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喝凉白开
路两边，很多还是上世界的小区房，看起来有些破旧。
我买了许多玩具给宝宝，他看起来很开心，跟在我们身后蹦蹦跳跳。快到十点多的时候 , 旭哥看着我：“差不多走吧，待会儿过去了 , 还要问问具体的位置，到时又要浪费一些时间。”
看了眼宝宝 , 快要跟他分开 , 心里也有点舍不得。
317 好逸恶劳
“走吧，上扬村 , 杨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去到了 , 在挨家挨户的问。”
我收拾了心情 , 一把抱起宝宝 , 往停在门口的越野车走去 , 旭哥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大家玩了一晚上，挺开心的，宝宝脸上那些即将离别的不舍 , 也被笑容取代了。
他怀里抱着我买给他的绒毛玩具，一上车便玩在一起，我摇下车窗 , 这时候看见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走过来 , 开口把她叫停了：“大姐你好 , 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上扬村在什么方向？”
这个小县城周围都是村子，大多数是本地人 , 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妇女客气的笑了笑 , 伸手指着左边：“你顺着那个方向一直开，出了现成就是上扬村了，那个地方距离县城挺近的，最多十多分钟就到了。你就看着 , 什么时候看见路两边全是大烟叶 , 那你转进去就是了。”
我说了声谢谢 , 和旭哥对视了眼，点点头 , 发动车子按照妇女指的方向开去。旭哥没有说话 , 摇下车窗点了支烟 , 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路两边全是人工种植的大烟叶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很浓郁的味道，有点像烟味。差不多十一点了 , 还有不少带着草帽的人正在修剪那种大烟叶 , 身后一摞摞给捆起来了。
旭哥笑着感慨：“你看那些房子 , 家家户户都是三四层的小洋楼 , 真有钱。”
我无奈道：“你自己想想 , 现在全国那么多抽烟的人 , 这种玩意儿肯定是供不应求的。只是这几年国家貌似限制了，不过也不太清楚 , 反正这种钱也不好赚。以前小时候，我家也种过，后来太操蛋，刚要成熟的时候被人家偷了。”
旭哥哈哈笑了出来，他闭上眼睛：“钱这操蛋玩意儿，还真害人。”
说话间，我看见前面有一条水泥路，一直往前延伸，应该就是上扬村了。把车开进去的时候 , 我深吸一口气，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和宝宝生活了一段时间 , 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感情，说分开就分开了 , 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缓不过来。
但是难受归难受 , 孩子还是要送的。
往前开了一点 , 道路被拉烟叶的三轮车挡住了 , 无奈之下，只能把车子停好，我和旭哥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宝宝的手往村子里徒步走去。
刚好看见一个身材壮实的男子 , 扛着一捆烟叶朝我这边走过来了，赶紧叫停他。他一愣，也不走了 , 看着我问：“小伙子，有什么事情不？”
我才想起来 , 自己就知道杨洁家大概的地址 , 至于住在哪儿，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也没说。
当时就犯难了 , 想了想 ,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往他递了支烟，笑着开口：“大哥，跟你打听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杨洁家住在什么地方？”
男子顿住了，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杨洁？”
我连忙点头：“对 , 书名应该就是叫杨洁了 , 是个女人 , 她家就在上扬村。至于小名不知道，你想想，知不知道这个人？”
男子寻思片刻 , 顺手把我递给他的烟叼住了 , 开口道：“我就是村子本地人 , 没听过杨洁这个人。不过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有多大，我帮你问问看？”
我笑着说：“二十三岁左右 , 还在上大学，就在城里读书 , 你又没有子女 , 应该认识她的。”
男子对身后招了招手：“阿峰 , 你过来 , 我问你点事。”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跑了过来 , 看他的样子给人一种机灵的感觉 , 他过来了，看了我们几眼，问道：“啥事？”
男子开口：“阿峰 , 你认不认识村子里面，有个叫杨洁的女人？二十三岁左右，去城市读大学了。”
阿峰想都没想：“这不是小洁家吗？对，就是她家，咋了？老杨家的女儿，初中的时候跟我一个班级，以前我过生日，还请她来我家吃过饭。后来她考上大学了，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
听见杨洁是老杨家的女儿 , 男子脸色顿时变了，他不再多说 , 指了指身后：“你们顺着村子中间走进去，看见一口水井 , 然后左转一直走。走到一家小平房面前 , 那就是她家了 , 很容易辨认的。”
看着男子的表情 ,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完他就走了。只剩下阿峰还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我们。我多留了个心眼 , 见男子走远了，这才掏出两百块钱，悄悄的赛到阿峰手里面 , 往边上一拉。
“阿峰 , 你跟我说说 , 杨洁家怎么了？刚才他一听见你说是老杨家的人，脸色直接变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说完 , 阿峰就叹了口气 , 摇摇头说：“还能有什么问题，老杨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赌鬼，而且还是十赌九输那种。家里有点积蓄，全让他给糟蹋了 , 杨洁读大一的时候 , 学费还是全村子看她可怜 , 一家一户凑一点给她凑出来的。”
“老杨这个人，好吃懒做 , 还喜欢喝酒 , 酒喝多了吧 , 就使劲儿打老婆，每每打的遍体鳞伤才罢手。光我爸送阿姨去医院 , 就不下于十次，你们是没有见过 , 那种样子触目惊心的。他在村子里的名声 , 怎么形容呢 , 就好比鬼子进村那种 , 谈之色变。”
“不待见他 , 是因为他欠了许多钱 , 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人。钱输完了，就来舔着一张贱笑来借 , 你要是不借了，他就撒泼，骂你打你，反正就是不让你安宁。挺闹心的，所以刚才我说是老杨家的女儿，我爸才这么反感。”
“讨债的人，差不多把他家都搬空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长时间没去过她家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杨洁呢？她怎么了 , 从小就特可怜，就指望着她以后出人头地了 , 回来把阿姨接到大城市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 , 还是告诉他：“进去了。”
阿峰笑呵呵的问：“进去哪儿了？”
我平静的说道：“牢里 , 参与贩毒 , 判了十几年 , 不过能捡回一条命，算运气不错了。”
阿峰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贩……贩毒？”
318 家徒四壁
没有理会阿峰，我看了眼旭哥 , 两个人默默的往杨洁家走去。说实话，听见阿峰对老杨的评价后 , 我实在不放心把宝宝留在他身边。
一个毒 , 一个赌 , 但凡沾染了这些玩意儿的人 , 没有人性的，为了钱连亲爹的坟都敢掘。
旭哥和我想一起了：“阿飞，你真决定要把宝宝留在老杨身边？”
我寻思了会儿，点点头：“不放不行 , 我不能一直把宝宝留在身边吧？况且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亲人，我对于他来说 , 只是一个过客。时间长了 , 也就忘记了。就算我真心软了 , 把他留在身边，以后等他长大了 , 知道是我们把他妈逼近了监狱 , 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又怎么想我？”
“好不容易培养出感情了，却要面对那种局面，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旭哥点了点头：“行吧，咱们也不能直接把宝宝放下就不管了 , 老杨的事情必须解决。最起码 , 要让我们觉得放心了 , 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今晚要不是阿峰，我根本不知道杨洁居然有这么悲惨的家庭环境 , 站在她的位置一想她做的那些事情 , 也就释然了。
很大程度 , 她和我很像，穷怕了 , 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根本不知道那种饱一顿饿一顿的感觉是什么？
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 , 去他马勒戈壁的良知 , 只有钱才是王道。曾几何时 , 这个念头在我人生观点里 , 根深蒂固。饿肚子的时候 , 看别人穿新衣服的时候 , 良知并不能为我解决这些困扰。
只要能赚钱，我宁愿做一个千夫所指的烂人 , 也不愿意做个高风亮节的穷人。也许，我目前的心理很黑暗，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不是病？
无愧于心便好，想归想，做归做，但我也不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按照男子说的地址，我和旭哥来到杨洁家门口，跟前就一栋小平房，外面用空心砖砌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围墙。里面还栽着几颗樱桃树 , 以及一条大黄狗，我们刚站在门口 , 就使劲儿叫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 , 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 围墙的红色大铁门也是虚掩的。隐约间 , 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 看着眼前的地方，我注意到宝宝眼睛里面，忽然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 抓住我的小手，也越来越用力。
我捏了捏他的手，小声的说道：“别害怕。”
旭哥伸手一推 , 把大铁门推开了 , 我们三人走了进去。樱桃树下面拴着一条狗 , 还有许多泼洒的饭菜。说实话，这栋哪怕连上小院也不算宽敞的平房 , 和周围那些三四层楼高的小洋房 , 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散发着一股子猪食的臭味，左手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猪棚，臭味就是从那边散出来的。
大黄狗看见我们，吠的不行 , 但是视线停在宝宝身上 , 说起来也邪乎 , 它忽然就不叫了。相反还摇着尾巴，对于宝宝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 展露出了无比顺服的一面。
我拉着宝宝 , 径直走进平房里面 , 入眼的是一个天井，里面有个很古老的水井 , 就是农村比较常见那种压水井。边上是一个厨房，就有一堵砖墙隔着 , 上面还没有装玻璃 , 仿佛上个世纪的毛胚房一样。
地板打了一层水泥 , 凹凸不平 , 看起来环境很糟糕。
头顶上 , 挂着一个两百多瓦的灯泡 , 光线有些蜡黄。里面就是客厅了，只有几个表面磨得光滑的小木凳 , 还有一个掉漆的米柜上，放着一台破旧的大屁股彩电，就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