费和租赁费用的,林奇的真正成本比人们想象的更低。

  这些价值几十分一件的衣服曾经堆积如山,还有人笑话他为了迎合市长做了一笔失败的投资,但那些人永远都不知道,做生意不能只看短期内的经营情况,应该放眼未来。

  那些曾经被很多人认定为是失败的垃圾的衣服,如今不只是畅销纳加利尔这么简单了,就连安美利亚地区都开始出现了这些衣服的身影,也包括了一些更远的地区。

  廉价是它致胜的法宝,在纳加利尔,一件不怎么新的衣服大概需要三百左右的加利尔,可这些从联邦来的优质单衣,却只要不到两百加利尔,稍微有点钱的人们都愿意买上一件。

  至于这些衣服上那些字,诸如“黑石集团”、“黑石基金”、“黑石安全”以及更多类似的公司名之类的,根本不被本地人当做是一种瑕疵。

  甚至还有些人觉得只有有了这些字,才能说明这件衣服是来自联邦,且质量出色,穿这种衣服也成为了潮流。

  加上阿斯尔开始大张旗鼓的到处招工,一些有关于林奇,和“黑石”有关系的内容频繁的出现在报纸上,有些人开始逐渐的接受林奇和他的公司,就已经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有人听说黑石的公司在招工,那些穿着各种黑石企业铭牌衣服的人,就主动的出现在了阿斯尔的面前,并且表示希望能够为林奇老爷贡献自己的力量。

  阿斯尔对林奇敬仰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任何他觉得不应该那么容易做的事情,在林奇的手中都能很轻松的完成。

  林奇并不觉得这有多么的神奇,这只一种很简单的行为——加深印象。

  当一个人走进一个场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设计师需要他注意到的图案或者文字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能看见相同的东西。

  他自己可能不会那么清楚的意识到这其中的奇妙,从一开始的没有关注,到眼熟,到他们开始主动的想要了解更多的内容,等他离开这处场所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很深刻的印象。

  然后在以后不断接触的过程中继续强化这个概念,很快这些人就会自发的对人某种图案或者文字,有了几乎接近本能的信任。

  这很基础,不过它用到的原理却会给人一种很高大上的感觉,叫做“连续的心理暗示”,或者叫做“强化暗示”,这是一门心理学。

  这件事他没有让阿斯尔做,而是委托了塞宾市市政厅直接和德拉格省督对接,这样也能彰显一下友好的国际关系,顺便运费也是从联邦的国库出,不需要林奇额外在支付一笔费用。

  这么算起来,其实这些衣服也是一种暴利商品,只是很多人注意不到而已。

  对于这点小手段林奇肯定是不会自吹自擂的,他笑了笑,略过这个本来应该算是阿斯尔吹捧他的话题,继续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水泥厂要尽快的投入使用,可以先用别人的原材料,总之我们要尽快把城市里的道路修起来,我不希望这些事情能拖得太久!”

  “纳加利尔什么都缺,就是不确人,如果每个人每天能做一米的地面,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人,我们一天时间就能结束所有的动作。”

  “这恰恰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另外,我需要你告诉那些工人,我们打算挑选一批工作积极的,能吃苦耐劳,表现优异的工人去联邦接受一些更先进的技术培训。”

  “等他们从联邦回来之后,他们的工资至少是现在的两倍,但整体晋升和基础金不会变动,这是额外的!”

  林很看好阿斯尔,他有着还算可以的个人经理人能力,又是本地人,这种优势短时间里让他很难被其他人取代。

  和他又谈了一会接下来的发展规划之后,阿斯尔就起身告辞。

  这场动乱结束之后有些这个国家让他有些看不懂了,他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跟得上形势。

  阿斯尔回了一趟家,这次他出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去,今天他刚回来,正好回去看看。

  对于他来说,他很难说清楚这些家人们给他的感觉,一开始他很反感,他很反感他的家人们做的那些只有暴君和恶徒才会做的事情,但现在没那么憎恨了。

  刚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他兄长的妻子,女人的表情有些古怪,很快他的父亲和他的兄长都出现了,两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严肃,但他知道肯定有事。

  等几人都坐下之后,他的父亲最先开口,“她怀孕了……”

  阿斯尔先是一愣,转而低头看着跪坐在他身边为他端着果盘的女人,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有一晚上,他没忍住,但这也……

  他连忙转头看向他的哥哥,后者则很直接的说道,“这段时间我没有碰她,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听说联邦那边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妻子,所以我们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不怎么硬气的男人,阿斯尔第一个念头就是否认是他让他哥哥的妻子怀孕的事实,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纳加利尔,如果一个女人怀上了非家庭成员将的孩子,将会被人吊起来打死,这是神明赋予他们的权力。

  只要他现在不承认,那个女人很快就会结束她的生命,这种后果是阿斯尔无法承担的,也会成为他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阴影。

  恍惚间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柔以这种方式降临。

  要知道,他在联邦的妻子是他体重的两倍还拐弯,那绝对不是什么温柔,那是被残忍的蹂躏后还要遭受恶意的嘲笑。

  不像是那天晚上,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温暖所围绕,所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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