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仙 第41章

作者:战袍染血

  “是个炼丹人……”

  一炷香的时间后,豪名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黑浆山。

  等人一走,洞中庞大黑熊扭动身子,发出嘎嘣声响,随后缓缓收拢,化作了一个身穿黑皮战甲的壮汉,毛发旺盛。

  “豪名驭这夯货,想赚取神庭三赏,却用那么点东西来打发我!当我不知摧山君之事?黑浆山神早就与我说清楚了!”

  他手腕一翻,拿出了一道诏书,冷笑道:“论与神庭的亲近,你如何比得上我?不过,这样也好,受豪名驭的雇佣,将他的积蓄拿到手,再打杀了摧山君,交予神庭!两个好处,我全都要!”

  狐女提醒道:“摧山君凶名赫赫,大王当要小心。”

  “当心?该当心的是他!”黑水君咧嘴一笑,“待我雷霆一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第47章 炉与猫狗

  “难得的平静时光,这几日的谨慎和低调,该是奏效了。”

  一连三日,陈渊在家中静修,风平浪静。

  他借此机会,将二转玄身调理完备,又将几枚炁符重新祭炼,炼了一枚新符,还修补了神道霞衣,并进一步加强,一身战力恢复巅峰,还有精进。

  “受限于玄身的资质,在不吞服观想之丹、不考虑三次使用魂晶机会的前提下,这已是我一身战力的顶峰,除非能尽快集齐三才之宝,否则就只能在法器、术法、外力上下功夫。考虑到最近的城隍通缉之事,等炼炉一到手,立刻就得行动起来了,搜集材料、炼制法器或者道箓。”

  他想起了在铁匠铺外遇到的小厮,对方提及自家沙帮,说有许多可卖之物,其中包括了导气钢,或许还存有其他可用来炼器的材料。

  “不过,这个沙帮帮主,大概也被城隍叫过去了,找他交易,未必安稳。”

  他已经从竹精童子口中知晓了城隍召集城中大户之事,知道自己能在此城留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洞虚界中,神道受到诸多限制,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人念杂乱,繁复多变,因此神道之灵往往不喜轻易现身,而是多用托梦之法,这里的神灵虽有血肉之躯,但神位也是基于香火念头,大概也是一般情况。但另一方面,身处人群密集的大城,神灵想要出手,也很难以远程术法的形式实现,得是真身降临,才能不让神力散乱。”

  想着想着,陈渊迈步出门,至于那门框上长了根竹子,他丝毫也不以为意,已然习惯。

  竹精童子很是神异,虽说言语跳脱,但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左右也没什么坏处,也就听之任之了。

  “客官,你来的正是时候。”

  铁匠刘老汉坐在门口嚼着麻叶,一见陈渊来了,立刻来了精神。

  “托你的福,非常顺利,比预计时间还提前了很多,今早就完工了。”他笑着说着,然后就招呼陈渊进屋。

  陈渊点点头,在入门的瞬间,目光一撇,看向远处。

  依靠玄身本能,他已然察觉到,有几道锐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是他吗?”

  远方的屋顶上,有三个人。

  两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着的两个无精打采的,全身包裹的十分严实,其中一个正指着陈渊的方向,询问着。

  站着的是个战战兢兢的小厮,闻言赶紧点头道:“就是这个人!十分可疑!还请几位通报黑大王,让他老人家来瞧瞧此人。”

  “我家大王何等人物?哪能随便什么人,就劳烦他亲自来看?”

  “我看这人也稀疏平常,都没什么气势,看着也不甚厉害的样子,猞猁,你精通识人之法,仔细看看。”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话说回来,你记得此人的气味了吗?猎犬?”

  “离着老远,怎么闻得到?等他走了,去那铁铺一寻就有。”

  “是不懂遮掩,还是肆无忌惮?这目光中所蕴含的恶意甚浓。话说回来,能选在铁匠铺外监视,八成是和沙帮有关,算算时间,能对上城隍发出的悬赏,挺敏锐的。”

  想到了那日碰到的小厮,陈渊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去找你,反而来算计我。”

  这时,刘老汉的两个侄子,抬着一个东西出来了。

  那东西约莫一个水桶大小,用麻布盖着,依稀能看出一个大号香炉的轮廓。

  “按客官的要求,东西铸成了这个模样。”

  刘老汉将布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炉子。

  炉子通体黑色,能在表面看到一层翠绿碧光,仿佛薄薄一层釉质悬凝在炉身上,细细观察,还能看出血色的不规则花纹,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不时在各处显现,如繁星一般。

  炉盖上分布着几处空洞,组成了镂空花纹,炉身两侧是两个角柄,光滑锃亮。

  只是一眼,陈渊便生喜爱之意,对炼炉的卖相十分认可。

  “刘匠的手艺不错。”夸赞了一句,他取出一块银饼子,拍在桌上,“这是报酬。”

  “岂敢收钱,那图纸中的冶炼之法,就是无价之宝,何况还有许多技巧……”

  “这是为此炉的模样付钱,好看的东西,便该得钱。”陈渊右手托起炼炉,一个转身,到了店外。

  门口的二丫听着动静,出来看热闹,只觉一阵风吹过身边,那少年客官就没了踪影,忍不住惊呼。

  两个侄子面露惊奇,正待询问。

  “有甚可惊的?”刘老汉拿了片麻叶放在嘴里,嚼了一口,“拿导气钢做东西的人,能是普通人吗?原本不想拿钱,就是怕牵扯麻烦。你们只管干活,其他事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闲事,将今日的事忘了。”

  他拿起桌上的银饼子。

  “不管好嘴,这东西拿着烫手!”

  这些话顺风而行,传入陈渊耳中。

  “没想到,五大三粗的铁匠都懂的道理,有些看着精明的人却不明白。”

  将“隐符”贴在身上,隐匿了身形的陈渊手托炼炉,缓步而行。

  “这炼炉不大,但锦囊却是装不下,过几日看是否有可用的材料,用炉子将锦囊重新祭炼,拓展一番。”

  他想着走着,突然一跃而起,落到了一处屋顶上。

  “还真是这小子,沙帮不老实啊。”

  两个包裹严密之人与沙帮小厮,就在此处。那猞猁一边盯着远处看,一边说着:“进屋半天,也不知在弄啥。这人看着身材单薄,不像多厉害的样子,不如出手试试?能打得过,就抓了去,大功一件,打不过么,大王就在近处,他还敢将吾等如何?”

  “别多事!”猎犬提醒道:“就算看着不怎么样,既然是大王的猎物,咱们就不该动嘴!”

  “你可真是个忠犬啊!”

  猞猁、猎犬说着,又看了一会,见刘老汉都出来晒太阳了,也没见着陈渊重新出来,终于品出味来了!

  “人跑了!”

  猞猁与同伴面面相觑。

  “咱们一直在这盯着,是怎么跑的?根本没看见啊!”

  “本事看着不大,逃跑的功夫可不错!但他既然跑了,可能是发现咱们了……”

  两头妖说着说着,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这人有问题!”

  “快去闻味!”猞猁喊着。

  猎犬倒也干脆,从屋顶上一跃而落,直奔着铁匠铺就冲了过去。

  那沙帮小厮见着这一幕,心中担忧,就道:“两位,小人先把这个消息告知帮主。”

  “去吧,别在这碍事了。”猞猁摆摆手,觉得找到了目标,便懒得再多问。

  小厮蹑手蹑脚的爬下去,撒腿就朝着城南跑去。

  猞猁不以为意,但等过了一会,猎犬又左瞧右晃的回到了这一片,接着一跃而起,沉声道:“那人似乎是经过了这一片,然后这个味道……”他做出了个嗅的动作,“一路朝着南边去了。”

  “南边?”猞猁眼神微变。

  猎犬低声道:“这人有点能耐,保险起见,先不去追踪了,汇报给大王吧。”

  “是这个道理,咱们是被派出来探听消息的!”

  很快,两个小妖进了座三进院子,院门上挂着“黑水别院”的牌匾。

  正堂。

  穿着黑绒大袍的黑水君大马金刀的坐着,见着两人进来,问道:“怎么样?是那人吗?”

  猞猁二人去了身上包裹,露出了一个猫头、一个狗头,二妖单膝跪地,道:“那人颇为古怪,看着不怎么厉害,但擅长隐匿,不过属下等还是探到了其人踪迹,该是去往城南了……”

  “味都记下来了?”黑水君打断了两妖,问了一句。

  猎犬赶紧点头。

  “好!待需要的时候,猎犬,你给我做先锋,找到那人!”黑水君大笑一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猞猁二妖一见,赶紧问道:“大王,要去何处?”

  “自然是告诉豪名驭,人找到了!让他拿钱出来!”

  猞猁疑道:“可那人未必是您要找的人?”

  “杀错了,下次再继续找,先让豪名驭把这次的钱给了!好了,莫再聒噪!”黑水君话未说完,已架起黑风,朝城南飞去!

  黑风呼呼作响,跨城而飞,速度也不快,反而晃晃悠悠、招摇过市,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很快,如曾家、赵家、定宇观等势力,便都知道城外那头黑熊又入城了。

  郡守府。

  “这头熊精修为高绝,又是个见钱眼开之辈,毫无节操可言,必是有人出钱让他来城中办事,算算前后关联……”

  曾万眉头紧锁,心中惊疑。

  “难道这黑水君找到了城隍所需之人?”

  忽有仆从过来禀报,说是隔壁赵家的老爷来访。

  “快请!”

  待人来了之后,曾万迎了上去。

  “赵兄,因何事来访?”

  “郡守这是明知故问。”赵解抬手指了指天,“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曾万叹了口气,“两边都不好招惹,自是在旁看着。”

  赵解犹豫了一下,道:“如果是摧山君被发现了,比起神庭,他是弱者,但对吾等而言,却不好招惹,放任他在陇城被人攻伐,万一他逃遁离去,以后迁怒下来……”

  曾万尚未答话,一个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传闻将摧山君说的神乎其神,但归根到底,也就是个先天武者!但黑水君同样是先天之境,而且天赋异禀,有天赋术法,更兼铜皮铁骨,你怎么就能肯定,他能从黑水君手上逃出去?”

  话音落下,大腹便便的道士走了进来,居然是定宇观的敬元子!

第48章 谁也能来此,都知是大仓

  “兄长。”

  一见来者,赵解就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

  “怕你糊涂,插手先天武者之争。”敬元子语气淡淡。

  赵解张口欲言,却被曾万抢先问道:“敬元子道长,定宇观对此事,是何态度?”

  敬元子回道:“掌教师兄有意劝和,但吾等皆以为局势尚不明朗,当旁观为上,就把他拦住了。”

  曾万问道:“听说,有位修士在贵观炼了上品真丹,此人就是摧山君?”

  敬元子神色微变,道:“还不能说两者乃一人,即便是,一两颗珍贵丹药,不足以冒险下注!”

  曾万点头道:“不错,至少得如黄粱道的大弟子一般,能压住一城的城隍,才有躲避神庭的资格,我等也才能试着接触。”

  另一边。

  就在敬元子离开道观后不久,归元子终于得了确切消息。

  “陈思道友,还就真是摧山君?难怪来观中的人少了,敢情是怕殃及池鱼。只是城隍连世家之人都通告了,却避开了吾等修士,耐人寻味啊。”

  说着说着,他站起身来,便要离观。

  “师兄!你要做什么?”

  “掌教师叔,还望稍安勿躁!莫要忘了,你如今身肩一观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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