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费事
“呃呵呵呵呵呵.武大人,自张皇后过世之后,我大庸国母之位一直悬而未决,您看看我,觉得我怎么样?”
你怎么样?简直孽障!不知廉耻!这是武有徽的心里话,只是这时候却有一只沾着水的手托住了他的下巴,也让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沉甸甸的山峰。
“武大人,让皇上都欲罢不能的感觉,您不想试试么~”
靳兰直接将武有徽扶了起来,坦诚地看着他,看着他渐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呼吸急促起来。
“你心中的欲望其实很大很大,不如我们各取所需”
连番挑逗之下,武有徽哪里还忍得住,那句皇帝的享受更是让他受到强烈的刺激,直接就抱住了靳兰,拉开了书房欢愉的序幕。——第二天有早朝,在商议过鉴法大会的事情后,原本又是有本上奏无本退朝的剧目。不过就在此刻,礼部尚书武有徽却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朝堂上的官员全都看向了武有徽,连日来夜间劳累的皇帝也打着哈欠看向他。
“武爱卿?你有何事上奏啊?可有奏本?”
武有徽抬头看向皇帝。
“微臣并无奏本,只是谏言!”
“哦?说来听听!”
武有徽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
“本朝国母之位空缺十余年,天子为天,皇后为地,如今我朝繁荣昌盛宇内升平,还请陛下再立皇后,以求我朝阴阳平衡礼法健全!”
皇后?突然之间礼部尚书挑头要立后。
金殿之上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官员群中的俞子业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靳兰娘娘,这女子妖艳异常手段独特,最近似乎也与朝中官员有所接触。
上头的皇帝也皱起眉头,下意识问了一句。
“那武爱卿以为谁人合适啊?”
武有徽想起昨晚的激动时刻,这会呼吸都略微急促,赶忙说出心中答案。
“臣以为,靳兰娘娘有母仪天下之姿!”
话音才落,皇帝还没发话,尚书左仆射周显德就站出来怒声斥责。
“胡闹——”
周显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武有徽,这个以前一直跟在他身边弹劾一些大臣,嘲讽一些佞臣的礼部尚书,今天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皇后乃我大庸国母之位,岂能轻定,德不配位者更是不可能!靳兰娘娘一无出身,二无子嗣,能得贵妃之位已经是皇上天大的宠幸,纵然要立后也不是她!”
“一个当上皇妃才不过十余日的人,竟然觊觎皇后之位,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除了在皇帝面前搔首弄姿外,靳兰这个妖艳之人还会什么?很多时候穿着也是衣不蔽体,简直犹如皇家延绵。
周显德心中怒不可遏,话语声音洪亮且带着嘲讽,但有些话还是说得保留了一定分寸,只是看向武有徽则是怒容毫不保留,就连这个礼部尚书都已经被腐蚀成这样了?
皇帝其实对于立后也是很慎重的,但听到周显德的话几乎是在数落靳兰,脸上也露出怒容。
“靳兰爱妃没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吧?”
这时候,俞子业却忽然站了出来。
“臣也不赞成武大人的提议!”
周显德略微诧异,武有徽则是带着惊愕看着俞子业,这佞臣该是皇上应声虫才对,他怎么会反对?俞子业没有看向旁人,而是看着皇帝道。
“陛下,如今最要紧的事是那鉴法大会,其余礼法上的事都可延后,我朝国母之位虽然悬而未决,理当立后,但关系到方方面面,并非一时之功,下明出身家属,上呈天地宗祖,更要张表天下各方需万事相合方可定,一来一去时日长久,非此时该定之事也!”
“俞大人言之有理!”“对对对,臣也觉得俞大人说得对!”
上头的皇帝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靳兰也一直吹枕边风,缠绵中不断说着想要皇后之位。
这种事皇帝都觉得荒唐,只是那刻入骨血的欢愉时刻太令人沉醉,以至于也一直没有直接回绝靳兰。
早朝结束的时候,两边官员陆续退去,周显德发现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竟然寥寥无几。
金殿之外,周显德看向走出大殿的俞子业,后者神色平静,似乎也恰巧看了过来。
周显德整理了一下衣冠,向着俞子业拱手行了一礼,后者也浅浅回了一礼。
这时候,周显德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了俞子业身边。
“俞大人,自天下法师汇聚以来,朝廷官员行事荒唐者越来越多,你我以往虽然政见不合,但老夫明白伱心系江山,这次我们不能再斗了!”
俞子业笑了笑,摇了摇头朝前走去。
“周相爷,俞某什么时候和你们斗过呢,只可惜大势不在你我.”
走出去几步的俞子业脚步一顿,回头看看有些错愕的周显德。
“俞某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棺椁,纵然回天无力,至少卒于山河崩灭之前!”
这一次从头到尾俞子业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虽然懂得为官之道,懂得合纵连横,懂得取悦皇帝,懂得明哲保身,懂得任性欲望,但他终究是个凡人,不懂法术!此前俞子业也带着司马潇和刑部总教头有过几次私会,本来也有不少计策。
但刑部总教头失踪之后,俞子业知道很可能大势已去,他能做的就是派出去一切有生力量去寻找老天师。
第774章 伏魔神道图
承天府城外北部真君庙后门处,同样失踪了几天的颜守云终于出现了,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小半,背箱挂在脖子上,背后则背着一个人。
“砰砰砰砰砰砰.老庙祝,开开门——”
颜守云拍着门,没一会门就开了,来开门的除了老庙祝,还有一个更老的邵真。
两人一看到外头的情况就赶忙问了起来。
“颜道长,这几天你去哪了?”“道长,老夫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
“嗯?你背着的是谁?”
“嘶这好像是”
老庙祝和邵真全都面露惊色,颜守云赶忙摆手。
“进去再说!”
片刻之后,后院庙祝的屋舍中,看起来生死不知的萧玉之地躺在床上。
好消息是萧玉之并非气息全无的死尸,有微弱的气息,坏消息是气息微弱到沾了水探鼻息才能察觉到。
清晨的阳光洒在真君庙中,邵真用沾水的毛巾为萧玉之擦拭额头的汗水,然后将毛巾放到头上,结果没多久,毛巾上就冒起一阵阵白色烟雾。
“颜道长,这萧总捕身上好烫,是不是快不行了,还是得请个郎中啊!这总捕头怎么会成了这样?他身上好多伤啊!”
颜守云也不隐瞒。
“都是妖邪所伤,而且数量众多,否则根本不可能伤到总捕头.”
颜守云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大致和两人说了说,这两人也算是绝对可靠了。
“妖邪?”
邵真也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闻言心头顿时一惊。
“那这里安全么?”
一边的老庙祝冷哼一声。
“哼,京城之中乌烟瘴气早有耳闻,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你们放心,这里是真君庙,岂有妖魔鬼怪敢在这里撒野的!”
颜守云点了点头,看向老庙祝。
“萧总捕的情况其实没那么糟,但是朝堂上的情况却不妙,妖邪以为萧总捕死了,必然兴风作浪,时不我待,已经等不了了!”
“道长,你要做什么?”
颜守云看向老庙祝。
“老住持,请您照看好萧总捕,邵老先生,请您助我一臂之力,真正完成神道图!”
老庙祝只是皱眉,而一边的邵真则死死盯着颜守云。
虽然之前一段时间,邵真偶尔能捕捉到这位道人的某些特殊的神采,但今天却格外耀眼,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问了個问题。
“道长作画为何?”
颜守云从萧玉之的床边站了起来,看着形同枯槁的邵真。
“画神以乱真,请神定乾坤,贫道相信邪不胜正,承天府并非无有法师可抗衡妖邪,我颜守云算一个!”
似乎没有说全,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好,老夫十余年没有真正作画了,纵然身体不由心,但你我联手,定能画出妙作!”
邵真在颜守云眼中看到了一种决心,或者也是一种强烈却又纯粹的展现欲望,甚至于在可以在他眼中看到真正的神道图,也即画未动笔心中已成!
这在邵真看来是丹青之妙的一种特殊条件,更何况,这位颜道长显然是要为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为大庸菁华除去邪祟,有维护正气扭转乾坤的气魄!而有时候一副真正精妙绝伦的画作中,需要的就是这一种气魄!“你心中有此气魄,落笔便可化为神气!走!”
邵真的话音一改往日里带着虚弱的感觉,直接拉着颜守云就走,干瘦的老头此刻健步如飞。
颜守云心头一惊,甚至能感受到邵真攥着他手臂的地方传来一股大力。
也是今天,颜守云知道了邵真虽然看似落魄,但始终带着一些宝贝,那是一个在当铺让人代为保管的箱子,花几两银子去赎回,随后再带回真君庙。
箱子里面是邵真珍藏的宝贝,那是绝品朱砂、上等孔雀石、细腻珠粉、红花西草精晶、紫铆、丹黄.以及上品的画卷!都是作画的上等材料,但今日,一双苍老的手亲自将它们化开或者研磨!颜守云也不废话,二者依然在真君庙的伏魔殿中,无视了香客人来人往,无视了周围的议论和惊叹,浑然忘我地将精气神倾注到画作中。两人作画同时动笔,上下勾勒共同上色,竟然有着超乎常人理解的默契。
他们铺开了画卷,并非在一张纸上画一个神像,而是以坐姿或者跪姿一直延伸画笔,将诸多神灵绘于铺开的画卷上。
伏魔殿中,所有香客已经鸦雀无声,更有人自发维持秩序,有人张开双臂将一些人挡在足够远的地方,生怕旁人打扰到两位大师作画。
一张半人高,长度却连接更长的画纸上,一尊尊形态各异的神灵跃然纸上,神灵们有的披袍,有的着甲,有的侧卧,有的耸立,身上色彩斑斓,身边彩云阵阵。
但唯独有一点使得画卷上有些不和谐,所有神祇都没有画全眼睛。
一幅画可以画几个月,也可以画得很快,仅仅是一个时辰之后,画卷已经接近完成。
邵真的手从刚刚的十分稳定,开始再次变得颤抖起来,而且这一次是他用左手想要稳住右手都不能成功了。
“嗬呃.嗬.嗬.”
邵真的喘息声如同一个破了洞的风箱,身体也已经瘫倒在地上,而颜守云也已经汗流浃背。
周围的所有香客鸦雀无声,仿佛有一种神奇而压抑的气息迫使他们不能出声打扰,只是死死盯着作画的两人,盯着地上铺开的画卷.邵真手中的笔和他的手臂一样颤抖,他看着颜守云,喘息之中开口叮嘱。
“道,道长.只剩下点睛了神,神髓尽在于眼点睛完成,神道图就,就活了.”
说话间,邵真看向伏魔大殿,殿中的壁画画着天罡地煞之神,也是当年他画的百鬼,这种感觉,好多年没有了邵真看向此刻依然不受影响的颜守云,再看看画卷,这画虽然不是邵真一人完成,但对他来说却心满意足。
人至终幕依然能有突破,此生无憾也!
不用担心这位颜道长无法完成神道图,邵真相信他可以,一定可以!颜守云此刻屏息凝神,摒除一切杂念,就连邵真的话都仿佛听不见,他手中的不光是笔,还是与神灵,与天地正气之间的纽带。
这一刻,点睛之笔如从天际垂落,神明诸眼纷纷在笔尖亮起!
“嗬嗬.嗬.”
颜守云剧烈地喘息着,神道图终于完成了,而且上面不只是已有的神灵,甚至萧玉之、谭元裳这样的凡人都在此列。
没有听到回应,颜守云看向一边的老人。
“邵老先生.神道图,完成”
颜守云话音顿住了,一代丹青宗师,人称怪绝圣手的邵真,此刻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愣在当场好久,似乎隐约见到有鬼神在门前,看到一个模糊的老人站在那里。
周围传来香客们的热议,有些人兴奋地想要围上来,也有些人在竭力维持着秩序,让人群不要靠近画卷和画师。
一些金银的数目从许多人口中报出来,真正的绝妙画作只一眼便可看出,便能见神妙,便能有所感动,哪怕不知道作画的是谁,但金银增加的数目依然十分夸张。
“我出一千两——”“我出一千五百两——”
“先生卖我吧,两位先生——”
邵真就躺在旁边好似睡着了,颜守云深吸一口气,伸手取过邵真致死都攥着的笔,随后用他的笔在画卷上方大开大合写下文字。
有旁人不由读了出来:“伏魔.神.道.图!”
写完之后,颜守云从邵真的箱子中找出了他的印章,随后哈了口气重重印在图卷上。
当看清印章上的“邵真”二字时,很多有所了解的人心中升起震撼,更有人忍不住惊呼。
“怪绝圣手邵真,莫非这位老先生是画圣!”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真迹无疑,绝对是真迹!”
“我出五百两黄金——”“我愿意以京城一套大宅换!”